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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禦手刀與象牙白玉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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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瞳回轉身,避開路莫知灼灼逼人邪魅十足的眸眼,她若再看去,怕被他的眸光給盯化了,化成一灘脈脈溫水緩緩蕩著。

她顧然沈醉,顧然欣賞,可卻受不了他暗含的纏綿悱惻。

他是在活生生勾引她,勾引她……

各樣情緒傾天蓋來,矜持後面牽帶著羞恥,欽佩裏夾雜著困惱,似要沈陷卻又極力剎住,淩亂得讓她急於掏出心來狂扯。

她驀然起身,冷凝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這讓吹得起興的路莫知不由得打了個冷噤。而他並未住手,而是起身柔光凝視著她,臉上浮出一抹淺笑,繼續吹奏著。

此時的簫音不再婉轉綿軟,而是多了份歡沁俏皮,似在故意逗弄她。

她一怒,顰眉說道:“路大爺,你吹夠沒有?”

路莫知瞥了她一眼,側轉身,音陡然落下。

簫音漸漸沈落,夾雜著悲涼蕭瑟,聲裏聽得出他淡淡的憂緒。

夜玄瞳不語,這淒涼音色絕不是她剛才厲聲喝止而致他不樂,這紛雜愁緒好似他自己原有的真實心情,他只不過借助蕭一股腦傾訴,若不傾出,悶在心裏恐怕只會越積越多,讓他沈淪愁苦之海。

她知道,他突然闖入她的生活,他不了解她,亦同她不了解他。

他的過去,他的所有,他曾經歷的,她統統無從獲悉,她唯一清楚,他對她有意。

她撫胸嘆出一氣,這簫雖是迦嶁遺物,但擱置在她身只會睹物傷情,既然路莫知能用它吹奏天籟之音解憂,她好意相送算是報答救命之恩,未嘗不可。

或許某天,她死在覆仇路,這蕭至少還有個能吹奏的主子,這應是它最好歸宿。

她坐下身,淡淡地說道:“路大爺,這象牙白玉蕭就暫時擱在你身上替我保管吧!”

路莫知聽得這話,將蕭從唇邊挪開,狹長的鳳眸露出欣喜之色看向她,不無激動地說道:“你……你同意將蕭給我?”

“不是給,只是讓你替我暫時保管,若改天我想它了,你還得送還給我。”夜玄瞳抑著笑說道。

路莫知朝她走近,從靴邊掏出禦手刀,遞到她跟前說道:“我也不是白拿,看你身邊沒有防身之器,作為交換,我把這把禦手刀給你。它做工精致,裝飾繁華,倒是配得上你。”

禦手刀刀柄上的寶石發出耀眼光芒,落在夜玄瞳的眸裏跳躍。她甚是喜歡,臉上卻沒露出過多歡喜之色,極為平淡地接過手,默默地看著。

她哼出一聲,極為小聲地說道:“我可不稀罕!”

她話雖這麽說,但路莫知還是瞥見她的餘光仍逗留在禦手刀上。她看刀柄裝飾覆雜,窮盡所有心思點綴,女子家使用甚為合適。

算了,算了,拿就拿著,她也不是白拿,這好歹也是用象牙白玉簫換來的。

另則上次牛牯嶺之戰,她的劍被宇文道奎劈斷,她便沒了防身武器。如今有這把小刀倒也能使,應付隨之而來的黑獵犬是行,總比徒手應對要強。

“這只是臨時交換,你給我記著。”夜玄瞳一邊說,一邊細細端詳著手中的禦手刀。

“當然是交換,我這把刀也是好刀,足夠抵得上你的蕭。”路莫知淡聲說道,見她拿著禦手刀,愛不釋手的樣子,唇邊蕩起一絲微笑。

“那好,那你把我的蕭還給我!”夜玄瞳瞟他看去,不滿地說道。

“得,你的蕭比我的刀好,這你滿意了吧?”

“這還不錯!”

