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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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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的藥汁便順著自己的喉嚨流入肚裏,溫度剛剛好卻仿佛會燙人一般,讓人心跳不穩也讓人發顫……

每一次在他的唇印上來之前我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平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冰冰如同塑像一般的神仙竟然能為病人做到這個份上,我是不是該偷偷覺得自己對他來說算是特別的存在?或者,他對所有昏迷不醒的人都這般?

強忍著被他的舌不小心掃過牙根帶起的戰栗,小心的控制著呼吸,再這樣下去,我會繃不住的,不止是自己瑩白的臉上緋紅越來越明顯、被子裏的腳趾頭悄悄蜷成一團,就連心跳都越來越不穩定輕慢緩急只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只是不知道餵藥的人為甚始終都沒發現……

我現在只求他快點餵完趕快出去,總好過忍不住裝不下去醒過來兩人相對尷尬難堪,雖然大概也許只有自己會尷尬會難堪……

上天在和我作對,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得很慢,一來一回都如心靈上的折磨一般,讓人失神難耐像推拒又得堪堪忍著……

終於聽到他將碗放到石桌上,勺子和碗邊碰撞的聲音叮當作響,我輕輕呼口氣,心跳才平息了些,香甜泛著清香的瘦肉粥就裹著新雪味一點點被頂入自己的喉嚨,忍著唇舌被他微微有些發燙發顫的舌尖掃過帶起的酥麻心跳,神思不屬無意識吞咽,我想發毛揪頭發,他真是…要不要做到這個份上!

喝了藥胃裏空空的急需什麽來填補,可我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喝粥,尤其是他做的每一個動作,一筆一劃一分一寸都好似帶著深深的憐惜愛戀,沒有逾越一分一寸,可就是讓我覺得輾轉繾綣仿佛我就是他深愛的戀人一般,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經常給人這樣的錯覺,那天那個女人說他醫藥為妻果真不假,上次給自己抹藥就能說明一切。

腦子頓頓的氣不起來也不想思考,不真實的一切都恍若夢中,詭異不可思議……

冰與火愛與欲的折磨讓我的腦袋暈乎乎的,長長的酷刑終於結束,很不規律的心跳慢慢平穩,我調勻呼吸等著他出去,他卻只坐床邊動都沒動……

“還不醒來麽?”低沈如喟嘆的語調裏含著微微疑惑,又好聽又性感……

被發現啦?

我心頭一跳差點沒蹦起來,自己裝睡騙人的功夫,即便是公認的天龍大將之首——君漓渡,都不一定能識別出,沒想到他這麽厲害……一邊暗嘆他深不可測,一邊動動眼珠打算爬起來……

緩緩睜開眼睛,想動動身體眼睛頓在眼前這張斜對著自己沒帶面具的臉上,死死咬著下唇才生生忍住要脫口的驚呼,“宮非情?”

若不是身體虛弱,我早就蹦起來了,眨眨眼睛又仔細看了看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一模一樣的五官只不過是表情氣質眼神不同——看起來很不一樣,完全不像,配上此刻沒有偽裝安然沈寂詳寧平和的樣子,簡直就是兩個人……

定定看去確定這次自己沒產生幻覺,精致無雙的眉眼細長的明目,看過就不會忘記的臉,怎麽可能看錯……

可這張我本該很討厭的臉,長在柒嵐萫身上竟是一點都討厭不起來,反倒是精致仿佛畫中人一般,配上他此刻柔和包容望著空氣裏的塵埃出神的樣子,絲質冰蟬白衣,唇色淡粉,肌膚瓷白細膩得看不見毛孔,挺直而窄的鼻,微合的眼簾濃密纖長的睫毛,當真如即將羽化仙去的仙人一般,仿佛下一刻就會化成天上纖塵不染的白雲隨風而行,讓我忘記這是一個喜怒無常生死一色的惡魔,脫口道,“為什麽把她給狼吃掉?”

