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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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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瓜子。

信紙一摸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紙,而是特供皇室使用的明黃紙,上面寫著阮黎親啟。

一打開信紙,阮黎第一眼就被上面筆走龍蛇,蒼勁如松的字吸引了。

早就聽說衡王的字自成一派,頗有大家風範,就連當代最具盛名的書法大家都稱讚不已,這話果然不假。

若不是衡王的墨寶極少流落在外,只怕早就成為文人墨客競相模仿的對象。

“小姐,衡王寫了什麽?”春花好奇地追問。

“他也太夠意思了,一句話也沒問就把當鋪地址給我,還告訴了我一件重要的事。”阮黎欣喜的折起信紙。

“什麽事?”春花問。

“秘密。”阮黎收起信紙,想了想,便又回了一封感謝的信,接著將當鋪地址告訴阮丞相。

阮丞相出馬,當鋪老板很快就被帶到阮府,畢竟阮如曼一個姑娘家,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很遠的地方去。

張氏和阮如曼之後被叫到大廳,待人一齊,當鋪老板二人就被叫進來。

“你二人看看,認不認識這支簪子。”阮宣讓下人將斷成兩半的簪子端到當鋪老板面前。

當鋪老板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當朝丞相,他一個小老百姓,這輩子都沒想過能與這麽大的官面對面說話,雙手緊張得冒汗,盯著簪子看了一會,點頭,“回丞相大人,是這支簪子沒錯,只是後來被人買走了。”

“我不問買它的人是誰,你看看,這裏的人,有沒有當掉簪子的人。”阮宣面色威嚴。

他也不問是不是阮如曼,只問人在不在,這樣如果人被指認出來,就不能說是受了別人的暗示,結果反而更有說服力。

當鋪老板看了大廳裏的人一圈,因著自家婆娘曾經說過,所以他直接略過男子,只看女性。

阮如曼一臉鎮定,反倒是張氏,緊張得臉都繃起來了,尤其是當鋪老板的目光看過來時,更加心神不寧。

當鋪老板的目光沒有停留太久,只一會就移開去看其他人。

這一口氣剛松沒多久,當鋪老板的目光又很快粘了過來,疑惑又糾結的打量著阮如曼。

阮如曼後背立刻冒出冷汗。

“如何?”阮宣問道。

“回丞相大人,小人其實不確定那人長什麽樣了。”當鋪老板抓了下腦袋,忐忑地回道。

阮如曼和張氏內心同時一松,忍不住雀躍起來。

“聽聽,我就說簪子不可能是如曼當的,阿宣你偏不信,還聽信阮黎的話,這不就鬧了笑話嗎,既然已經澄清,阮黎是不是應該給如曼一個道歉?”阮老太太腰桿倍兒直的挺著,神色得意洋洋。

阮如曼楚楚可憐的低下頭。

“誰跟你說澄清了,他只是說不確定那人長什麽樣,又沒說不是阮如曼,話別說的太早,還有老板娘沒說話呢。”阮黎瞥了她一眼,從容地說道。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可是我真的只想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就好。”阮如曼眼眶微紅,沒發現當鋪老板娘盯著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當鋪老板娘突然眼睛一亮,指著阮如曼大聲喊道,“沒錯,應該就是她,那天過來當簪子的人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還帶人身攻擊

“你胡說什麽,怎麽可能是我女兒,她那天根本沒出過府。”張氏的反應比阮如曼還要快。

“爹,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老板娘為什麽會指認我。”阮如曼也跟著叫冤。

老板娘是個不怕事的,立即回了一句,“我沒記錯,那人來的時候,身上的脂粉味跟這位姑娘一樣。”

“一樣的脂粉味不能證明什麽。”阮如曼咬牙說道。

“如曼說的沒錯,”張氏似想到什麽,腰桿突然直,“所謂送簪子的朋友也是阮黎說的,事實上有沒有這個人我們根本不知道,至於當鋪老板和老板娘,我們就更無從得知是真是假。”

