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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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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隨爹爹出生入死的兄弟,要是在不知情況下被小人暗算犧牲掉才是可惜……

疑惑道,“你說的章是什麽?在哥哥那裏麽?”好像我從沒聽哥哥或爹爹說過樓宮還有印章……

暗影微微疑惑,搖頭道,“不在小姐這裏,那就在公子那裏了……”

我點點頭抿唇道,“暗影小心,打不過你就逃,別死撐著,我和哥哥在離這裏最近的城裏等你!”

他點點頭眼裏泛出暖意,瞬間便消失在密林裏,我心裏僅存的那點僥幸都消失的一幹二凈,爹爹真的出事了……

收拾好心情忽地想起既然他們知道這裏是鬼谷,樓夕顏十歲以前都是隨宏叔呆在鬼谷,沒道理如自己一般一點印象都沒有,忍忍眼裏的淚意朝柒嵐萫歉意笑笑道,“我雖然出身在鬼谷,但中間發生了一些事,傷了腦袋前塵盡忘,對這裏一點印象都沒有,給你們添麻煩了……”一番言論漏洞百出也沒心思管柒嵐萫會如何想,只低著頭想著如何讓幽無盡多做點事兒,自己想和他做交易會不會以虎謀皮得不償失,一切都得做精細的打算……

“呼——”

猝不及防被擁進溫涼的懷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柒嵐萫摟在懷中拔地而起,急忙摟上他的脖子避免掉下去,眼裏的淚水終是攪合著風風幹了又流,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淚一滴滴吹在了風裏如飛散的水珠一般……緊緊貼在漸漸溫暖的懷抱裏,不想管自己的眼淚將臉下的胸膛潤濕一片,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臉下突然劇烈起來的心跳,摟在我腰間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我呆呆看著兩人的白衣反著不同的光伴著我披散的頭發在黑夜裏如同鬼魅夜游一般,被劃破的氣流都帶著夜涼如洗的味道,乖乖呆在他懷裏不想動不想掙紮,只想休息一會兒發一會兒呆,腦海中密密麻麻都是爹爹平日的關心愛護,那個為我一頭銀發的男子,比起這個年代的任何一個父親,都好上太多……

他此刻也許在等著,就如自己被陸傾城掠走那般,絕望又帶著希望的過了一日又一日……

我這個做女兒的卻什麽都做不了……不自主的在咫尺間冰涼的衣物上蹭了蹭,好似這樣就可以趕走心裏的擔憂安心下來……

想的越多心裏就越疼,我仰起臉迎著刀剮一樣的氣流,緊緊閉上眼睛風幹臉上的淚意,暗暗告訴自己要堅強起來,想辦法……

“別擔心,一切無礙。”

恒遠平淡的聲音稍微安撫了我緊繃的神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使用輕功,千裏咫尺一點都不誇張,速度太快我們劃破長空好似一層層稀薄的白霧一般,很快就消散得沒留下一絲痕跡……

夜未央,晨初醒,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得很快又很慢,晨醒的陽光泛著暖人的光澤,我緩緩呼了口氣從柒嵐萫懷裏退出來,房屋林立酒樓茶肆依街而建,這裏該是附近最近的一個城鎮了,樓宮發生這麽大的事,江湖上怎麽都該有一些風聲吧?

雲城,算是離鬼谷最近的城市,只片刻間我們便站在主街上,明明很多人出行的一條街,可整條街都安靜極了,安靜得都能聽到行人腰間刀劍相碰的聲音,間或的交談都輕聲細語仿佛會驚擾什麽一般……氣氛凝重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就連街上那些叫賣的聲音聽起來都很小,大家都行色匆匆沒有太多逗留,倒是客棧酒樓人滿為患,鬥笠衰衣,長刀闊斧,還有不少人一行人都是統一相似的行裝,柒嵐萫換了個銀白雕花的面具拉著我停在一家看起來比較幹凈清爽的客棧外,低聲道,“休息一會兒,明日就會有你爹爹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賣萌求收留(*^__^*) 嘻嘻……啊染會盡快讓顏顏愛上柒嵐萫的,…………

56、策略

我微垂的睫毛顫了顫,唇蠕動半響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決定,可代價想必不小……抿抿唇緊了緊掌心的指尖,只要幽無盡來,就一定要留下他,哪怕是卑鄙無恥用些陰謀詭計也在所不惜……