凝神沈思的人被我驚醒,微微偏頭大概是沒反應過來我說什麽,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細細感受了一會兒放心下來方才疑惑道,“什麽”

他今天好像很好說話,要是往常,沒聽明白或者是不能回答的,他都一概置之不理,哪裏會搭理我,失神喃喃重覆道,“為甚要讓狼把她吃掉?或許她真的只是想留下來?”

他一頓黑寂的眼瞳裏閃過疑惑了然還有淡淡的笑意,淡粉的薄唇微微抿著,半響方道,“你是說那天的女子麽?沒有將她吃掉,碧黑很聽話,沒有指令,便不會傷人,況且,沒必要我動手,她的仇家多不勝數,沒必要讓蘭香山沾了不幹凈的靈魂……”

我一呆猛地從寒玉床上坐起來,我從沒懷疑過他的話,因為他沒必要騙我也從來不會騙我,縱道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袖驚喜道,“這麽說她沒事?”

他一頓並沒拉開我的手,反而蹙蹙眉神情略有擔憂,“她身上氣味不好,來歷不幹凈,蒼茫山上的女子都是歪門邪道,多半靠采補維持功力,十年之間兜攬著這天下間半數的青樓楚館——以後小心離她遠些……”

我點點頭忍住想要出口問他來歷的欲望,這麽張一模一樣的容顏,不是雙胞胎就是人格分裂,只不知他是哪一種……

咬咬唇眼睛轉了轉想試試他的底線在哪,他會不會抽我?實在忍不住心裏的好奇有些忐忑,擡頭認真看他一字一句道,“神醫,你沒帶面具。”

語氣盡量平淡不帶任何情緒只細細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變化,他先是一呆而後明白過來看了看桌上的金色面具,瓷白的臉竟然因為懊惱染上緋紅顏色,眼神有些躲閃薄唇微抿好似沒有動怒生氣,這一刻就如同梨花白被醉人的胭脂暈開了粉紅桃色,光是這樣看著就好像能聞到覆香郁人……

知道沒有危險,我色心不改喃喃道,“真漂亮……跟神仙一模一樣……”雖然我也不知道神仙是什麽樣……

他不說話聞言抿抿唇拿過面具卻終是一頓,想了想還是放到一邊,聲音還是那般淡淡的,“在下的容貌還勞煩姑娘保密。”

我雖有疑惑但也沒興趣打探這些宮闈秘史,認真點點頭,眼睛落在他淺粉瑩潤的薄唇上,失神看著想著,不炙熱也不冰涼,柔軟帶著新雪的清新自然和淡淡的藥香,和他整的人的氣質性格背道相馳……

無意識吞了吞口水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也是一呆,我真的只是口有些渴……

45、幽無盡一

我雖有疑惑但也沒興趣打探這些宮闈秘史,認真點點頭,眼睛落在他淺粉瑩潤的薄唇上,失神看著想著,不炙熱也不冰涼,柔軟帶著新雪的清新自然和淡淡的藥香,和他整的人的氣質性格背道相馳……

無意識吞了吞口水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也是一呆,我真的只是有些口渴……

他一怔見我盯著他的唇發呆吞口水估計也是想起剛才的哺食之事,臉上滲出薄紅眼神裏盡是惱怒,我回神訕訕避開眼,不過這樣的他看起來倒比那副不近人情的出塵模樣舒服的多有人氣多……

“起來吃東西,你昏迷了三天,青衣給你買了很多東西……”

有的人對你好一輩子,卻經常被忽略,有的人平時很冷漠,只要對你好上那麽一次,就會記住一輩子,不是故意這樣,只是不自覺的就會記得,大抵我對柒嵐萫就是後者,或許因為他沒把我扔在崖邊,還撿回來看病餵藥,看了他真實的容貌,又加上他沒有害莫眉性命,心裏沒那麽排斥他了,細細回想了一切,疏離感消散了一大半……

等青衣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的時候,我們也算是一笑泯恩仇,兩人間的氣氛好了很多,就連青衣都詭異來來回回掃了我們好幾眼,“你還在想什麽?”