當鋪老板娘是個氣性比較大的,看出張氏在阮府的地位不高,性格也不討喜,便不客氣的嗆回去,“這位夫人,我只是個鄉下糙婦,好話不會說,我若說半句假話,就讓老天叫我家破人亡,倒是你的女兒,如果那日不是她,夫人可敢讓她發誓?否則一輩子嫁不出去。”

“放肆,你一個平民,也敢咀咒相府的二小姐,我看你是活膩了。”張氏舉起手就要打過去。

當鋪老板娘立刻躲到阮黎身後。

阮黎擡著下巴盯著張氏,諒她也不敢,又看向阮如曼,“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嗎,那日去當鋪的女人分明是你。”

阮丞相皺眉,看著阮如曼的目光哪怕收斂多了,也有種穿透力。

阮如曼被看得內心發慌,下意識喊道:“那天去當鋪的人明明是個男人,怎麽可能是女人,是你們串通起來說謊的。”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你終於承認,簪子是你當掉的。”阮黎得意洋洋的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阮如曼。

阮如曼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如曼哪裏承認了,你不要血口噴人。”張氏還沒反應過來。

除了她,其他人都聽清楚了,包括阮老太太,盯著阮如曼,似乎怎麽也想不通,她為何要當掉自己送給她的珍貴翡翠玉簪子。

“如果不是阮如曼,她怎麽知道那天去當鋪是個男人,老板和老板娘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除了他們,只有當事人知道。”阮黎事前特意吩咐過他們,指認的時候不要說出對方女扮男裝,就是為了炸阮如曼的話。

果然,她一下子就上當了。

“為什麽要騙大家,你其實把簪子當掉了。”阮丞相犀利的目光落在阮如曼身上,帶著壓迫感。

“爹,她不止當掉了簪子,還有部分首飾,你問當鋪老板,聽說當了有五百多兩呢。”阮黎說道,不過,收買何明的銀子是一千兩,阮如曼當掉的首飾只得這麽多,剩下的一半,她一直查不到是怎麽來的。

阮如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還有一聲是張氏的。

“老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曼這麽做其實是為了她那個不成器的舅舅,我爹娘曾經說過,如果他敢再賭博,就把他逐出張家,結果他還是沒控制住跑去賭了,還偷偷欠下一筆債,債主說如果期限到之前不還,就直接找上張家,他只好來找如曼,他是如曼的親舅舅,總不能看著他送死,只好賣掉首飾,幫他湊銀兩還債。”張氏聲淚俱下的道出前因後果。

阮黎暗道一聲失算,沒想到他們連後路都準備好了。

【沒有給自己準備後路的才女不是聰明的才女。】

【一個能夠從地位低下的庶女爬到周朝第一才女,被文人墨客所認同,足夠說明她是個聰明人。】

【這裏面的水深著呢,書讀得多還是有好處的,像阮黎這個寧願氣死夫子,也不願意去學堂的女人,腦子果然還是簡單了些。】

阮黎:“……”

我去,你個死八卦系統,還帶人身攻擊的?

“不管你們是什麽原因,你們欺騙了姑祖母,又想利用她從我這兒把簪子拿回去,你們母女倆真是打的好算盤。”阮黎嘲諷道。

阮如曼跪著爬到阮老太太跟前,仰起小臉,“姑祖母,我對不起您的信任,我知道您一向反對舅舅賭博,我怕您知道這件事後會氣壞身子,才不敢告訴你的,舅舅向我保證過了,這一次之後,他絕對不會再賭博了。”

“如果您還不解氣,您可以懲罰我,我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阮如曼說完就給她磕頭認錯,態度積極又誠心。

“要罰罰我吧,都是我這個當娘的不忍心,才會同意她那麽做。”張氏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阮老太太唉聲嘆氣,轉向阮宣,“阿宣,沒想到這件事是和張濤有關,她們也是幫人心切,我看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你看如何?”

