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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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得了寶貝，我自然要弄清楚送我寶貝之人究竟是誰。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厚著臉皮問他：“敢問迷轂兄，您所謂的‘仙君’，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迷轂拈著半白的胡須，瞇著眼樂呵呵地笑了笑，“此番小老兒前來，便是要將這前塵往事與你說個清楚。”
我忙不解將自己的耳朵洗了又洗，正襟危坐，虎視眈眈地瞅著他。
“這萬果仙君，乃是統治世間萬果之主，威風赫赫，享譽四方。他的名號，不管是凡間、魔道還是仙界，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凡有草食之物……”
“統治世間萬果之主？”我略一沈吟，“通俗一點來說，便是看管果子的？”
“如此說來……”他頓了一下，“倒也不差。”
我裝模作樣地撐著下巴，等他繼續往下講。
可他也不知是怎的了，只管笑吟吟地拈他的胡子，我撐著下巴的手從左邊換到了右邊，又從右邊換到了左邊，足足換了兩番之後，他才開了口：“至於你麽，本是白術仙君座下的小弟子，白術仙君向來以逍遙著稱，也不知怎的竟收了你這個……”
他驀地一頓，又笑道：“你旁的什麽都好，只是貪嘴的毛病怎麽也改不掉。萬果仙君剝了你的神識，將你拋進食物裏歷劫，一來是想讓你長長記性，二來，也讓你體會一下被人拆吃入腹是怎樣一個滋味。按理說剝離了神識並不會引起失憶，也不知其中出了什麽岔子，你竟什麽也記不得了，不過……”
我將撐著下巴的手放下，義正辭嚴地問他：“他乃萬果之主，這本沒什麽，只是他徇私舞弊、濫用職權，玉帝老兒竟也不管管？”
“徇私舞弊？”他臉上的笑不見了。
“濫用職權？”他一直捋著胡子的手也不捋了。
“幾時的事？怎沒聽人說過？”他那滿是褶子的臉狠狠地皺了皺。
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州官放火，小吏放風，我這平頭百姓受盡欺淩，他竟然還說，沒聽人說過？
我呵呵一笑，“你自是沒聽說過，你不過是閉目塞聽罷了。”
他立即換上一副大力凜然的樣子看著我，義正辭嚴道：“我何時閉目塞聽了？”
於是我如此這般聲淚俱下地與他說了一通，末了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淚，道：“我不過是貪嘴些罷了，竟也值得將我的神識活活剝了？左右不過吃他幾個果子，他身為萬果之主，難道還差這幾個果子不成？就這樣將我弄成現在這個模樣，迷轂兄你摸著自己的胡須好生想想，他這難道不是濫用職權、徇私舞弊？！”
迷轂臉上的褶子狠狠地抖了抖，不過片刻，他已恢覆了常色，“你幾次三番到仙君那裏偷果子吃，你還有理了？至於你說的意思，小老兒大概明白了，可是嫌這處罰重了些？”
豈止是重了些。我別過臉去，沒有說話。
“仙君的決定，旁人很難改變，你乖乖地將這十次劫歷了，待回了真身，興許仙君便不氣你了。”迷轂再次捋了捋他的胡子，十分得意地笑了笑，“你們的事，小老兒可不懂。不過隱約中似乎記得有人說過，若徇私舞弊是小夫妻之間的情趣，那便不叫徇私舞弊。”
“小夫妻？”我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若這萬果仙君只是個鐵面無私的仙君，他處罰我，雖不近人情，但也不是不可原諒。但如果……
如果這萬果仙君是不才在下我的夫君，只因吃了他幾顆果子，他便將我欺負得這樣慘……呸呸呸，這樣的夫君能要嗎？我當初是瞎了眼麽竟然嫁給他！
“咳咳，”卻聽迷轂輕咳幾聲，訕笑道，“自然，你與萬果仙君並不是小夫妻。小老兒這話說得不當，你莫要當真便是。”
我長舒了口氣。
面前突然出現幾個黑乎乎的大字，我砸了砸嘴巴，問迷轂，“迷轂兄，我還有件事想要討教你。”
“你說。”
我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問他：“我既是白術仙君的座下弟子，定然有多技傍身，可有什麽仙術是我忘了的？”
迷轂笑呵呵地打量了我一番，眼角的皺紋悉數聚在了一起，“小丫頭片子，套小老兒的話來了，是不是？”
我立即將頭搖了數十下。
而他分明不信我，捋了捋胡子，氣定神閑道：“你是不是想將你那術法都撿起來，好破了萬果仙君的術法？如此，你便能繼續過你的逍遙日子了。”
我又搖了搖頭，“迷轂兄如此想我，可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老兒要走了。你乖些，莫要想那些有的沒的，萬果仙君早已封了你的仙力，你連記憶和仙身都沒有，竟然還奢望使什麽術法？”
“有可不可？”我問。
沒有人回答我。
我早知道了，這迷轂大哥與他口中的萬果仙君根本就是一條賊船上的人，同流合汙、沆瀣一氣，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有什麽關系，我現在已經有了各種知覺，還能未蔔先知，還怕他們不成？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竟也忘了自己的水果沙拉和白斬雞，開始屏氣凝神去找腦海中的字跡。
可惜，一無所獲。
雄雞報曉的時候，我聽到昭陽公主的聲音：“天又亮了。他還是沒有來。”
昭陽公主帶著我出門的時候，我方才知道，昨夜竟然下了一夜的雪，地上、草上、樹上、屋頂上，白皚皚的雪覆了厚厚一層，偶有幾只麻雀在樹下踱步，留下淺淺的爪印。
昨天跟著昭陽公主的那個丫頭抱了個暖手火爐，笑著交給昭陽公主，“天寒地凍的，公主還是回屋去吧。”
昭陽公主接過手爐，看著天地間的蒼茫白色，也不看司琴，只道：“將我出嫁前父皇賜我的鬥篷拿來，我想去梅林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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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厚著臉皮問他：“敢問迷轂兄，您所謂的‘仙君’，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迷轂拈著半白的胡須，瞇著眼樂呵呵地笑了笑，“此番小老兒前來，便是要將這前塵往事與你說個清楚。”
