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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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看見一個人，拿著劍，跟我差不多高。”
“往那邊去了。”
東臨一路追一路問，終於在江西追到了武林盟主。他正在城外休息。
武林盟主可能也沒想到有人在追他，身上的血跡也都沒管，他並不覺得自己幹了件多麽殘忍的事，他認為這不過是游戲玩法而已。他得到武器了，不是嗎？
武林盟主看著手裏的劍，挑起了水花。
他現在才得了空來看自他拿起劍時，突然冒出來的幾十個技能。劈、斬、截、撩、挑、鉤、刺，他對著水面一個一個地試，挑起一片水幕，又從中間分斬開來。
水幕之中，露出了一個人影。
武林盟主和東臨隔岸而立，一人長劍在手，一人赤手空拳。
追到人，謝荀反倒不急了。
他雙手離開鍵盤，活動了活動指骨，再檢查了一下閃避技能的快捷鍵——對方有武器，他不能硬碰硬——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才踏著水面渡了過去。
登萍渡水，玩家的初始輕功。
武林盟主反應極快，在見到東臨的那一刻就提高了警惕，進游戲一個下午了，對游戲的你來我往也都有了認識。
有點像武俠版吃雞。
有些玩家懶得去搜集物資，就會從過路的玩家身上劫取，像武林盟主這種有點小“富”，卻又沒有入門派的散人，就成了他們被宰的對象。
“嘁，”武林盟主不耐煩地罵了一句，“你們南少林的到底有完沒完？”
《一點江湖》不強制玩家加入門派或者勢力，但很多玩家為了盡快地領略武學，找好靠山，都就近入了門派。
生在福建的玩家，多數入了南少林。
武林盟主也生在那裏，不過下午的時候被南少林下來的玩家欺負過，就不大願意去了。他以為東臨也是來劫道的。
離這裏最近的、又家喻戶曉的，一共就兩個門派，一個是東邊的南少林，一個是西邊的衡山派，東臨從東邊過來，又沒帶武器，武林盟主便確定了東臨是南少林的人——南少林以拳術聞名。
而武林盟主，一開始，是奔著西邊的衡山劍派去的。
東臨沒有說話，拳風直接就落到了武林盟主的劍上，武林盟主被打退了數步。
南拳北腿，縱使謝荀沒學過武，也該知道南拳的威名，所以他直接百度的南拳。
恰恰又剛好和南少林撞了車。
武林盟主憋了一下午的氣，終於在看見東臨的出拳後炸了，南少林欺人太甚！
劍光劃破黎明，謝荀沒有和他硬碰硬，而是在同一時間後撤，這個游戲閃避身法也沒有cd，不過有一個提氣的條，會進行消耗。
謝荀撤開後，氣條瞬間下降了三分之一，然後又緩慢上升，意味著他每一次提氣，可以連續閃避三次，三次之後便有一段空窗期。
這很被動，謝荀的拳法是從百度上隨便搜的，練得也不熟，對上拿劍的武林盟主只能處於劣勢。
盡管他發現武林盟主好像不會劍。
武林盟主的出招沒有套路，好像就是隨便按的技能，謝荀也不敢大意——劍是利器，他是凡身。
武林盟主的劍勢追了過來，謝荀只能避其鋒芒，劍光在灰蒙蒙的清晨裏顯得格外耀眼。阿強如果不是被困在山裏，他可能會成為很好的鑄劍大師。
會請得起看家的護院，抱劍的童子，有人要滅他的門也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逃脫江湖俠士的追殺，那時候為他報仇的肯定不會只有一個無名小卒。
無名的劍。
無名的人。
阿強曾經問東臨，想給劍起個什麽名字，聽說大俠的劍都有名字。
聽說。
在他的生活裏，江湖很遙遠，只有聽說。
東臨當時說沒想好。
事實是，他並不覺得他會用這把劍名揚天下，所以也不需要取名。
但是現在他想好了。
叫熹微。
江湖破曉，晨光微照。
他要拿回這把劍。
東臨的身上掛著流血的dot，謝荀把鼠標挪到圖標上，沒有時間限制，意味著只要不止血，會一直流血到死。
但是對戰的時候，沒有時間讓他去止血。
他只能速戰速決。
武林盟主只是受了點外傷，沒有debuff，血條也還很健康，他似乎也發現了問題所在，東臨的攻擊徒有其表。
可以說就是普通的拳擊。
而下午從南少林下來的玩家卻不一樣，他們的拳法就好像帶著一股勁，或許應該稱之為內力，每一拳都能給他掛上一個氣勁的debuff，疑似內傷，層數越高，對方的傷害也就越高，而己方行動也會受限，基本上很難有還手的餘地。
