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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辭別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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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管家和弗兮正為晚飯發愁時,媚姬突然從宮中傳來了消息,慶王已經被送到城西郊外的一個客棧裏。

弗兮和管家顧不上吃飯就連忙連夜外出,管家熟練地駕著馬車,弗兮在馬車內打著哈欠。寂靜的深夜裏只聽見馬車軲轆的咯吱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管家在前面的衣衫已經被一些高高的野草打濕了衣衫,雖然剛入秋天,到了晚上還是會有一些涼意。弗兮坐在馬車裏上下顛簸,肚子也在不停地亂叫。終於管家在一個荒野的地方停下來,弗兮跳下馬車,目光所觸及之處都是參差不齊的雜草,又走了好些路,累得腰酸背痛,終於走到一個殘破不堪的小屋中。

屋頂上的茅草已經被吹得精光,只剩下光禿的房梁,這也是客棧?弗兮郁悶的想。

當管家推開開裂的房門時,弗兮一眼就望見蹲坐在地上的慶王,若不是弗兮對慶王的眼睛是那麽熟悉,弗兮一定不相信眼前這個滿臉灰塵,胡子拉碴的男人竟是慶王,弗兮心裏一急,走上前去,看到慶王渾身是被鞭打的傷痕,衣服破成一塊一塊的,仿佛風一吹,就可以吹開他身上僅有的衣服,慶王看到是弗兮走過來,掙紮著站起身來,想要逃跑。

弗兮緊緊地拉住他,縱然他不是自己最愛的人,縱然自己對他沒有絲毫的愛意,但此刻,看到這個男人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心中覺得仿佛壓了一塊石頭,悶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自己當初的用心良苦,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弗兮拉住慶王的胳膊,殘缺的衣服中露出縱橫交錯著條條的傷痕,有的已經開始化膿,有的已經幹結成汙血一片,以前的慶王是何等的威風,哪裏會是現在的這種模樣。

弗兮同情的眼神在慶王眼中看來卻是鄙夷一般,慶王突然怒吼,“你滿意了吧,你這個叛徒,看到我這種與乞丐沒有任何區別的樣子,你滿意了吧!”

弗兮緊緊地拉住他,“你不相信我?”慶王當然沒有明白過來弗兮當初那樣做的深意,管家敏銳的嗅出兩人即將開戰的硝煙味兒。一手拉住弗兮一手擋住慶王,“王爺,你聽我說,弗兮當初那樣做是為了配合皇上演一場戲,皇上為了讓你對弗兮死心,特意那樣做的。”慶王瞪大雙眼,管家松開弗兮,“王爺你想想,你如果為榮妃娘娘在那個偏遠的地方守孝三年,那些要陷害你的人豈不是更容易得手?皇上那樣做是為了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將你留在鎬京,能夠好好的保護你。王爺,這些你應該想明白的。”

慶王聽到這裏,是啊,這些自己該明白,不過這幾天在大牢中心中一直被弗兮的背叛占據頭腦,現在心裏冷靜下來,所有的問題都能想透徹了。自己還是錯怪弗兮了,弗兮當初那樣做竟然是為了自己著想,心裏一陣暖意。

弗兮看到慶王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正不明所以間,慶王看到了弗兮在瞅他,知道自己錯怪弗兮了,卻無法低下頭去認錯,弗兮等了好久依舊沒有等到慶王的認錯,只好看向別處。

慶王不自然的看了看故作委屈的弗兮,心中自然愧疚萬分,但又拉不下面子,向剛才還激烈爭吵的弗兮低頭認錯。弗兮想到慶王身上的傷,拿出早作準備的傷藥,細細的抹在慶王的手臂上,慶王心裏更加愧疚了,但卻有一種無法說出的愉悅,弗兮是愛自己的吧,否則怎麽會為了自己而配合父皇演一場戲呢。

弗兮塗好傷藥,撞上慶王充滿愛意的目光。弗兮正不知道該如何做,管家忙打破僵局,“王爺,鎬京現在形勢嚴峻,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吧。”弗兮點點頭,附和著說,“是啊,你快點走吧,我和管家都安排好一切了。”馬車吱吱呀呀的響起來,馬車裏,弗兮坐在慶王的對面,“王爺……”慶王打斷他,“現在我已經不是什麽王爺了,你還是叫我蕭皓吧。”