我搖搖想說沒事青衣卻都不看我直接道,“那個莫眉活的好好的,我看見她在山下轉悠四處打探,估計是在等什麽人,主子還會騙你不成?說是沒有就是沒有!”

聽了青衣的話我暗暗猜測,也許柒嵐薌不是那般冷血無情變態之人,他只是特別怕麻煩,不喜歡江湖人士和上層權貴,才顯得這麽冷冰冰,亦或者小時候受過什麽傷害才這般不近人情,冷心冷肺畢竟外界從來沒說宮非情有個雙胞胎兄弟,一個錦衣玉食高高在上,一個躲在這深山老林常年活在面具背後,大概這裏面還有些不知名的艱辛難為外人道……

他是個很神秘的人,很多時候就如同有一層薄霧罩在身上一般,讓人看不清澈,即便是青衣,恐怕也是不了解他的………詭異多變捉摸不透,搖搖頭接過青衣給我買的山楂零食,把心裏的胡亂猜測甩出腦袋,想這些做什麽,再過一個多月,爹爹就會來接我,他怎樣也不關自己的事……

青衣狐疑看看我道,“醜八怪,你不發瘋啦?”

我聽到這話直接改用搶的,暗罵自己狗改不了吃*屎的路,要是當時就問清楚了,也不會白白受這兩天的罪,如今細細回想那天的情景,要不是這小子裝出一副惡魔樣說話嚇人,還要故意歪曲事實,說話說得不明不白誤導自己,也不會白癡做了兩天兩夜的噩夢,還把自己搞得發高燒,現在好是好了,可浪費了幾天時間不說還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盡,自找苦吃……

“夜瀾花今夜花開落地,你們便留在山上,我下山采藥。”

夜間綻放的花?

他說的肯定不是曇花,估計是很稀奇很寶貝的東西,我知道這藍香山深山裏的植物好多都必須定時定點采摘,能讓柒嵐萫親自去的,大概是很寶貝的藥材……

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的病人,聽說有活動我便來了興致,臉上掛上真誠大大的笑,疏離感和距離感淡了些,我的性子也放開了,笑瞇瞇道,“柒嵐萫,帶我去吧,我還沒見過夜晚開的花……呵呵,肯定很好看!”

那雙沒有情緒的眼眸如宇宙歸墟一般,握著茶杯修長蒼白的指尖不自覺在茶杯邊緣來回勾畫,這是他思考猶豫是的小動作,我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他定定看著我明媚的笑顏凝視半響,頓了頓道,“樓姑娘還是好好靜養身體,更深露重,恐有不妥。”

我垮下臉皺皺眉,看來只有爹爹哥哥吃這套,嘟嘟嘴巴心有不甘,藍香山是個和尚廟,無聊死了……

青衣看了看我皺成一團的包子臉笑道,“主子,你就帶她去唄,那個什麽莫眉又想上山來,她抱病而來自會由我醫治,若不是,我便還是故技重施,讓碧黑把她叼走——然後隨便丟在哪裏——”

說著似笑非笑看看我眼裏滿是嘲笑,“到時候省的某人被嚇得吃不好睡不好還做噩夢發瘋亂咬人。”

我臉色一紅原來自己心裏想什麽別人都知道!惱羞成怒怒氣橫生道,“小破孩兒,有沒有公德心?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說,還要誘我誤會,果然是小惡魔!”

他哈哈亂笑道,“是你膽子太小了,被嚇成那樣,即便是真的,那也不是最殘忍的,以後要經歷的事多了去了,現在不先好好適應適應以後還有得你受的!我這是幫你呢……”

我翻翻白眼要是自己不惹禍能有什麽事?笑罵道,“你才多大,說話怎麽跟我爹似的,語重心長,要你教我!”

