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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青王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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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隔幾日,夜玄瞳隨著南宮妍兒的隊伍進了青國都城。

城中百姓見是郡主回府都無避讓之意,紛紛探首立街觀望。一時整個街市都擠滿了人,眾人圍著街道一字排開,像是演練過的整齊列隊。

郡主一臉含笑,知道百姓想一睹她的芳容,幹脆打開車窗,任人觀賞,品頭論足。

眾人眼中,這位郡主好似從天而降的仙子,只可遠觀不可近賞。

一些婦人細細揣摩著郡主的扮裝,相互比劃著。這十字髻在郡主頭上綰著怎看怎適合,若換成她們綰著定顯別扭。再看她頭上的步搖與金簪,樣式不俗,做工精美,改明她們也要飾品工匠照著樣子打著去戴。還有她身上的華服,顏色淡雅,輕質飄逸,怕用的是一等一的好料,也不知青國城裏哪家布匹店可尋。

男子們見了,眼都瞪直了,心裏想著即便自己是她身上不起眼的一顆痣也好,終日相伴便可滿足,抑或是她腳下穿著的銀絲錦履,終日被她踏著也甘。

幾個膽大頑皮的孩童緊跟著郡主的車輦追著嚷著,惹得蘭兒朝他們努嘴瞪眼,可這孩童倒似不怕,做出鬼臉朝她吐去舌頭。

“小兔崽子,休得瞎鬧,不然姑奶奶我給你們幾個屁股一陣打!”蘭兒朝這幾個小鬼叫道,臉漲得通紅。

“來打呀!你來呀!”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娃叫嚷著。

郡主側臉對蘭兒笑著說道:“小兒頑皮,你一個大人何須跟他們計較。”

蘭兒只得沈下臉,用鼻子對那幾個小娃嗤了一聲。

夜玄瞳見了,撲哧一笑,倒覺有趣。

若在玄國,玄王出駕,哪有小兒敢上前胡鬧,個個都藏躲到大人身後,瞇縫著眼看。青國百姓可不一樣,他們見了王侯不側目避讓,眼中毫無畏懼。看來青國的王侯甚是平易近人,與百姓融洽齊樂。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蘭兒,小聲問道:“這裏的百姓不害怕郡主?”

蘭兒聽得她的問話,呵呵笑起,連忙說道:“他們幹嘛害怕?我們又不是老虎豺狼,難不成一口吃了他們?”

夜玄瞳聽了她的話,莞爾一笑,曼聲說道:“看來我是來對了地方,青國比原先待得玄國要平定祥和。”

“當然,我們青國犬不夜吠,夜不閉戶,老百姓衣豐食足,吃飽喝暖,這都托我們青王的福。”蘭兒揚著腦袋說道,她側身朝車輦中的南宮妍兒看去,繼續又說,“郡主,你說我說得可對?”

“小蹄子,你這是對青王的政績進行評判嗎?這哪容你多嘴。”南宮妍兒故意沈聲說道,嘴角掛著一絲不露聲色的笑。

蘭兒一聽,急忙埋下頭,伸出手假模假樣朝自己的嘴巴甩去,帶著哭腔說道:“郡主說得對,奴婢多嘴了,奴婢這張嘴找打。”

“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的,你說得又不是不對。”南宮妍兒呵呵笑著說道。

一行人回到青王府,跨入府門就見眾多家眷在堂前侯著。

大半月沒見女兒的青王一臉欣喜,未待南宮妍兒走到他跟前,他的手便早早伸出。

南宮妍兒一瞧見青王,立即邁開碎步,快速沖入他懷裏,一頓撒嬌。

旁邊的幾個女眷與嬤嬤也都跟著上前問候,一陣熱言暖語,只將南宮妍兒包圍得喘不過氣。

青王的正室是秦夫人,秦夫人年輕時可是一等一的標致,絕勝捧心西子。這人不僅生得漂亮,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尤其寫得一手好字,可謂運斤成風,玄妙入神。

可自從秦夫人生下南宮妍兒後,一直抱疾在身,終年躺臥在床。前年又因患風寒便一直未好,年終就匆忙謝世。青王便一直沈溺在失妻之悲中,直到今年年初才從悲傷中走出。

他唯一深愛的人走了,他也不續娶,算是對秦夫人一片真心。

如今唯一值得他愛的,便是他的獨生女兒,南宮妍兒。

或許南宮妍兒身上有她母親的影子,她眉眼如畫,極像秦夫人。青王便將自己所有的愛都投到這獨女身上,寵愛有加。

女兒總有嫁人的一天,這使青王不快,這就意味著南宮妍兒也要離開他。他不知該不該把唯一的女兒嫁出去,還是留在身邊。如果找一額駙入贅也可,可這男子哪裏去尋,他困擾尚久,楞是不知該怎辦。