“就照姑母說的吧,”阮宣同意了,“不過做錯事總要受罰,就罰她向黎兒道歉,和三個月的月例。”

“好。”阮老太太沒怎麽猶豫。

【老太太還能怎麽辦,阮如曼母女要靠她,她也要靠她們呢,當然只能選擇原諒了。】

【心機婊是不分年齡的。】

阮黎:“……”

阮如曼盡管內心很不情願,面上還是不得不做足態度,當著大家的面向阮黎道歉。

就在這時,錢管家匆匆的走進來,手裏還拿著東西。

“老爺,夫人,小姐,剛剛衡王府的下人送了這兩樣東西過來,說衡王讓交給大小姐的。”

“衡王?”阮丞相還不知道送阮黎簪子的人是賀蘅,聽到這話有些意外,他竟不知自己的女兒什麽時候與衡王有了聯系。

“給我看看。”阮黎註意到有封信,猜測是不是上次的回信。

錢管家將盒子和信件遞到大小姐手裏。

阮黎拆開信,看完頓時笑了。

“衡王在信上說了什麽?”阮丞相問道。

“爹,把簪子送給我的人就是衡王,我之前算是幫了他一個忙,這是他給我的真正謝禮。”阮黎一邊解釋,一邊打開盒子。

只見裏面放著幾本書,書上還有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放的,赫然是一支顏色極為純正的手鐲。

阮黎正想看看是什麽書,阮丞相便站起來,“你跟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困得要命~晚安~

☆、因為我名聲不好

阮黎跟著阮丞相來到書房。

“黎兒,你跟衡王是怎麽認識的?”阮丞相神情嚴肅,倒不是反對女兒跟衡王往來,衡王的秉性確實不錯。

“事情是這樣的……”阮黎屁顛屁顛地搬張小凳子坐在阮丞相面前,一副準備講小故事的姿態。

阮丞相失笑的扶了下額頭,他這個寶貝女兒,總是有辦法讓他嚴肅不起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等阮黎巴巴拉拉地說完,他還倒了杯水給她。

“謝謝爹。”阮黎捧起茶杯一口就幹了。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來,你跟衡王還挺有緣分的,衡王是個重情義的男人,你把簪子還給他,他會回你這麽貴重的謝禮也是理所當然的,”阮丞相了然,“只是沒想到他會把這只帝王綠手鐲送給你當謝禮。”

“爹你知道手鐲的來歷?”阮黎很好奇,手鐲是帝王綠,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其價值可以買好幾支翡翠簪子。

“這只手鐲是太後去年在國宴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賜給衡王的。”阮丞相當時也在場。

“這是女人用的手鐲,太後怎麽會把它賜給衡王?”阮黎更好奇了。

阮丞相見她是真好奇,並沒有多想,無奈道:“自然是想讓衡王把手鐲送給女子。”

阮黎猛地一拍大腿,“糟了,那我是不是該把手鐲退回去,京城喜歡衡王的貴女那麽多,要是被她們知道了,我會被她們一人一口口水淹死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沒有想過衡王送什麽不好,為什麽要把這只手鐲送給你嗎?”丞相大人穩如泰山,對阮黎搞錯重點似有心理準備。

“我當然知道。”阮黎站起來,表情眉飛色舞。

“你知道?”阮丞相有點意外。

“爹你想啊,太後當著所有人的面賜女人用的手鐲給衡王,傳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所以全京城惦記手鐲的女人絕對只多不少,衡王拿著手鐲如同燙手山芋,他肯定要找個機會把手鐲送出去,這樣就不會有人惦記了。”阮黎說完還覺得挺有道理的點著頭。

“閨女啊,你的意思是衡王想拿你當擋箭牌嗎?”阮丞相試探道,“有沒有可能,他是喜歡你?”

“不可能。”阮黎毫不猶豫。

“你如何肯定?”

