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十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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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果子是否當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好吃，也不知道那男子是否當真便愛吃。我只是看到，十六將果子拿出之後，男子卻依舊沒有動作，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十六的臉看，帶著一種失而覆得的驚喜。
十六見他不吃，拿了一顆便餵到了他的嘴邊，滿眼期待地看著他，道：“你嘗嘗看嘛，你什麽都不嘗試，怎麽知道你不愛吃呢？”
男子沒有張嘴，只是目光驀地一暗，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十六的手臂上有兩道鮮紅的痕跡，似是被什麽銳物劃傷了。
十六掩了掩手臂，依舊固執地舉著那枚果子，笑道：“吃一個嘗嘗，嗯？”
男子張口，十六向前微微一推，驀地松手，果子掉入了他的口中。
我見到男子笑了笑。
“看吧，我就說好吃。”她的眼中瞬時如煙火般綻放開來，下一刻，她將手裏的果子全部放到他的手裏，又指了指剛剛卸下的竹簍，笑道，“如果喜歡，這裏還有很多，你多吃一點，吃完了也沒關系，我再去給你摘。我去洗個澡吃點東西，你要是累了……”
她忽而一頓，目光在屋裏逡巡了一圈，笑道：“累了就去屋裏休息吧。今晚先湊合一下，明天我去砍點柴，再做個床板。”
我不知道這一天，十六都經歷了些什麽。她洗澡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的身上有好幾處傷口，然而她不過是輕聲“嘶——”了兩聲，便舒舒服服地將自己浸在了水桶裏，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想必是累壞了。我嘆了口氣。卻見男子在房外站立許久，滿目的擔憂。終於，他一掀簾子，走了進去。
男女有別，非禮勿視啊大兄弟。我一個哆嗦，卻見他已漲紅了臉退了出來，口中一串嘰裏咕嚕，我也沒聽明白說了什麽。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自此之後格外地安分。十六洗好了出來，燒水做飯，他便將屋子裏全部打掃了一遍，十六坐下吃飯的時候，他便坐在她的面前，乖乖地看著她。
十六不知先前發生了什麽。她雖明知他不愛吃海味，然而被一個人這樣一眨不眨地盯著，不管那眸光中是什麽神色，她還是渾身不自在。她掩了掩臉，遲疑道：“我……我方才難道忘記洗臉了？”
男子沒有反應。
“那……你也嘗點？”十六將自己的碗往男子面前微微推了推。
男子朝著她彎了彎唇角，搖了搖頭，又將碗推了回去。
十六低頭，又扒拉了兩口。忽而，她擡起頭來，目光閃爍地看著他，道：“雖然也不知道你要在這兒住多久，但既然要待在這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總不能總是‘餵’‘餵’地喊你……你……你知道自己叫什麽麽？”
男子沒有動作，只是眸光如水般地看著她，裏面根本沒有什麽波瀾。
十六鼓著嘴吹了口氣，忽而眼睛一亮，“不如我先給你取個名字吧！我沒讀過書，也不識得字，取的名字麽……大概也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你也莫要嫌棄，左右等你走了，忘了便是。”
男子依舊只是看著他，他的眼裏似乎起了些漣漪，但是不甚明顯。
“那……我就取了啊。”十六擰著眉頭，兩手的食指一起點啊點的，半晌才眉頭一松，忽道：“十五！十五怎麽樣？十五月亮十六圓，我是十六，你叫十五。”
男子眉眼裏帶了些笑意，十六看在眼裏，立即樂開了花，“看你的樣子，我就當你答應了。以後我一喊十五，便是在喊你。你……你也不用回應，只要知道是我在喊你便行。”
“而我……我知道我在喊另一個人，另一個人的名字，我取的名字……”
“真好……”
因為只有一張床，二人既不能同床共枕，便定會有個人要睡地上。十五是客，十六是主，雖說客隨主便，但在這種問題上，總不能怠慢了客人。
十六的態度很堅決，說什麽都非得讓十五睡床上不可。兩人僵持了許久，十六終於使出了殺手鐧——“快躺床上睡覺，你若不睡，我便將你丟出去，以後你休想再進我十六的家門！”
我甚至都懷疑十五有沒有聽懂，但話音一落，十五已乖乖地躺到了床上去。
我嘆為觀止——殺手鐧不愧是殺手鐧，哪怕語言不通，哪怕毫無默契，十六只消一個瞪眼、一個跺腳，手上再往門外一指，十五便立即繳械投降。
看來是真的無家可歸，我暗自嘆了口氣，有點可憐這個有口難言的美人。
我不知道這一夜十五有沒有真正睡著的時候。我只是看著十六熄了燈，看著十六閉了眼，聽著十六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而後，十五便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下來，躡手躡腳地走到十六身邊，俯身去抱她。
我兀自猜測，他是想將她抱上床去。可十六就在這時忽然睜開了眼，右手猛地一伸，一拳打在了十五的腦門上。
我聽到十五發出了一聲悶哼，看到十六猛地坐起身來甩了甩手，一邊將手放到唇邊吹了吹，一邊皺著眉頭看向四周。而十五早已閃身到了床上，呼吸均勻得仿佛一直都沈睡在自己的夢鄉一般。
十六揉了揉脖子，重新倒在地上。我聽到她憤憤的嘀咕聲：“睡覺都想來欺負我……”
不知道嘗試了多少回，十五終於成功地將十六抱到了床上。我不知道這十五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是說只是一不小心忘了時辰，忘記趁十六還沒醒再重新將她抱下去，或者說，自己主動一點，睡地上去。