我跟青衣胡扯亂笑,對面柒嵐萫周圍的空氣都被感染得緩和暖陽了不少,眼裏或有光華流轉莫可奈何,抿唇略微思索道,“這樣也好,若有事發信號即可。”

爭取到福利我興匆匆跟在柒嵐薌身後,天色完全黑掉可大概是有上次的經驗加上如今也能還手一二,不知怎麽這次跟在柒嵐萫身後竟然詭異的生出一股安心的穩定,潛意識就覺得他很強大,怎樣都是天下第一,亦或者是他在自己心裏太過神秘,內心深處從沒想過他會敗,他的背影或許還沒有陌無殤君漓渡健碩堅實,但這樣跟在他後面,一樣讓人覺得很安心很可靠,他……大概就如神一般的存在吧?

我一路歡脫,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穿過密林草從,間或還要繞過些池塘小溪,總之我們從月亮初起走到月亮高升,我有些難為情道,“柒嵐萫,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要是他自個兒,恐怕一個縱躍間便到了目的地,如何還要在這深山餵蚊子,雖然蚊子也不定盯他,自己身上也帶著他給的香包……

“無礙,在藍香山我不喜歡用輕功。”

莫不是怕驚擾了林間的植物動物?我好奇道,“青衣說你能控制動物是真的麽?”

他一楞搖搖頭,卻沒多話,半響方道,“只是能讓它們覺得我沒有惡意罷了,這件事——”

我知道他要說什麽,不耐煩擺手道,“知道知道,保密保密。”也不指望他還能給我表演表演,人不能要求太高,除了山下的百姓,他對人說話都是用的腹語,厄——像這樣開口跟我說話,就應該滿足了……

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感覺似乎是輕笑一聲,我有點後悔錯過那美麗的瞬間,幾步走上前和他並列道,“我剛來那日是不是你使詐?我看到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不是莫名其妙,只是不可能出現……

他一頓完全停下來,偏頭深深看我一眼,原本無波死寂的瞳眸中是濃厚如晨霧的疑惑,反倒站定回身,聲音亙遠輕輕響在這夜空裏,一切依然,沒有驚動一只飛鳥……

“看到很多陌生的幻像,只不過都是你心中所想,都是些印象深刻的人和事,不過樓姑娘算是在下見過最奇怪的人,幻想裏一片空白,灰暗無色,就是莫傷花的香味最為濃郁的時段,藥效重了幾倍也才能勉強看到一些……

若不是天龍玄本只有這蘭香山有,是師傅留下的秘籍,在下都要懷疑是否有流傳在外類似的絕學,神經強忍不受外物所惑……”

我訕笑,被奴役慣了一點都沒覺得他對別人用這樣的藥有什麽不對,此刻正心虛,生怕他看出自己最大的兩個秘密……

如果我們國家現行有靠譜國際認證的認證資質,我估計也算是資深大師一類,算是很厲害的了……

這是我自己不為外人道的一點小愛好,恐怕就是爺爺,也只不過以為自己比較喜歡心理學,除了告誡不要玩物喪志之外,便聽之任之,再沒管過……

要知道這樣的類別的心裏修習,強則極辱,慧極必傷,即便沒有任何差池,修習得越深,難以自拔影響正常生活甚至精神異常的不在少數,總之,除非必要,不能頻繁使用……不過在這個世界不太好用,習武之人大多精神強韌,我能對付的群體偏偏是不用對付的那批,所以除了對自身修為有幫助外,還真沒什麽大用……

只是詫異是什麽東西將自己腦海中的影像反應出來的,疑惑道,”你看得見我想了什麽?”

他緩緩搖頭,“冰山一角而已。”

我我有扭捏不安起來,他不說不代表不知道……踏到他面前道,“那平時沒有那個藥,你能看出別人想什麽麽?窺探別人的思想是犯法的……”更何況之前自己不知在心裏罵過他多少次,有時候被氣得吐血還偷偷在心裏yy,將他吊起來拿鞭子抽打……完全是被陸傾城害的!