我忙不解將自己的耳朵洗了又洗，正襟危坐，虎視眈眈地瞅著他。
“這萬果仙君，乃是統治世間萬果之主，威風赫赫，享譽四方。他的名號，不管是凡間、魔道還是仙界，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凡有草食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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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他頓了一下，“倒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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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不知是怎的了，只管笑吟吟地拈他的胡子，我撐著下巴的手從左邊換到了右邊，又從右邊換到了左邊，足足換了兩番之後，他才開了口：“至於你麽，本是白術仙君座下的小弟子，白術仙君向來以逍遙著稱，也不知怎的竟收了你這個……”
他驀地一頓，又笑道：“你旁的什麽都好，只是貪嘴的毛病怎麽也改不掉。萬果仙君剝了你的神識，將你拋進食物裏歷劫，一來是想讓你長長記性，二來，也讓你體會一下被人拆吃入腹是怎樣一個滋味。按理說剝離了神識並不會引起失憶，也不知其中出了什麽岔子，你竟什麽也記不得了，不過……”
我將撐著下巴的手放下，義正辭嚴地問他：“他乃萬果之主，這本沒什麽，只是他徇私舞弊、濫用職權，玉帝老兒竟也不管管？”
“徇私舞弊？”他臉上的笑不見了。
“濫用職權？”他一直捋著胡子的手也不捋了。
“幾時的事？怎沒聽人說過？”他那滿是褶子的臉狠狠地皺了皺。
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州官放火，小吏放風，我這平頭百姓受盡欺淩，他竟然還說，沒聽人說過？
我呵呵一笑，“你自是沒聽說過，你不過是閉目塞聽罷了。”
他立即換上一副大力凜然的樣子看著我，義正辭嚴道：“我何時閉目塞聽了？”
於是我如此這般聲淚俱下地與他說了一通，末了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淚，道：“我不過是貪嘴些罷了，竟也值得將我的神識活活剝了？左右不過吃他幾個果子，他身為萬果之主，難道還差這幾個果子不成？就這樣將我弄成現在這個模樣，迷轂兄你摸著自己的胡須好生想想，他這難道不是濫用職權、徇私舞弊？！”
迷轂臉上的褶子狠狠地抖了抖，不過片刻，他已恢覆了常色，“你幾次三番到仙君那裏偷果子吃，你還有理了？至於你說的意思，小老兒大概明白了，可是嫌這處罰重了些？”
豈止是重了些。我別過臉去，沒有說話。
“仙君的決定，旁人很難改變，你乖乖地將這十次劫歷了，待回了真身，興許仙君便不氣你了。”迷轂再次捋了捋他的胡子，十分得意地笑了笑，“你們的事，小老兒可不懂。不過隱約中似乎記得有人說過，若徇私舞弊是小夫妻之間的情趣，那便不叫徇私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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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萬果仙君只是個鐵面無私的仙君，他處罰我，雖不近人情，但也不是不可原諒。但如果……
如果這萬果仙君是不才在下我的夫君，只因吃了他幾顆果子，他便將我欺負得這樣慘……呸呸呸，這樣的夫君能要嗎？我當初是瞎了眼麽竟然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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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我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問他：“我既是白術仙君的座下弟子，定然有多技傍身，可有什麽仙術是我忘了的？”
迷轂笑呵呵地打量了我一番，眼角的皺紋悉數聚在了一起，“小丫頭片子，套小老兒的話來了，是不是？”
我立即將頭搖了數十下。
而他分明不信我，捋了捋胡子，氣定神閑道：“你是不是想將你那術法都撿起來，好破了萬果仙君的術法？如此，你便能繼續過你的逍遙日子了。”
我又搖了搖頭，“迷轂兄如此想我，可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老兒要走了。你乖些，莫要想那些有的沒的，萬果仙君早已封了你的仙力，你連記憶和仙身都沒有，竟然還奢望使什麽術法？”
“有可不可？”我問。
沒有人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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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什麽關系，我現在已經有了各種知覺，還能未蔔先知，還怕他們不成？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竟也忘了自己的水果沙拉和白斬雞，開始屏氣凝神去找腦海中的字跡。
可惜，一無所獲。
雄雞報曉的時候，我聽到昭陽公主的聲音：“天又亮了。他還是沒有來。”
昭陽公主帶著我出門的時候，我方才知道，昨夜竟然下了一夜的雪，地上、草上、樹上、屋頂上，白皚皚的雪覆了厚厚一層，偶有幾只麻雀在樹下踱步，留下淺淺的爪印。
昨天跟著昭陽公主的那個丫頭抱了個暖手火爐，笑著交給昭陽公主，“天寒地凍的，公主還是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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