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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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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藥,他這後背的傷雷紋遍布青紫色,甚是恐怖。

東方玉照輕了又輕,還是害怕,塗抹的格外小心。就像在照料個水泡。

“怎麽了?”

“我……”

“快點吧。爺爺在外面等,我也不想離怨看見。”

哐當!一盆水墜地,上幽忙披上衣服,轉身是離怨站在門口,一臉愕然。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哥哥……”離怨小嘴一撅,眼淚瞬間決堤。“他們打你了。嗚嗚~是誰打你了。嗚嗚嗚~”

“哎!”

到底還是讓離怨看到了。

後來他的傷是離怨幫他包紮的,原因是他懷疑東方玉照的手法,一定沒有他好!

所以帶來的傷藥用去了大半,五天的量用去了兩天的。東方玉照還得擠出來一些勻給他。

仿佛這個世界都沒有他上幽金貴。

離怨修行本就勤奮刻苦,如今這兩個詞真的是和他融會貫通,合二為一了!

白天為他們料理三餐,有空就要修行。

上幽不希望他這麽折騰自己,這回他的話都不聽了。

爺爺說:“這孩子啊,是見不得你受苦啊!”

如此刻苦,是為了保護他這個哥哥啊!

上幽看在眼裏,也就不說什麽了。如他這般實力,是意外收獲,不是離怨一朝一夕可以煉成的。

不過這樣也好,如此他也有自保的能力。

日子一天天過去,二人的傷勢也逐漸好轉。

上幽是個酒蟲,憋了這麽久自然要開懷暢飲才是。

天水無垠老爺子好奇:“小柳兒是怎麽毀了清微的育書堂的?”

“嘿嘿嘿~”上幽不好意思傻笑。

“一會兒您就知道了。”

“哦?”

“不會不會!小酌怡情。”

“你會知道什麽是小酌怡情?”東方玉照吐槽他。“哪次也不見你控制住自己。”

“今天只喝一壇子,絕對不多喝!”上幽信誓旦旦說。

東方玉照直接對離怨說:“離怨。你哥傷勢剛好,不宜飲酒。”

離怨很快把上幽的酒沒收,並命令他:“只能喝一碗!”抱著酒壇子就走了。

“誒~我……這……”

離怨回來說:“哥哥,屋裏的家具已經換過了。上恭熙攘都沒毛給咱們換家具了。您今夜若是再把家具啃了,就只能把東方玉照賣了。”

東方玉照聽這:“把我賣了?”我沒有聽錯吧?

“東方玉照的龍鱗可以做戈!十分鋒利!”

“……”東方玉照聽離怨喚他喚東方玉照?挑下眉。

“哈哈哈!”老爺子開懷大笑,“嗯,說的在理。玉照,可得看好了。不然把你賣了。”

“呵呵,是。”

上幽一碗酒下肚。碗空了。他端著碗找離怨,結果小家夥給他倒了滿滿一碗粥。

“哥哥,你一定是餓了。”

“對!我可不想被賣了!”東方玉照強調道。

天水無垠對上幽摸摸後腦勺:“娃兒,你發酒瘋除了啃家具,可咬人?”

“怎麽會……”

一句話,忽然三方沈默。

上幽覺得自己醉酒做夢,似乎咬過東方玉照。

東方玉照知道,那並不是夢!

離怨不說,心裏怨念深重。便又將東方玉照狠狠罵了好幾遍!

爺爺已經知道了什麽。

唯有上幽還蒙在鼓裏,並不知道自己犯下的那些個“十惡不赦”!

以及“十惡不赦”的夜半偷酒餵酒蟲,心想著一壇,便挑了一壇最大的!

他剛找了個僻靜地偷偷摸摸喝,東方玉照出現了。

“餵!你不會是來管我的吧?”上幽護著酒壇子。

一壇子酒而已,於上幽真的不算什麽。

他的酒量是三壇子為限,東方玉照都給他記好了。

“我是怕你喝醉了,啃了這裏的壓枝柳。”

“哈哈哈哈!好好好,來,陪我喝。”

再有兩天月亮就又圓了。

一壇酒下肚,上幽略微上頭:“玉照,我跟你說。我我我……算了。你根本不喜歡。”他背過身去。

東方玉照有些猜出來他想說什麽,他其實也有同樣的意思。

“過了這麽多年,我真傻。當年我就該發現。”

“嗯?你發現了什麽?”上幽翻回來,捂了捂頭,“這酒酒勁有點大!”