我終是沒能得到滿意的回答,才想回話柒嵐萫的身形微微一動,我就被藏在了他背後,察覺有異我也跟著集中精力細細感知,有呼吸聲!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會經常出差,給大家道個歉,柯染會盡量寫出來就發上來給大家看,但由於經常出差,出差之前就會先把出差這幾日的更新全先寫出來發上來,就是集中更新了,給親們不便原諒我吧,在車上想用手機打字更文,對會暈車手機打字超級慢的柯染來說太困難了,難於上青天,呵呵呵,不過留言我會及時回覆,昨日路人甲童鞋的留言因為下午才看到回覆不及時,路童鞋原諒我吧,祝親們看書愉快……呵呵呵……

46、幽無盡二

我終是沒能得到滿意的回答,才想回話柒嵐萫的身形微微一動,我就被藏在了他背後,察覺有異我也跟著集中精力細細感知,有呼吸聲!

汙濁混亂的氣息,我細細感受最後定在我們斜前方的草叢,緊緊跟在柒嵐薌身邊幾乎沒貼上去,他安撫握了握我的手,我以為他要上去查探,他卻只是拉著我徑直走上前去,看都沒看一眼便從越來越近的呼吸聲源地旁邊走了過去,我眼尖的發現草叢中是個人,越近鼻尖的血腥味越濃,心下了然此人大概是受了傷,躲藏至此。

經歷了莫眉這件事,我知道見死不救自己一定會心有不安後悔懊惱,反手拉住表情淡漠之人眼帶祈求勸道,“柒嵐薌,他受傷了,你是大夫,救救他吧,你看見了就不能當做不知道。”他要是真的壞人,十惡不赦,也可以學小學課本裏的那個大夫,執行了大夫的天職,再執行其他,這樣,最起碼能保證沒有誤傷,怎麽能見一面就能武斷他到底是好是壞……

前面的人聽了我的話微微一頓卻沒停下來,淡聲道,“蘭香山的規矩,江湖人士只在山頂就診。”

我一呆,想直接跳起來揪住他的衣服破口大罵,給個其他理由都比這個說得過去,你就是說你身體不舒服拖不動,也比這個聽著舒服!可他淡定沒有一絲變化的語調明明白白告訴我他說的是真的……

他明顯知道躺著的那個人,見有人來一直隱藏著氣息,恐怕是知道他便是柒嵐薌才搞出動靜放手一搏,以謀自救……

將死之人的絕望中的唯一一絲希望就掛在他身上,還說這麽冷冰冰的話講什麽破規矩!

不是自己善良矯情,可看到這樣一個受傷流血的人一動不動躺在那,有呼吸還活著,只要盡快醫治就能救他,若是這樣放在這裏,等我們走後,或是傷口發炎或是流血至死,或者無力反抗被林子裏的野獸撕扯吃掉——我想,像碧黑那樣的野獸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美味夜宵的……

這樣的事誰會無動於衷?

眼前就有個醫生,我相信是個人都不會見死不救,哪怕一開始害怕直接跑掉,時間越久有了思考的時間,恐怕也會良心不安再回來,這不是同情心過不過剩善不善良的問題,做人,做什麽都求個心安,問心無愧痛痛快快,不要無可挽救的時候才來後悔……

我掙出被握住有些發冷僵硬的手,冷聲道,“你救不救?”

