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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不能受這個窩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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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桑關心則亂,眨巴著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只想著把人抓住,卻忽略了一些更重要的東西。

回想剛才,自己跟個流氓似的,強行扯著良家婦女回山寨。

而現在,她占完便宜,頭頂炸朵蘑菇雲,強行角色轉換。

這回成良家婦女的,是林空桑。

放開蒼寒的時候,林空桑幾乎都是用甩的。整個手臂猛地一扔,用力之大連帶著肩膀都一並跟了過去。

“大大大大大大大哥…”

林空桑扔完之後又覺得不太合適,雙手僵在空中,還想著是否可以挽救一下。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蒼寒掩唇輕咳一聲,勉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沒關系。”

大哥能有什麽關系,只要不扒大哥褲子,幹什麽都沒關系。

這句安慰並沒有緩解林空桑的尷尬,她臉部溫度過高,導致大腦暫時死機。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所以然來。

書包墜在後腰,拖著衣袖就往下滑,林空桑撈了一把,終於反應過來。

“那、那我走了。”

她手臂僵硬,隨便一揮拔腿就跑。

可跑了幾步,又擔心蒼寒原路返回繼續找曹雲岸的麻煩。

林空桑怎麽跑出去,怎麽跑回來。

蒼寒站在原地,看小姑娘跟個回旋鏢似的,在外面飛一圈又回到了自己面前。

“我給你買筆!”林空桑攥了攥拳頭,“一、一起吧!”

蒼寒很少去學校外面的文具店。

不像林空桑筆袋裏花裏胡哨的一堆,他除了一根筆,再多出來的也就是尺子。

而且那些東西壓根不需要他自己去買,家裏有一大堆,根本用不完。

“大哥,這個!”林空桑站在一排貨架後,擡手把水筆舉給蒼寒看。

蒼寒在零食區摘了兩根真知棒,剛去收銀臺付了錢。

林空桑喊他,他就過去。

“逢考必過,”林空桑又拿了第二根,“有錢!給你買兩個!”

蒼寒聲音溫和:“一個就好。”

“兩個兩個,”林空桑拔開筆帽,在試紙上挨個試了筆尖,“一個用著,一個備用。”

蒼寒垂眸看著身邊喋喋不休的姑娘,沒再拒絕:“筆芯呢?”

“啊?”林空桑合上筆帽,擡頭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結巴道,“我覺得、這個原配的筆芯…也、也好用。”

蒼寒沒挪步子,就這麽看她。

“……”

分明一句話都沒說,但是這眼神怪可憐的,像是耍賴撒嬌,不換不給走了。

“換!”林空桑一個咬牙,“換換換!”

她像只夾著尾巴的貓,一溜煙跑去旁邊掛著筆芯的墻,仰頭找了幾秒後從上面拽了兩根筆芯下來。

蒼寒跟著她的步子,不急不慢走過去。

目光掃過一片筆芯,只見剛才被林空桑拿下來的那一串的第一個還晃著。

淺綠色的藤蔓覆蓋了整個包裝,左下角有個女孩兒,接到了一只紙飛機。

而旁邊的另一根同色系同類型,是將飛機投出去的男孩兒。

這筆芯還是一對。

“走了。”林空桑悶頭走過來,捏住蒼寒的衣擺把人往外拉,“都給你買了,還看什麽?”

她心虛地瞅了眼琳瑯滿目的筆芯貨架,把買來的筆塞進對方的手裏:“不過大哥,你為什麽會覺得是曹雲岸拿的?”

蒼寒接過水筆,拿在手裏細細地看:“他動過我的筆。”

“考試前?”林空桑問,“有人在旁邊嗎?或者有監控拍到?”