“嗯?才一壇子而已。你不會吧?”

的確,才一壇子而已。不該如此。附近的酒不是不烈的麽?

他不知那日喝酒沒滋味,這幾日離怨特意為他挑了幾壇子好酒拿回來放著。

上幽嘴上喝一壇,自然挑了最大的。而偏偏是這壇最大的最烈!

是離怨打算以這壇子酒做原料,做些果酒和花酒,如今全進了上幽的肚子。

上幽扯了扯領子。天水家的衣服實在不適合他,所以那套衣服他只穿了兩天便換回了人間這看似邋邋遢遢的一身。隨便一扯,胸口便露出來了。

上幽湊上去試探問:“那天……你抱著我睡的麽?”

“上幽,我一直都想對你說,我喜歡你!”就趁著他這句話,東方玉照幹脆利落說出來。他欺身而上,居高臨下。恐怕將他嚇跑還手禁錮住他的雙手壓在頭頂,“很久了。從我們來人間,我!我……我就喜歡你。”

“……啊?”上幽搖晃起頭,“我又做夢了吧。”

“這不是夢!”東方玉照扣住上幽的後腦勺吻上去,牙齒廝磨著上幽的兩片嘴唇。便是要趁著他清醒時徹底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便是那夜一夢,情根便已深重。東方玉照如今想的是怎樣讓它變成現實,不再隱瞞!

上幽本就一身火氣,如今更是欲火燎身。

他回應著東方玉照的長吻,待到二人喘息,他有些清醒,卻又覺得迷茫。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

靈巧的舌向下探去。上幽只覺得腹中酒蟲覺醒,沿著胸膛滑入小腹,一路向下沖天而立。

上幽害怕的控制住酒蟲,擡起頭,呼吸紊亂與東方玉照照了面。

“怎麽了?心慌麽?我也是。”

上幽不知所措,就渾然不知的被對方拿到了主動權。

東方玉照試探發力。

“嗯~啊!”

“怎麽了?”

吭哧!上幽照著他的胸口咬上去!忽然大發蛇性!

二人分開,上幽蜷縮在原地。

東方玉照看了眼胸口這牙齦,左手按住,右手扒著草湊近。“我!可能不是這樣。”上幽痛呼那一聲是嚇到他了。“對不起。你畢竟不是女孩子。我……對不起。”

上幽聽見,忽然落寞。不知怎得就這樣睡了過去。

東方玉照自責不已,為二人套上衣服,小心護著回去了。

哎!失敗了!

☆、上趕起哄——找死

“這嗯~嗯?嗯……耐人尋味耐人尋味。”

天水老爺子絕對是閑的沒事幹,看兩個孩子你追我躲過家家~

起初老爺子真心沒有多想,然而最近小兄弟兩舉止怪異不對頭吶!

要說哪裏不對頭,他卻有切膚之感。

老爺子看了一會兒東方玉照又倚回了躺椅,合眼是兒時一時沖動,成親的那一刻。

那人已經走了七百年了。同樣死在了生絕海。

老爺子淺眠,上幽拿來上恭瑾送來的毛被給他老蓋上。哥哥說,一定要記得在老爺子跟前時不時誇他兩句,不過爺爺睡著了,就算了吧。

連續幾天來上幽第一次主動靠近東方玉照:“寒徹還沒來麽?”

“還沒有。可能有事絆住了。”這讓東方玉照想起了前陣子發生的事,“百年來三尊壓制妖族繁衍,一夕之間爆發奪地之爭,本來意圖應該是削弱我東方家。如今你已經是人間領主,地也分了,各部落也沈不住氣了。紛紛湧來人間。”

“什麽時候的事?”

“放心吧,我們那一州他們是不能動的。大澤懷鄉依偎青丘山保護,也是無恙的。他們不敢動。”

“哥哥哥哥!”離怨跑回來,蕘蜻今日也來了。二人一前一後,“哥哥,青平原有妖族鬧事!”

