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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日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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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到達膳房的時候,被眼前奇異的情景驚得呆住了。一貫痞裏痞氣的某郎中,渾身上下白花花一片,眉目眼瞼沾滿白色的漿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瑩兒,你來的太好了!”見到突然造訪的瑩兒,宰父激動的猶如發現一顆救命稻草,拉著她的衣袖差點淚流滿面,“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附上薄唇在她耳邊低聲囑咐幾句。

“宰父大夫,您讓奴婢問這些做什麽?”瑩兒僵硬的唇角微微上翹,雖然不願可還是違心地應承下來。

晚間,清竹坐在床頭望著金絲楠木桌子上忽明忽暗的燭影若有所思,一下午瑩兒問東問西搞得她頭大如鬥,現在不知道那個小丫頭又跑到哪裏去,此刻的她正享受難得的清凈。

竹門輕啟,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躡手躡腳地悄悄走進,兩人臉上帶著發現新大陸般的欣喜,偷偷瞧著房中女子的一舉一動。

“咻”一聲,一枝竹葉從窗欞縫隙飛進室內,將燭臺上的紅燭削成兩節,小屋一下子黑漆漆一片。

“誰?”清竹恍惚一下,一個骨碌滾到床裏,急忙抓住床邊的玉石枕頭。

敵人在明我在暗,還是小心為妙。抄起沈重的玉枕只等來人露頭。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光亮,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清竹心裏陡然一涼,莫非他們想要放火?

來不及思考,順手將枕頭扔了過,那人身手不錯,護住身後的小人躲了過去,可手裏的東西卻未能幸免。“砰”一聲悶響,飛濺起一地玉石碎片,手裏火亮的物什也轟然落地。

“呀,救命!”女子尖細的嗓音突兀響起。

那聲音十分熟稔,清竹每日都要聽上十遍八遍,門外的小人是瑩兒不假。

“瑩兒,是你嗎?”將斷裂的燭頭重新點燃,屋內恢覆先前的光芒,清竹一步一步小心走到房門口,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得了。

宰父蹲在地上癡癡發呆,瑩兒跟在一旁眼眶通紅,沿著他們的視線,她的眼前呈現一幅詭異的畫面。

地面擺放著一個大而圓的銅質圓盤,正中是一個圓形的淡黃色食物,有些像饅頭又有些像大餅,上面還寫著幾個黑色的大字:“祝竹子生辰快樂”,銅盤四周擺滿蠟燭,眼下已經摔的四分五裂。

“小姐,做什麽用東西丟我們,這可是宰父大夫花了一下午時間親手做好的!”瑩兒真的很心疼,他們兩人聯手忙活三個時辰連口水都沒喝才大功告成。可半天的勞動成果就這樣毀於一旦。

“這是什麽?”雖然心裏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但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又圓又大的稀奇物什到底是什麽東東?旁邊比手指還粗的大蠟燭又是做什麽用的?

奇怪,說不出的奇怪!

“小姐,莫不是高興傻了吧!”瑩兒對清竹的明知故問頗感意外,“這不就是你念叨一天的生日蛋糕嗎?這可全是按照您說的模樣做的,像不像?”

清竹有些遲疑,到底是自己的表達能力較差還是他們根本沒聽明白自己的意思,反正眼前這個怪物一定不是她要的那件東西。

小丫頭見小姐啞口無言,以為被她說中了要害,當下開心的不得了,“奴婢就說,天底下根本就沒有什麽生日蛋糕,都是小姐閑來無事自己杜撰的吧!”

“才不是呢!”丫鬟嘴不留情的揶揄,她也不能服軟,“我們那裏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食物。”

“還不承認?”瑩兒掩唇偷笑,“小姐明明說要將蠟燭插在蛋糕上,可這樣的紅燭如何能插到上面,就算插上後蛋糕還能吃嗎?若是真的擺滿大紅燭,只怕連整個餅都擺不下,小姐今年才十七歲,倘若年歲大了,豈不要蠟燭疊上蠟燭?可見您的話定是糊弄人的!”

清竹被她噎的一個趔趄,沒想到小丫頭腦子很是靈光,能找出這麽多.毛病。可她並沒有說謊,“我們的蠟燭比這裏細的多,你這種是放在燭臺上的,根本不是同一類。”

兩人還想分辯卻見宰父已經動手收拾起來,“竹子別急,還有兩個時辰,只要今天沒過都算生辰,我去膳房再為你做一個便是!”