理了理耳邊被風吹亂擋住視線的頭發,真誠道,“柒嵐萫,謝謝你,若是明日之前幽無盡還沒來,就拜托你了,若是他來了,那一切就以後再說……”恍然間理解了那些英雄救美的情節,以前總覺得假的可以,可這一秒,我盡然真的生出了那種想法,假如他真的能讓爹爹站在我面前,為奴為婢,我真的都願意……

笑了笑拉著他的手轉身進了客棧,大堂裏原本有些高聲叫酒的呼喊都明顯弱了三分,柒嵐萫到哪裏都能讓人不自主的安靜下來,他什麽都不用做,只要往人群裏一站,大家就會不由自主繞開他和他保持距離,即便是有人高聲喧嘩,氣氛也會很快凝滯不前,再火熱的環境,有他在就會很容易有距離感,變得如他一般沈默寧靜疏離,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了……

柒嵐萫渾然不覺,我只顧自己低頭思量沒心思管那些……兩人就在眾人的目光中穿行而過,在小二哥的指引下坐到角落裏……

柒嵐萫腳步站定,微微握了握我的手,漆黑的瞳眸裏滿是安撫淡然之色,“你好好坐著,我去去就回。”我微微一笑點點頭,他那和爹爹如出一轍的眼神,估計是想讓我乖乖坐好別惹事……

原本我不喜歡大堂裏這些江湖人士,畢竟很多都是殺戮在身,人多是非多,可抱著或許能聽到些有用東西的想法,就耐著性子坐在角落裏————凝神聽著耳邊的對話,無法判斷真假……

“那樓逸天忘恩負義,妄圖殘害跟隨多年任勞任怨的左膀右臂,想要兔死狗烹,如今著了天譴,也沒什麽可惜的……”

語調裏故作神秘和得意的意味終是引起了眾人的不滿,大堂裏唏噓一片,旁邊大概是與他同行的另一人責備道,”喝你的酒,亂說什麽!”

先前那一人不高興灌了口酒,酒壯熊膽,大聲嚷嚷道,“覷!我哪有亂說,眾位兄弟評評理,本舵主有無說錯?”

江湖沈積平息太久,終於爆發了一個大談資,尤其是一代梟雄的坍塌,更容易讓人津津樂道……男子話語方落,大堂裏大部分人便交頭接耳或是竊竊私語或是事外觀望……

指尖泛白捏住手裏的茶杯,眼神失焦只盯著茶杯裏的熱氣慢慢變涼,聽著周圍的爭吵聲,刀劈在桌子上的巨響讓我心驚肉跳,不過周圍的人跟京城的明顯不是一個等級,家常便飯一樣沒人驚訝詫異,只一個粗啞豪放的大漢好似很不滿意,怒火噌噌吼道,“放什麽狗屁,樓逸天只殺該殺之人,那些被滅門的哪個不是作惡多端罪有應得!嘁!劉舵主滅青門的時候可沒手軟過,三五歲的孩童都不放過!想那樓逸天同劉舵主相比氣度高潔得多,並不懼怕留下禍根,滅的只是一門精英武士,那樓兀鷲借樓逸天的名在外作惡多端,暗藏奪權禍心,樓宮主猝不及防下才著了奸人之道,你來這裏噴什麽糞,滾回家好好學學仁德至孝,省得舍不得權名利力認狗賊為師!”

大概是江湖門派實力懸殊過大,一席話說得那個矮小精瘦男子面紅耳赤想要發火卻只強忍著,被堵得無話只被方才阻止那人僵硬拉出了酒樓……

踏出門欄的一刻終是不甘心回頭嚷嚷道,“本舵主是不夠君子,那樓逸天也不是什麽好人,當年滄國陌國交戰,滄國領戰的洛北將軍到底是如何死的,恐怕其中自有內|幕吧,若樓逸天是英雄,洛北家的還不足月的嫡子怎麽好好的就隨他父親沒了,是好是壞老天看著呢。他如今——呼——”

