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溜溜捂著臉逃走的牧歌剛轉到一條小巷子，忍不住就在心裏狠狠地對著系統嚷嚷：“說好的男扮女裝絕對沒人能認出來呢！坑爹呢你們系統能不能有點兒譜啊！丟死人了！幸虧沒被人認出來。”

武俠系統也有點尷尬，這個世界的吃貨怎麽竟然智商高於平均線的樣子，小看了小看了。“別生氣了，我送你個易容術好了，系統出品，保質保量！”看看牧歌依然一副氣哼哼的樣子，系統補充道，“免費的！”

“好吧來一個。”牧歌瞬間消了氣，竟然不要貢獻度，不要白不要，系統的便宜不好占啊。

“滴，請接收。”一個輕薄的小手絹落在了牧歌的手裏，莫名其妙地仔細一看，哪裏是手絹！有鼻子有眼，微黃的顏色，竟然是一張面具！

“這……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吧……”牧歌的手有點哆嗦，要是人皮的話……還怪嚇人的。

“當然不是了……我公司合法合規，怎麽會出品人皮面具。”武俠系統嗤之以鼻，“這是高科技仿真皮款面具，輕薄透氣，防水不悶痘，實在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搶銀莊的必備之物……”

……說好的合法合規呢……一扭頭就忘了啊？牧歌吐槽，然後順手就帶上了……！！！

牧歌帶上之後，忽然就感覺不到那面具的存在了，邊緣的地方好像瞬間就與她的皮膚融為一體。

滿心驚訝之下，牧歌隨便找了個胭脂鋪，一進去就照鏡子：果然，那略微暗黃的面具帶上之後，與她本身的皮膚結合，甚至連帶著全身皮膚都和面具的膚色保持了一致。銅鏡裏的她，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小個子男人了，還是非常貌不驚人過目就忘的。畢竟易容必備要素——越普通的面貌越不容易引起懷疑和註意，被發現的幾率也大大減少了。

滿心歡喜的牧歌心想，這下不會被人發現是女人了。

等等，怎麽四周的目光很詭異……

只見一屋子鶯鶯燕燕，原本嘰嘰喳喳在試胭脂塗唇脂，不料一個舉止猥瑣的小個子男人闖了進來，進來之後就直奔銅鏡，照著照著，竟然還‘嘿嘿嘿’了起來，真是……再猥瑣也沒有了啊啊啊。

牧歌一低頭，捂住臉再次灰溜溜地跑了……

這次牧歌果然順利地報上了名，還取了個化名叫做“葛木”，若是往年，像這種身高不足七尺的男子是不會允許參加武舉的，畢竟瘦瘦小小，當武官也不大像樣。

今年由於是剛開武舉，要求沒有那麽高，所以勉強還給報，但是一群彪形大漢中夾雜了‘葛木’這個小雞仔，也是有點顯眼的。

報完名之後牧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恢覆了本來面貌，其實也就是根據系統的使用說明，用油洗了下臉，那仿真皮面具就滑溜溜地掉下來了。“平時帶著面具的時候絕對不能沾油哦！”武俠系統好心提醒。

“哈哈哈哈竟然要用卸妝油。”也不知怎麽戳到了牧歌的笑點，一路笑著就回萬事屋去了。

女扮男裝順利報名的開心還沒持續兩天，這天一早，剛進萬事屋牧歌就笑不出來了。

方嵐和劉自禮面對面站著，默默無言，氣氛詭異。

牧歌一驚，這不會要覆合吧？

“小嵐，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之前都是我忘恩負義。”劉自禮痛心疾首唱作俱佳，看牧歌進來還求道，“姑娘，你幫我勸勸小嵐，我真的知錯了。”

而方嵐站在原地，六神無主，身子微微顫著，顯見心裏正在猶豫。

劉自禮一看有門兒，忙再接再厲：“之前那個賤人，花言巧語哄騙於我，我是一時糊塗，她哪裏有你溫柔體貼，更重要的是你待我的一腔真情……之前辜負了你真的是我有眼無珠。”

方嵐聽他誇獎自己，臉竟然微微紅了起來……

牧歌一看這還了得，這就心動了？這就要原諒了？渣男一回頭竟然就要接受？這個傻姑娘啊！

“不如劉公子先說說那位已經叫你相公的師妹哪兒去了？”牧歌擠上前來，一臉笑容地問。

劉自禮一皺眉，心想哪壺不開提哪壺，方嵐眼看就要原諒自己了，這女的真是個攪屎棍。

方嵐一經提醒也想起來這個重要的問題，懷疑地看向劉自禮。

劉自禮滿面笑容：“我和那個賤人已經沒關系了。小嵐，你放心，以後我心裏眼裏，都只有你一個。”

