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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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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番外四

我叫阿拆, 大名周安康,今年九歲。是安南王府的郡主。聽說出生的時候個頭太大,差點拆了我娘的骨頭架子, 所以被取名為阿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爹不太喜歡我。比起總是被他抱著哄的愛哭鬼妹妹安寧,我爹都不怎麽對我笑。阿娘說,阿爹不是不喜歡我, 他也喜歡我, 只是我太鬧騰了, 他是因材施教。

什麽是因材施教啊?

我去問蘇羅哥哥,蘇羅哥哥表情很奇怪。欲言又止的。哇, 我居然會用欲言又止哎!果然我就是聰明,不學也會用成語。蘇羅哥哥把我抱到腿上說因材施教就是我太皮實了, 需要棍棒教育。

我是典型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多挨幾棍子就老實了。

狗屁!他才應該多打幾下!

況且我也沒有很鬧騰啊, 那些蛐蛐兒又不是我要抓的!是小舅想要。小舅說, 只要我幫他多抓點蛐蛐兒, 他就給我買桂滿樓的松子糖吃!可惡這個壞心眼的小舅說話不算話, 我給他抓了七八只,他只給我一個松子糖, 摳得要命!

而且這次我也沒有抓多少啊, 就三只。而且蛐蛐兒也不咬人, 我還特意拿罐子裝起來!是安寧自己偷拿我的罐子,被嚇到了能怪我嗎?切!一只蛐蛐兒都能嚇得哇哇哭真是沒用!

“郡主?郡主?”一個焦急的女聲隱約地傳來, 是蘭香嬤嬤。

我刺溜一下就爬上樹藏在了樹幹上, 不讓她發現我。

蘭香嬤嬤在院子裏找了一圈, 沒找到我, 攥著兩只手就從角門出去了。估計是找阿娘稟報去了。阿娘好忙啊,比阿爹還忙。天天跟外祖母商量什麽開拓海外市場,發展海運。什麽把快遞行業也給搞起來……聽都聽不懂。我坐在樹上無聊地踢踢腿,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去上課會比較好玩?

好像也沒有吧,素問老師整天就知道打聽阿爹的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覺得我阿娘太忙了,沒時間體貼阿爹她就可以趁虛而入!做夢吧!

算了,找個機會把她趕出去。反正我也不需要老師,我自己就很聰明!

“怎麽回事?郡主怎麽不在院子裏?”

不知何時,蘭香嬤嬤又轉回來,“剛才還聽見郡主的聲音?怎麽轉眼就沒了人影?”

“石頭縫裏,草叢,狗洞,樹幹上都找了嗎?”一道清潤的少年嗓音響起來。

明媚的陽光照下來,滿院子青翠的綠意。只見一個卷發墨藍色眼睛的少年立在銀杏樹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的肩膀上留下耀眼的光斑。他輪廓深邃,皮膚蒼白,非同一般的俊美。

“咳咳,應該不至於。”

蘭香從阿拆剛出生就照顧她,照顧到如今的年紀,儼然把阿拆當成她生命的全部。雖然知道自家郡主性子有些皮實,但也不至於皮實到這般地步,“郡主估計是在哪裏睡著了……”

蘇羅一身白色的錦袍,才十六歲已經比一般同年人高出很多:“罷了,你去別處看看,我來找。”

蘭香也著急,主子問好一會兒了。她也得趕緊,於是屈膝向蘇羅行了一禮,趕緊帶人離開。

蘇羅背在身後的手裏捏著一根長竹竿,慢條斯理地在園子裏看了一圈。他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眼睛若有似無地各處瞄。我有點緊張,總覺得那根長竹竿會敲在我屁股上。當然,我不是怕他!蘇羅哥哥雖然很兇,但是一挑一我還是能打得過他!

默默地往樹葉裏縮了縮,結果剛縮到拐角。蘇羅哥哥就出現在樹下,一棍子敲在了我屁股上。

“嗷嗷嗷嗷!好疼啊!”

“知道疼還不下來!”蘇羅哥哥臉一瞬間變得好可怕,黑沈沈的,“你看看你,小姑娘家家的像個什麽樣子!爬樹?又爬樹!要不要我給你樹上安個窩,你以後就睡這上面?!”