阮黎拍拍自己的胸口,“因為我名聲不好啊。”

阮丞相:“……”

“再說了,我跟衡王前後加起來也就見過兩面,爹您放心吧,女兒我雖然有那麽點膚淺,也覺得他長的特別好看,但我還是會先看他的秉性的。”阮黎沖阮丞相眨眨眼睛。

阮丞相的口才第一次被堵得發揮不出來,要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還不得驚呆他們。

曾經舌戰群儒的阮丞相,竟然也會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你有分寸就好,你也快及笄了,爹不求你嫁個皇親國戚,只希望你這輩子快快樂樂的,做個沒有煩惱的人,至於道路上的障礙,爹會給你掃幹凈的,總有一天。”阮丞相放棄與阮黎討論前面的問題,握著她的手,輕拍著手背,語重心長地說了點心裏話。

“謝謝爹,黎兒最喜歡你了。”阮黎歡喜的抱住他,沒有聽出阮丞相話中有話。

阮丞相摸摸她的腦袋,想著這樣就好。

“姐,難道就這樣放過阮如曼,那也太便宜她了吧。”趙天越想越不甘心,阮如曼差點害死他姐呢,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你以為我想嗎,我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阮黎愛不釋手的摸著手裏的書。

“能有什麽簡單不簡單的,不就是阮如曼幹的。”趙天抱著雙臂,臉頰氣鼓鼓的。

阮黎將目光從書上□□,安撫他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放心,雖然這件事無法證明是阮如曼幹的,但是要對付她,機會有的是,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從我們面前消失。”

“姐你是不是準備……”趙天趴在桌上,在自己脖子上興奮的比了個哢嚓的手勢。

“想什麽呢,你姐我這麽溫柔的人,怎麽可能幹出這種事。”阮黎白了他一眼。

“姐你要是溫柔,那只要是女人都可以稱為淑女了。”趙天拿起一顆橘子剝成兩半。

阮黎劈頭就把橘子搶過來,“好好說話,不然別吃我的橘子。”

“姐你是世上最溫柔的人。”趙天一臉真誠。

“乖,吃你橘子。”阮黎笑瞇瞇的,把橘子又放回他手上。

“謝謝姐。”趙天心滿意足地吃上橘子,“對了,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沒查到,但是阮老太太跟張家一些人的關系似乎不太好。”

“你說的是張子濯那一支吧。”阮黎說。

“是啊。”

“是你的個頭。”阮黎頭也不擡,“張子濯是張家老太爺妾室所生,跟姑祖母本就不合,要不是他是張家現在最有希望的男孫,有其張老太爺護著,早就被姑祖母打壓得骨頭都瘦了。”

趙天表情悻悻,“這不是你讓我查的嘛。”

“算了算了,不用查了。”阮黎想通了,阮老太太要是真有秘密,估計也沒幾個人知道,憑趙天的能力肯定查不到,還不如順其自然吧。

趙天湊了過來,“姐,從我進門開始你就一直盯著手上的書,什麽書這麽好看?”

“話本。”阮黎把他的腦袋推開。

“什麽話本,讓我也看看唄。”趙天一聽就很感興趣了,他對四書五經這些都沒興趣,跟阮黎一樣一看就頭疼,話本倒是沒少看,姐能看的,他肯定也能看。

“不行,這是別人送給我的。”阮黎合上話本,拉開與他的距離。

趙天瞄到了,哇哇地叫起來,“天哪,我沒看錯吧,這是東白先生的寫的嗎,我超喜歡他寫的話本,姐姐姐,你怎麽有他的,不是說他的話本很多都成孤本了嗎?”

被他發現了,阮黎也不遮掩了,洋洋得意道:“這是衡王送給我的。”

東白先生是三十年前的作家,他的作品卻是死後才被傳開,所以很多都已經失傳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把其他話本拿來冒充東白先生寫的,但很快就被拆穿了,因為每個作家都有他自己的寫作風格,是不是真跡一看就知道。

衡王當然不可能拿假的話本騙阮黎,所以上面既然寫著東白先生,那就一定是真的。

“姐,你看完借我吧,借我吧,我找人抄一份,絕對不弄壞你的話本,好不好,好不好嘛?”趙天纏著阮黎。

“我借借借,別晃我手臂。”借之前,阮黎還是要跟他約法三章,“借你可以,但是不能拿走,只能在我這兒抄,而且抄完不能給你那群狗友看,不要就拉倒。”

“行。”趙天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反正不是他抄,不給他們看就不給看,他可以炫耀,“不過姐,衡王送你這麽珍貴的話本,你是不是應該回禮?”