他緩緩搖頭也不管我,既沒有被我質疑的不悅也沒有要救的可能,仿佛在想著什麽眼波裏什麽都沒有,一絲猶豫也無,輕輕甩脫我的手便頭也不回朝前走了……

心裏一涼覺得自己問得可笑,相同的事不久前才發生過一次,自己卻不知著什麽魔了,還傻傻一問徒增尷尬,剛剛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的時候就來了這麽一茬,當真是有眼無珠可笑之極……

一個人若是沒有依靠,就會不自主堅強獨立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頭也不回消失在黑夜裏的背影,壯壯膽子朝昏迷的那人移過去,被一雙炙熱滾燙的大手握住腳踝的時候我嚇得心臟都快蹦出來,千萬不要是詐屍!

指尖掐入掌心才忍住心裏的驚呼,咬牙低聲道,“你還好吧?”

在這一年多裏,受傷算是家常便飯,久病成醫,加上又零零碎碎跟青衣學了很多,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內傷引發了高燒,可黑燈瞎火就算自己認識幾味草藥,這時候也是找不到的,沒實踐過就是找到我也不敢隨便給他亂用,即便是相似相同的癥狀也不一定是同一種病癥下同一種藥,自己是個半調子,別沒死給自己治死了,那才冤枉,此刻唯一的辦法便是把他運上峰上峰……

“你還能使力麽?柒嵐萫那個劣質男人,定下什麽破規矩,江湖人,只能自己上峰上峰求醫,你別介意,上山他就會救你的,我扶你上去——呼——堅持住!堅持住你就能活下去。”

練了功後借助體內的內息,我很容易便把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拉了起來,可自己功力低微,輕功經過上次如今也就能越兩三米高,那還是盡全力才有的效果,如今背著一個人,別說是兩三米,就是我想蹦一蹦,都得先掂量掂量……擡頭看了看天色,將面色昏黑看不出樣貌的人架在肩上,一步一步朝回走,這樣的傷,及時的話說不定青衣也可以醫治。

肩上的人勉勵動了動,濃重的喘息讓我覺得下一刻他就會氣絕而亡,“不要——上山,——勞煩——姑娘將我送至附近的蘭香鎮即可……”

聲音低沈帶著微微的喘息年紀該是不大,隱藏的一絲磁性仿佛被蓋住一般,年輕的聲音讓人聽了過耳既忘。

聞言我一怔,以為他是著惱柒嵐薌甩手就走,骨氣上來不肯給柒嵐萫醫治,有了街上那人如狗一般的對比,雖然覺得沒必要的情況下命比較重要,可心裏放松戒備少了很多,至少這是個很驕傲的人,一邊費力走著,一邊皺眉勸道,”這蘭香鎮根本就沒有好大夫,那柒嵐薌一月下山一次,看病不收診費,旁的大夫如何還能存得下去,有那麽一兩個救急的恐怕也治不好你的傷,爬上這蘭香山即可。不會花很多時間,你堅持一會兒。”

救人如救火,說話這會兒功夫他就被我拖出百米遠,此刻完全掛在我身上,氣喘胸口間或還蔓延出血絲,喘氣道,“咳咳——咳咳……姑娘……誤會了,在下知道神醫的規矩,剛才不過一搏,柒公子不願破例,在下也沒有怨言,只不過那山上有人等著在下要在下的命……”

一席話說的似真似假,緊挨著自己的身體漸漸的炙熱如火燒,若不是他搭在我肩上的指尖有些收緊,恐怕我就真覺得他如所言這般開朗豁達,不計前嫌一點都不抱怨。

心裏有些覆雜難言,暗自思量自己是否撿了個大麻煩,若是正常良家男子,豈會這般毫無顧忌一絲歉意特也無便讓女子攙扶前行?

回頭朝漆黑幽深的密林看了一眼,自己和他不同,即便是現代,判一個人死刑,都要有足夠的證據,不能沒有考究僅僅只是猜測或者謠言,就放棄一個生命,我能確定的是,即便這是一個麻煩,現在也沒法思考以後究竟會不會後悔,這一刻,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他……

一步一步挪動間心思電轉,我不知為什電視裏出現這樣的情況,總有人告訴患者不能睡,可大家都這樣,總歸是有道理的,想引他說話好拉住他不讓他昏睡,我問道,“你那個仇家,是叫莫眉麽?放心,柒嵐萫很討厭她,定不會讓她在山上胡作非為,藏在這裏多久了?”

