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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Vol.001]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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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涼兮。

我的名字。



伊集院老師說她為我爭取到了單獨開畫展的機會,屆時知名藝術家都會來。她說出那話是眉眼飛揚,拍拍我的肩膀,近乎是喜極而泣。大概老師也知道我等著一天等了有多久。

曾經躲在陰暗角落裏固執地畫畫的我,發了瘋地想走到光源裏。

而我走這一步,走了五年。

我開心地備起畫展來。一忙起來忙得像個陀螺。

直到跡部景吾裝作不經意地抱怨起我已經許久沒跟他出去約會了,我才白了他一眼說:“跟你出去約會,除了吃西餐就是包場電影院看電影,不好意思我寧願待在家裏畫畫待到長蘑菇。”

跡部少爺感覺他被內涵到了,大受打擊。

後來據他的狗頭軍師忍足侑士添油加醋地口述:小景從他那裏搶來幾本小言偷偷摸摸地忍著惡心看完了,跡部少爺評價道狗血瑪麗蘇其手段簡直比他的包場吃西餐還要拙劣,於是看破一切套路的他罰了罪魁禍首忍足侑士三倍的加訓,讓他接破滅的輪舞曲接得手都要斷了。

跡部景吾在吸取經驗教訓後痛定思痛地把我從畫室裏騙了出去,賣關子說帶我去個好地方。

結果他帶我去了網球場。

我想不通為什麽這些網球白癡平時的約會地點出了電影院咖啡館就是雷打不動的網球場,而跡部景吾如今好歹是個成熟的跡部財閥的當家人了,半點沒有霸道總裁該有的樣子。

我看著跡部景吾驕傲自信的模樣,沒大好意思拆穿,於是敷衍地假裝認同他的計劃完美無缺。

畢竟他接手跡部財閥後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碰過網球了。

跡部景吾說他要教我打網球。

我不得不偽裝成初學者的模樣,雖然我的網球技術不怎麽的,但越前龍雅曾經評價我的動作還挺標準的。只是跡部少爺知道又得炸毛了,然後我聽著他的講解懵懵懂懂地點頭,仿佛自己是個剛入門的小白。

然而我第一個球就翻了車。

久違的拿起網球拍的我往事湧上心頭,我手一抖就打了個外旋發球出去。

——出界。

我心虛了。

心虛了。

虛了。

了。

我從來沒有這麽心虛過。

此刻跡部景吾微瞇起眼用他傲人的洞察力陰測測地盯著我,古怪地一笑:“你這個外旋發球打得不錯。”

明明出界了。

心裏頭發虛的我沒敢在這時候反駁跡部景吾,畢竟他折磨人的手段大多數時候是將我在床/上折騰得死去活來,我實在是消受不起,應付得夠嗆。

我沒底氣地解釋:“是之前在美國時龍馬教我的,你知道的,我們關系不錯。不過這麽久沒玩了手都生疏了。”

越前龍馬真是萬能的擋箭牌。

若是他非要聯想到另外一個越前,那我也沒辦法。

“是嗎。”

跡部少爺不知怎麽的心情更加不虞了,他冷哼一聲,顯然沒打算這樣陡然放過我。不管是哪個“越前”他都覺得性格惡劣得很,便譏諷道:“那‘越前’的技術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他的那聲“越前”的發音極重,像是咬牙切齒。

“……”

我決定閉嘴。

跡部景吾卻是攬過我的肩膀,執起握著網球拍的那只手。他湊得極近,俯首在我耳邊,緊緊貼著,我能察覺到他噴湧出來的氣息,渾身都僵住了。唯有那磁性的嗓音轟然作響:“所以,他有沒有也像本大爺一樣,這樣的教你?”

