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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抓賭和大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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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群小孩說的話有些讓人想笑, 反映的問題卻很嚴重,毫不客氣的說,賭博家破人亡的事情數不勝數, 在現在沾上賭博更容易家破人亡。

用糧食當賭註, 看來他們還是吃的太飽了啊,沒遭受過外面的毒打。

災難降臨之後,除了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村裏有些驚慌之外, 很快就進入狀態,至少糧食蔬菜可以保證高枕無憂,溫飽思□□, 有人就開始想方設法的找樂子。

現在他們的牌底是一斤糧食, 要是沒人管,會不會變成十斤甚至上百斤,誰也不知道,必須把這個苗頭掐掉。

“不能夠吧, 我平時也去打牌, 沒見他們玩這麽大呀。”現在是真的沒什麽娛樂。

“那就說明你跟他們玩的不是一個牌場。”

村子雖然不大,但是牌場卻很多,陳建民沒有發現,只能說明陳建民現在玩的那個排場並不屬於大牌底的牌場。

而且根據張浩他們說的,大牌底的牌場都是有專人經營的, 去的都是固定的人, 像陳建民這樣的人, 他們一般不會招待。

把自己知道的幾個牌場告訴陳建民,希望他能夠去查一查,要是真的,最好盡早取締。

“來來來, 拿糧食拿糧食!”

略顯昏暗的房間裏,幾個人正在打牌,雖然現在沒有警察過來抓賭,但是擔心他們家人過來,他們打牌地點就選在一家的一樓臥室。

這家牌場老板自己打牌,媳婦就專門幫忙看著,要是誰家家裏來人,她就喊一聲,趁早把糧食藏起來,當然,在他家打牌還是有抽成的。

“這幾天幹嘛去了,天天早出晚歸的,家也不著?”看到自己兒子風塵仆仆的跑回家,老板娘嘮叨著。

他們夫妻倆一直在家裏,兒子天天往外面跑,早出晚歸的,每天飯點才回家,要不是不吃飯會餓死,她都懷疑自己兒子不吃飯一直在外面。

男孩梗著脖子一點也不退讓的說:“家裏又沒人陪我玩,我出去玩怎麽了,而且我出去家裏還能節省點氧氣!”

說的有條有理,老板娘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擺擺手,讓他趕緊回去吃飯,做好的飯菜都快涼了。

見他媽這樣,男孩嗖的一下溜回家,吃完飯他還有事情呢,不能耽誤太久,他們小孩也有一個秘密基地,現在正在建設中,等建成,大家以後就去那裏玩,也省的讓爸媽嘮叨。

老板娘繼續看門,閑來沒事就趁著太陽納鞋底,家裏買的鞋子快不行了,她得自己做鞋準備著,好有個替換。

陽光被擋住的時候,擡頭一看,不是她擔心的那幾個人的家人,而是白睿。

“你有什麽事啊?”他們兩家好像沒什麽關系吧,怎麽就突然找上門來了?

“聽說你們這能打大牌。”

“你聽誰說的,這不誣陷人嘛,我家可不幹這喪良心事。”

老板娘說的義正言辭的,要不是白睿知道真實情況,說不定還真要被騙過去。

“噗通”一小袋大米被放到她身邊,說:“我想進去打牌,這些應該夠了吧。”

老板娘依舊不為所動,說:“你回去吧,我不知道你是在哪聽說的我家能打牌,但是我家真沒有。”

不管白睿怎麽說,老板娘就是咬死了一句話,這不打牌,讓他趕緊走,甚至盯著白睿離開才重新坐回去,這種情況,論誰來看,都是有問題。

不是陳建民他們不想直接沖進去抓賭博的人,實在是這些人精明的很,速度也快的很,可能他們還沒到地方,賭資什麽的就藏好了。

他們去就來個死不認賬,誰也沒法,除非人贓並獲。

白睿就是他們找的臥底,等混進去之後,他們再過去抓,即使賭資被藏起來,也有內應。

被拒絕的白睿沒有灰心,回去之後跟那幾個小孩說的賭博嫌疑人接觸,流露出自己無聊,想要掙快錢的想法。

幹活的空閑功夫還跟他們一起打牌,當然,是沒有賭註的那種打牌。

一來二去的,就有人說禿嚕嘴,把他們打牌的地方說了出來,還說要帶他去見識見識。

耗時十幾天,才算是成功潛入牌場,在裏面打過兩天牌之後,對於裏面的情況了如指掌,開始催促村長他們趕快去抓賭。

“不著急,再等兩天,更穩妥。”

“再等我就怕你們不是抓他們,是抓我了!”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看他是新手,所以莊家沒好意思出老千,或者是別的原因,白睿這兩天天天贏糧食,都贏麻了,眼瞅著就完成在裏面贏錢最多的人了,當然慌。

“行行行,今天你進去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就去抓,你記得盡量拖住他們。”

“快點啊。”