“餵，你不是南少林的吧？”
在武林盟主看來，加了門派和不加門派的區別，或許就在這裏。
東臨應該也是個散人。
“重要嗎？”謝荀也發現了自己的攻擊幾乎沒什麽傷害，而自己的血條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
武林盟主就算從現在開始什麽也不做，要不了多久自己也會流血而亡。到時候別說報仇，他連劍都拿不回來。
可是他沒辦法。
他不知道為什麽百度的拳法看著氣勢洶洶，打出來卻傷害寥寥。探究原因是之後的事，他現在只能繼續用這個。
彈幕A：東哥！加門派！
彈幕B：東哥看一眼彈幕，門派有心法！隔壁主播加了門派有心法！傷害爆炸！
彈幕C：門派心法！
謝荀一心都在和武林盟主的打鬥上，彈幕又刷得快，他只晃一眼看見了個門派，然後又刷過了。
加門派？
現在上哪兒去加門派？
彈幕看見謝荀受制，都很迫切地想要告訴他原因，全然忘記了謝荀現在的處境，他在戰鬥，門派不是想加就能加的。
武林盟主知道他是散人後，更加的無所顧忌，就算挨了一拳也不痛不癢的——比起東臨的掉血情況來看，確實不痛不癢。
他打得越肆無忌憚，東臨的境地就越發地窘迫，已經很長時間近不了身了。
本次參與測試的要麽就是各大平臺的主播，要麽就是有多年游戲經驗的資深玩家，撇開一切外界因素，誰也不是菜雞。
東臨的血線跌破40％。
一個新的debuff生了出來——傷重。移動速度降低10％，傷害降低10％，防禦降低10％。血線每下降10％增加一層。
謝荀：“……”
游戲公司是人？
傷重debuff出來之後，東臨的提氣速度也跟著變慢了，同樣的時間，原先能夠回滿的氣條現在只能回一半，極大地限制了謝荀的閃避節奏，這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謝荀自己都覺得反敗為勝不可能。
可他不能輸。
這個游戲沒有ID顯示，今天放走了武林盟主，茫茫江湖，再想找就難了。
血線跌破25％。
東臨已經有些站不穩，身上掛了一長串的debuff，謝荀都懶得再去看。無非就是一些減速啊減防啊什麽的。
看著心煩。
“老哥，殺人越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吧？光棍一個也敢來？”
武林盟主向東臨走過來。
謝荀沒回話，而是把視角轉了好幾個角度，最後停在一個非常奇怪的角度。
是一個斜仰視。
東臨現如今半跪在地上，血線已經跌破了10％，氣條卻因為他長時間沒有亂動恢覆到了滿格。
武林盟主越走越近，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謝荀再度微調了一下角度。
血線跌破5％。
4％。
3％。
武林盟主提起了長劍，他的下盤空了出來。就是現在！
謝荀眼睛一瞇，一記撩陰腿踢上對方的□□，同時連續使用了三次後閃，與武林盟主拉開了距離，瞬間給自己綁上了繃帶。
3％。
流血的dot消失。
血止住了。
沒有人看清楚發現了什麽，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個瞬間，連每秒一跳的流血dot都沒來得及再跳一次。
賭對了。
謝荀松了口氣。
這個游戲，真實到令人窒息。
武林盟主痛苦地倒在地上，任憑他怎麽按鍵盤角色也一動不動，長劍滾到了一邊，東臨彎腰撿起長劍，挽了個劍花指向武林盟主：“有遺言嗎？”
“我□□大爺，什麽JB垃圾游戲——”
話沒說完，東臨就給了他一個痛快。
後面的話卻是聽不見了。
按照游戲設定，角色死亡的時候語音也跟著閉麥，一直到覆活後才能重新說話。
東臨道：“清河村鐵匠鋪，承蒙閣下關照了。”
東臨拿走了他所有的東西。
“原地起，再讓我殺三次，兩清。”謝荀靠在椅背上，摘下了鴨舌帽。夜風從陽臺上吹過來，那微末的一點汗水也都消散了。
彈幕A：woc，東哥摘帽子了！四舍五入就是露臉了啊！
彈幕B：這眉眼，感覺是個帥哥！
彈幕C：不是前面的，你們是來看直播的還是來看臉的？難道沒人關心東哥那波屌炸天的操作嗎？我只看到他手的殘影在鍵盤上一晃，戰鬥就結束了。
彈幕D：對對對，我還以為是我眼花，APM到職業水準了吧？
謝荀把角色弄成了打坐狀態，還在等武林盟主原地起，雖然他知道對方肯定不會這麽聽話。
他原地起了能有什麽用？
找□□嗎？