一邊說,他手裏的棍子還一邊打。轉著圈子打,各個角度打。不管我躲到哪個地方,他總是能精準地打到我的屁股。我躲在樹幹上,樹幹就那麽窄,躲都不好躲。感覺躲到哪裏都會挨上一棍子,“我下來了下來了!別打了別打了!蘇羅哥哥嗚嗚嗚嗚嗚……”

我沒哭,就是眼睛有點澀。

“下來!”

我默默往樹幹裏面縮了縮。

蘇羅哥哥的臉又是一沈,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數三聲你不下來,就別怪我上去捉你!到時候就不是挨幾屁股的事兒,聽到沒有!”

“我下來了,下來了,你等下……”

如果說全家人都舍不得打我,唯一會揍我的大概就只有蘇羅哥哥。這個魔鬼,這個心狠手辣的魔鬼!我聽下人說,他根本就不是阿娘生的。是阿娘在邊疆撿的孩子。可惡!一個撿來的孩子居然也敢打我,阿爹阿娘曾爺爺都不管管!嗚嗚嗚阿娘還說他打得好!

“你又在心裏嘀嘀咕咕想什麽!快點下來!”

“沒,沒想什麽,”我脖子一縮,趕緊抱住樹幹往下面看。剛才一著急就爬上樹,現在才發現這樹居然這麽高?感覺要是從這摔下去,至少斷兩條腿!

天!剛才是怎麽爬上來的?

完了,爬太快忘記了,現在不知道怎麽下去了……抓了抓頭發,忽然後背有點冒汗。我吞了吞口水,伸著脖子往下面看了一眼,眼前一黑。趕緊扭身又抱緊了樹幹。

“還不下來,你在上面孵蛋啊!”

“啊不是,沒有不想下去,是這根樹它好高啊,我下不去了蘇羅哥哥……”早晚有一天,我肯定把他趕出我們家!我發誓!

蘇羅嘖地一聲,把手裏的棍子扔掉。

只見他腳尖一點,身輕如燕地飛上來一把拎住我的後脖領子。拽著我就跳下去:“啊啊啊啊啊啊……”

“叫什麽?還不快放開!”

蘇羅哥哥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語帶嫌棄,“給我趕緊放開聽到沒有?”

我好怕啊,死命抱著他腰就是不松。

他一把捏住我的臉頰,用力地擰,咬牙切齒的特別嫌棄:“叫你松開你不松。平時讓你別爬樹你偏要爬。每回爬上去都下不來,光知道瞎喊!快給我松手,我新衣服都給你揉皺了!”

“嗚嗚嗚嗚,你幹嘛啦!”我真的恨他,全家人都不打我就他打我,“抱你一下會掉塊肉嗎!”

“不會掉塊肉,但會被傳染笨蛋病。”

蘇羅哥哥冷酷無情地撕開我,像撕掉一塊破布一樣把我從他身上撕下來,丟在地上:“快點給我站起來!我數三聲,你站不起來,就別怪我……”

說著,他慢條斯理地從旁邊的樹叢將剛才被丟到一邊的樹棍撿起來。

我默默擦了眼淚站起來。

初夏時節,涼風徐徐。一陣風吹過,滿鼻子的草木清香。少年站在陽光下,雲錦被陽光照的發光。仿佛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瑩邊。他一雙眼睛藍的像最璀璨的寶石。

我吞了口口水,警惕地看著他手裏的棍子。果然,下一瞬,他把棍子的一頭伸到我這邊,嚇得我下意識打出了一套降龍十八掌。

“……”

“……”

空氣中忽然沈靜,蘇羅哥哥嫌棄地瞥了我一眼,嗤笑了一聲扭過頭去。

“……幹什麽?”我吞了口口水,十分不滿。很奇怪嗎?怕挨打很奇怪嗎?況且降龍十八掌也不是我發明的,是我娘教我的。但是蘇羅哥哥笑得可陰陽怪氣了,聽的人不爽,“你笑什麽?”

“沒什麽,”他笑了一下就不笑了,冷著臉,“抓著。”

我有點不解。

他擡起一邊的眉頭,示意我看自己的衣服。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裙擺,估計是剛才坐到鳥屎上了,裙子下擺一大塊鳥屎。我有點尷尬,但是不慫:“鳥屎怎麽了!鳥屎又不臭!”