那男子還想說話卻被旁邊那個稍微沈穩一些的捉住衣領消失在客棧門前,我垂垂眉眼遮住眼裏暗沈沈的情緒,不管爹爹是什麽人,做過什麽事,他都是那個愛護疼愛自己的爹爹……

有如芒刺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微微訝異驚訝擡頭,是那豪放男子旁邊一對男女身上,女子一身粉衣衣領交疊腰間斜挎窄長的女子劍,標準的江湖女子打扮,柳眉彎彎眼睛很大,明眸皓齒膚色凝白圓潤,也算得上是嬌俏高挑,聽了旁邊鬧人的爭吵聲眉目間隱隱有些不耐煩,有些責怪的看了看左邊那個粗放男子,右邊一名男子英挺宣武外貌雖比不得陌無殤但自有另一番風味,沒有陌無殤無時無刻的壓迫感和存在感,比陌無殤多了份溫和暖意,青色的武士服精簡大方,質地很好很貼合,我大概掃了一眼卻對上他的視線,習慣性微微一笑便轉開了眼睛,想是也聽不到什麽消息,便想上樓回房……

“姑娘有事麽?”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

面前的女子正是這店裏目前除了我之外的唯一女性,此刻擡了杯酒站在我面前,說是眼神如刀都不為過,細細在腦海裏翻找也沒認出這到底是哪一號仇人,現在實在是沒時間沒心情跟個小女孩兒逗趣兒,剛想起來就被當頭而來的酒水潑了一頭一臉,不是我躲不開,是壓根就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我和她無冤無仇,她做什麽要潑我?

周圍的哄笑聲此起彼伏,或是看熱鬧或是不讚同總之視線此刻都集中在這偏僻的角落裏,唏噓聲嘲笑聲亂成一片,我呆呆坐著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狗血戲碼在有個時候用得很頻繁——正室和小三對決的時候,可即便她是君漓渡的人,那正室也是我!

甩甩腦袋要是君漓渡看得上這種貨色也不會輪到自己,懶得理她,這種事回應了只會越吵越兇浪費時間,掏出手帕擦擦臉上的酒,幸好自己不化妝,不然還不知丟臉到什麽地步……

起身想繞過她就走,錯身之間背後淩厲的風聲伴著拔劍的聲音身體的防備意識瞬間提到了最高,猛然回身體內的內息自動釋放出來險險彈開了刺上來的歷劍,周圍桌子上的茶具都被強勁的氣流掃落在地,瓷器碎烈的聲音劈啪作響,原本一些看好戲的嬉笑聲漸漸小了直到完全靜了下來,心裏稍微定了定,想來自己釋放出來的這些內功也不容小覷……

學了武功之後下了山就一直掩藏著氣息,主要是怕給柒嵐萫惹麻煩,現在看來大家好像也認不出來……

“小丫頭好竣的功夫。”

年老有勁的聲音滿滿的全是欣賞,我糟糕的心情終是得到了稍微的緩解,不要說柒嵐萫了,便是青衣,都從沒誇獎過我,也沒定義過我的功力到底到了什麽地步,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擡眼看了看那個粉衣女人,想快點解決自己真的要花時間想想該如何讓幽無盡幫自己多做點事……

回身冷冷看向那個女子被彈開好幾步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冷聲道,“姑娘想做什麽?這麽喊打喊殺的!”一句江湖人粗鄙粗俗差點順口罵了出來,又強自壓回肚裏,那樣自己和她又有什麽區別,再說也不是所有的江湖女子都同她一般,雀眉就不!

她眼裏嫉恨嫉妒一閃而過,我不客氣笑了笑,嫉妒吧嫉妒吧,就是讓你嫉妒……

倒是和他一起的那個男子回過神來慌忙上前點胸行禮,溫和道,“姑娘莫見怪,師妹年幼不懂事,姑娘原諒則個……”說完轉頭看向那名神色不甘的女子,嚴厲道,“婉珊!你做什麽!道歉!”

許是那男子眼中的厭惡之色被她瞧見了,那名女子非但沒聽話,這次直接破口大罵,“狐貍精,專門勾引男人,不要臉,賤人!”

生平最恨別人罵女人是賤人,何況還是罵自己的!

今天真是倒黴透頂,一夜沒睡加上憂心爹爹和哥哥,心情都差到谷底了,還能遇到這樣的奇葩,樓夕顏也是任誰都能隨便罵的?怒極反笑輕聲道,“你說的男人是誰?”