不待弗兮說話,蕭皓便說,“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弗兮掀開車簾,“那天我離開政和殿後,便提早回王府,早早地打點好一切。慧芹和緋雲已經被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了,我們現在就是要去找他們匯合,然後將你們送到玉曦。”蕭皓聽見後,眉頭緊皺,“這麽說,你不和我在一起?”弗兮沒有察覺到異樣,仍舊接著說道,“有慧芹姑娘照顧你,慧伊一定會很放心。”“慧伊?你怎麽知道慧伊?她,在哪裏?”弗兮想到那天媚姬曾說過被改變了容貌,怪不得蕭皓沒有發現媚姬。想到這裏,弗兮看了看蕭皓,怎麽對他說呢,是媚姬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他於心不忍怎麽辦?萬一蕭皓想要趕回皇宮怎麽辦?

弗兮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告訴他真相,畢竟媚姬愛蕭皓到那種地步,如果自己不說出真相,怎麽對得起媚姬的一片良苦用心,“你見過媚姬嗎?”弗兮問蕭皓,“媚姬?每次見到她時,總是濃妝艷抹,但她的眼,似曾相識?”蕭皓思索著,“那不成媚姬就是慧伊?可是,媚姬的容貌和慧伊的容貌相差太大了,”

馬車重重的顫抖了一下,弗兮穩住身形,“不錯,媚姬就是慧伊,她為了救你,才和同樣想要保護你的皇上聯手演了這楊一場戲,皇上以為能夠保護你,可是媚姬卻認為,鎬京,根本就是風雲變幻之地,所以才偷偷的違背皇上原本的計劃,偷偷將你救出來,讓你離開大隉,”弗兮故意省略了,媚姬那句“我要你和阿皓遠走高飛”的話。

蕭皓有些不相信,“慧伊她,她怎麽可能是媚姬?”“慧伊改變了容貌,成了宮中的媚姬,她想更好地保護你,她很好,她想要你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她,真傻。皇宮那麽危險的地方她一個人怎麽應對過來。”

弗兮害怕他改變主意,“你不用擔心,媚姬她會功成身退的,”

“功成身退?”

“她查明榮妃去世的真相,她說,她會去找你。”

“查明真相?不行,太危險了。我絕不能讓她一個人冒險。”

“蕭皓,你放心,媚姬會好啊吼吼保護自己的,你難道要辜負她的一片心意嗎?你還是先離開大隉吧,”

“那你呢,”

“我說過,我向往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在鎬京待一段時間後,就會回紫竹林。”

蕭皓不再言語,蕭皓並沒有多做反抗,既然自己現在給不了她無憂無慮的生活,又何必去打擾她呢。馬車裏一陣寂寞。

到了弗兮早就安排好的別院,管家找出慧伊和緋雲,送他們一起離開鎬京。

弗兮看了看逐漸遠去的馬車,心裏默默的祝願他們一路平安。靜下心來,蕭皓孤苦的眼神仿佛還在眼前浮現。搖了搖頭,驅散這些幻影,剛想回紫竹林,想到怡香院的明秀,再到宜春院看她最後一眼吧。便在附近的一個集市上買了一匹馬,獨自回了鎬京。

弗兮並沒有直接去怡香院,折騰了一個晚上,畢竟肚子空空的。弗兮有些累了,想先找個客棧好好地歇息。明日再去怡香院找明秀。

路過慶王府的時候,看見昔日氣派的慶王府牌匾已經被摘了下來,朱紅色的大門上是交叉的封條。昨日的煙華已是今日的浮雲。

安王府

“我真不明白王爺為什麽要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慕容玄走過來,站在離安王有一尺之遠的地方,不甘的問道,安王陰沈沈的說道,“你太心急了,父皇現在都對我起疑心了。”“不是還有皇後娘娘在安撫皇上嗎?”

“你忘了現在還有一個媚姬嗎?”安王的臉更陰沈了,“她不是咱們的人嗎?”慕容玄爭辯,安王看了看慕容玄,“你哥哥什麽返京?”慕容玄知道安王發怒了,依舊波瀾不驚,“還有半個月左右,他在處理端王那邊的事。”

安王聽到“端王”二字,想到那個遠在邊疆的三哥,冷哼一聲,想當初,母後為了防止端王謀反,以及自己爭奪大哥的太子之位,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讓自己遠走邊疆。監視端王的動向。要不是前幾年急著除去慶王和榮妃,怎麽可能讓自己回京?果然處在深宮中的女子都是無情。不禁想起還在昏睡中的彌媱。那樣純樸的女子,世上真是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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