“抓好了,別碰到我,弄臟我的衣服。”

蘇羅哥哥完全沒有聽我憤慨的心情,直接把那破棍子杵到我面前,“快點!沒空跟你耗!”

切!我就有空跟你耗啊!讀書厲害了不起啊!早晚把你那些書給賣了!

雖然心裏把他罵上天,但是我不敢跟他正面杠。因為他會打我。可惡!早晚把他趕出去!

我氣哄哄地抓著棍子的另一邊,被他拖豬一樣拽出了園子。剛出園子,園子裏已經聚滿了人。都是外面那些熟的不熟的世家上趕著來給阿爹阿娘賀喜。唔,今天小弟洗三。我們家終於有一個既不像安寧那個告狀精又不像蘇羅哥哥這樣的冷酷閻王爺的香香軟軟的孩子了。

想到軟嘰嘰像小貓一樣的小弟,我頓時高興起來。

把棍子一扔,拎起裙擺就往阿娘的院子跑。

“你去哪兒?”剛跑一步,就被人拽著衣領拖回來。

我扭過頭,果然是蘇羅。

“去看弟弟。”

“穿成這樣?”蘇羅哥哥那雙眼睛明明這麽漂亮,為什麽看到她都是嫌棄呢?

“不行嗎?你不覺得我穿著挺好看嗎?”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除了沾了點鳥屎,顏色款式都很漂亮啊。這件裙子可是外祖母親自給我設計的,說是當今大齊最新款!

蘇羅哥哥那雙眼睛挖過來,我只能再次戰略性妥協。

不遠處封淩那小子在遠處快樂地沖我招手,王大花和李曉兩家夥給我瘋狂使眼色,我卻是能視而不見。可是明明都已經視而不見了,下一秒,蘇羅那雙手還是擰住了我的耳朵。他溫潤地沖不遠處跟他打招呼的賓客頷首,轉頭陰惻惻地威脅我:“不是說不許跟那群混小子玩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沒有啊,我沒跟他們玩。”我眨了眨眼睛,撒謊不打草稿。

“沒有?”果然他不信,他彎起猩紅的嘴,“周安康,那邊封家那小子跳得快把地都給戳通。你跟我說你沒有跟他們玩兒?”

“真沒有!”我指天發四,嗯,四根手指頭沒錯,“我最近可乖了,都在家裏讀書,你看我都會用成語了!”

“哦?”

蘇羅拽著我的袖子,嫌棄的只用三根手指頭,“說說看。”

“比如說,笑裏藏刀,陰陽怪氣,鳩占鵲巢,死不悔改。”我頓時挺直了胸脯,把我最近的庫存都擺出來讓他看看,“陰險小人,冷酷無情,恬不知恥,無惡不作,狼狽為奸……”

隨著我越說越多,蘇羅的臉越來越黑,我也不敢說了。默默地閉了嘴。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蘇羅的聲音像是從寒風裏趟過一樣,冷得人都打寒戰。

“沒誰啊,”我是個有義氣的人,就算是死,也不會把封淩供出來,“我自己學的。”

“再問你一遍,趁我現在脾氣還好,你自覺點。”

“這沒有,我真……”

“說!”

“封淩。”對不起啊封淩!你說要給我當一輩子的好兄弟的,挨打你也幫我挨了吧,“他說這些都是蘇羅哥哥你的代名詞,非常精準的代名詞。”

“哦?”

蘇羅哥哥的笑容頓時變得好可怕,又是那種想要吃人的表情。他看著我,明明表情是笑的,但卻像隨時給我一刀結束我性命的感覺:“封淩最近學問不錯。”

……哈哈,是吧?我閉上了嘴巴,很激靈的沒有火上澆油。

索性蘇羅哥哥沒有空打人,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外賓,他就算想打,也不好意思在這麽多人面前打我。我維持住一個郡主的驕傲,跟著他進了他的院子。

蘇羅哥哥的院子在周家的最東邊,一個很大很大的院子。他院子裏人很少,但是經常會有奇怪的人來了又走。阿娘說讓我看到了別亂問,也別亂碰他的東西。真是的,我是那種隨便亂摸別人東西的人嗎?一點都不相信我……

“你拿那個九連環做什麽?”蘇羅哥哥把我拽進他屋裏就自己去了臥室,拿了一個黑乎乎的包裹出來,“還不快過來!”