她轉眸看了看旁邊視線凝在我臉上的男人,我心下了然這火辣椒好生厲害,那男人只是她師兄而且也沒做什麽,大概就是出於禮貌看了幾眼,都管成這樣,我諷刺一笑,周身的氣流慢慢沈澱下來重歸於無,如何打我還沒實戰過,不過放出來嚇嚇人還是可以的,挑挑眉淡淡道,“想挑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別不知天高地厚。”

說完朝剛才那個表揚自己的老爺爺彎彎眉目便上了樓梯打算去之前柒嵐萫定的房間。跟在後面的店小二咂舌嘟囔道,“好厲害的婆娘,那男人真慘!”

我一笑站在門前道,“麻煩小二哥送套筆墨紙硯來,多拿些紙。”

有了紙筆我便關好門擦趕緊桌椅板凳,將小包包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翻出來放好,鉛筆,橡皮擦,還有小刀,甚至我還用藥材做出了有顏色的筆芯,總之就是方便又實用,鋪好紙就開始構思,這還是來古代第一次需要做系統的方案,一定要做到恰到好處才行……

又是一個喜歡走窗的人。

我埋頭苦寫勾勾畫畫始終沒擡頭,可工作的時候我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皺皺眉將物流倉庫這塊擦掉,涉及到倉庫就會增加各種費用,造價上還不夠精簡,沒擡頭直接淡聲道,“你的房間,出門左轉隔壁,謝謝。”

“真要在下出去麽?”低沈的男音帶著藏著隱含的笑意有些熟悉又很陌生,我按捺心裏的喜悅垂頭抿抿唇心緒平靜下來才起身看向斜倚在窗戶上的男子,“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收藏啊染吧,給啊染留言吧,一個人悶頭寫書真的很累……好想知道都有誰看著啊染……嗚嗚,鼓勵啊染,支持啊染,O(∩_∩)O~幫啊染的積分漲起來,O(∩_∩)O謝謝啦……揪袖子嗚嗚撒嬌……

57、算計和交易

雀眉在後有些擔憂朝我點了點頭便出了門,我搖搖頭表示沒事她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拿起普通的淘沙茶壺給兩人倒了杯茶,我打算開門見山,雖是落了下乘但時間緊迫我耽擱不起,吸氣拿出前世談判競標合約工程的狀態,放松周身的氣息精致的臉上掛上完美真誠的笑,道,“想必幽門主知道夕顏此番想做什麽,占用了您的時間很不好意思,不過不會讓您白走一趟的!”若是有誠意,又豈是眼前這麽點利益那麽簡單。

他或有或無點點頭,臉上還是那副面具,我看不清神色,不過作為一名催眠師,身體的語言才是最重要也是最真實的語言,我只要仔細觀察他身體細微的變動即可,有了內功,這些都不在話下,燦然一笑一派淡然接著道,“我想知道幽門的規矩,一般賣賣的規矩。”

他唇角勾笑好似在嘲笑我這些都不知道就想做交易,想來代價也該是不低,雖是如此還是出聲道,“買兇殺人,按金子的等級,如你這般,五千白銀,如樓逸天樓夕宸這般,均是金子峰頂,十萬兩——黃金。”

“怎麽可能?我就值這麽點錢?連哥哥的零頭都不夠!”我聽著他的報價沒等他說完心裏就層層升起被鄙視的憤怒,脫口而出的驚呼我不自在清了清喉嚨,暗罵自己是豬,怎麽能在這麽嚴肅的氣氛下像想這樣的事,他要是覺得我是個白癡,事情就更難辦了……

對面的閑適隨意坐著的男子有棱角的唇張了張蠕動了幾下幾開幾合拿看瘋子的眼神看我,“你知道白兩銀子就夠普通人家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了麽?”

我點點頭怏怏道,“你接著說重點,剛才我有點激動了!有無解?”