“父王,半月不見,孩兒甚為想您。這幾日念著快要回府裏,我這心裏特別高興,恨不得腳下長雙翅膀飛到您身邊。不知父王您可想孩兒?我知道父王肯定早盼著我回來,是不?”南宮妍兒倚靠著青王的胸口,撒嬌地說道。

青王捋了捋胡須,瞇覷著眼看向南宮妍兒。

早些回府的人已經告訴他,郡主的心怕早就留在了玄國,給一個叫夜闌的小子俘獲。她嘴上雖說要早些回,怕是能落一步就絕對不趕一步,能遲一步就絕對不早一步。這女子家,心裏藏了個人便似出籠的鳥,哪裏還有心思待在青王府。

“妍兒,你真是這樣想的?”青王揚抑著聲調說道。

南宮妍兒從父王的腔調中猜到了什麽,她知道早到的人肯定已將她的事同父王匯報。她遲遲未歸的原因,看來父王是曉得的。

她慌忙埋下頭,一片紅雲悄悄浮上玉璧般的小臉,讓人瞧去,顯得更加嬌楚動人。

青王知道一個女孩家心思哪容他道白,他不多語,至於夜闌的事,後面有時間和妍兒細說。現在一身疲憊的妍兒最需要的是休息,他便吩咐嬤嬤婢女攙扶好郡主回閨房歇著。

春末夏初,一場雨急急下過,青王府庭院內枝葉扶疏,一簇簇梔子花盛情開放,清香縈繞。窗外綠意盎然,一片明媚,窗內卻是一片蕭殺。

南宮妍兒坐在榻上,兩手空落在琴上,半響沒動。她的眸定定看著弦,沒有血色的唇喁喁輕動,卻沒有發出聲。

她回青王府已有數日,終日食不多寐不眠,人憔悴不少。

軒窗外,青王糟著眉頭,望著一臉愁容的南宮妍兒甚是心疼。

他踱步思忖著,怎樣做才使妍兒開心。上次他拜訪玄國,今次不如邀請玄王到青國。玄王來的話,玄雲門的人就會來,那妍兒心裏惦念的叫夜闌的人說不定也會跟來。

他立馬朝書房疾步走去,伏案執筆寫起了邀請函。

寫完一份,他蹙緊眉頭一思,不能單請玄王,否則玄王以為他擺的是鴻門宴。他又執筆寫了份給白國的南宮罄,南宮罄是個愛湊熱鬧的人,這樣的聚會,他肯定會來。

邀請函立馬被下人急急拿去,兩個下人策馬揚鞭朝玄國與白國奔去。

眼看快到六月半,怕再有三兩天,玄王和白王的一行隊伍就要到青國。

青王命令幾個能事的人,抓緊時間置辦迎賓盛宴,他還親自去船塢督促海船修繕。六月十八,東海海潮來得最為兇猛,他希望能在這日同玄王和白王乘海船出海,伴著下落朗月,迎著鹹澀海風,觀看海潮漲落是件幸事。到時再請上名流雅士,文人騷客,舞文弄墨,更有情調。若夜闌也來,南宮妍兒邀他一起觀潮賞月,必是歡欣,這最好不過。

南宮妍兒來給青王請安,青王見她一臉蠟黃,怏怏不樂,心如刀割。

他心頭一亮,想起夜闌可能會來,立即展顏說道:“妍兒,你知道父王這次宴會會有什麽人來嗎?”

南宮妍兒心裏只裝著夜闌,並不多想會有什麽人參加宴會,她搖了搖頭。

“玄王會來,父王剛拜訪過他,今次也該讓他來青國看看。”青王兩手背在身後,餘光瞟向妍兒說道,不知她能意會。

“玄王?為何請他來?父王你難道不清楚他的為人?你去玄國,他處處提防著你,跟防賊似的。”南宮妍兒的細眉皺緊,不高興地說道。

青王見癡心一片的傻女兒沒猜到他的用意,故意清了清嗓子,沈聲說道:“且不談玄王,這次他來肯定會帶玄雲門的人,到時讓我們青螭門的人跟他們較量一番,這真讓人期待啊!”

南宮妍兒一聽玄雲門的人要來,眸光瞪直,人頓時來了精神,含笑說道:“父王,玄雲門的人也來?”

“當然,要不猜忌甚重的玄王怎肯挪步到青國?我在牛牯嶺差點被刺殺,至於幕後人是誰,我就不跟你提。此次,他來青國必謹慎,身邊肯定會有玄雲門的人保護。”

“父王,看來你知道我的意中人是玄雲門的人了?”南宮妍兒羞紅臉說道。

青王點了點頭,見南宮妍兒的不快迅速消失,心裏甚是高興。他心裏一嘆,只要能討得她寶貝兒女一個笑,他即便上天摘月下海撈璧也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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