阮黎一臉沈思,“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是回禮什麽好呢?”

“你問我就對了,我知道。”輪到趙天得意洋洋的翹起尾巴。

阮黎眼睛一亮,“快說。”

“聽說衡王喜歡養花,越稀有就越喜歡,在衡王府據說有一個花園,裏面栽種的花多不勝數,全都是衡王養的。”

“中,決定了,那就送花,正好我知道哪裏有最特別的花。”阮黎拍板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就這麽決定了。”

第二天一早,趙天過來找阮黎,姐弟倆便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說話本:我是這麽珍貴的東西o(* ̄︶ ̄*)o

帝王綠翡翠:o(╥﹏╥)o那我是什麽

阮丞相:有個理直氣壯說自己膚淺的女兒的我不說話╭(╯^╰)╮

☆、新品種

“姐,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的?”趙天站在一座青磚灰瓦造的房子前,說破也不算,但是很難想象他這個高貴美麗的表姐會來這麽偏僻的地方。

“早就知道了,”阮黎撩起裙擺走進去,“別看這裏偏僻又破落,裏面的人特別會種花。”

外面看著不起眼,其實別有洞天,滿院子都是花卉,而且是在冬天裏開得正艷的花,各種花都有。

種花人是一對中年夫妻,因為喜歡花,所以在這裏種了許多花,他們種的花不是任何名貴花,什麽蓋世牡丹,天彭牡丹統統沒有,而是尋常就能見到的郁金香,牡丹,玫瑰,春蘭等等,種類特別多。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還引不起阮黎的註意。

這對夫妻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他們通過雜交和嫁接,能培育出與眾不同的花,既美觀,又稀奇。

對有權有勢的人來說,什麽樣的名貴花沒見過,他們養花也不一定只要名貴花,真正愛花的人,只要是好看的花都會喜歡。

阮黎不是第一次來,這對中年夫妻一眼就認出她,知道她是為新品種來的,婦人熱情的給阮黎介紹了幾種花。

今年成功雜交嫁接的花不多,真正品相好看的也比較少。

“阮小姐今天來得巧,如果您再晚來幾天,這些花可能就賣出去了。”婦人將他們帶到院子角落那塊花圃,那裏種的都是成功的新品種。

不過也不是所有雜交嫁接的花就好,大部分都是失敗品,品相好的,一百株裏大概也就一株。

今年的失敗率比較高,一百二十株裏才成功了一株。

“姐,這些花真好看。”趙天不懂賞花,但也覺得這片花圃的花顏色最亮,最有生機活力,姿態最美。

“不然我來這兒幹什麽。”阮黎小聲地說完,指著中間一株墨藍色的蘭花,“這株以前好像從未見過?”

婦人當即開心地笑了,稱讚道:“阮小姐真有眼力,這株蘭花是一個月前培育出來的,是一個新品種,它的品相是我培育這麽多年見過最好的蘭花,所以我們夫婦將其命名為空谷幽蘭。”

“名字真好聽,這株空谷幽蘭我要了。”阮黎越看越喜歡。

“謝謝阮小姐,我給您打包起來,順便把空谷幽蘭的註意事項告訴您,因為是新品種,可能和其他蘭花有些不一樣的習性,而且比較嬌弱。”婦人一邊準備移植,一邊提醒阮黎。

阮黎打算把這株空谷幽蘭送給衡王,到時肯定要跟人家講講怎麽養這株蘭花,於是豎起耳朵傾聽。

婦人之前其實成功培育過幾株空谷幽蘭,但是死了幾株,最後只剩下這一要株。

像他們這種養花多年的人,都能把空谷幽蘭養死,已經說明它的脆弱。

買完空谷幽蘭,阮黎又選了幾盆以前沒買過的花,都是新品種,這幾盆是送給外祖父的。

阮黎之所以知道這裏,是因為她的外祖父也喜歡養花,後來一次偶然發現這家養花的,便偶爾過來買一盆。

她從不仗勢欺人,又很好說話,容易滿足,為人幹脆,這對夫婦都很喜歡她,有什麽新品種,總會給她留著。

搬花的時候,趙天一時粗心,把花盆碰倒了,濕潤的泥土夾著根須灑了一地。

阮黎氣得拍了他幾下,幸虧摔的不是空谷幽蘭,不然這花那麽嬌弱,肯定沒送人就先死了。

“腦子不行,要是連活都幹不好,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姐姐姐,我錯了,別打別打,我現在就收拾還不行嘛。”趙天趕緊跑進去幫婦人重新拿花盆。