所以武林盟主的屍體從面前消失的時候，謝荀也沒有太大的驚訝，甚至看見對方在河對岸覆活後，也沒有太大的欲望去追。
他自己現在也是一身負面狀態，有心無力，真要火拼起來還不好說。
東西已經拿回來了，對方也已經死過一次了，謝荀的覆仇之心已經沒那麽迫切了，剩下的三條命，有機會就拿，沒機會就算了。
可誰知道，就在武林盟主往西去的時候，一支箭矢從遠處射了過來，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這游戲有要害設定，傷了要害一擊斃命，只不過戰鬥起來的時候，很難一擊得手。
武林盟主應聲倒下。
謝荀立馬警惕起來。
還有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謝荀一下午沒遇見一個玩家，吃完飯回來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地來，他都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不好。
他現在血線依舊呈亞健康狀態，身上的debuff也還掛著一長串，不過有倒計時，大部分都還剩下十分鐘。
也就是說，最起碼，十分鐘之後，他才能行動自如。
而那只黃雀，卻還沒有露臉。
謝荀飛快地思考著要怎麽躲避暗箭，他把環境音效降到最低，再把技能音效開到最大，回憶起剛剛的箭似乎是從北邊來的。
他把視角對準了北邊。
武林盟主再次覆活，這次的覆活點就在謝荀身邊，僅僅兩個位移的地方，他剛起身，謝荀就聽見“咻”的一聲，好像箭矢擦著他的臉飛奔而過。
再回頭看武林盟主，眉心處插著一支雁羽箭。
“你大爺——”
武林盟主，再卒。
而這時，北邊響起了馬蹄聲，於晨霧中款款而來，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人站在馬背上，手裏還瞄著半人高的彎弓。
最後一支箭矢射出去，耳機裏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四殺。”
夜幕終將散去，天邊晨光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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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主可能也沒想到有人在追他，身上的血跡也都沒管，他並不覺得自己幹了件多麽殘忍的事，他認為這不過是游戲玩法而已。他得到武器了，不是嗎？
武林盟主看著手裏的劍，挑起了水花。
他現在才得了空來看自他拿起劍時，突然冒出來的幾十個技能。劈、斬、截、撩、挑、鉤、刺，他對著水面一個一個地試，挑起一片水幕，又從中間分斬開來。
水幕之中，露出了一個人影。
武林盟主和東臨隔岸而立，一人長劍在手，一人赤手空拳。
追到人，謝荀反倒不急了。
他雙手離開鍵盤，活動了活動指骨，再檢查了一下閃避技能的快捷鍵——對方有武器，他不能硬碰硬——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才踏著水面渡了過去。
登萍渡水，玩家的初始輕功。
武林盟主反應極快，在見到東臨的那一刻就提高了警惕，進游戲一個下午了，對游戲的你來我往也都有了認識。
有點像武俠版吃雞。
有些玩家懶得去搜集物資，就會從過路的玩家身上劫取，像武林盟主這種有點小“富”，卻又沒有入門派的散人，就成了他們被宰的對象。
“嘁，”武林盟主不耐煩地罵了一句，“你們南少林的到底有完沒完？”
《一點江湖》不強制玩家加入門派或者勢力，但很多玩家為了盡快地領略武學，找好靠山，都就近入了門派。
生在福建的玩家，多數入了南少林。
武林盟主也生在那裏，不過下午的時候被南少林下來的玩家欺負過，就不大願意去了。他以為東臨也是來劫道的。
離這裏最近的、又家喻戶曉的，一共就兩個門派，一個是東邊的南少林，一個是西邊的衡山派，東臨從東邊過來，又沒帶武器，武林盟主便確定了東臨是南少林的人——南少林以拳術聞名。
而武林盟主，一開始，是奔著西邊的衡山劍派去的。
東臨沒有說話，拳風直接就落到了武林盟主的劍上，武林盟主被打退了數步。