“青平原?誰給他們的膽子!”上幽一聽什麽都顧不上沖過去。

東方玉照這話音剛撂,竟然是夔猛家族先出了事!上幽可是將青平原和杏兒村放在一二位上,這些不怕死的還敢來犯!

不知是他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敵人。

“離怨蕘蜻你們留下照顧爺爺!”東方玉照也跟著追上去。

天水無垠醒來,瞧見兩個孩子前後跑了,必然是出了急事。一問之下,“哎~”想來該是中陽家吧?

老爺子猜的不錯,來者鹿頭風還真是中陽家的附屬。也算得有些家底,卻並沒混上長老之位。

這是一群蠻麓,領頭鹿頭風便是一族之長。

他們家與夔猛家族有一點倒屬同宗,均是力大無窮,性格野蠻。但是比力量稍遜,偏偏腦屬正常。

但凡機靈一點,就不是夔猛家族這些憨厚老實的憨子比得上的了。

更何況夔猛家族的眼睛成了阻礙。

“這是我們的領地!你們憑什麽踏足!!”蚩猛在塵煙滾滾之中憤怒咆哮。

“哼~小瞎子,人在這兒呢。你往哪看!”鹿頭風腳踩的是蚩猛的叔叔幹禮,另一頭他妹妹鹿琳推出的是蚩猛的母親桑吉。並同她的哥哥一樣,居高臨下踩住了女人的肩膀,“叫,叫聲兒子聽聽。叫啊!!!”

蚩猛是聽到了鹿琳囂張跋扈的聲音,不必他母親出聲,他化作一頭猛牛向著鹿琳沖了過去。

咚——

“兒子!!”

無形的屏障將蚩猛彈飛出去,撞了個頭破血流。

蚩猛像感覺不到,爬起來尋找:“娘!娘你在哪裏?”

“你別過來,你……你別過來!”桑吉知道自己不該出聲,想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

鹿琳得意道:“過來,在這呢。爬過來。”

蚩猛咆哮:“這是人間的領土,你們不能搶奪我們的家園!!!”

“人間?哈哈。你是說人間領主上幽麽?他一人害死了天界兩位尊主大人,他有什麽資格統領人間!還敢囂張,他還要不要點臉!”鹿琳惡毒的咒罵說,“像這種人就該死!”

她身邊的小嘍啰立馬附和:“對!天水尊主對他多好,可是他害死了老陽候。這種人也配得到一州?別說笑了。我們才不會承認!”

“你們!你們!”

幹禮喊道:“天界的規矩!上幽既然贏了,便是人間的領主!”

“天界的規矩是誰有本事誰占領這片土地!!成王敗寇,要麽滾出去,要麽就得死!”

“說得好!!”忽然沖天而下一道輝宏的力量沖擊而來,所過之處蕩平一切塵埃。上幽如星如點站在中心,帶著一身肅殺之氣,“天界的規矩,輸的就得死。我送你們去死!”

“上!上……啊!”

啪啪!上幽如旋風般兩鞭子落下,在驚恐中,一點生的機會都沒有給這對兄妹,直接鞭死白冥之下。

“原來人間的規矩,輸的必須死吶。”他重覆道,回首,面對侵略者,手中的白冥掃過,混著翻飛的土地青綠配上紅色。

他們怕極了,當即折身逃跑。可是這次上幽不打算放過他們。腳點鏡水漣漪,瞬間出現在他們群體之間,幾個起落灰飛煙滅。

待東方玉照趕過來時這裏已經安靜了。

面對血雨腥風後的青平原,東方玉照忙去照應。

“三尊如此不守信用!”

“娘!娘您在哪?”

“猛兒你別動。”桑吉趕到蚩猛身邊,母子團聚,“娘親在這,娘親在這。”

當年一戰,夔猛家族留下的不是瞎子便是弱小,又被慕海家拋棄,度過了一段十分艱難的時刻。

收拾了殘局,上幽默默的說:“我以為這樣他們可以得到安寧。”

夜半天水寒徹從小岳山爺爺那趕來告訴二人:“天界不承認你這人間領主,以二位陽候之死大做文章,訛傳上幽不仁不義。”

上幽不屑:“哼,他們也就背地裏耍些手段。”

寒徹尋思道:“若是爺爺能夠康覆,謠言不攻自破。”

“不必爺爺出馬。”上幽轉身。

“你要去哪?”