“哦……”我放下這個看起來很好玩的玩具,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

包裹打開,裏面是一套紅色的宮裝。還有非常漂亮的頭飾,雕刻成蝴蝶的樣子。蘇羅哥哥把衣服拿出來,嫌棄地瞥了一眼我的裙子,眉頭又皺起來:“還不換,等著我給你換?”

“啊?”我有點驚訝,“給我的啊?”

“不然是給我的?”

我看了一眼裙子,大小估計只夠我穿。於是嘻嘻一笑,湊過去一把抱住蘇羅哥哥的腰,要不是他太高我太矮,我還能送他一個香吻:“謝謝蘇羅哥哥!”

蘇羅哥哥嫌棄地扯開我的手,彈了彈他已經被我揉皺的衣服:“下次別亂揉我衣服。”

我沒搭理他,抱著衣服就沖進他的臥房。

他想攔我也攔不住,反正從小到大,他的臥房就是我來去自如的裝寶貝的地方。蘇羅哥哥深吸一口氣沒說什麽,走過來,把臥房門口的簾子放下來:“我叫個丫鬟過來幫你,別亂穿。還有,我屋裏的東西別亂動。再讓我發現你翻我東西,我打得你屁股開花!”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瞎穿的。”我把衣服敞開,被這漂亮的花紋恍得眼睛都亮了。這衣服好像不是大齊的樣式,但是好漂亮啊,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衣服!真是的,蘇羅哥哥一個男子漢居然藏這麽好看的姑娘家裙子!他該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

不一會兒,丫鬟端著熱水走進來。

我在園子裏竄了一上午,身上也有點出汗。幹脆讓丫鬟給擦擦,順便再沐浴更衣。

等我重新上妝出來,漂亮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雖然從小到大所有人見了我都誇我長得好看,將來會成為大齊第一美人。但是蘇羅哥哥小舅舅他們只會叫我醜皮猴。現在,我,阿拆!馬上就要成為這個院子裏最好看的人!

我摸著我的小蝴蝶發簪,腳蹬著我的紅靴子,出了門就要往外面沖。

“去哪兒?”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扭過頭,蘇羅哥哥坐在軟榻上,正在翻看著一本書。此時他啪嗒把書合上,那雙墨藍的眼睛在窗外的光映照下,幽幽地閃著光。

“去外面找封淩他們啊,”話沒說完,我立即捂住了嘴巴,“不是,我是要去給阿娘看。”

“不許再去找封淩他們聽到沒有?”

蘇羅眉頭皺得緊緊的,提到封淩就生氣,“你看看你一個好端端的小姑娘被他帶的都成什麽樣了?書不好好讀,學不好好上。整天招貓逗狗鬥蛐蛐兒,你還有個姑娘家的樣子沒有!”

“我沒有整天招貓逗狗鬥蛐蛐兒啊,”在他嚴厲的瞪視下,我特別小聲的反駁,“就偶爾。”

“還狡辯!”

“阿拆,你馬上十歲了。”

蘇羅哥哥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拖到他身邊坐下來,“義父阿娘那麽天資聰穎的人,安寧也自小就展露出遠超同齡孩童的聰慧,怎麽就你,跟個沒開化的毛猴子似的……”

“……”說到這個我就很難過,我也很奇怪啊。明明阿爹被稱為大齊最聰慧的人,阿娘也比一般的夫人厲害得多。安寧才三歲就已經識千字,讀百文,教她一遍的東西她倒背如流,就我靜不下心來。

我也不是不想讀,就是坐不下來學不進去。知識它,就是怎麽都不進我的腦子……

蘇羅哥哥看到我不高興,摸了摸我的腦袋,嘆了口氣。

“你這性子,到底像了誰?”周家都是聰明人,安家也都是能讀書識字的人。怎麽兩人反到生了個不學無術就愛招貓打狗的小混球,“罷了,跟我去阿娘院子。”

我癟了癟嘴,默默把想出去炫耀的心按下來:“蘇羅哥哥你今天不忙嗎?”

“我忙什麽?”