阮黎拎著裙擺也走進屋裏,美名監督。

“這種花對泥土比較挑,需要院子裏南邊墻角那一塊的泥土,我去弄點進來。”婦人將花放進花盆裏,又拿著小鏟子出去了。

院子的小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留著撇小胡子的男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呂厚信,生意上門了,還不快出來。”

“這不是金掌櫃嗎,怎麽勞您親自走這一趟?”呂厚信就是婦人的丈夫,一看是平日合作的金掌櫃,趕緊洗把手走過來。

“今天有兩個貴客上我那兒買花,她們不缺銀子,就想買特別一點的花,我想起你這兒別的沒有,最不缺的就是特別的花,就把她們帶來了。”金掌櫃說完就把兩位貴客領進來。

“你就是金掌櫃說的,那個很會種花的呂厚信?”後進來的朱秀秀上下打量了呂厚信一眼,眼中除了懷疑,還有高高在上的輕蔑感。

有阮黎珠玉在前,呂厚信夫婦立刻對這兩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生的貴女沒有太大的好感,臉上真誠的笑容淡了很多。

“我就是呂厚信,只是稍微懂點,很會不敢當。”呂厚信問道,“不知二位貴人想買什麽樣的花,我們這兒名貴的花沒有,新品種倒是培育了一些。”

“名貴的花沒有?看來你們這兒也沒什麽大不了嘛。”朱秀秀皺起眉。

章婉心用眼神制止了她,“我要的就是新品種,勞煩帶我們過去看看。”

呂厚信便帶她們去看。

正是阮黎挑過的那塊花圃,移植的坑還留在上面,沒來得及翻新。

章婉心看了一下,新品種不假,但是這些她還看不上,想要引起那位的註意,必須最特別的,“不是說有一株新品種叫空谷幽蘭嗎,是哪一株?”

呂厚信皺起眉頭看了金掌櫃一眼。

“你不是說空谷幽蘭難養,為了養活僅剩的一株就費了很大的精力,既然這位小姐想要,價格也不是問題,正好可以賣給她,還能賺一點。”金掌櫃湊到他耳邊悄悄說道。

呂厚信搖了搖頭,對章婉心說道:“抱歉,空谷幽蘭只有一株,且已經賣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培育出第二株,您來晚了。”

章婉心笑容僵硬了,突然覺得這種情形似曾相識,好像之前買簪子的時候,也是來晚一步。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章小姐。”阮黎在屋裏就聽到她和朱秀秀的聲音,出來一看果然是她們。

章婉心和朱秀秀轉頭,卻見阮黎和趙天從裏面走出來,前者半倚在門框上,笑意盈然的看著她們。

“怎麽又是你!”朱秀秀脫口喊道。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怎麽到哪都能碰到你們?”阮黎一臉好笑。

章婉心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盯著阮黎,“阮小姐,我們又見面了,那株空谷幽蘭不會是被你買走的吧?”

阮黎點了點頭,指著趙天懷裏的花,笑瞇瞇地說道,“這就是那株空谷幽蘭,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看,又很特別?”