“天界!!!”

轟——

不可思議,鎮元鐘再次震響。暗流湧動的天界忽然安寧,將心中謀劃暫且擱置,再次趕來了天陌牙。

這自然是上幽打響的聲音,並且兩聲!三聲四聲!持續下去,直到他覺得人都到齊了。

“你這次又想玩什麽把戲!”慕海滄瀾陰沈著臉來得。最近天界是是非非不得安寧,他已經消停下來了,上幽竟然又來了。

待五家大小威望,有頭有臉的人齊聚。上幽只問:“我問。我這人間領主做不做數!”

慕海滄瀾還當是他抽的什麽風:“你想說什麽!來嘲笑我們四尊技不如人!來這裏作威作福不成!”

“我只問!我這人間領主做不做數!許我那一州做不做數!!!”

登初憲安:“自然作數。”

“哼!”慕海滄瀾背手負立。

上幽質問:“既然作數!為何還敢犯我人間!”

登初憲安:“這便與我們無關了。怎麽?有誰侵犯貴主領地不成?”

“自然是了。”

登初憲安左顧右盼,這般好奇。自那日一戰,丟臉的在心裏說一聲,他和慕海家已經認慫了,這是哪個不長眼的跑去得罪他呀!

他們唯一做的也不過任由這風言風語四處傳播,不管不顧罷了。

上幽說:“我聽有人說天界的規矩,成王敗寇,犯他人疆土,輸者必死對不對!”

“這……”登初憲安心說這哪裏是規矩,這是常態。“算不得規矩,死傷難免而已。”

上幽在此發言:“那好。我來只要一句話,天界已認我為人間領主,人間便是我的人間。誰若來犯,我必叫他有來無回!!!”

上幽腳下起漣漪,忽然消失。

如果不是在場各族長老見證,這可能是一場噩夢。

好張狂的小子!好猖狂的人間領主!

登初憲安與慕海滄瀾照個面,以二人這些年交情,自然不必多說。

只是,他當年就是個沒名沒分更沒權的孩子啊!小覷這麽多年,竟然反過來壓了他們一頭!爭來爭去,大勢所趨,不妙不妙了。

他們能怎麽樣?誰敢怎麽樣?

天水信陽憤憤然甩袖離去,叫罵一聲“魑魅小兒”,唯一敢罵那一戰四候之人!

二老對視,卻跟個孫子似的敢怒不敢言吶。

登初憲安忽然覺得天水信陽該是最好的助力。人都有軟肋,天水無垠之死定會成為上幽最大的軟肋!

——

回去後,蚩猛的母親說東方玉照轉達他直接回青丘就好。

上幽趕回去,連爺爺也沈不住氣,化了一副身形來了青丘。起初他還沒認出來,只是上恭瑾對那老人家恭敬的太過分,上恭熙攘提醒了一句他就明白了。

“爺爺,您怎麽來這了。”

“出來逛逛,活動活動老胳膊老腿。”天水無垠接過上恭瑾奉來的茶。

“爺爺大駕,您說去哪,小婿都陪著您。”

天水無垠挑眉又跟沒聽見似的看向別處,好像旁邊候著的不是個人只是個擺設。

孫女是鐵定流向這兒的,可他也不能這麽輕而易舉就應了。

老爺子端端手,擱在上恭瑾奉上來的軟墊上問:“都說了些什麽啊?小柳兒。”

“犯我人間,我必殺之!爺爺,我是沖動,您要罵便罵吧。”

天水無垠樂呵呵道:“還真讓你師傅說對了,你還真改不了。只會裝可憐。”

“我沒有。”

上恭熙攘:“哈哈哈。那你撇什麽嘴?”

“我!”上幽抿住唇。

“哈哈哈!爺爺沒覺得你做錯了,殺一儆百這是我們四位老不死的慣用手段。很好很好。沒用錯。”

天水寒徹說:“天界以為爺爺真的化靈,借題發揮。我猜,一定又是那三尊的主意!”

天水無垠戳道:“這倒未必。有些事不好說,不好說。”

“不管怎麽樣,人間的土地,一寸我都不會讓!”