我只知道，第二天拂曉時分，十六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立即翻到了十五身上。
她蹭了蹭，眉頭一擰，猛地將眼睛睜開，立時便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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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見他不吃，拿了一顆便餵到了他的嘴邊，滿眼期待地看著他，道：“你嘗嘗看嘛，你什麽都不嘗試，怎麽知道你不愛吃呢？”
男子沒有張嘴，只是目光驀地一暗，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十六的手臂上有兩道鮮紅的痕跡，似是被什麽銳物劃傷了。
十六掩了掩手臂，依舊固執地舉著那枚果子，笑道：“吃一個嘗嘗，嗯？”
男子張口，十六向前微微一推，驀地松手，果子掉入了他的口中。
我見到男子笑了笑。
“看吧，我就說好吃。”她的眼中瞬時如煙火般綻放開來，下一刻，她將手裏的果子全部放到他的手裏，又指了指剛剛卸下的竹簍，笑道，“如果喜歡，這裏還有很多，你多吃一點，吃完了也沒關系，我再去給你摘。我去洗個澡吃點東西，你要是累了……”
她忽而一頓，目光在屋裏逡巡了一圈，笑道：“累了就去屋裏休息吧。今晚先湊合一下，明天我去砍點柴，再做個床板。”
我不知道這一天，十六都經歷了些什麽。她洗澡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的身上有好幾處傷口，然而她不過是輕聲“嘶——”了兩聲，便舒舒服服地將自己浸在了水桶裏，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想必是累壞了。我嘆了口氣。卻見男子在房外站立許久，滿目的擔憂。終於，他一掀簾子，走了進去。
男女有別，非禮勿視啊大兄弟。我一個哆嗦，卻見他已漲紅了臉退了出來，口中一串嘰裏咕嚕，我也沒聽明白說了什麽。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自此之後格外地安分。十六洗好了出來，燒水做飯，他便將屋子裏全部打掃了一遍，十六坐下吃飯的時候，他便坐在她的面前，乖乖地看著她。
十六不知先前發生了什麽。她雖明知他不愛吃海味，然而被一個人這樣一眨不眨地盯著，不管那眸光中是什麽神色，她還是渾身不自在。她掩了掩臉，遲疑道：“我……我方才難道忘記洗臉了？”
男子沒有反應。
“那……你也嘗點？”十六將自己的碗往男子面前微微推了推。
男子朝著她彎了彎唇角，搖了搖頭，又將碗推了回去。
十六低頭，又扒拉了兩口。忽而，她擡起頭來，目光閃爍地看著他，道：“雖然也不知道你要在這兒住多久，但既然要待在這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總不能總是‘餵’‘餵’地喊你……你……你知道自己叫什麽麽？”
男子沒有動作，只是眸光如水般地看著她，裏面根本沒有什麽波瀾。
十六鼓著嘴吹了口氣，忽而眼睛一亮，“不如我先給你取個名字吧！我沒讀過書，也不識得字，取的名字麽……大概也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你也莫要嫌棄，左右等你走了，忘了便是。”
男子依舊只是看著他，他的眼裏似乎起了些漣漪，但是不甚明顯。
“那……我就取了啊。”十六擰著眉頭，兩手的食指一起點啊點的，半晌才眉頭一松，忽道：“十五！十五怎麽樣？十五月亮十六圓，我是十六，你叫十五。”
男子眉眼裏帶了些笑意，十六看在眼裏，立即樂開了花，“看你的樣子，我就當你答應了。以後我一喊十五，便是在喊你。你……你也不用回應，只要知道是我在喊你便行。”
“而我……我知道我在喊另一個人，另一個人的名字，我取的名字……”
“真好……”
因為只有一張床，二人既不能同床共枕，便定會有個人要睡地上。十五是客，十六是主，雖說客隨主便，但在這種問題上，總不能怠慢了客人。
十六的態度很堅決，說什麽都非得讓十五睡床上不可。兩人僵持了許久，十六終於使出了殺手鐧——“快躺床上睡覺，你若不睡，我便將你丟出去，以後你休想再進我十六的家門！”
我甚至都懷疑十五有沒有聽懂，但話音一落，十五已乖乖地躺到了床上去。
我嘆為觀止——殺手鐧不愧是殺手鐧，哪怕語言不通，哪怕毫無默契，十六只消一個瞪眼、一個跺腳，手上再往門外一指，十五便立即繳械投降。
看來是真的無家可歸，我暗自嘆了口氣，有點可憐這個有口難言的美人。
我不知道這一夜十五有沒有真正睡著的時候。我只是看著十六熄了燈，看著十六閉了眼，聽著十六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而後，十五便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下來，躡手躡腳地走到十六身邊，俯身去抱她。
我兀自猜測，他是想將她抱上床去。可十六就在這時忽然睜開了眼，右手猛地一伸，一拳打在了十五的腦門上。
我聽到十五發出了一聲悶哼，看到十六猛地坐起身來甩了甩手，一邊將手放到唇邊吹了吹，一邊皺著眉頭看向四周。而十五早已閃身到了床上，呼吸均勻得仿佛一直都沈睡在自己的夢鄉一般。
十六揉了揉脖子，重新倒在地上。我聽到她憤憤的嘀咕聲：“睡覺都想來欺負我……”
不知道嘗試了多少回，十五終於成功地將十六抱到了床上。我不知道這十五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是說只是一不小心忘了時辰，忘記趁十六還沒醒再重新將她抱下去，或者說，自己主動一點，睡地上去。
我只知道，第二天拂曉時分，十六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立即翻到了十五身上。
她蹭了蹭，眉頭一擰，猛地將眼睛睜開，立時便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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