蒼寒想了想,然後緩慢搖搖頭。

林空桑皺著眉,半天也想不出個主意來。

就算蒼寒的筆真是被曹雲岸偷偷換了,可是現在沒有物證,更沒有人證。

如果對方咬定沒做過,蒼寒一張嘴說出花來也沒用。

“你不要去找曹雲岸,以後留點心,離他遠一些。”

林空桑真是怕了這種風吹草動,蒼寒好不容易才有一點點融進這個集體,她不想因為曹雲岸的事回到曾經。

腦子裏亂七八糟全是事情,林空桑又想到了當初付陽和林晏說的那些,更加煩躁了。

怎麽哪哪兒都有這個曹雲岸。

突然,一根真知棒出現在她面前。

“啊?”林空桑有點懵,定睛一看,是蒼寒拿在手裏的。

“給我啊?”她問。

蒼寒輕輕“嗯”了一聲。

“也不用,”林空桑下意識地推辭,“兩根筆沒幾塊錢。”

蒼寒手指微蜷,攥住糖果垂下手臂。

像是有些失落。

兩人沈默片刻。

“給我吧給我給我給我…”林空桑破罐子破摔,直接上手把糖搶過來,“我走了。”

蒼寒的手在空中停頓片刻,嘴角抿出隱約笑意:“再見。”

林空桑咬住下唇,攥著糖把手揣進口袋:“你中午別再去找曹雲岸,就當聽我的話,好不好?”

蒼寒臉上的笑容消散,繼而應允道:“好。”

對於自己能管住大哥這件事,林空桑還挺有成就感。

只不過這耽誤了中午好一會兒時間,當她回到家的時候,付清溪已經換好鞋子準備出去抓人了。

“看看幾點了!你還知道回來啊!!!”

如她所想,先是劈頭蓋臉被訓一通。

接著,付清溪下了死命令,以後上下學只給二十分鐘,超時回家就要挨打。

對於這種不平等條約,林空桑直接原地起義,但很快被暴力鎮壓,並且當即實行。

付清溪不讓早走,當天下午她楞是踩著上課的鈴聲走進教室。

“我去…”林空桑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座位上。

她卸了書包塞進桌洞,擡手胡亂抓了幾把額前淩亂的劉海,“還好老師沒來。”

“你今天來得怎麽這麽遲?”喬伊拉過她的手臂,“出大事了。”

林空桑轉過身子:“什麽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喬伊咽了口唾沫,似乎在給林空桑一點時間做心理準備,“大哥霸淩同學被監控拍下來了。”

“……”

林空桑一怔,腦子裏只剩下兩個字。

——放屁。

“怎麽可能?!”林空桑道,“我中午跟大哥一起的,他還答應我…”

“老班一早就把他叫去辦公室了,”喬伊直接打斷她的話,“現在還沒回來呢。”

林空桑第一次那麽沒理智。

最起碼課上時間直接出門、還和過來的上課老師撞了個正著這種事情,她活這麽大沒幹過。

“林空桑?林空桑你去哪兒?!”

她甚至沒有理會老師在樓下喊她,悶頭跟個小火箭似的一股腦沖去了老班辦公室。

喊報告的同時直接推開門,屋裏站著的幾個人全部轉身過來看她。

蒼寒在這兒,沒缺胳膊斷腿。

林空桑松了口氣。

“林空桑?”老班眉頭緊皺,“我正要喊你呢。”

她擡腳走過去,目光一一掃過桌邊的幾人。

曹雲岸、程予姝,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生,大概也是一班的人。

三個人站成一邊,蒼寒站在另一邊,跟兩面對立似的,怎麽看大哥怎麽可憐。

因為是第一節 課,沒課的老師基本不來這麽早,所以整個辦公室除了她和蒼寒,就只剩下坐著的老班和一班的班主任了。

大哥不愛說話,也不知道受了多久的委屈。

林空桑心裏一酸,嘴巴也跟著撇了起來。

老班給她挪了個位置:“你來說說今天中午發生了什麽事。”

林空桑一五一十地說了事實經過。

她的敘述應該和之前從別人口中了解的差不多,兩個老師全程陰沈著臉,沒什麽情緒波動。

不過林空桑比他們多說出了個理由——蒼寒去一班找曹雲岸的理由。

“我沒拿他的筆。”曹雲岸一口否決。

林空桑忍住火氣:“那筆芯怎麽被換了?你解釋解釋?”

“不關我事,”曹雲岸依舊還是那種風輕雲淡的態度,“我為什麽要解釋?”