“嗯!好!”天水無垠豎起大拇指,“但是你要知道,天界爭端無休止,你可以不讓。卻不能強勢霸占著人間。不然天界遲早出亂子。”

“天界地方又不小,幹嘛非搶人間的地盤?”

“野心這種東西是會隨著時間膨脹的。嗯……不過天界的規矩也的確不夠完善。”天水無垠深思,幾萬年規矩成型,明爭暗鬥,真不是這麽好改的。更何況天界還沒有個正主。不由得,老爺子往東方玉照這面瞟了幾眼。

東方玉照不同上幽,可是個大明白。他一擡頭,老爺子馬上收回了目光。

“行了。小柳兒,你既然做了這人間的領主,也要學著規劃規劃。爺爺我就不多說了,自己揣摩吧。”說著老爺子背手往外走,並不打算就此事多說什麽。

人間這條路怎麽走,還是讓兩個孩子自己決定的好。他是個有牽掛的人,他的天水家,多說無益吶!

☆、三堂連坐,哥哥為尊

又是一個冬季。忙碌這一年半載,人間又有了進一步的規劃。

上幽這個人間領主倒是越來越稱職了。

不過,“昨天寒徹帶回消息,天界爭地不休,白衣姐姐的意思讓你不要管的太寬。”半年來上幽東奔西走,打殺無數妖族。天界對他的忌憚也是與日俱增。

上幽不屑:“上恭哥做過統計,人間還有兩州五屬七度他們不去掙,卻要跟爺搶。既然是弱肉強食,宰了幹凈!”

隨著時間的推移,上幽對天界的厭惡也快達到了極限。出爾反爾是常事,為了一塊人間地盤還敢算計他!

一次他人在南,人間歸屬小妖實力不足,以至於北方失守。一片與世無爭的人間凈土就這樣被劃歸了天界。

天界的規矩搶到就是得到。

上幽偏不,卻也順著這條規矩搶到就是得到,直奔天界搶了回來!還攪了個天翻地覆,是腥風血雨。

也就這半年天界安省了許多。

“他們畢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況且有人的地方山水都不錯。”都是被人類打理的。若是沒有上幽,便是任人宰割。

“我不是妖。我不懂。我出生在人間,我是人變得,管不著他們。”說著上幽拿背沖著他。“像你,不也改吃素了麽!”

“我不是說你是錯的。你說的不錯,人間還有兩州未有分屬,他們沒有理和你爭。我……我是跟你站在一起的。上幽。”

“誒~這才是好兄弟!”上幽一聽喜了,翻身便把兄弟當,勾肩搭背笑嘻嘻。“所以說我們應該強勢下去。你不跟我講道理,那我也不要講道理,對不對?”

“假如碰到信陽哥呢?”

“信陽哥?嗯……有幾塊地不錯,要不……你帶他去看。”

“我?”

“誒不行不行。”上幽還記得天水信陽上次來時看他的眼神,至今不曾原諒過他。對天水家上幽心中有愧。“這事還是讓上恭哥去做吧。咱們都縮著的好。”

“嗯。也唯有為難他了。”

“哈哈哈!”上幽不厚道的笑出聲,“我們也有兩個月沒見了,入冬了,南方冷。就不要回去了吧。那群禍害安靜了,你就等開春再回去。”

“好。”

“我有事也要跟你商量。”

“什麽事?”

上幽又背頭躺回幹枯的草地上,思緒扭轉:“我前天去生絕海了。”

“我!對不起。”他都忘了,水芙蓉的祭日到了。

“去年我也忘了。”那時候三方連坐,毀了兩座山。忘記了水芙蓉的忌日不說,那一次大雪若縞素,漆地化血泥。他是真的殺紅了眼。

好在這半年來天界安省下來了,倒也歇一歇。

“我跟上恭哥商量了一下,人間有許多小妖私底下不幹凈。生絕海後西北方一片荒涼,便以此為界。鬧事者驅逐。我……便在那裏守著。”

“喔……也好。也能陪伴水芙蓉。”只是,距離又遠了得四五百裏吧?他終究沒有上幽這鏡水漣漪的本事。每每見他要兩個半時辰之久。還不一定能見上面。

而去年多事之秋,他和上幽東奔西走,兩個月前才見了那麽匆匆的幾面。

上幽的領地從一州擴張為兩州,是遵從所謂的天界的規矩。領地的擴張以至於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漸漸變少。

