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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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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作法搞得整個南越王宮皆是熏煙之氣,流言亦是四起。

人人皆是知曉,唐天戈也因慕瑾滑胎,從而重罰了慕淑妃宮中的數百名宮人,情節嚴重之人甚至因此事而送了性命。

然而這一切,又皆不是他們所關心之事。

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那後宮執杖鳳印的高貴妃為何會因為此事而受了牽連。

難道……真的如同流言所說的那一般,是她對已有身孕的慕淑妃動了手腳?那跟隨在高將軍身後的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這般沈默著。

這一朝的朝堂,亦是甚是安靜。只是因為這文武百官皆知曉,唐天戈的心神還未平覆。他們唯恐著自己因為一時的錯話,而被唐天戈治了罪。

魏公公的聲音回蕩在這偌大的宣政殿之中——“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他垂眸打量著這臺下的文武百官,見他們皆無反應,剛要吱聲“退朝”二字的時候,便見那一直沈默不言的高將軍向前渡了一步。

高將軍抿了抿唇,輕輕的朝著唐天戈行了禮。

“稟報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唐天戈的心下已經認定,高欣顏便是那加害慕瑾的兇手。所以此番一見高將軍,他又是想到了那個張揚跋扈的女子,整個心便霎時間焦躁憤懣了起來。

可是縱使心下再多的不願,唐天戈還是故作常態,沖著其言說道:“高將軍請講。”

見唐天戈這般準許,高將軍亦是未再猶豫什麽,直言而語道:“老臣想過問一句,慕淑妃滑胎一事,可有如實查明?”

果不出唐天戈的所料,高將軍在此最為敏感的時刻覲言,不為這朝堂政事,反為的是他嫁入後宮的女兒。

唐天戈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了嘲諷似的一笑。

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是奢求著能夠救高欣顏。他在心中默念著:高將軍啊高將軍,別說你這個將軍救不了她,就算是天神天母降世,也改變不了朕的決定。

高欣顏屢次加害於慕瑾,這一次更是害得他的孩子無緣於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高欣顏的了。

給她一個體面的死法,已經是唐天戈的寬恕。這高將軍怎麽還有顏面,來這裏過問此事?

“事已查明,接下來,便是讓那兇手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唐天戈這般解釋著,言語卻是甚為模糊。

高將軍見唐天戈這般言語,便抿了抿唇,開口言說道:“那陛下,無辜之人,何時能得以赦免?”

見高將軍還是這般拐彎抹角的同自己玩著文字游戲,唐天戈卻是再也不想同他客道下去了。

他亦是悄然的凝視著身下的人,厲然的言之道:“高將軍,你可是想要問朕,何時將高貴妃,從永巷之中放出?”

唐天戈這一語,確然的讓高將軍啞口無言了。

他微微的張開了口,終是未講出一句話來。

唐天戈註意到了這高將軍的神情,亦是抿了抿唇,繼續言說道:“這無辜之人,朕自然會赦免,也就是這兩日的事了。高將軍,你也莫要太過著急,省得後來,適得其反。”

說罷此話,唐天戈便轉過了眸子,望向了一旁站著的魏公公。

魏公公亦是馬上領會了唐天戈的意思,沖著這文武百官大聲宣道:“退朝——”

唐天戈出了這宣政殿之時,方發覺這南越王宮四周密布的煙霧已經如數的散去了。

那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終會隨著這一日一起的熏煙如數飄散,載入史冊的,則少之又少。

大抵再過幾十年,便不會再有人記得唐天戈這個名諱了。唐天戈黯然的想著: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麽理由不去珍惜他與慕瑾的這一世時光。

如此想著,唐天戈便對著那擡著龍轎的侍衛下了吩咐,朝著慕瑾所在的賢靈宮的方向而去了。

這一日,唐天戈依舊是只入了這賢靈宮的大殿,並未能進入慕瑾的寢殿。

自打那日慕瑾同他所講了心中所想之後,便再也未曾見過他。

每天白日裏他前來探望慕瑾,慕瑾都會命素梅言說,身體不適不宜面見君主。

而每日的夜晚,他想與慕瑾同眠,那貼身的侍女便會告訴唐天戈,慕瑾已經休息,她的睡眠一向不好,還望陛下不要打擾。

如此搪塞的借口,唐天戈一眼便可以分辨出來真假,然而他卻也是沒有任何的精力再去追究什麽了。

既然,是慕瑾不願意見他,那麽追究於他人的責任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般想著,唐天戈便也在這寢殿之外的大殿中,悄然的坐著了。思緒又飄至了那一日,他亦是慕瑾對他言說的話。

“如果有一天你終是厭倦了我,請你便就此放過我吧。讓我歸至淩國,歸至我的故土。”

唐天戈想著這一句話,嘴角亦是勾起了一抹笑容。他心道:阿瑾啊阿瑾,你的這種假設,本就是不為成立的。我這一生都不會厭倦你,亦是不會,有放你歸至淩國的那一日了。

唐天戈正坐在這檀木椅上遐想著,卻未曾料想,那賢靈宮寢殿的朱門竟被那人叩開了。

屋內的慕瑾身著著一身素衣,因為這臨冬之日有些許的寒冷,她便在素衣的外面披上了一件淺色的鬥篷。

一如,他們初見的那一日。然而須臾幾年,本無交際的兩人的心智終是已然不同了。

唐天戈的心下詫異了片刻,便匆匆忙忙的起了身,渡步至了慕瑾的身側。他的手很自然的準備撫上了慕瑾的腰間,卻在即將觸碰之時,望見了慕瑾眉眼之間的驚慌。

為了不讓慕瑾的情緒再度高漲,唐天戈只得尷尬的收回了手。

良久之後,方才傾吐了一句:“阿瑾,你今日起的甚早。”

慕瑾也未曾想料到一大早上面見的便是這樣一個局面,她悄然的垂下了眸子,沖著唐天戈應聲道:“我不知道陛下在這。” 這言外之意,無非便是如若知道他在這裏,便必然不會只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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