南拳北腿，縱使謝荀沒學過武，也該知道南拳的威名，所以他直接百度的南拳。
恰恰又剛好和南少林撞了車。
武林盟主憋了一下午的氣，終於在看見東臨的出拳後炸了，南少林欺人太甚！
劍光劃破黎明，謝荀沒有和他硬碰硬，而是在同一時間後撤，這個游戲閃避身法也沒有cd，不過有一個提氣的條，會進行消耗。
謝荀撤開後，氣條瞬間下降了三分之一，然後又緩慢上升，意味著他每一次提氣，可以連續閃避三次，三次之後便有一段空窗期。
這很被動，謝荀的拳法是從百度上隨便搜的，練得也不熟，對上拿劍的武林盟主只能處於劣勢。
盡管他發現武林盟主好像不會劍。
武林盟主的出招沒有套路，好像就是隨便按的技能，謝荀也不敢大意——劍是利器，他是凡身。
武林盟主的劍勢追了過來，謝荀只能避其鋒芒，劍光在灰蒙蒙的清晨裏顯得格外耀眼。阿強如果不是被困在山裏，他可能會成為很好的鑄劍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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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劍。
無名的人。
阿強曾經問東臨，想給劍起個什麽名字，聽說大俠的劍都有名字。
聽說。
在他的生活裏，江湖很遙遠，只有聽說。
東臨當時說沒想好。
事實是，他並不覺得他會用這把劍名揚天下，所以也不需要取名。
但是現在他想好了。
叫熹微。
江湖破曉，晨光微照。
他要拿回這把劍。
東臨的身上掛著流血的dot，謝荀把鼠標挪到圖標上，沒有時間限制，意味著只要不止血，會一直流血到死。
但是對戰的時候，沒有時間讓他去止血。
他只能速戰速決。
武林盟主只是受了點外傷，沒有debuff，血條也還很健康，他似乎也發現了問題所在，東臨的攻擊徒有其表。
可以說就是普通的拳擊。
而下午從南少林下來的玩家卻不一樣，他們的拳法就好像帶著一股勁，或許應該稱之為內力，每一拳都能給他掛上一個氣勁的debuff，疑似內傷，層數越高，對方的傷害也就越高，而己方行動也會受限，基本上很難有還手的餘地。
“餵，你不是南少林的吧？”
在武林盟主看來，加了門派和不加門派的區別，或許就在這裏。
東臨應該也是個散人。
“重要嗎？”謝荀也發現了自己的攻擊幾乎沒什麽傷害，而自己的血條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
武林盟主就算從現在開始什麽也不做，要不了多久自己也會流血而亡。到時候別說報仇，他連劍都拿不回來。
可是他沒辦法。
他不知道為什麽百度的拳法看著氣勢洶洶，打出來卻傷害寥寥。探究原因是之後的事，他現在只能繼續用這個。
彈幕A：東哥！加門派！
彈幕B：東哥看一眼彈幕，門派有心法！隔壁主播加了門派有心法！傷害爆炸！
彈幕C：門派心法！
謝荀一心都在和武林盟主的打鬥上，彈幕又刷得快，他只晃一眼看見了個門派，然後又刷過了。
加門派？
現在上哪兒去加門派？
彈幕看見謝荀受制，都很迫切地想要告訴他原因，全然忘記了謝荀現在的處境，他在戰鬥，門派不是想加就能加的。
武林盟主知道他是散人後，更加的無所顧忌，就算挨了一拳也不痛不癢的——比起東臨的掉血情況來看，確實不痛不癢。
他打得越肆無忌憚，東臨的境地就越發地窘迫，已經很長時間近不了身了。
本次參與測試的要麽就是各大平臺的主播，要麽就是有多年游戲經驗的資深玩家，撇開一切外界因素，誰也不是菜雞。
東臨的血線跌破40％。
一個新的debuff生了出來——傷重。移動速度降低10％，傷害降低10％，防禦降低10％。血線每下降10％增加一層。
謝荀：“……”
游戲公司是人？
傷重debuff出來之後，東臨的提氣速度也跟著變慢了，同樣的時間，原先能夠回滿的氣條現在只能回一半，極大地限制了謝荀的閃避節奏，這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謝荀自己都覺得反敗為勝不可能。
可他不能輸。
這個游戲沒有ID顯示，今天放走了武林盟主，茫茫江湖，再想找就難了。
血線跌破25％。
東臨已經有些站不穩，身上掛了一長串的debuff，謝荀都懶得再去看。無非就是一些減速啊減防啊什麽的。
看著心煩。
