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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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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紅豆這兒,從阿黎的屋子出去之後, 便抱著她那寶貝匣子, 一溜煙兒地跑回了西院。

才進了西院,紅豆就和一人迎面撞上了。懷裏的東西沒抱穩, 在地上滾了一圈, 好在匣子做的結實, 並沒有磕壞了。

紅豆趕緊拿起來, 心疼得拍了拍上頭的灰屑,頭還沒回就埋怨道:“真是, 怎麽走路的!”

身子一轉, 卻是老熟人。

紅豆見到金縷,老不高興地白了一眼,眼白恨不得翻到天上去。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當日矮人三分,如今可不會這麽窩囊了。紅豆心氣兒不順,便斥道:“沒長眼睛啊,見人就撞。”

金縷沒吱聲,瞄了瞄紅豆,最後停在她懷中黑木匣子上,眼神陰翳。

紅豆被她看的有幾分心驚,立即將東西遮地嚴實了幾分,不再跟她磨嘰, 直接掉頭走人了。一邊走,一邊還覺得晦氣呢。

雖說去年那件事之後, 金縷是得了不小的懲治,可是人家那關系畢竟還在那擺著,總不會像她們一樣過得太糙。紅豆平日裏冷眼看著,還覺得挺不解氣,那樣一個嘴碎又挑事的人,真該直接趕出王府去!

金縷眼瞅著紅豆走遠,心裏一陣暗恨。

不就是巴結上了王爺那頭的姨娘呢,也不知道幾輩子攢下來的福氣。她可看到了,光就這幾日,這紅豆便大包小包地拿了不少東西回屋子。

且先這般風光著吧,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樹倒猢猻散呢。等著吧,這結下來的仇,總有一日要報的。

紅豆帶著自己的賞賜,忙不疊地回了屋子。

彼時玲瓏也在裏頭做活兒。她和紅豆都是繡娘,平日裏少不得要動許多針線。院子裏也有針線房的,只是玲瓏喜靜,一般都是領著活兒回去做的。這也礙不著什麽,只要自己的事兒能做好,管事也不會管你到底是在針線房還是在屋子裏做的。至於底下那些繡娘們,說閑話也是有的,不過這陣子,那些嚼舌根的也不敢當著她的面嚼了,玲瓏也落得個耳根子清靜。

紅豆前腳踏進屋子,後腳就將房門關的緊緊的,快步走到玲瓏身邊,激動難耐道:“你今兒沒和我一道出去可是虧大了!”

她把匣子放到玲瓏旁邊,在她眼皮子底下打開。

四只金釵躺在裏頭,樣式新穎得很,關鍵是亮閃閃的,這顏色看著就招人喜歡。這樣的好東西,便是以後嫁人了當做壓箱底也使得。

“金的,這可是足金的,得值多少錢啊!”紅豆也不和玲瓏藏著掖著,畢竟兩人都認識這麽多年了,又住在一塊兒,平日裏根本沒有什麽秘密。若是件玲瓏還防著,那過得豈不是太累了?紅豆是個懶得,也懶得使那份心機。

玲瓏放下針線,饒有興致地撥弄了一會兒,感嘆道:“你可是如意了,出去一趟就賺了這麽多。”

紅豆喜滋滋:“這都是王爺賞的。”

玲瓏一驚:“王爺也跟著出去了?”

“自然,我到了那兒就看到王爺來了阿黎的屋子,之後也一直跟著阿黎四處轉悠。我今兒也是在王爺面前立了功,所以便得了這份賞賜。”紅豆越看越喜歡,不過……她猶豫了一會兒,閉著眼睛,狠了狠心道:“反正這釵還有四支,你隨便挑一支醜的去戴吧。”

說完,紅豆心疼地無以覆加。

這可是金的,金的!她都仔細看了,裏頭就沒有一支醜的。可她有了,玲瓏卻沒有,實在叫她過意不去。

玲瓏叫她那肉疼的樣子,似模似樣地在裏頭挑選,一面問道:“你這是立了什麽功?”

紅豆擡著頭,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這事兒還有的說。我們在瓊樓閣的時候,有幾個貴女心眼兒小見不得人漂亮,可勁兒地挑阿黎的刺。後來讓我給罵回去了,沒叫阿黎吃了暗虧。你也知道王爺有多看重阿黎,我這一時氣不過給阿黎出了氣,可不就在王爺面前記了頭功麽?說來說去。還是沾了阿黎的光。”

玲瓏手懸在半空,像是忘記了,遲遲沒有落下:“王爺對阿黎,原來那般體貼啊。”

“那是那是!”紅豆順著,叫玲瓏還沒挑出來,便問道:“你快選啊,再不選我可後悔了。”

“不選了,這朱釵啊,你還是拿回去吧。”玲瓏若無其事地合上匣子,瞬間沒了再挑下去的興致,將它推給紅豆,“這釵子我帶著也不像話,就不挑了,你還是先收起來吧,回頭是留著壓身還是當錢都是好的。”