我久違地害羞了。

那個偶爾會因為我似有若無的故意撩撥而悄悄紅了耳根的跡部景吾居然有一天學會了反殺,而且這一天來得那樣快。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我生無可戀地想。

“……噗嗤。”

所幸突然出現的人拯救了我,我從一片燥熱中掙脫出來,但看清楚來人的我下一秒只想鉆進跡部景吾的懷裏不讓他們看見我的臉,因為我看到了忍足侑士那張隱含嘲笑、幸災樂禍的面孔,他雙手插兜,饒有興味地望著我們,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一。

二。

三。



我粗略地數了下,除了樺地,不多不少,剛好七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侑士,沒想到跡部談起戀愛來這麽悶騷。”

“岳人,快別說了,跡部在瞪你。”

紅色頭發的少年從臺階上翻下來,他動作敏捷得讓我情不自禁地為那近乎滿分的姿勢而鼓掌。他想圍觀猴子一樣湊近了盯著我半晌,眼珠子好奇地轉:“吶,你就是傳說中那個搞定了跡部的他的未婚妻兼女朋友秋元涼兮?”

我想我的心理素質足以支撐我快速地接受眼前的事實並作出反應,於是我莞爾一笑:“對,我就是傳說中那個搞定了跡部的他的未婚妻兼女朋友秋元涼兮。”

盡管那時的我不知道我成了傳說中的人物,亦成了日本中學網球部流傳的搞定那個跡部景吾的神秘女人。

但我依然以良好的心態,接受了這一切。

……可這也不是我能平靜接受好端端的約會變成了群魔亂舞的集體比賽的理由。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跡部吧,秋元桑。”

忍足侑士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身邊,我驚詫於他沒有像那群“網球白癡”一樣撲到球場上,而是出乎意料地來找我搭話。我屈膝坐在臺階上,聞言忽地笑了:

“嗯。”

可能是他們這些打網球的人握著球拍的時候眼睛裏都會泛著光芒,我覺得如今球場上高高躍起來扣殺的少年,耀眼極了。以至於我滿心滿眼,只看得見他。

忍足侑士笑了笑,在我身旁席地而坐:“跡部那家夥,雖然嘴硬傲嬌又毒舌,但他其實比誰都要喜歡網球。因為緋月放棄網球而撐起家族事業,他可能比誰都要難過。”

我覷了眼忍足侑士,側耳傾聽。

忍足侑士那家夥好像從一開始就很喜歡在我耳邊念叨跡部景吾,再這樣下去我遲早得懷疑他倆有一腿。

大概是緋月在我面前抱怨慣了,我忍不住腐/眼看人基。

忍足侑士說:“不過小景帶領的冰帝也夠坎坷。國三那年青學拿了冠軍,高三那年立海大又成功奪得三連霸,冰帝只是四強。那時小景,消沈了挺久。”

帶領冰帝網球部的跡部景吾,是什麽樣子的呢。

“——忍足。”

球場上的那人突然扯著嗓子喊了聲,眼睛盯著我。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站起身狡黠地笑了:“看來是我跟你坐得太近,跡部吃醋了。”

“那家夥。”

我扶額,無奈地笑了笑。

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怎麽壓都壓不住。

我曾經栽過一次,那時哪怕摔了個頭破血流,也從未有過後悔。

但今天的我想,我大概,又要栽了。

這次或許比前一次還要徹底。

但我依然,存留著勇往直前的勇氣。

——跡部景吾予我的勇氣。

“忍足君。”

我喊住拎起球拍正欲往球場上走的忍足侑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剛剛在想。”我側過頭彎唇笑了:“如果能早點遇見你們,就好了。”

忍足侑士楞了一下,也跟著笑了。

“大概跡部,也是這樣想的。”

他如是說。

……

我突然覺得,網球場也挺好的。

這群少年的的青春,合該就這樣熱血沸騰的。

但他們永不落幕。

……

真遺憾,沒能早點遇見你。

我二十歲那年,我在伊集院老師的指導下辦了我人生當中的第一個畫展。

也就是那年。

我們永遠地失去了跡部緋月。

……

那年的跡部緋月。

不過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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