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蒼生捐軀，和被拿來餵了妖怪本身給祭品的感覺本身就不一樣。

這就和黃協軍死了和抗戰英雄死了，哪個值得尊敬，哪個不值得尊敬的，在老百姓的心裏各有評價一個道理。

之前那些家裏有人獻祭的，還能騙騙自己說自家的孩子是英雄，心裏可能就沒有那麽難受。

迷信一點的甚至能騙自己說，雖然偏心其他孩子讓這孩子獻祭了，但這孩子拯救蒼生也一定能有許多功德，未來轉世說不定能投個好胎，不用在他們澧縣受苦，這樣他們這些當長輩的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可當真相赤裸裸的揭示在他們的面前，留下來的就只有令人厭惡的醜陋，以及他們弒殺親子的泯滅人性。

在場當即有好幾個心理素質不好的人當場暈了過去，甚至有人掐人中都掐不醒，只能被著急忙慌的送去醫院。

李家人急急忙忙的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安撫自家長輩的安撫自家長輩，生怕再出現點什麽意外狀況出人命。

族長疲憊的靠在柱子上，一副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斷裂，完事已經塵埃落定，幹脆破罐子破摔的姿態。

整個人都像洩了氣一般，嘆息著道：“說吧，你們到底想問些什麽？

這大半夜的過來的，不就是為了拷問我嗎？

你們做到了，即使你們不拷問我，我也會對你們言無不盡。”

他太累了，再也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

守住河神的秘密，他早就已經守夠了！

夏意淺他們也並沒有想要為難村長的意思，他們只是想弄明白真相，盡早能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裏。

趙尋繼續道：“我只是想看一下你們的族譜，看看你家到底有多少人。

到時候再準備一場祭祀，我們有辦法能將那河神引過來。”

一個兩個的放在那裏，河神可能因為懼怕他們所以不出現。

可若是所有的祭品全都放在那裏，怕是河神就算是再不想出來也會心動！

誰知李佳仁聽到這句話以後臉色頓時變得驚恐不安，紛紛十分抗拒的拒絕。

“不行！如果那河神發瘋，把我們都吃了怎麽辦！？

傷害她的是我們那位老祖宗，又不是我們，憑什麽讓我們來承擔這個後果！？”

“是啊！我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怎麽能怪我們呢？又不是我們想讓老祖宗一代又一代的生把我們的生下來的。

我們只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這又有什麽錯呢？

反正我不去當祭品，太危險了，誰愛當誰當！”

“要我說你們這些外鄉人壞的很！你們自己不危險，就想把我們往火坑裏推，那河神真的發瘋，把我們全都弄死了怎麽辦？”

“對啊，對啊！其實前因後果之後，倒也不用那麽大費周章，就如之前李家的規矩一樣，每年獻祭一個人就好，其他人還是安全的！”

在自身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罵族長隱瞞事實，可真正涉及到自己性命的時候，所有人又再次變成了另外一個加害者，走上了和族長一樣的道路。

族長看著他們這些人貪生怕死的樣子，心中一陣失望。

身為父親他是自私的，所以這麽多年一直想辦法規避自家孩子被獻祭。這一點他承認。

可身為一族之長，他也是想要整個李家好的。

如今的狀況就是澧縣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山村，工資水平並不算太高。

他們李家的男丁無法離開澧縣，沒辦法掙到更多的錢。而他們為了不讓所有的孩子都去獻祭，起碼要給家裏留條後路，就會一個接一個的不停生孩子。

這就成功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整個李家人越來越窮，有些人家六七個孩子恨不得只有最大的孩子能穿上新衣裳，其他孩子只撿哥哥姐姐的舊衣服，一直到自己能工作都未必能穿上新的，更別說什麽吃好飯補充營養，受好教育了。

如果再這麽一代一代的下去，即便河神不將他們全部吃光，老族長也已經看到了李佳的盡頭。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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