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渝在殷靖鐸看不見的地方彎彎眼，率先打開飛行車車門坐進去。他竟然起了試探殷靖鐸的心思。

殷靖鐸沒有急著發動飛行車，事實上他現在苦惱極了。不過是和阮渝蹭了蹭手背他便如此心神不寧，剛剛阮渝是有意還是無意？如果是故意的那阮渝是什麽意思？

飛行車遲遲沒有發動，空間狹小的讓殷靖鐸有些錯覺，他會和阮渝發生些什麽嗎？

阮渝原本看著窗外，此時轉回頭來盯著殷靖鐸看：“還不走嗎？”

“馬上。”

飛行車離開地面的一瞬間，吵雜的發動機聲夾雜著阮渝的幾聲問句。

“殷靖鐸，你之前說你以為我是alpha是什麽意思？你在那時候就對我，有感覺了嗎？還是你之前就喜歡alpha？”

前兩個問題還好，最後一個問題問的殷靖鐸額角的血管蹦了兩下。

什麽是他以前喜歡alpha？如果不是當初他以為阮渝是alpha也不會搞出這麽烏龍的事情。

“是因為以為小渝是alpha。”殷靖鐸解釋。

阮渝納悶：“為什麽？”

難道他很像alpha嗎？

殷靖鐸不肯回答他，提醒他說：“和你說過的，這個問題的答案需要交換。”

需要阮渝想清楚，和他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可能。

阮渝有些犯難，偷瞄殷靖鐸幾眼，猶豫著說：“我現在回答你行不行？”

他的答案根本不算答案，說話都沒有底氣。

“我，想不清楚。但我覺得我可能也有責任，做為一個omega竟然這麽相信一個alpha。然後……”阮渝的聲音突然低如蚊吶，繼續說道，“那個，發情期和你度過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

阮渝記得是他一開始每每夜裏睡不著去敲殷靖鐸的房門，然後這才有了這個壞習慣；自從被殷靖鐸接回來，殷靖鐸不知抱了他多少次他也沒拒絕過；孩子脾氣要殷靖鐸哄的也是他。所以嚴格來說他是不是在某種意義上勾引了殷靖鐸？阮渝想不通。

再者阮渝考慮了一下自己的發情期，雖然不想承認，比起其他alpha他更願意和殷靖鐸親近。

說完之後阮渝又問殷靖鐸：“我們這樣會不會很奇怪？”

他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殷靖鐸正色道：“阮渝，如果你介懷我們兩個一開始的關系，這麽長時間摸索過來我們也從相互是陌生人走過，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即便產生感情也很正當不是嗎？說起來當年你父親當年還是我的前輩。”

不知不覺殷靖鐸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不再以一種高高在上憐愛的姿態稱呼阮渝的小名。

即便殷靖鐸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總有一種阮渝是被他偷走的錯覺，可他要說服阮渝。

當初阮渝的父親只說托他照顧阮渝，他如今不過是私自把這期限無限延長了，他沒違反承諾，心裏隱隱也在為自己開脫。

阮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殷靖鐸話他聽進去了幾分。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覺得我是alpha？”

殷靖鐸問他：“小渝覺得我的信息素……好聞嗎？”

“啊？”殷靖鐸是在內涵地暗示他什麽嗎？

“幾年前的一個意外讓我失去了辨別信息素的能力，這件事情除了我的私人醫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阮渝皺眉，難以相信這個事情：“那，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可你不是，能，聞到我嗎？”

“這個功能如果當事人不說只有伴侶才能感覺到問題吧，你還記得我很早之前總是說你太香嗎？是你信息素的味道，當時下意識以為是你用了什麽香水才會那麽香，從見你第一面我就聞到了。因為你父親和爸爸都是alpha，所以我一直默認你是alpha。”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阮渝覺得整件事情都很玄幻，像是在哪裏看到的別人的故事。

“那你什麽時候發現問題的？你又是什麽時候對我起了心思？那你讓我考聯邦第一軍校，一直嫌我矮，教我體能課。”

阮渝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該繼續問什麽。他知道他的身世，這才想通其中的關鍵，從小兩個alpha教導他也不會刻意把他往軍人的道路上引領，因為他是omega，舍不得他這樣。可和殷靖鐸見面沒有幾天，殷靖鐸就問他，想不想成為和他父親一樣的人。

“對，以alpha的標準來說你的體能身高體重都不合格。幫你在志願表上簽字的時候，我發現的。”

阮渝覺得這像個笑話，他自以為和殷靖鐸很親近，沒想到對方連他的性別都不知道，對方起了旁的心思，他也沒察覺到。

“這是我為什麽沒有把報名表給你的原因，我連夜去找了私人醫生，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太不可思議。竟然一直能夠聞到你的信息素還以為你是alpha，是我太笨了。以為你是個alpha的時候我還想著要克制自己。你知道我們兩個信息素匹配度是多少嗎？”

