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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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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被這樣質問了心裏都會不舒服。

更何況,阿黎除了憤怒之外, 還存有一絲的心虛。她轉過了身, 啪地一下將房門關上,寒著臉:“你這是要審問我?”

趙煊沒有回答, 面上仍是沈重得很。

阿黎知道, 今兒這事, 是不可能善了了。她也奇怪了, 明明只是在門外遠遠地看了一眼,既沒走近, 亦沒有說上話,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便先一步走了。只是這樣而已,至於動這般大的肝火麽?這麽想著,阿黎的火氣也上來了。

她本來心情就不好,見到趙煊來了還刻意換了一張笑臉。結果呢,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讓我猜猜,今日這事,是王安告訴你的?”

趙煊冷笑了一聲:“誰告訴我的重要麽?”

“那便是了。”阿黎咬著牙,氣得要死,“你是有多不相信我,還時刻派人盯著,之前是不是也是這樣,連我每日裏做了什麽, 與誰說了話,都會有人給你監視著, 時刻不離?”

“你若是乖乖待著,便什麽也不會發生。”

阿黎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一般,沖著趙煊道:“還要怎樣才叫乖,王爺您來告訴我啊。是待在王府裏頭一步不出才叫乖,還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連一個男人都不許見才叫乖。你既然要這麽乖的,幹脆將那楚家的姑娘娶回來算了,不僅乖,還能給你個體面又拿得出手的王妃!”

阿黎氣急了,便也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

“生氣了?”她聲音一下大了許多,又說得這般憤慨,叫趙煊不註意都不行,他逼近了許多,“還是心虛了?”

阿黎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瞪著他。

“是心虛了吧,你和那個馬夫到底有什麽不幹凈的,還用我說麽?”

“那你倒是說啊,我和他那兒不幹凈了?”阿黎只覺得他那句馬夫刺耳得很,一股心頭火直沖頭頂。人家是馬夫,那她呢,她在他眼裏,是不是還是個掃地的丫鬟。也是,她本來就是個掃地丫鬟,便是現在消了奴籍,落了戶,賺足了銀子,整日錦衣華服地養著,也改變不了她就是個丫鬟出身的命。

趙煊看不起元樹,焉知會不會看不起她。

趙煊眼神一凜:“他送給你的珊瑚手串,你不是到現在還留著麽。不過是一條破手串,就值得你這般心心念念的,我送的這玉鐲子,就這麽不入你的眼?”

趙煊捏著阿黎的手腕,上面帶著的,正是當日在西北,趙煊送給她的白玉手鐲。

那時,還是他威脅又逼迫,才叫她勉為其難地帶上了手。這些事,趙煊想想都覺得諷刺。他捧著一顆心,卻被對方貶低得一文不值。

阿黎抿了抿嘴角,使勁兒地掙開了:“我未嫁,他未娶,有什麽不能留的。我和他,幹凈得很。便是曾經動了點心思,那也是堂堂正正,問心無愧,又算得了什麽。一個馬夫,一個丫鬟,再相配不過了。”

“閉嘴!”趙煊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桌上的酒壺杯盞,霎時間都震了一下,倒得七零八散,酒水沿著桌角,灑落了一地。

阿黎嚇了一跳,惜命地護住了小心臟。大抵是迷了心竅,嚇過之後,卻又漲了志氣,不管不顧道:“王爺不是讓我說麽,我說得可不都是實話,這會兒又閉什麽嘴?今兒我便說了實話吧,若不是王爺在中間橫插一扛,指不定我和他現在都已經成了好事兒了,哪裏用得著連見個面都偷偷摸摸,回頭還要給人上報到王爺您這兒來。”

趙煊捏著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長一條,短一條。

卻始終沒能下得了手。

“不要逼我下手。”

阿黎知道他在說什麽,只笑了笑,諷刺道:“何必說這樣的狠話呢,王爺下得手還少麽。當日元樹在西北府做的好好的,卻忽然被攆了出來,若說其中沒有王爺的手筆,誰信呢?怎麽,如今還要舊事重演不成?”

“在你眼裏我就這麽不堪?”

“在王爺眼中,我不是一樣的不堪麽?”都用上不幹凈三個字了,還能指望趙煊能把她想的有多好。

“好,好!”趙煊往後退了一步,“你既如此想,我若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對不住自個兒?”