章婉心一眼就喜歡上這株空谷幽蘭,夢幻而神秘,就像是一抹奇跡,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麽漂亮的花,如果是那位,他一定會喜歡。

“阮小姐,我很喜歡這株空谷幽蘭,可否請你割愛?當然,我不會讓你吃虧的,你花了多少銀子買,我以十倍買下。”

“我已經夠喜歡拿銀子砸人,沒想到章小姐比我更懂,很抱歉,我是買來送人的,不能割愛。”阮黎攤攤手,“趙天,我們走吧。”

章婉心聞言頓時急了,身體比思想更快的攔住他們。

“章小姐,你可是京城有名的淑女,不會想強買強賣吧?”阮黎挑眉看著她。

章婉心陰沈著臉又退開了。

【又泡湯了,送心上人一個禮物怎麽就這麽難。】

【誰會想到,外表溫婉的大家閨秀,心裏其實偷偷的喜歡著一個男人。】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快走出大門時,阮黎回頭看了章婉心一眼,這位京城有名、人人誇讚的才女,章丞相的孫女竟然暗戀著一個男人,真是看不出來啊。

“婉心,阮黎太過分了,她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麽可能每次都那麽巧。”朱秀秀不相信有這麽巧的事。

章婉心的指甲摳到肉裏,沒好氣道,“不是巧合,難道是你或我說出去的嗎!”

“怎麽可能!”朱秀秀一臉訕訕的閉起嘴巴。

“姐,章婉心怎麽突然想買花,她不像是愛花之人,看起來更像是為了送人才買的。”趙天小心翼翼地將空谷幽蘭放好,待馬車跑起來才放手。

阮黎想起系統的話,“說不定真是呢。”

系統八卦,阮黎可不是愛八卦的人,這事隨即被她拋到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阮黎:我不止搶簪子,搶花,我還要搶男人,不服來揍我。

☆、花圃(修錯字)

“姐,這株空谷幽蘭你打算怎麽辦,過幾天再送給衡王?”到了阮府,趙天跳下馬車,將幾盆花搬下來,又喊來下人把花搬到阮黎的院子。

阮黎掀開車簾,從馬車上下來,“你看我像是會養花的人嗎?”

“呃,一點也不像。”不是趙天說,他這個表姐一看就是個性格粗枝大葉的人,讓她養空谷幽蘭這麽嬌弱的花,不出一天,肯定就把花養死了。

“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把它送出去。”阮黎毫不羞愧地說道。

“姐姐要把什麽送出去?”阮如曼的聲音忽然從兩人身後傳來。

阮黎和趙天回頭,看到不知何時回來的阮如曼,站在門檻的臺階下,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姿態。

“送什麽關你什麽事。”趙天沒好氣的翻個白眼。

“我只是好奇,才問姐姐的。”阮如曼勉強的笑了笑,話裏卻在暗諷趙天多管閑事。

“我的意思,就是我姐的意思,你還想怎麽著,”趙天冷哼道,“簪子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你做的那些事能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和我姐,所以別在這兒跟我姐裝什麽姐妹情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阮如曼裝傻充楞,“姐姐,趙天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敢說我受刺激,你……”趙天話還沒說話就被阮黎阻止了。

阮黎看著似乎變向油鹽不進的阮如曼,挑眉道:“聽說你這兩天去給姑祖母請安都被拒在門外,心裏很忐忑吧。”

一下子被戳中痛處,阮如曼笑容僵了。

趙□□阮黎豎了豎拇指。

“不知道姑祖母還會不會幫你物色一個好夫婿,祝你好運。”阮黎說罷,示意趙天跟上。

“上一次,”阮如曼突然高聲說道,“你跟衡王那天在公主府的亭子裏,你們之間果然有什麽吧,否則衡王怎麽會把那麽重要的手鐲送給你。”

京城中只要不是已婚的貴婦,就沒有不對衡王妃一位感興趣的,只要是適齡的貴女,都有想法。

阮黎停下腳步,回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送了他東西。”

這話聽在阮如曼耳裏,就是兩人相互交換了定情信物,□□裸的炫耀。

“小姐,大小姐真的跟衡王交換了定情信物嗎?”小青等他們走了才好奇地問。

“不會的,衡王怎麽可能看得上阮黎,她的名聲那麽差。”阮如曼像自言自語,又像自我安慰。

小青倒覺得不是沒可能,大小姐名聲是差,可人長得是真美,她就沒見過比大小姐更好看的人,看到小姐氣得臉都青了,她沒敢把這話說出來。

阮黎讓趙天帶一盆花回去,送給他的祖父,剩下的也都分配好,阮丞相阮夫人每人都有一盆。

收到花的時候,兩人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阮黎經常出去逛街,每次回來都會買一大堆東西,裏面總有他們的一份,各種稀奇古怪的都有。