“人間的小妖也有不少懂事的,分一分,你看哪個順眼,你就帶走。跟你守著東南吧。”

“不必了。藍叔已經給我調派了不少人手了。你來無影去無蹤的,說不定哪天來找我……西北便無人鎮守了。”

“那行。”

“……嗯。”

忽然安靜下來,明明他們應該有很多的話可以說才是。

東方玉照摸著懷裏的東西,“上幽。”他側身那一刻,上幽正好攢了兩句話要說。突然四目交匯,片刻,上幽忽而低頭指著他揣進懷裏的手:“你懷裏有什麽?”

“呃……這個……”他抽出半掌,還沒有做好準備說些什麽。這時上幽回手一掏揪出一條紫色綾紗。“誒?這好眼熟啊。送給我的?”

那是仙女綾紗,正是天冷,上幽誤以為是圍巾脖子上轉兩圈捆上,尾巴搭在背後,拍三拍:“嗯,還行。就是長了點。”

而真正主要的物件,東方玉照又做的一串紅葉掛墜,被他粗心的甩在地上,在他的眼裏。

上幽起來轉兩圈。身後綾紗同他的長發披在背上擺動:“怎麽想起送我這個?”

東方玉照手捏著紅葉玉墜沒有看見,正是月落西山,未明待明。東山一抹初日晨輝將上幽引向了太陽。

“日出了。東方玉照!瞧,你出來了。哈哈哈!這麽大一張臉!”上幽比劃著,指著太陽,“說好了看你的,過來呀。”

忽然一陣東風起在上幽肩背游走,吹起了綾紗飛舞。

煞是好看——

東方玉照問他:“上幽,那幾天……為什麽不理我?”

“那幾天?哪幾天?”上幽莫名其妙。

“就是陪爺爺喝酒之後,你為什麽躲著我?”他承認自己一時失態,可是他是清醒的。明明他做出了回應,後來卻又刻意躲著他。

這讓東方玉照很是不爽!

後來有一天上恭瑾嘲笑起他,這麽久了還沒追到手,要不要哥哥支幾個招試試?

東方玉照從實招來,聽得上恭瑾笑得前仰後合,臉都不要!

“第一次不適應很正常。行啊小子!我以為上幽一挑群的得把你小子拿下。結果還是叫你得逞了。”

所謂得逞,他他他!這樣的結果算什麽結果?東方玉照無話可說。

上幽呢,回想起來頭都不敢回。

做出那樣的夢真的是太丟臉了!竟然夢見自己被戳了!回想起來上幽自然要躲得遠遠的。

那日醒來,他是衣衫完整的睡在床上。身旁空空如也。他摸了摸屁股,胡思亂想了好一陣。

“哦,我有麽?你想多了吧。我怎麽會躲著你呢!”

東方玉照心說:竟然不承認!那!那……那應該說什麽呢?

上幽環臂在胸:“餵!你是不是胡思亂想什麽呢?”反咬一口。

“……”是啊。東方玉照輕嘆息,手中紅葉依舊,是他回憶著當年做得紅葉重新做的。本想送出去的這“一脈相連”如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上幽正臊的慌,頭不敢回,大氣不敢喘。

好半響他轉身拍在東方玉照肩上,很是爺們兒的說:“行了兄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想那麽多幹什麽!”

兄弟?“哦。”合著那夜自己真的是沒有成功。東方玉照扭頭就走。

“餵!太陽剛出來!你這就回去了。不曬會兒太陽?”東方玉照揮手一去不回了,上幽十分之嫌棄,“小氣樣。不就沒理你嘛。小肚雞腸!非君子!哼~”

上幽很是生氣,憤怒的扯了兩下脖子上被他誤以為是圍巾的綾紗,本意取下,畢竟他亦是小氣。結果扯了兩下勒脖子了,也就由它而去了。

回去的路上,上幽還想著要怎麽跟東方玉照解釋解釋。離怨跑過來跟他說:“哥哥,盤水被圍住了。玉照哥哥已經趕過去了!”

“盤水?大盤還是二盤?一定是大盤!”大盤地理位置廣袤,風景也好。他亮起鞭子殺過去。青原之上,輪回洞開,青天白日之下上幽拖著白冥如冥魅出現,“是哪個不知死活又來犯我人間!”