又是一天,賭博場在周六周天人最多,這兩天大家不需要幹活,知道這個廠子的人都過來了。

粗略的數一下,居然有十個人左右,這在雲村已經算得上是大場子了,畢竟本來就幾百戶人,想要發展人,又不想太多人知道,這樣秘密的進行是很難的。

陳建民帶著村委會組織起來的一波人,到點直接往裏沖,老板娘再門口邊撒潑,邊大聲哭喊,屋裏的人聽到聲音,手速快的魔術師看了都得嘆為觀止。

就幾步路的距離,陳建民進來的時候,桌子上地上本來擺的慢慢的糧食已經不見,只剩下桌子上幾粒可憐巴巴的花生豆,因為擺放的太匆忙,這會兒還在滴溜打轉。

跟白睿隱晦的交換眼神之後,直接從他們藏糧食的床板底下、瓷磚底下,甚至吊頂上面拿出來一堆袋子各異的糧食,有的袋子上面還寫了名字,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他的。

“聚眾賭博,都厲害了啊,家裏糧食看來是多的沒地方使,幹脆送給村裏的孤寡老人吧,下次我要是再抓住你們賭博,直接送到防空洞。”

送到防空洞在村裏稱得上是特別恐怖的事情,哪怕不說送到防空洞幹什麽,大家也覺得這輩子沒指望了。

看看從防空洞回來的王光、林醫生爸媽和最近的付小黎吧,都挺慘的,設身處地的想想,他們要是吃吃不上,還要沒日沒夜的幹活,真生不如死。

村長說完,還把開賭場的夫婦帶走要進行再教育,教育之後才能放出來。

等村長走了之後,一群人都是一臉的晦氣,也有想過是不是有內鬼,但是這次來的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出,只能自認倒黴。

還有膽子小的,本來就是第一次參與賭博,還被抓個正著,就打算再也不來了。

老板夫妻倆一直到傍晚才回家,到家的時候家裏的飯菜做好了,兒子正等著他們呢。

“爸媽快吃飯吧,村長大伯說你們啥啦?”

“小孩子家的別亂打聽,吃飯。”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不讓你們再幹賭博的事情。”

男孩嘟嘟囔囔的說著,然後笑呵呵的吃飯,他才不會跟他爸媽說,他家的賭場是他去舉報的。

賭博就是不對,之前他跟爸媽據理力爭過,結果吃了一頓“竹排炒肉”,不對就是不對,爸媽不聽他的,現在又找不到警察叔叔,那就找唐姐姐和村長伯伯。

果然,唐姐姐和村長伯伯就把他家的賭博場子端了,他以前有同學就是因為爸爸賭博,差點輟學,後來跟著媽媽去了別的城市。

雖然現在沒有學可以上,那他也害怕,爸爸賭博的時候,他如果去打擾,有時候二話不說就會打他,事後又會跟他說對不起,還會讓媽媽給他做好吃的。

但是他不想吃好吃的,就想爸爸不賭博就行。

……

“所有防空洞做好準備,及時接收受災人群,做好救災工作。”

一部分防空洞突然收到消息,西南高原地區和東南沿海地區少數防空洞即將解散,所有受災人群會按原籍分配到其他防空洞。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這怎麽說解散就解散?”

那麽大個防空洞呢,裏面的人和物資不知道有多少,解散之後光是運送這些人和物資都要費很大力氣,一般情況下不應該解散的,應該讓防空洞再堅持堅持。

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有人就有些慌亂擔心防空洞解散的事情會不會有一天也落到他們頭上。

“具體原因已經傳過來的,上面希望我們能向群眾做好普及,不要出現抵觸情緒,讓送過來的群眾能夠及時融入防空洞。”

“我看看。”山陽市防空洞的決策人盯著會議室屏幕上的文字,皺眉看了很久,才嘆口氣,讓大家趕緊行動起來,第一批群眾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到了。

也不知道他們這會分配多少人,本來所有的事情都在向著好的一面發展,大家日子雖然過得苦,可是根據防空洞所有物資的規劃以及未來走向來說,堅持下去沒問題。

偏偏這時候又出現新問題,西南高原,本來就氧氣稀薄,現在沒有植物和藻類造氧,空氣中的含氧量更是急劇下滑,所有人根本不敢出防空洞。

因為外面根本就沒有氧氣,只能靠防空洞的植物過活,實在是扛不住,向上面發起求援。

東南沿海則是因為夏季到了,他們這裏白天最高溫度大概在零下四五度左右,冰雪很難融化,東南沿海一部分地區氣溫已經攀升到零度以上,積雪化起來就跟流水一樣。

那麽多的積雪,如果全化了,絕對是水災,眼看著就要發水災,他們也只能求救,等到再過幾天,說不定他們就要被淹沒了。

這些都是沒辦法拒絕的原因,如果是因為其他的,決策人還想著商量商量,能不能少接受點災民,或者幹脆就不接收。

現在這種情況,由不得他不接收,最難的是還要向群眾普及,讓大家齊心協力共度難關。

剛做成一件大事的白睿低調回家,不低調不行,當臥底的這段時間,他既害怕被那群人發現他臥底的身份,又害怕被家裏人發現他天天出去是去賭博,每天都是悄摸摸的。

回家之後就打開收音機,他可不喜歡打牌,他最喜歡的還是聽收音機,各個頻道的,有的頻道還放相聲呢,這算是苦中作樂?