他撇了我一眼莫可奈何,接著道,“有解,幽門說到底還是生意門,刺殺一次未果,金子出口三倍均價。”

我詫異道,“那你們不是坐地起價?”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他一笑眼裏的眸光如荒漠裏的孤鷹一般自信傲然又像泛著漫步盡心的波瀾,“這是幽門的規矩,因為很少失利,一般一次就成功,倒是這次遇到你們樓家,費時又費力,想不到樓夕宸年紀輕輕一副如玉公子的軟模樣,功力卻這般深不可測,六尾鎩羽而歸,下次——”

他眼神暗了暗我心裏一松,下次他估計會親自動手,輕緩綿長呼了口氣,至少哥哥現在還活著,直接了當說明心意,“這筆銀子,你拿著我的信物著人回京都提現,這些只是小問題……”若是小錢,這裏的錢莊也能提,這次數量太大,得著人回陌都……

他詫異之餘卻沒說話,擺擺手暗地裏的若有若無的氣息現身後依然看不出容貌這次更直接,從頭包到腳黑漆漆的一片,接過我手裏一枚微小的戒指和我用炭筆寫的誰都模仿不來的書信,瞬間消失在房間裏,我耐心等著,他背後有這麽龐大的機構,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暗自慶幸當時閑得無聊在外做了些東西,否則如今就是能用錢也沒辦法……

拿起桌上的炭筆完善著自己的商業計劃,幽門現在經營的生意無非也就是那些,能打探消息的,青樓楚館酒樓飯肆,還有埋在各個地方的暗線,一樣一樣想著整改方案,對面傳來意味不明的視線也沒心思管,只細細想著如何才能更適合這個時代賺到更多的錢……

瓷杯碰撞的輕響襯得一室寧靜,對面幽無盡的視線像凝固一般動都不會動,已經打擾到我了,我皺皺眉擡頭對上他研判的目光道,“有問題麽?”

他一點都沒有偷窺被抓的尷尬,覆雜難明仿佛在回憶往事,指尖微微一動,“你好像跟在蘭香山很不同。”

我一邊勾勒一邊給這些商業措施配備人員,隨口道,“哪裏不同?漂亮了?”

他被噎住好似很不高興我一邊做其他的一邊敷衍他,伸手抽掉我胡亂寫著的一大紮東西,看也不看隨手丟在一邊,見我終是擡頭方才滿意低低笑道,“內功增長了很多,柒嵐萫沒少給你灌藥吧……”

我知道他說的不是這個,懶得研究,只拿回書頁接著寫,含含糊糊翻個白眼道,“那是因為我天資聰慧外加後天勤奮刻苦,才有了現在的成績,關柒嵐萫什麽事?”雖然大概也許他是給自己吃了不少好東西,但也沒必要告訴外人……

估計對面那人也是想做成這筆永不賠本的買賣,幽無盡此時倒是拿出一副生意人的隨和樣,低低笑道,“還沒見過有人這麽誇自己的,你不是想救你爹爹麽?若是你讓本門主高興了,說不定本門主會幫你的!”

我心頭一跳差點上當問出他要如何才會高興,捏緊手中的筆桿沈了沈情緒,多年混跡商場練就的奸猾和直覺終是起了作用,他作為一方霸主是不可能這般隨性隨隨便便就應下什麽承諾的,況且,沒有等價的交換,我自己不放心不說,也不願爹爹和哥哥欠著人命的人情,兩人都是一方霸主,若是真欠了,哥哥和爹爹,後患無窮。

萬般念頭不過一瞬間,我翻翻白眼指尖有棱角的鉛筆不自主轉著,這是上學多年的壞習慣,工作了後生生改掉了,不過私底下只要有稍微走神就會不自主重覆這個破習慣,見他的視線凝在我的指尖上似乎是在出神想著什麽,尷尬的停下來道,“你餓不餓?”

他唇角勾起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得奇怪詭異,“你很奇怪,心裏明明擔心得要死,好好去鏡子面前看看你的樣子,形容憔悴蓬頭垢面,臉色慘白配上眼睛下的青痕,簡直跟鬼差不多!白白浪費了一副好皮囊,凈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本座可是派人刺殺了樓逸天和樓夕宸,一個是你爹爹,一個是你的—情郎—你竟然問餓不餓?我說餓,你是否還願意為本座洗手做羹湯?”

我心驚發寒,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在玩火,他竟然連自己和哥哥的事都查得出來……

靜默不語他們是我最寶貝的人,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要冷靜,有的話俗是俗了些,但是是前人的實踐檢驗過的真理,在哪裏都適用,擡起頭笑笑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你我都是生意人,何必介懷那些!”前提便是爹爹和哥哥都沒有性命之憂,若是真有事,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他黝黑的眼神裏那點淡淡的笑意慢慢隱去,眼神凝在我不似作假的臉上,低低重覆道,“生意人?”