紅豆本來就心疼,這會兒見玲瓏都這樣說了,那點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大方便不見了。她也沒多想,只以為玲瓏知道她愛錢又小氣,故意不讓她心疼。

收了匣子,紅豆想著,金的她不要,自己也舍不得,不如下回給她買個銀首飾。

……

翌日,趙煊換了衣裳,歇了一日沒有練武,反而直直地奔向阿黎的屋子,連包紮的藥和布帶都叫人一並備好了拿在後頭。

阿黎也才起身,見到趙煊火急火燎地過來,心底不是不詫異的。

待他道明了來意,伸出手使喚阿黎換藥時,阿黎對著藥納悶了。那藥,她之前用過,極好用的。趙煊的手傷得是有些嚇人,可是昨兒她親自上的藥,知道那傷勢其實也就看著嚇人。

她心細,看東西也仔細許多。

趙煊手一伸到眼前,阿黎就看出了點門道。

這傷口,顯然和昨兒不一樣。

阿黎看著都笑了。離得近,兩人都坐著,不過趙煊比阿黎高許多。眼下,他只能看到阿黎的睫毛顫了顫,於是心也跟著顫了顫。

“怎麽了?”他問。

“沒什麽,只是覺得宮裏頭的禦醫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連開的傷藥都沒有多大用處。”

趙煊訕笑兩聲,算是默認了這一說法。阿黎見狀,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簡直不知道該什麽是好。罷了,既然他願意做,阿黎也不想拆穿他,左右疼的也不是她的手心兒。

阿黎不動聲色地給趙煊上藥,若說昨日是只用了三分勁兒,今日便用了十分勁兒,簡單又粗暴,沒一會兒便又包紮好了。阿黎想著給趙煊一個教訓,所以一手下的勁一點兒都沒有含糊。

趙煊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住了。昨兒不疼他好意思叫疼,今兒真疼了,反而不好意思叫了。

許久之後,趙煊收回了手,背在後頭緩了好久。

阿黎沒理他,上好了藥,便起身開始委婉地攆人了。

她和趙煊的相處方式其實一直都在改變,阿黎觀察了許久,覺得這變化就像彈簧一般,一方示弱了,另一方便開始強勢起來。以往都是趙煊壓著她,挑剔又高傲,難伺候得很。如今趙煊放下了面子,時不時地哄著她,自願降低身份讓她踩在頭上鬧騰,也讓阿黎漸漸放低了防線,慢慢的,也有變厲害的趨勢。

當然,這厲害也是相較於一樣而言的,底氣不足,阿黎還是不敢太放肆。

她本以為經過這一遭過後,趙煊的手不好也得好了,萬萬沒想到,晚上趙煊又帶著傷過來尋她就。

這還來·癮了不是?

阿黎一面打量著趙煊的傷口,一面繼續給他上藥。

如此又重覆了兩三日,阿黎連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心思都沒了。趁著天還沒太晚,阿黎想趕緊交代了這事兒好叫趙煊回去睡覺,早些回去了,她也能早點兒爬到床上去。

“奴婢瞧著,王爺這手明兒就能好了。”阿黎說的一臉肯定。

趙煊笑了一聲:“這傷勢時好時壞的,誰知道它明兒能不能好。”

“能與不能,王爺心裏還不是門清兒?”阿黎高高揚起眉毛,略有不滿地問道。

天天這麽折騰,這右手她看著是不想要了。既然不想要了,還不如趁早砍了才是,她看著也能舒服點兒。不過,這話她還是沒敢說不來。

“若是明兒再不好,王爺還是叫別人給您換藥吧。奴婢愚鈍,手又拙,總這樣耽誤了王爺的傷勢可不好。”關鍵還煩!

趙煊見阿黎生氣了,這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使的苦肉計估計要被看穿了。看穿了便看穿了吧,目的達到了便成了。

“好,你說能好便能好。”

阿黎實在懶得應和了。

少頃,趙煊又道:“說起來,明日便是大年了。依著往年舊例,我是得在宮裏過的。”

不獨他,許多皇室親眷也要留在宮裏用家宴,家宴過後,天早就晚了,這時候要是再回去,又是要一頓折騰。宮裏空閑的屋子本來就多,是以這些人便一並留下了下來,待第二日天明再回府。

這麽些年,趙煊也一直這樣過來的。過年於他,並沒有什麽可喜的。

“一轉眼便要過年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阿黎聽此,似模似樣得感嘆了一句。

趙煊見她的心思都放在前一句話上頭,雖不滿,可也沒有追究。

作者有話要說:

趙煊:你都不關心我,只關心過年!

阿黎:哦,你才知道啊。

等過了年,她的鋪子就可以重新開張,到時候擠掉所有的胭脂鋪子,誓做京城頭名!她可是要大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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