沒有關鍵證據,根本拿捏不住對方。

林空桑氣紅了眼睛,自己也知道說出來的話不可信。

她深吸一口氣,忽略這個卑鄙小人,看向老班:“我知道這件事我沒證據,但是原因就是這個,而且蒼寒並沒有霸淩曹雲岸,我攔住了他,他也和我保證沒有再去找曹雲岸。”

一班班主任指著蒼寒,眼睛卻看著林空桑:“監控拍得清清楚楚還沒霸淩?!同學看得清清楚楚還沒霸淩?!”

“蒼寒不過是想找曹雲岸要回自己的筆!”

林空桑氣急之下也不顧什麽尊敬師長,扯著嗓子直接開懟:“曹雲岸動了別人東西你怎麽不說?動就動了還扔掉了你怎麽不說?蒼寒考試沒筆用你怎麽不說?當初是你們讓他參加奧數競賽,幹嘛又在他考試途中動手腳!?”

“林空桑!”老班及時制止,“註意態度。”

林空桑吸了吸鼻涕,擡手抹了把眼淚:“你們說蒼寒霸淩,他打人了嗎?他只抓了曹雲岸的衣領。”

說著,她轉頭看向程予姝和那個男生:“你們都看到了?還是放監控我們一起看?蒼寒除了這一個明顯的動作,還幹什麽了?”

程予姝明顯有些心虛,垂眸低下了頭。

可那個男生卻小聲爭辯了一句:“那也算打了。”

“那算霸淩嗎?”林空桑被氣得眼淚直往下掉。

“那肯定算。”男生嘀咕一句。

林空桑懶得繼續跟他說下去。

“反正事情就這樣,我一個人說不過你們四張嘴,你不信我說的,不信監控裏的,非要給蒼寒安一個霸淩的帽子,那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唄,反正一班是好學生,從來不說謊話,那你還問什麽?直接判死刑讓他拎書包退學就是了!”

“……”

辦公室陷入一片沈默。

這哪是一個人說不過四張嘴,這一個人能說他媽的千軍萬馬。

林空桑邊哭邊吸溜鼻涕,嗚嗚嗚嗚的一個辦公室全是她的聲音。

站了半小時沒動靜的蒼寒難得挪了步子,把老班桌上的一盒抽紙拿過來,抽出兩張放在林空桑的手裏。

“我讓你過來,就是想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班使勁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看上去整個人都累得不行。

“我不是都說了嗎?”林空桑擤完鼻涕又是一條好漢,“曹雲岸換了蒼寒的筆,蒼寒只是想把自己的筆要回來,可是曹雲岸不給,換誰誰不生氣?”

“你沒證據證明他換了筆。”一班班主任說。

“我換了那支筆裏面的筆芯,但是曹雲岸把筆扔掉了。我就是人證,只是你們不信。”

“就為了一支筆?”老班打斷她。

“那只筆…”林空桑胸膛起伏,急急地吸氣,“那只筆是我送給他的!”

老班猛地往後一仰,抿著嘴把唇線拉的老長。

他像是明白過來了,但是一班的班主任卻沒明白過來。

“一支筆能這樣?”一班班主任說,“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能有什麽原因?”林空桑反問,“他們兩個平時又不——”

她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卡住,隨口打聽來的曾經像是開閘的洪水,“嘩”的一下沖進林空桑的腦海。

——“憑什麽就是大哥霸淩?”

——“當然有憑據了,有人看著的。”

——“誰?”

——“曹雲岸。”

蒼寒和曹雲岸,在初中時還有過一段淵源。

“我看他就是還記恨著。”

一班班主任說了這麽一句。

“有些人骨子藏著壞,安靜不了幾年,就又開始了。”

林空桑楞住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下捅進了林空桑最柔軟的心窩。

她呆了幾秒,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往下掉。

心疼得就像被挖了一塊,血水混著眼淚,“嘩啦嘩啦”往外淌。

帶著體溫,心都涼了。

“哎,老陳,”老班連忙接話,“咱們不能當著學生的面這麽——”

他的話斷在了倒吸一口的涼氣中。

林空桑搶過蒼寒手裏的抽紙,直接砸去了一班班主任的臉上。

她滿臉的淚,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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