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走吧。記得，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和痕跡。”

齊章和周慕白的距離並不遠，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近距離的。當周慕白的手腳與身體分離的時候，那四處迸濺的鮮血大部分都沾染到了齊章的臉上，身體上，衣服上。

齊章能夠感受到迸濺出來鮮血的溫度，它們從他的臉頰上帶著餘溫一點點的變得冰冷，然後順著臉頰往下，再往下。最後，那些鮮血就像是小小的河流一樣，順著脖子流進了衣服之中，然後繼續蔓延。

齊章昏過去了。

“綠衣，快點過來看看，齊章這是死了麽？”

綠衣知道柳青瓷心中還有打算，所以柳青瓷是不希望齊章死的。知道主子的擔心綠衣快速的被齊章翻看眼睛的瞳孔，試探齊章的鼻息，然後給齊章在脖子邊上的大動脈，手脈診斷。

“皇後娘娘放心吧，皇上是身體機能支持不起。現在只是負荷太重，所以皇上昏過去了了。別的大問題，那是沒有的。娘娘放心。”

從早上出發祭祖，然後是中午緊張的對峙。如今在夕陽最後的紅霞之中，柳家祖墳空氣之中的血腥味與那火紅的晚霞形成了一種相互交織的場面。

“這樣的天，可真的是很美啊。”

等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之後，齊章經過綠衣的調理，總算是在回宮的那個晚上又清醒過來了。

“皇後娘娘，奴婢有件事必須要告訴娘娘你。”

“什麽事情，直接說。”

綠衣不是為了要幫助齊章，只是想要告訴柳青瓷齊章身體狀況受不得刺激。

“娘娘，之前奴婢已經又給皇上診斷過，皇上的病已經拖不起一年的時間。按照他身體現在消耗的程度，如果再這樣折騰下去，只怕活不到三個月。”

當然了，綠衣沒有說的是三個月只是最保守的顧忌。如果刺激再厲害一點，綠衣相信齊章真的可能隨時的死。

“已經這樣脆弱了？真的是麻煩。太子現在年少，哀家不放心讓太子登基。齊章的身體居然如此不爭氣也不知道要齊章來究竟有何用。”

綠衣：皇後娘娘嫌棄的重點，是不是有點偏？

但是綠衣是不敢對著自己的主子說這些話的，所以綠衣最終只能等著主子吩咐自己。

“行了，你也不用覺得擔心了。沒關系的，死了就死了。”

知道齊章活不長，柳青瓷也沒有一點要心軟的意思。

“皇上醒了麽？”雖然齊章這個皇帝已經是有名無實，但是他依然還是睡在歷代皇帝的寢宮乾元宮。

從這一點看，至少柳青瓷對於齊章這個皇帝還是不錯的。至少，沒有隨便找個冷宮就安置了齊章。

“皇上可是醒了？”

乾元宮安插了很多的侍衛暗衛保護齊章，當然了說是保護其實是監視。還有懂武藝的宮女守著齊章，這樣的目的是為了避免上一次那種流血事件的再發生。

“回娘娘的話，皇上醒了。但是他不吃藥。”

“不吃藥怎麽行？你把藥給我吧。本宮來給陛下餵藥。”

“皇上，這個時候你可不能任性啊。太醫說了皇上身體消耗太大了。這是太醫院特意為陛下進貢的最好的藥材做成的藥，皇上得吃啊。”

柳青瓷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示弱和擔心，之前齊章會上當。但是已經被柳青瓷騙過一次後，齊章再也不相信自己的皇後對自己是善良仁慈的。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那點小把戲麽？”

柳青瓷不生氣，將藥碗擱下之後，柳青瓷用手絹將自己碰過藥碗的手擦幹凈。“是麽？皇上知道什麽？本宮也好奇呢？”

皇後看齊章似乎又不願意說了，然後開口對齊章說“難道陛下不想看見勉兒登基麽？畢竟勉兒才是皇上你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

“對了，陛下難道都不願意見賢妃和二皇子一面麽？本宮所知賢妃為了幫助皇上，可是付出了很多。”

齊章最終露出了頹敗的姿態，他一直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失敗了。哪怕是這個時候被圈禁在乾元宮，但是齊章也希望賢妃的起義可以成功。

“你什麽時候知道是賢妃的？”

齊章告訴自己，失敗不可怕。但是他堅決不要做一個枉死鬼，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死的清楚明白。他必須要把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弄清楚。

柳青瓷見齊章總算不再是那種死氣沈沈樣子，心中總算是痛快了一點。“皇上現在不想死了？”

齊章還能說什麽呢？他落在了柳青瓷手中不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麽？生死不能自己做主這種滋味，一定是柳青瓷對自己的報覆，這一點齊章很清楚。

雖然如此，但是到底是當了十年皇帝的人，齊章還是忘不掉自己作為皇帝的樣子。“你究竟想要說什麽？”語氣中都是不耐煩，但是柳青瓷卻只是將手中的藥碗無聲的擡高。

“皇上，你該喝藥了。”

作為皇太子，齊勉已經虛歲十一歲了，這個年紀算是一個半打的少年。昨天晚上他睡得很早，所以齊勉不知道自己的母後是什麽時候回宮的。

所以一早上齊勉早早的起床知道母後回宮之後，齊勉就趕到了乾元宮。果然，當太子看見自己的母後身邊的四個女官後，太子就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

“皇上，你覺得身體如果？要不然還是皇上先養好身體，然後我們再說賢妃的事情如何？”

齊勉聽著裏面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然後是一陣咳嗽是他的父皇發出來的聲音。

齊勉能夠感受到他的父親真的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那種歲月，但是齊章明明才剛剛過而立之年，正是一個人最年輕的時候。

“柳青瓷，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囚禁了朕，你就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了。你以為你可以十二個時辰找人看著朕，朕就沒有辦法死麽？”

齊勉聽著更大聲的瓷器碎裂的聲音傳出來，他很想要沖進去，但是齊勉害怕看見母後失望的眼神。

父皇和母後，他究竟該怎麽選擇。

柳青瓷冷笑一聲然後對齊章諷刺的說“齊章，你以為本宮還是當年的本宮麽？我告訴你，本宮不高興了有的是辦法讓你更加不高興。所以，不要挑戰本宮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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