剛打開,就聽到山陽市廣播電臺一反常態的現在還在播放,之前這時候都沒聲音的。

他聽的時候,電臺已經播了一會兒了,就聽到個結尾,內容什麽的一個也沒聽到,好在它一反常態反的比較徹底,播的內容居然是循環播放的。

聽到因為缺氧和水災,其他防空洞的人要轉移過來,他心裏又是一咯噔,人口遷移帶來的問題可不僅僅是簡單的融入難,還會出現抱團現象,一旦抱團,就容易出事故。

而且,根據李濤他們說的,防空洞現在每天每人各類物資的配額都壓縮到極致,只是保證人活著。

那就說明防空洞很難有多餘的物資來接收這批新人,拿出來以後的存糧又容易出現殺雞取卵的現象,這件事甚至可能會影響到他們村子。

天色已經黑了,現在在去找村長和唐清他們也來不及了,只能等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也顧不上去別人家幹活,還是這個事情比較重要。

聽過消息,陳建民沈默了很久才說:“那你說咋辦嘛,對咱們村影響大不大?”

“還不確定,現在只是宣布了要接收其他防空洞的打算,接收多少人還有接收之後的政策都還沒說,所以不了解。”

白睿就擔心會不會強行收糧稅,一旦開了口子,可就剎不住,還容易讓別人從中牟利。

“我問問吧,今天就到了搜查隊來的日子,我去問問賭博還有這件事,看看有沒有什麽內部消息。”

搜查隊的人再怎麽說,知道的也應該比他們多,拉拉關系,套出來點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我家裏還有點草莓,要不送過去,說不定管用。”

草莓是唐清之前種的,生長的快的很,她很早之前就吃上了,這會兒拿出來一點也不心疼。

“行,村裏這半年來多虧了你,要不是你,還不定什麽樣呢。”陳建民是真覺得唐清在他們村,做出的貢獻一點都不小,放在以前,肯定是要刻在石碑上的。

現在沒這個條件,就先記下來,說不定什麽時候有機會修村志,或者是又立石碑的時候,就把唐清帶上。

搜查隊看到草莓確實也是驚喜,前段時間李濤他們帶回來的草莓在防空洞也算是紅極一時,最後被誰買走了他們不知道,不過知道價格一點都不便宜。

現在能白得一小盒,當然快樂,他們每天都要到不同的地方登記受災情況,累倒也不累,但是每天在外面奔波,心裏累,遇上胡攪蠻纏的村子,更心累。

雲村不是第一個向他們行賄的,但是是最會行賄的,一步到位,可比拉稀式送禮強太多了。

“賭博啊,要是下次再抓到賭博的人,你們就等到我們來的時候交給我們。”

“交給你們幹啥呀?”問話的人就是上次在賭場賭博,被抓到的人。

搜查隊的人殘忍一笑,說:“現在違法亂紀的人都被送去挖煤了,資源用在機械化挖煤上太浪費,現在都是純人工的。”

“就像上個世紀一樣,人工挖掘,挖到的煤人工搬出來。”

這樣的工作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當然要盡可能的找違法亂紀的人來幹。

不僅煤灰對人傷害很大,煤礦還容易坍塌,保不齊人在裏面直接就沒了。

聽說要送他們下煤窯,這人嚇得臉色蒼白,甚至來不及聽後面的話就跑回去了。

陳建民知道為什麽這人反應這麽大,因為他們年輕的時候也在煤礦上幹過,最後不在礦上幹就是因為遇到一起事故,當時損失了五個工友。

那之後村長還在下煤窯,這個人卻到處走關系,換了個不需要下煤窯,管理鼓風機,從上面往煤窯裏面吹風的工作,這會兒應該是想起來以前被挖煤支配的恐懼了。

“那最近的那個接新防空洞的人呢?防空洞會不會向我們征收糧稅或者其他的稅?”

“那不能夠,誰不是人,那些人需要吃飯你們也需要,不過可能會加大對你們的扶持力度,這些扶持都是要用糧食來換的,采取自願原則,防空洞現在也在擴大規模,艱難困苦都只是一時的。”

最後這句話經常在廣播裏出現,這人直接用在這裏。

聽到這人的話,陳建民稍微安心了一點,後面的心還要看接下來表現怎麽樣才能徹底安心,謝過搜查隊的人,陳建民還要跟村裏人普及一下。

白茫茫的積雪上,排成長龍的車隊一個挨著一個,這些車隊都是要把人送到其他防空洞的車隊,這一趟到達之後還要盡快返回,拉第二趟。

車子被封的密不透風,這樣車內的氧氣逸散的少,可以使用更長時間,就是這麽一來,車隊中間的溝通比較費勁,只能用對講機溝通。

他們要跨過漫長的道路,到其他防空洞去尋找活命的機會,活著雖然艱難,但是他們一直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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