殷靖鐸有些激動，他得把事情跟阮渝解釋清楚。

阮渝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聽見他問回答說：“多少？”

“百分之九十六。”

“百分之九十六？百分之九十六……”阮渝低聲喃喃。

星際abo生理課程他是學過的，自然知道這個數字代表著什麽。以殷靖鐸的身份，和他們兩個信息素匹配度的結果，相關部門很可能半強迫著讓他和殷靖鐸進行登記。

“可是，我沒有像你一樣，覺得你好聞。”阮渝很困惑，回答也很無情，他和殷靖鐸發展的太奇怪了。

“咳，那是因為我對你的信息素要更敏感，控制的更好。”

之前的一幕幕從阮渝面前閃過，有時候他會覺得殷靖鐸的信息素很刺激，但從沒在意過是什麽味道，他喜不喜歡。

如果殷靖鐸說的是真話，這樣的信息匹配度他真的要考慮一下殷靖鐸了。

“小渝，你對我這麽依賴，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喜歡我的信息素？”推測著，殷靖鐸給出一個可能，他更想說阮渝是不是早就已經喜歡他了，想了想還是給阮渝留有餘地。

阮渝苦著臉，一路上都很苦惱。他最近本來就開始慢慢懷疑自己，他是不是不太適合現在這個專業。殷靖鐸在這個當口跟他說，之前以為他是alpha才那樣做，是不是殷靖鐸也覺得他不適合這個專業？所以才會壓下他的志願表。

晚上睡下阮渝胡思亂想，總想問問殷靖鐸是怎麽想的，他跑到殷靖鐸書房敲門，裏面燈還亮著。

阮渝站在門口，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適合學機甲操縱？知道我是omega之後。”

殷靖鐸楞了一下，走過來回答他：“是，但是是出於私人感情，這會讓你很累，甚至……但是你很優秀，我一直期望有一天小渝能夠擁有自己的通行證，是誰說自己肩頭一定會星芒閃耀？我一直等著這天。”

“你說真的？”阮渝確認一遍。

殷靖鐸說：“是。”

阮渝站在門口，猶豫一會兒，低聲說：“那個……我想確認一件事。”

“什麽事？”

“就……信息素。”

殷靖鐸不解。

“你，晚上能陪我睡覺嗎？”

“可以。”說著殷靖鐸帶上書房的門要送阮渝回臥室，像之前多少個阮渝說不著的夜晚一樣。

阮渝跟在殷靖鐸身後，上床躺在他小床的的一邊，留了另一半出來。他眨眼盯著殷靖鐸看，想說什麽又沒有說，瞪殷靖鐸一眼閉上眼睡覺。

殷靖鐸咽了咽口水，輕聲叫：“小渝。”

阮渝翻身，帶著被子躺在了小床的邊緣。

殷靖鐸沈默著把燈關掉，黑暗中窸窸窣窣是脫衣服的聲音，殷靖鐸爬上床掀起被子，從背後摟住阮渝的腰往懷裏帶了帶。

“可以做試驗了，睡吧。”

阮渝兩只手搭在殷靖鐸放在他腰間的那只手上，像是擔心殷靖鐸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待阮渝睡著之後殷靖鐸唇貼在阮渝的肩頭親了親，他無比慶幸在他嗅覺失靈之後還能聞得到阮渝。貼在阮渝的後頸深吸了兩口氣，殷靖鐸低低笑開。

“小渝。”殷靖鐸叫一聲名字，徹底把阮渝帶進他懷裏。

第二天阮渝是被熱醒的，朦朧中睜開眼，阮渝摸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些燙。

他頭抵在殷靖鐸胸部，殷靖鐸手臂還鉗在他腰上，他推推殷靖鐸的手臂，忽然想起他昨天幹了什麽。

“我好像，發燒了。”來不及因為兩個人貼在一起的姿勢羞愧，阮渝掙紮著想要殷靖鐸松開他。

殷靖鐸摸摸他的額頭，松開他：“去洗漱吧。試驗有結果了。”

阮渝還沒清醒，一分鐘後才回過神來。他好燙，殷靖鐸也好燙，不管是身上哪個地方。

殷靖鐸試探著親了親阮渝的額頭，起身下床，穿好衣服離開。

阮渝跑到衛生間裏照鏡子，全身上下露出來的皮膚又熱又紅，下面的小小渝支棱著，更讓人難以啟齒的是，他內褲後面濕了一大塊。

理智回籠阮渝把內褲脫下來洗幹凈，心想殷靖鐸好像沒騙他。百分之九十六的信息素匹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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