我並不接話,多說無意,一會兒他就知道了……

低頭整理資料,甚至細心標上頁碼編號,他好像想說什麽,卻忽地頓住,窗外飛進來同之前那個黑衣男子一個系列的隱衛從懷裏掏出一疊白紙遞了過去房間裏又只剩下書頁紙張翻動的聲音,我耐心等著,其實心裏也不是全然的把握,京城的生意我已經大半年沒有打理過,日進鬥金的錢財能提取出來的雖然綽綽有餘,但還是擔心他看不上,若是看不上,我便沒了談條件的資本,一切都功虧一簣付之一炬……

握了握藏在袖裏柒嵐萫給的迷藥,若是不願意,怎麽都先給他弄暈了綁起來再說……

他漫不經心看著臉上看不出表情可漆黑深沈的眼中好似有氣流旋轉一般,越來越快最後又緩緩慢了下來直至完全歸於平靜,半響擡頭看向我,低沈的聲音有些沙啞,“說吧。”

我輕輕緩緩呼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輕押了口茶,味道不算好我打起精神,笑道,“幽無盡,這些不過是敲門磚,我閑來無聊在京城弄的小東西,你若是有時間,就看看這個!”他對這些錢財動心了,我就可以站在他對等的那一面……

將自己剛才寫的那些東西遞到他面前,這麽大的利益誘惑,他拒絕不了的……

都是些詳細的商業計劃,在皇宮養傷的那段時間,我細細翻閱過這個大陸各個國家對商業的法規細則,看出了很多東西恰好可以用上,我笑道,“比起殺人越貨的賣賣,財生財利滾利的路子來得更安穩更快,細水長流,你看的這些只是個大概,很多細節都還沒細化,很多方面我可以做得更好,至少比那大半個京城的產業要好,若是你願意,如今你手下的產業也可以交給我處理,絕對不是現在的樣子——”

這個年代的條文畢竟不完善,很多隱形的漏洞只要把握得好,能得到的就不止這麽多,這就像公司的財務,他能給你做得中規中矩也能給你做得開源節流,低稅免稅的國債基金,能名利雙收的項目工程,甚至是一些法律法規上的漏洞空子,端看你對那些規範的熟悉程度,頂尖的商人不是企圖滿足規範法則,而是利用這些規範法則為自己謀取合法的利益,這些,得一步一步慢慢來不是一蹴而就就能成功的……

作者有話要說: 祈禱……祈禱今日會有一個親冒頭……╭(╯3╰)╮………大家看我的“作者有話說"是不是一邊調皮的笑,一邊在心裏惡狠狠說“哼——就是不給你留言,就是不給!誰叫你平時更新得亂七八糟,糊裏糊塗的!——————哼——”

好吧,是啊染的錯,啊染下次不敢了……秋風掃過啊染的腦後,啊染……好孤獨……嗚嗚……

58、心松意動

時間好像過得很緩慢,我盡量控制著喝茶的速度,對面的人臉色越來越沈,原本隨意搭在扶手上敲打著不規律節拍的指尖完全頓住,來來回回大概有一個時辰了,半響方才擡頭,對上我自信的微笑緩緩道,“我真是好奇,樓逸天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皺皺眉沒聽明白受不了聳聳肩,只聽他接著道,“說吧,想要什麽。”

我心裏一喜面上不動聲色,認真看向他的眼睛裏,真誠道,“對你來說很簡單,我要我爹爹和哥哥完好無損站在我面前。”

他似笑非笑道,“完好無損?你太擡舉我了,我如何相信你?這些不是紙上談兵。”

我一噎有些氣結,這家夥好似很不甘心,頓了頓接著道,“跟你說實話,陌都那點小玩意只不過是我閑著無聊弄著玩的——”感覺他的眉頭好似不自主抽了抽,我看著覺得有些可愛好笑,我可不是吹牛皮……接著道,”若是你能在三日內將我爹爹送到我面前,我見到的那一刻,你就可以拿著我的信物去交接人事,日進鬥金,陌都的那點小玩意兒,歸你了!”錢沒了再賺就是,沒什麽舍不得的。

他眼神一動我心裏默默對遠方的陌無殤說了聲對不起,這樣一來,都城大半的商業都嵌入了別人的勢力,等自己得空了再讓爹爹對等給他培育一批吧……

微微晃了晃有些昏沈得腦袋,和人談判,最是費腦子,尤其是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加上自己一夜未睡終日奔波,此刻已是累極卻強打精神站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道,“若是幽門主有誠意的話,夕顏能不能見見您的真面目?”