……

兩人磨了半天嘴皮,夜玄瞳一個哈欠打來,她急忙用手遮掩住。

昨夜刺殺青王,與流螢和黑獵犬過招,讓她顯得疲憊不堪。白日在車裏雖然睡了,可噩夢連連,傷口疼痛難忍,並沒睡實。現在肩膀疼痛好轉,困意來犯,她真想倒床睡去。

她看著空著的床鋪發著怵,這床只有一張,人卻有兩個,這可怎辦?

面前的路莫知看出她的困意,撇過臉,抿唇淺淺地笑。他也在思著,今夜他和她怎睡?他是不介意兩人同睡一床,只怕她不願。

夜玄瞳見路莫知不動,也不語,心裏好惱,今夜他難不成真要跟她睡一起?

哼,這床誰先睡下就歸誰,她忍痛闊步朝床邊走去。

路莫知見狀,輕身躍到床邊,仰面倒去。

“餵,餵,你……你給我起來!”夜玄瞳朝躺在床上一臉壞笑的路莫知厲聲說道。

“我偏不!這樣吧,這床一分為二,你睡這邊,可行?”路莫知朗聲說道,朝床的一側挪去,一手朝空出的一邊輕拍幾下,示意讓她睡下。

夜玄瞳氣得直跺腳,玉臉漲得通紅。她握緊秀拳,恨不得伸去一拳,連床帶人一同擊落在地。

哼,睡就睡,誰怕誰,她朝床側倒去,蜷縮著身子背對著路莫知,手拿禦手刀擱在胸前,眼皮眨巴幾下便沈沈合上。

路莫知以為她會大怒,不想她不管不顧大大咧咧睡去,著實讓他楞住。他托著腦袋,仔細端詳著她起落的優美曲線,心裏躁動不安,忍,忍住!

他騰地站起身,沖下樓跟店家多要了褥被,在地板上鋪好睡下。

他黑如墨浸的眸子看向夜玄瞳,悠聲說道:“我不會乘人之危甚的,你放心。”

這話,夜玄瞳是沒有聽進,她早已睡著。

路莫知碾轉過身,嘆息一聲,心想她倒好,半點戒心都沒?只顧沈沈睡去。也不擔心他一個色鬼把她一口吃了。他搖搖頭,兩手交叉置於腦後,困意倒沒,只望著一絲輕響的屋頂。

屋頂瓦片輕微抖動,必是討厭的“耗子”作祟,他呵呵笑去兩聲。

今夜,註定不平定。

不管,他先要睡上一覺,昨夜他過得不比夜玄瞳舒坦。

待覺補足,他再上屋頂清除攪人的“耗子”。

午夜,一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對面青樓的屋頂上,一束冷冽眸光看向來福客棧,目光停留在對面同夥腳下的窗上。

這黑影有所顧忌,佇立許久卻不見動靜,想必對屋內的人甚是畏懼。他兩腳看似穩踩屋頂,細聽,從瓦片發出輕微的哢嗒聲中,便知此人心虛。他這麽害怕,隔著老遠腿竟在打顫,從他傾斜的身體可見,他早已做好隨時逃命的準備。

早已醒來的路莫知從扉窗的縫裏瞄去,甚是好笑,這跟蹤對這人來說太勉為其難。

他伸過一個懶腰,坐起身,看看床上熟睡的夜玄瞳,唇角扯出一抹略帶憂愁的笑。她是睡得安穩,也不知早已深陷險境,危機重重。要不是他在,恐怕她早就死在溫柔鄉裏。他長長籲了口氣,看來初涉江湖的她要學的多著。

他擡頭看向屋頂,上面早早到來的三只“耗子”,吱都不吱一聲,這麽待著也不怕腿抽筋。待了半天,也不知他們想好對策沒?玩陰的還是正面交鋒?只管出手。

既然樓上的人久耗紋絲不動,那他倒要活動筋骨,出去陪他們練練身手,省得他們幹耗著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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