“哼!人間領主好大的氣派!”

聞聲上幽就楞了。手中白冥再沒有舉起來過。

帶隊的應該說不是外人,恰好是之前他們提到的天水信陽。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帶兵攻地的會是他。

“這塊地我要了,你可有意見!”天水信陽將□□杠在地上,他可能不知道青原土質松軟,□□入地三分。如果不是他握著可能這根槍就進去了吧?

盤水土地肥沃,生活在這裏的居民性格剛烈。早已集結族人在地鎮守,雖然只有二三百人,可是面對百妖亦是無懼。

尤其上幽到來,更是民心所向。

“我……我……”上幽只是搖頭。

“怎麽?你要攔我不成!!”

兩方僵持,上幽不退不進。不久東方玉照和上恭瑾趕來,瞧著兩方局面,以天水無垠老爺子的名字將天水信陽請去了青丘。

實則老爺子並不在此。

上幽坐在樹上,那天水信陽成了他害怕的人。

不知道裏面談得怎麽樣了。

“那混賬小子在哪裏!”

上幽聞聲跳下來,“爺爺!”氣急敗壞的天水無垠到底是來了。他跑去攙扶並不顯年老體弱,卻因為怒火攻心而暴躁,腳步不穩的老爺子,“爺爺您怎麽來了?”

老爺子很識路:“在這裏是不是。走!走!”

老爺子也只是聽到了點風聲,這便急匆匆趕過來。

進了洞府,與那天水信陽照面,信陽第二眼剜得便是上幽。

“你別看這孩子!我自己來得!”天水無垠訓斥道。

面對爺爺,天水信陽自當收斂:“爺爺,諸事煩憂,孫兒正打算去看您。”

“莫不是眾星捧月!忘了爺爺還活著!”老爺子氣哄哄的懟回去。

天水信陽擠掉上幽,接過爺爺的手:“爺爺,孫兒怎麽會忘了您?”

天水無垠警告他:“要戒驕戒躁!那些人都是有目的的,你該擦亮雙眼看清。他們並非有心恭維你!”

就在不久前天水寒徹是去過小岳山的,只是被人跟蹤不得已離開。

天水無垠便直接趕來了這裏。

天水寒徹來去匆匆卻給老爺子帶來了一句話,“三堂聚首,哥哥為尊。”定是天界又有新的動向。

天水無垠是老姜巨辣,這一句話便明白了。

天界所有人都畏懼上幽,唯有天水家不同。白衣不服天界的喧囂,倒是他這孫兒天水信陽怕是會誤入歧途了。

“是非曲直,孫兒還辯得清!”

“你辯得清便不會來人間有主之地奪地!”

“爺爺!人間領土本就應該天界部族分割!他既然占領一州,為何吞並北方!”

“……”

的確,怎麽說當初天水無垠許他的也只是一州。

東方玉照據理力爭道:“是天界先犯我人間!”

天水信陽:“誰若來犯打殺便是!但是你們的手未免伸得太長!爺爺,您可是連咱們天水家的附屬都忘了?”

“……”

這時上恭瑾笑呵呵的走過來說:“信陽兄,話不能這麽說。人間還有兩州未歸,不如我帶您去瞧瞧?”

爺爺在這,天水信陽也不犟了。

上恭瑾好說好道:“信陽兄不知,人間有幾塊好地,可都是給天水家留著的。對吧小柳兒?”

“昂!”上幽傻嘰嘰應了,“是有的。”

天水信陽臉色這才有緩和。那幾塊地跟賠禮道歉似的送出去了。

苦了上恭哥熱臉去貼冷屁股,誰叫那是他大舅子!