他眼神一閃想拒絕頓了頓深邃的瞳眸裏狡黠一閃而過,該不是見過即死吧?我剛有微微的後悔想說不必卻已經晚了,面前的一張俊臉因為常年帶著面具,有些和他形象極為不符的蒼白,飽滿光潔的額頭,深沈如水般的眼睛裏偶有銳利的鋒芒如此刻慵懶的樣子如匍匐的狼王一般,挺直的鼻梁直通天庭,劍眉斜飛,唇不薄厚度適中有棱角卻粉潤潤的,很性感,很好看,我腦袋暈得厲害傻乎乎道,“赫——你沒君漓渡英俊好看!”

君漓渡是小麥色,很健康很漂亮,其實我想問他是不是也有個雙胞胎兄弟,不能露臉,否則這麽帥這麽好看怎麽要遮起來……

他那雙漆黑如古井的瞳眸裏惱怒一閃而過,眼神陰鷙鷙的仿佛我再說錯一句話就會要我命一般,我猛地收起色女心思,搖搖頭暗罵自己這時候還想些有的沒的,訕笑給他遞了份正楷毛筆字寫的文件道,“若是您同意的話,就看看這份東西,雖然不一定有約束作用,至少也算個君子協議吧!”

他有些詫異提起正事同樣嚴肅認真起來,緩緩道,“三年?三年你能完成這些?”

我點點頭,不是自己托大,其實三年的時間都有些長了,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安心才寫這麽久,時間若是太短,又如何能體現自己的誠意和這份交易的重量?

咪咪眼睛笑道,“放心,我只消參與前期投入,中期運營,後期回報只要不出大問題任何人都能處理,當然,即便是三年以後,你也可以隨時戳我,免費為你服務,隨叫隨到。”話語剛落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憑什麽?

都是前世做工程留下的破習慣,如背臺詞一般每次都能說得真誠真摯……這裏的人恐怕會當真,就如眼前這位,眼神波動好似很感動……

我抓緊機會趕緊補上自己的條件,“幽門不出,我無法保證這個大陸還有沒有其他利害的殺手門,總之,他們的安全就麻煩你了!”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掂量了三秒鐘才道,“只能保證到他們見到你那一刻!”

我呼口氣總不能叫人家看護一輩子吧,遂點點把毛筆遞給他,簽上各自的名字一式三份後,我才算徹底呼了口氣,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看了看虛空的某處,忽地低首在我唇上印下一吻,眼神炙熱如鐵,我捂著唇慌忙後退幾步惱羞成怒道,“臭流氓!你,你竟敢戲弄我!”從來都只有我戲弄別人的份!

他低低沈沈笑眼裏都是細碎的笑意,“其實我來之前以為你會色|誘我呢,真可惜……”

我大囧臉色爆紅,自己是有那種想法,可一來自己沒那資本二來一個殺手頭目怎麽可能聽得進枕邊風,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雖是如此還是有些心虛,外強中幹大聲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柒嵐萫不要給你治病,或者分成十年治。”

他聞言臉色轉冷,半響轉身道,“本座今日就派人去京城交接事宜,一會兒你就能和樓逸天團聚,那柒嵐萫身世覆雜,不久就會引起軒然大波,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你跟在他身邊,當心殃及池魚,本座可不想幽門的聚寶盆英年早逝!”

我翻翻白眼嘟囔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動地球罵人的話,轉到他面前,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眼神晶晶亮仰頭看他,“你真的能把我爹爹救出來?”其實心裏相信了他,畢竟作為一個賣賣信息加殺手門的地方,他有遍布如螞蟻一般的探子,有準確的信息,除了有內應外還有強大的武力集團,不成功才奇怪,想著能把爹爹救出來,心情舒爽覺得陽光都明媚了很多,看著眼前這張沒戴面具此刻不可一世的男人,笑語嫣嫣道,“謝謝你,認識你真好!真幸運!”

“哼——”

他臉上竟然有些尷尬泛紅眼神看了我一眼眼神帶著了我是傻子的恨鐵不成鋼,大概是覺得我將三年的時間或者更多賣給他還傻乎乎感謝他是個蠢貨,可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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