明明我已經換了幹凈的衣服,蘇羅哥哥還是只三根手指頭捏著我的衣袖。就不懂,他這麽嫌棄我,幹嘛老打我?難道是看我太煩了?

“你不是每天都要見很多人,做很多事嗎?”我可是撞見過很多次,經常會有很多跟蘇羅哥哥一樣卷頭發白皮膚的異族人來見蘇羅哥哥。他們叫蘇羅哥哥小主子,而且蘇羅哥哥有時候會突然消失一段時間。阿爹阿娘都讓我不要問。

“今天沒事。”

“哦。”我其實也沒有那麽多問題,就是覺得被他拉著走很無聊。

我這個人很受不了無聊的,沒人說話我一定要說話,“那你是不是過幾天又要走啊?阿娘說你在家裏帶不了多久了。說你很快要回去了什麽的……”

走在前面的少年忽然停下腳步,扭過頭,深深地看著我,“怎麽?你很希望我走?”

我:“!!!”

立馬捂住了嘴巴,驚悚地看向蘇羅哥哥。天啊,難道我表現得太明顯,被他發現了嗎?不會吧!封淩明明說我演技超好的!假哭都看不出來呢!

“嗤——”

蘇羅哥哥眼睛微微地瞇起了,他陰沈沈地看著我,“你想得太美了,再過一年兩年三年我都不會走!”

我立馬表示:“沒有!我沒有想讓你走!我特別希望你能留下來。”

“你以為我信嗎?”

“哎?不信啊。”果然,我的演技對蘇羅哥哥不起作用,這丫的根本不相信我,“我們快去看阿娘吧!估計不快點,阿娘一會兒要睡著了!阿娘睡著,阿爹就不會讓我們進去了!”

蘇羅哥哥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沒說什麽。但是擡起手,給了我腦袋一巴掌。

蘇羅哥哥的院子離阿娘的院子有點遠。走過去至少得一刻鐘。走小路的話快一點,但也得大半刻鐘。我們剛穿過後花園,就在花園遇上牽著安寧出來曬太陽的烏蘭嬤嬤。烏蘭嬤嬤是阿爹特意招來,教導安寧的宮廷嬤嬤。聽說很厲害,但我不太喜歡她。因為她總覺得我會打安寧。

好吧,我只是不小心碰過幾次。是安寧自己太愛哭,搞得我好像很兇一樣。

安寧看到我,立馬就躲到烏蘭嬤嬤的背後去。等我走近了,她又從烏蘭嬤嬤的背後出來。舉著一種不知道什麽品種的花小心翼翼地遞到我的面前:“姐姐,給你,仙子草。”

“啥玩意兒?”我總是搞不懂安寧的喜好,不是搞詩書禮樂就是花草。

“仙子草,一種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花。”

安寧才三歲,但說話非常清晰。口齒伶俐,阿娘說她特別像蘇羅哥哥小時候。說蘇羅哥哥小時候也特別的聰明,跟一般孩子不一樣:“你喜歡嗎?送給你。”

她剛想走過來,烏蘭嬤嬤就防賊似的亦步亦趨跟過來。看得人心煩!

“懸崖上的花,咱家怎麽會有?”我不討厭安寧,但是我討厭哭哭啼啼的小孩兒。

“是延熹哥哥給我的,他說是他的騎射老師外出打獵,從懸崖上采的。”安寧聲音特別細,跟小貓兒似的。阿娘說是因為安寧的營養都供給了大腦,所以身體非常孱弱。

阿娘說,我之所以這麽強壯,是營養沒給大腦的緣故。不過沒關系,身體強壯比身體孱弱好不是嗎?況且我也不笨啊,“延熹那家夥沒事給你送什麽花?他功課做完了嗎?他打得過延明延月了嗎?嘖,一個花跟草都分不清的家夥,跑來咱家給你送花?”

延熹是皇帝叔叔的三皇子,是皇後娘娘的第二個孩子。因為總是跟著皇後娘娘吃阿娘做的菜,胖的跟小肥豬似的,我就看他不爽。

“……那姐姐你要嗎?”安寧舉著一簇簇的粉紅小花,那雙眼睛又泛淚光。

蘇羅哥哥站在一邊抱著胳膊,也不說話。

我抓了抓腦袋,有點頭疼。比起花,還不如送我蛐蛐兒呢:“行了行了,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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