“慢著!”清竹一著急便上手拉他,小手放在大手的背上,宰父頓覺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貫穿心裏。

女人小臉一紅,趕快松開手,改為拽住他的衣袖道,“這東西雖然掉在地上,還是裝在盤子裏,並沒有弄臟,不影響食用。”

前世作女警時進行野外生存實戰,那種艱苦困難的環境什麽東西沒吃過?她到現在還記得有一次壓縮餅幹早就吃光,實在沒有一點食物,她甚至捉住一只田鼠,因為怕引來敵人不敢使用明火,最後只能用防禦大師剝去老鼠皮,吞吃裏面的生肉。

相比這些,面前賣相有點驚悚的東西最起碼是熟食,就算味道再差也好過生食。

宰父詫異地盯了她良久,片刻後露出痞痞的笑容,“我就知道竹子不是矯情的人!”

三個人將十七支蠟燭擺成大大的心形,把摔的三扁四不圓的蛋糕從地上拾起,放在心形正中,點燃紅燭,小屋中一陣陣光影流連。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伴著瑩兒有節奏的拍手聲,宰父用幾乎是念的歌聲演繹歌曲。

“你,你怎麽會……”唱字還沒吐出口,便恍然大悟。瑩兒煩了她一整個下午,清竹終於將《生日歌》交給了她,一共也就唱了三遍,這個伶俐的小姑娘竟然全都默默記下來。原來是為了將這首歌傳授給宰父。他的聲音生澀並且帶著顫音,歌詞正確可曲調都不知拐到哪裏去了。很難想象如此玉樹臨風的俊面郎君居然能將歌唱成這個奶奶樣,不得不由衷佩服他的勇氣。這個男人便是那種不張嘴迷死人,一張嘴嚇死人的類型。

瞪著兩只水靈靈的杏眼,還沒將目前的事情消化完全,卻聽某男沾沾自喜的得意道,“竹子,覺得在下的歌喉如何?”

某女僵硬的唇角微微抽動,“不可,你這嗓子真是……太意外了!”

宰父沒弄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還以為人家在誇自己,當下尾巴翹上了天,春風滿面道,“竹子你才知道,我可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男子,整個北秦也沒有幾個能敵得過我!”

清竹被他自信滿滿的囂張表情雷的外酥裏嫩,差點暈倒。

“許個願吧!”宰父繼續游說,“我倒要看看到底能不能實現!”

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低頭閉目靜靜許下心願。少頃過後,睜開水眸,望著那些粗大的紅燭道,“咱們一起吹滅吧,一二三!”

口吐香風,氣息如蘭,三個人合力將燭光熄滅,屋裏又恢覆靜謐,黑漆漆一片。

再一次點燃燭臺,竹園中光芒閃爍。

“小姐,您適才許了什麽願?”小丫頭好奇心重,任何事都想問個究竟。

清竹猶豫了一陣,潛意識裏說出來的願望很難靈驗,不過既然他們想知道,她便實話實說,“我希望父親和大哥早點養好身體,平安無事。”

宰父彎彎的眉眼如凝固的冰雕,“會的,一定會的。”

藥房,夜闌人靜,小雨淋漓。

宰父依窗站立,望著靜寂的夜色出神。

“師兄,這樣發楞是不是想女人呢?”秦政陰測測地發聲。今晚剛回丁香園,便接到風揚的密保,宰父居然在竹園中停留一個時辰。若不是還有瑩兒在,他非要大聲質問,到底他們做了什麽?

“師弟說對了,”宰父頭也不回,“不但是女人,還是別人的女人。”

秦政聽後,重重喘氣,再不像往常一樣淡然,周身上下籠罩著一層戾氣。

“師弟,答應過我的話,還記得嗎?”宰父看著窗外淅瀝的夜雨,淡淡問道,“還要我提醒你嗎?現在你那位愛妃的病情已經好了八成,即便沒有呂清竹的鮮血,慢慢調理也能痊愈,現下也該是我和竹子一同離開王府的時刻了。”

秦政死死盯著他,發出一聲低啞的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師兄這話錯了,咱們當時的約定可是一直要到我愛妃痊愈為止,萬一你們前腳剛走,後腳她病情加重,本王要到哪裏尋你們去?再說,師兄就如此肯定竹兒會自願和你一同離開?”

宰父俊朗的面容一點一點灰敗,沒有接下話茬,“說吧,這麽晚來找我做什麽?”

秦政冠玉般的臉龐浮出莫測笑意,“師兄,我的解藥怎麽樣了?”

“你的春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宰父面無表情,“不過,那蠱毒在你身體裏停留將近兩年,已經將體內的精氣消耗所剩無幾,還是那句話,師弟你一輩子也不會有子嗣了。”

“沒有別的辦法嗎?”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中,秦政的臉血色褪盡。他馬上就要登基成為九五至尊,他需要子嗣,需要血脈沿襲江山,但卻又一次聽到無情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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