方嵐臉一紅，顯然很吃甜言蜜語這一套。

牧歌在旁邊涼涼地道：“好的時候就是親親師妹，不好的時候就是那個賤人，劉公子還真是情深義重啊……”

劉自禮怒了：“我和小嵐說話，你插什麽嘴？”

牧歌“喲”了一聲，納悶道：“剛才不是你讓我勸勸她的？我正在勸呀！”

劉自禮握拳，咬牙切齒道：“不是這個勸法……”

牧歌不高興了：“你讓我勸我就勸，你管我勸合還是勸分呢！”

“你！”劉自禮沒想到牧歌這麽不講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不過他還記得當時牧歌一出手就制住了在他眼裏武功不弱的曾爾柔和方嵐，也不敢對牧歌怎麽樣。只能不再理睬，轉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方嵐不說話。

還好方嵐腦子還沒完全糊塗，雖然依然醉心於劉自禮的一張俊顏，依然問道：“曾師妹哪裏去了？”

劉自禮輕描淡寫地道：“我和她分開之後，她自回家去了，之後我也不知道了。”

“你們為什麽分開？”方嵐追問。

劉自禮心想，那賤人竟然騙我，她的伯父根本不能幫他在官府說上話，害他的鄉試落榜了不說，竟然還因為她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伯父的關系，被安上了一個賄賂考官的罪名，終身不得應試。讓他一想起來就咬牙切齒。

但是這一切，劉自禮的面上都一點兒都顯露不出，而是肉麻地道：“自然是我仔細想過，還是你溫婉賢淑，和那個只知道銀錢的賤人完全不同。”

“該不會是你找她要銀子她沒給吧？那可真是慧眼如炬。”牧歌繼續敲邊鼓。

“你！”一再被牧歌揭短，劉自禮也忍不下去了，指著牧歌的鼻子就要罵。

“喲，你還敢指我。”牧歌微動，伸手如電，直接一耳光扇到了劉自禮臉上。

“你竟然敢打我！”劉自禮還是要面子的，當下暴跳如雷。

方嵐睜大了眼，可是她知道牧歌不是無理取鬧的性子，因此根本不聽劉自禮在耳邊的怒罵聲。只是輕聲問道：“盟主，他……？”

“你和曾爾柔離去之後，花言巧語讓她伯父幫你到官府說情，還用曾爾柔父親的銀錢給她伯父說是交際之用，可惜事情敗露，被奪了秀才，還終身禁考。於是你惱羞成怒，和失去了利用價值還要你還錢的曾爾柔大吵一架，然而你身上沒有銀錢，也無去處，無意之間聽說方嵐在京城紮穩了腳跟還有不菲的月錢，這才來吃回頭草。劉公子啊，我說的對是不對？”牧歌劈裏啪啦把他扒了個底兒掉。

前兩日在武舉報名時看到他，還換了名字牧歌就起疑心了，避開了方嵐吩咐萬事屋的兄弟私下調查了一番，早就摸清他的底細了。

劉自禮楞在當地，他自以為事發時遠離京城，應該沒人知曉才對，沒想到牧歌張嘴就說得一點不錯，當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說什麽好。

“要我說，像你這樣的自私自利，趨炎附勢之輩，還是少出門的好。”牧歌不饒他，狀似不經意地提到，“聽說你還報名了武舉？運氣真好啊，武舉今年剛開啟，兵部一團亂規矩剛剛定好，和負責文舉的禮部還沒通氣兒，竟然沒發現你這被禁了文舉的漏網之魚，你說，我要不要去和兵部報備一下呢？”

“不要！”劉自禮大驚失色，他也會點花拳繡腿，之前還仗著和曾爾柔的關系偷學了一些武功，原本是以備不時之需的，沒想到文舉沒了出路，他又不甘心種地打工，於是就想通過武舉混個一官半職的，也是進了官場，算是天無絕人之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竟然連此事也知道了，這可是他的退路，要是再走不通，他真是無法可想了。

劉自禮瞬間紅了眼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道：“我錯了，我再也不來招惹小嵐，這就走，求姑娘萬萬不要去兵部揭發我……”

方嵐之前對他的一點兒情，在知道了這人無恥的行徑之後也消失殆盡了，此時看著他一個大男人毫無尊嚴說跪就跪，心裏只覺自己怎麽當初眼瞎成這樣，看上這個空有一張好看皮囊的男人？

當下再也不想看他一眼，對牧歌一禮之後，小聲道：“盟主，我去做事，回頭再好好謝您。”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劉自禮看方嵐離去也不敢追，繼續使出渾身解數求牧歌不要揭發他。

牧歌微微一笑：“看在你認錯誠懇，這次就饒了你啦。以後別再來招惹我的人，知道麽？”心道，揭發你多沒意思，武舉場上見面的機會多著呢，到時候……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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