有時是糖人,有時是小泥人,小燈籠,有時還是糖葫蘆或點心,吃的最終都落入她肚子裏。

“只給我們買嗎?”受父親影響,阮夫人也喜歡花,不過她只喜歡一種,就是牡丹,在她的院子裏,幾乎種滿了牡丹,尋常的,珍稀的都有,比如價值千金的蓋世牡丹。

阮黎怎麽會不懂,“放心吧娘,我已經讓人送一盆過去了。”

只不過送的不是新品種,而是平時就能看到的花。

她特別不喜歡阮老太太,能送她一盆花已經是極限了,想要她花時間和精力在這上面是不可能的。

女兒是她生的,她眼珠子一轉,阮夫人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本就不強求她做到十全十美,禮節到了就行。

“娘,我明天要去趙家,你有沒有什麽話或東西需要我帶給外祖父的?”阮黎繞過桌子,抱住阮夫人的胳膊,笑嘻嘻地問道。

“天氣這麽冷,讓你外祖父多註意點身體,別生病了,”阮夫人拍拍她的手,“我這兒有一根千年人參,明天你也一並帶過去吧。”

“外祖父肯定不會收,或者又讓我帶一大堆東西回來。”阮黎太了解外祖父,他就是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塞到她們母女手裏的人。

“最重要的是心意。”阮夫人淡定且肯定地說道。

阮黎連連點頭。

回到院子,阮黎讓春花準備一張信紙,在上面寫下養空谷幽蘭的註意事項,還有謝謝賀蘅讓人送過來的話本,第二天就把這盆花連同這封信,讓人送到衡王府。

趙天在她出發前往趙家時趕過來,向她傳達了祖父很喜歡她送的這盆花的想法,然後大搖大擺跟她一起去趙家。

趙家和趙府不同。

趙府就是趙天一家住的地方,離阮府很近,趙天常往這邊跑也有這個原因。

趙家則是首富趙山河居住的地方,在阮府相反的方向,馬車穿過熱鬧的集市,最後停在趙家偌大的大門前,看門的下人一眼認出這是阮黎的馬車,立刻招呼其他人一擁而上,把她帶來的東西搬下來,再搬進去。

“小姐,您怎麽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老爺之前還說一得空就要去阮府找您,知道您來了,他一定會很高興。”聽說他們來了的趙管家迎面走出來。

“外祖父在書房嗎,我去找他。”阮黎撩起裙擺就要去書房找人。

趙管家急忙叫住她,“可真不湊巧,老爺現在在會客。”

“是我沒事先通知外祖父,那我們等他會完客,趙叔你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們,”阮黎招呼勞動力趙天,“我們先去外祖父的花圃。”

姐弟倆來過花圃無數次,就跟自家後院一樣,連什麽花要移植到哪片花圃都知道。

趙山河的花圃平時是不讓下人碰的,都是自己澆水除草,不過阮黎除外。

她把花移植到花圃裏,開始指使著趙天澆水除草。

“姐,我就納悶了,為什麽我每次都得跟你過來,你還就會指使我幹活,自己就坐在那兒動動嘴皮子。”也怪自己,明知道會被使喚,他每次還是屁顛屁顛的跟過來。

“天上可沒白掉的餡餅,我不讓你多幹點活,你回去怎麽跟我舅他們解釋,你的零花錢是哪來的?”阮黎一邊吃著點心水果,一邊回道。

趙天無語,“你怎麽說都有理。”

阮黎往嘴裏塞塊點心,含糊道,“本來就是。”

趙天繼續幹活,可除草的時候,不小心把旁邊一株花的根須傷到了,嚇得他趕緊讓阮黎下來看看。

阮黎下來一看,發現斷掉的根須老長一截,對花會不會有影響,她也不知道,她養花都是假把式,“你真是的,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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