阿黎見狀不好,正想上前阻攔。

趙煊卻立馬看出了她的意圖,猛地打開了門,出去了之後又重重地關上,將阿黎一個人關在裏頭。

“好好待著。”他靠著門框,警告了一聲。

阿黎開了幾下沒打開,只聽到趙煊說了這麽一句後,門框外的人影就不見了。他真的走了,就這麽走了。

阿黎以頭磕門,面色頹喪,懊惱極了。她這是瘋了,若不是瘋了,怎麽敢這麽激怒趙煊。明明一開始也想好好說的,怎麽就變成這樣。

想起自己方才都說了什麽渾話,阿黎就想要掐死之前的自己。趙煊現在,肯定很生氣。

她倒是沒事兒,阿黎就是再不自信,也絕對相信趙煊舍不得對她怎麽樣,頂多兩三日不讓她出門罷了。可是元樹呢,他才剛進京城,什麽人脈都沒有,趙煊真出手的話,元樹必定是逃不掉的。

一時嘴快,後患無窮。她這算是長了記性了。

趙煊從屋子裏出來時,臉上待著顯而易見的怒火。幾個丫鬟看了,都不敢上前,唯有王安又擔心又氣短,悄悄地跟了上來,一路跟到小書房。

王安後悔了,他恨不得從來沒跟王爺說起過這件事。若不是他這嘴碎的,王爺和姑娘也不會爭執。

他還在自責,那頭的趙煊卻已經發現到他了。

扔了一支筆,正中王安頭頂。趙煊拉長著臉:“還躲在那邊做什麽,趕緊出來!”

看著就糟心。

王安嘿嘿地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扭捏地出來了:“王爺,要不屬下去姑娘那邊說說好話?”

“說什麽說,有什麽可說的。”趙煊沒好氣地說道。若是叫這蠢貨上去,指不定這事情就沒完沒了了。他說,他能說些什麽?

再者,趙煊往王安身上轉了轉,這蠢貨,恐怕還不曉得阿黎已經知道是他告的密了。倘若知道,定是不敢說這樣的大話的。

王安被看得頭皮發麻,一狠心,道:“要不,屬下叫人去打聽打聽那個元樹的住處,給他點顏色瞧瞧!王爺放心,這事兒,屬下知道怎麽做,不出今日,就能叫他滾出京城,往後再也不能回來。姑娘那頭,也絕對收不到一點風聲的。”

這樣的人,就該教訓教訓,竟敢挖他們王爺的墻角,這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們王爺熬到現在才熬到了未婚夫的位置,容易麽?

好在趙煊沒聽到王安的心聲,眼下聽著這話,再看王安也順眼了許多。

剛要吩咐,腦中忽然響起了阿黎那戳人肺管子的話來。這小東西,嘴巴還真是厲害,盡往別人的痛楚戳。

趙煊自己這會兒都還疼著。

王安拿著眼睛瞄著趙煊,半晌又問道:“王爺您還在猶豫什麽,那樣不長眼的人,合該就點教訓。”

王安可是跟著趙煊到西北的,對王爺、姑娘還有那馬夫之間的恩怨糾葛可是一清二楚。那個馬夫,也不看看自個兒什麽身份,在西北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到了京城,竟還肖想著姑娘,簡直是找死。王安下意識地略去了元樹並沒有上門,也並沒有和阿黎說上一句話的事實。在他看來,元樹敢來杏兒胡同,就已經算藐視他們王爺的權威了。他對趙煊忠心耿耿,是以看元樹便很不順眼了:“王爺,王爺?”

趙煊看著他:“我還沒有聾。”

“那王爺,您看咱們要不要……”

“罷了。”趙煊煩躁地擺了擺手,不想再說下去。

王安又問道:“王爺您就這樣不管了?”

要怎麽管?趙煊冷哼了一聲,將那什麽元樹教訓一頓,趕出京城,然後在阿黎面前永遠不堪下去?趙煊做不到。

若是可以,趙煊是讓那什麽元樹永遠消失的。可為了一個元樹,叫阿黎對他心存疙瘩,還不值當。

不等王安再廢話,趙煊又一支毛筆砸過去,吩咐道:“這事兒就這麽算了,不許再提。”

王安咽了咽口水:“是。”

“楚家那邊,是時候布置了。”趙煊心裏到底不順,左思右想,只好準備將火氣全都往楚家上頭撒,誰叫他們罪有應得。

該!

這頭兩個人謀劃著借楚家撒氣,沒多久便定好了計劃。趙煊手下的人動作也迅速,不出一天便將事情都準備好了。

第三日,楚丞相上朝時,便莫名其妙地被彈劾了一本。

他還沒來得及辯解,左右的禦史便為了他的事吵得不可開交。楚丞相雖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看到兩邊的情況,心裏頓時大叫不好。

無他,為他慷慨陳詞,為他拼死辯駁的,正是張太師的人。

楚丞相擔憂地看向趙銘,果真見到上首的皇帝臉上已經鐵青了,看著他的時候,眼裏也沒有一點兒溫度可言。

楚丞相那一顆心瞬間跌落到谷底。

……

下朝後,楚丞相憂心忡忡,卻又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問這麽多年小心翼翼,端方有禮,甚少得罪人,便是得罪了,也都好生處理了,沒有留下禍端。卻不知今日這一遭,到底是為了什麽?

楚丞相埋著頭,陷入深思。他沒有跟旁人說話,出了宮門後就坐著馬車回了丞相府。

作者有話要說:

趙煊:算你走運!

元樹::)

(杏兒胡同的這一部分即將結束,馬上轉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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