“老哥，殺人越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吧？光棍一個也敢來？”
武林盟主向東臨走過來。
謝荀沒回話，而是把視角轉了好幾個角度，最後停在一個非常奇怪的角度。
是一個斜仰視。
東臨現如今半跪在地上，血線已經跌破了10％，氣條卻因為他長時間沒有亂動恢覆到了滿格。
武林盟主越走越近，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謝荀再度微調了一下角度。
血線跌破5％。
4％。
3％。
武林盟主提起了長劍，他的下盤空了出來。就是現在！
謝荀眼睛一瞇，一記撩陰腿踢上對方的□□，同時連續使用了三次後閃，與武林盟主拉開了距離，瞬間給自己綁上了繃帶。
3％。
流血的dot消失。
血止住了。
沒有人看清楚發現了什麽，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個瞬間，連每秒一跳的流血dot都沒來得及再跳一次。
賭對了。
謝荀松了口氣。
這個游戲，真實到令人窒息。
武林盟主痛苦地倒在地上，任憑他怎麽按鍵盤角色也一動不動，長劍滾到了一邊，東臨彎腰撿起長劍，挽了個劍花指向武林盟主：“有遺言嗎？”
“我□□大爺，什麽JB垃圾游戲——”
話沒說完，東臨就給了他一個痛快。
後面的話卻是聽不見了。
按照游戲設定，角色死亡的時候語音也跟著閉麥，一直到覆活後才能重新說話。
東臨道：“清河村鐵匠鋪，承蒙閣下關照了。”
東臨拿走了他所有的東西。
“原地起，再讓我殺三次，兩清。”謝荀靠在椅背上，摘下了鴨舌帽。夜風從陽臺上吹過來，那微末的一點汗水也都消散了。
彈幕A：woc，東哥摘帽子了！四舍五入就是露臉了啊！
彈幕B：這眉眼，感覺是個帥哥！
彈幕C：不是前面的，你們是來看直播的還是來看臉的？難道沒人關心東哥那波屌炸天的操作嗎？我只看到他手的殘影在鍵盤上一晃，戰鬥就結束了。
彈幕D：對對對，我還以為是我眼花，APM到職業水準了吧？
謝荀把角色弄成了打坐狀態，還在等武林盟主原地起，雖然他知道對方肯定不會這麽聽話。
他原地起了能有什麽用？
找□□嗎？
所以武林盟主的屍體從面前消失的時候，謝荀也沒有太大的驚訝，甚至看見對方在河對岸覆活後，也沒有太大的欲望去追。
他自己現在也是一身負面狀態，有心無力，真要火拼起來還不好說。
東西已經拿回來了，對方也已經死過一次了，謝荀的覆仇之心已經沒那麽迫切了，剩下的三條命，有機會就拿，沒機會就算了。
可誰知道，就在武林盟主往西去的時候，一支箭矢從遠處射了過來，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這游戲有要害設定，傷了要害一擊斃命，只不過戰鬥起來的時候，很難一擊得手。
武林盟主應聲倒下。
謝荀立馬警惕起來。
還有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謝荀一下午沒遇見一個玩家，吃完飯回來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地來，他都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不好。
他現在血線依舊呈亞健康狀態，身上的debuff也還掛著一長串，不過有倒計時，大部分都還剩下十分鐘。
也就是說，最起碼，十分鐘之後，他才能行動自如。
而那只黃雀，卻還沒有露臉。
謝荀飛快地思考著要怎麽躲避暗箭，他把環境音效降到最低，再把技能音效開到最大，回憶起剛剛的箭似乎是從北邊來的。
他把視角對準了北邊。
武林盟主再次覆活，這次的覆活點就在謝荀身邊，僅僅兩個位移的地方，他剛起身，謝荀就聽見“咻”的一聲，好像箭矢擦著他的臉飛奔而過。
再回頭看武林盟主，眉心處插著一支雁羽箭。
“你大爺——”
武林盟主，再卒。
而這時，北邊響起了馬蹄聲，於晨霧中款款而來，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人站在馬背上，手裏還瞄著半人高的彎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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