☆、弟弟失蹤哥哥泣淚

小岳山迎來的第一場雪把小岳山鋪得像個大饅頭。遠看那一簇簇的壓枝柳鼓得像饅頭沒有捏好起了疙瘩。

裏裏外外瞧著都讓人有種想吃的沖動。

五天五夜了,這雪總算是盡了。

瑞雪兆豐年,固然是好的。可惜了,這雪一下就是五天五夜,厚的把樓梯都給掩住。

若是孩子見了可能會直接撲進雪地裏還得打幾個滾,把自己團成個雪人,可他這老頭子就沒這麽好的興致,左右不知該往哪裏落腳。便是揮手一陣風沖出條路來,順便風卷積雪又在對面搭了塊雪丘。

天水無垠剛沏了茶,來客人了。

上恭瑾接過老爺子手頭活兒給二位上尊當起小廝。

“哈哈,今日您終於得空,來看看我這世外人。”

清微尊者算是天界大閑人了。他喜歡往人間兜兜轉轉也是常事,不過近來卻似乎有些忙吶。便是許久不見了。

論輩分,清微是天水無垠爺爺那輩分人,同為上尊,清微雖然只是擔個稱謂,卻似乎與他們哪一代都是朋友。

但是言語上,還是會尊稱一聲“您”。

“多日不見,自然惦念。也是替寒徹給你帶句話,小岳山你怕是不能久住了。”

“嗯。徹兒上次帶消息來我便能猜到。”畢竟寒徹被人跟蹤了。不過後來該是擺平了。

“話說,玉照和上幽這兩個孩子呢?”

“離怨和蕘蜻不知所蹤。他們去尋人了,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該是還沒有吧。天水無垠一聲嘆息,這也是他想說的,“我怕這兩個孩子擔心,便暫且留下了。”

“您怎麽也沒有對我說?”上恭瑾也是才知道離怨和蕘蜻不見了。而這裏也存在危險。“那您今日隨我先回青丘吧。”

老爺子說:“上一次我去青丘是無可奈何。天界那群人無時無刻不在留意青丘的動靜,我若回去,你這再生事端,他們起疑便要細查一番了。”

清微也讚同:“我們越平靜,他們才不會多心。”

“我準備往南方走走。隱居山間不如隱居人中。先跟你們報個底,躲個二三年,免得你們找不見我擔心。”

“嗯。人多混雜,確實安全。”

上恭瑾也點頭表示讚同:“那我……”

“你呢住口。”

“……”上恭瑾一臉懵。

“知道你想說什麽。若是叫你們知曉,私下來尋我。那我豈不是在這人世間也不能留了。”

上恭瑾無話可說,話雖如此,可是找不到爺爺,定是會時時掛心。

“你們不必擔心。老夫我每年會給你們報個平安的。”

“不如這樣,我派只小狐貍跟隨您做個爺孫,也好有人照顧您。”

天水無垠尋思了一下沒有拒絕,點頭答應了。

“既然要隱世,這有些話我總得知道一些。天界現在如何了?”他若是隱世,少則兩三年,必然是不會出現的。也難以過問天界之事,尤其是他天水家。

左右還是對自己孫子孫女們的牽掛吶!

清微沒有隱瞞:“憑你為上幽擋下那生死一擊,雖然安然無恙,信陽這孩子對上幽依然心存不滿。他們是相信你已經不在了。可是這流言蜚語卻是針對著上幽和玉照。”

“哎,想得到,想得到。”畢竟為了隱瞞消息,兩個孩子受了不少的苦。為防萬一,可是連他天水家的諸位長老也都做出了隱瞞。“哎!那麽信陽呢?”

說起天水信陽,清微卻有一言難盡之感。

“您還是實話直說吧。”頓了頓,老爺子緊接著說,“看來不必問了。我把玉令交給了白衣。我相信白衣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也不必我多說什麽了。”

當初天水寒徹來尋爺爺時便帶了一句話,三堂聚首哥哥為尊。三堂,他猜必然是沒有中陽家的。而哥哥為尊,可見這二堂是打得什麽算盤!

“追名逐利,乃是大忌!我是怕信陽是跳不過這一關!”

若是天界大局所向,待定未定。只能看他的孫女天水白衣何時出手了。

可天水無垠還是擔心,白衣一來不想自己的弟弟去做天水家主。二來自然也不希望和唯一的兄長有所不合。

上恭瑾也是知道消息的。登初和慕海如今能和天水信陽共謀,無非是以退為進,擡高天水信陽在天界的位分,便是要他來對抗上幽。

有著天水家的恩情,上幽怎麽會對抗天水家。

“我好歹是他的爺爺,臨行前,我想見一見信陽。莫入了歧途。若他執意不聽,我唯有勸白衣早做安排了。”

清微:“我會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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