他身體一僵,勉強隨著我移動的步伐也是一僵,隨即有些淩厲的氣息風聲撲在我的脖頸兩側,卻不知為何一頓過後又消散的無影無蹤,快得好似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心裏一寒,這裏的人,尤其是男人,都陰險狡詐,忘恩負義,眼前這個更是豬狗不如,自己都冒著得罪柒嵐萫的風險救他了,竟然想恩將仇報!剛想直接把他丟在一邊歪頭卻被嚇了一跳。

旁邊那人月光下慘敗修長染血的手掌反手掩住他自己的口鼻,順暢順勢的動作我根本找不到一絲缺口,心存了僥幸只希望剛才他只當自己對他有威脅才想動手,吊起的心略微放了放,他幹涸黑紅的指縫間又滲出血來,指尖在魚白的清輝下,鮮亮的猩紅分外明顯順著指縫落在我白色的衣袖上,心裏的那點疑慮瞬間消散得無隱無蹤,大驚道,“你沒事吧?”

他緩緩搖頭溢出一絲苦笑,看不出顏色的瞳眸看了看我臉上即使是清冷夜裏很明顯越滲越多的汗水,喘息道,“多謝姑娘掛心,姑娘好生聰明,那人生生害了在下兄弟性命,本想為其報仇,怎奈著了小人暗算,活該受此苦楚,只累得姑娘……”

我搖搖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事後不會後悔不安,即便他是好人的概率只有萬分之一,那我也不願拿這萬分之的概率冒險,再來選擇一次,我也不會後悔……

若是他想給我一場龍夫與蛇的教訓,那我自然會讓他嘗嘗得罪樓宮少宮主的代價,氣不過就讓爹爹和哥哥教訓他,想必——樓宮的勢力,尋常人也會掂量三分。

月上柳梢頭,青白相接之際,我終是憑著一股狠意和蠻勁硬是將他拖到峰上峰的半山腰,喘口氣捏了捏被我揪在手中的大掌,企圖喚醒他快昏迷的意識,給他打氣道,”你堅持住,再過半個時辰你就可以歇息了,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晨間的蘭香山……或是壯麗恢弘或是空靈亙遠,在別處都不可多見,你睜開眼睛看看呀!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幾乎壓在自己手臂上的胸膛劇烈震動起來,快要昏過去的人沙啞低沈的喉間溢出輕笑,伴著微微的輕咳聲,好似我做了件蠢事一樣,我沒心思管他笑什麽,只要沒死沒休克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幽無盡,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男人……但是不知道是否還需要將他變成男主,某數了一下,現在有的確定的有五個,不知道算不算多,

某在糾結大結局的時候愛愛要如何排……還是五個最合適,交五天公糧休息兩天,不過……現在已經有五個了,涉及到的才有兩個國家……以後要腫麽辦?還是清歌比較好,時日緩慢一月有100天,就是有多少個都排得過來……我要盡量快些寫完神醫,然後讓他們先收進後宮……這樣最近就能寫肉肉了,由於劇情需要……我最近都不得寫……有些郁悶……

祝大家看書愉快……

47、醫治

肩上微微蠕動算是點頭的動作我心裏一松一喜,那人肯定早就回了山,亦或者跟在自己背後看了多少笑話,微微咬牙一步踏上一步,一步沈過一步向上挪,累的腰都直不起來可就是不想休息,沒得給那人看了笑話,總之就是不想讓他小看自己……

直到崖上的清風霧氣堙沒我的眼簾,微風劃過前胸後背,衣服和頭發上的汗漬被風幹帶起絲絲舒爽和清涼,鼻尖盈滿熟悉的花香我才驚喜擡頭,慌忙看向左邊臉上粘著東西足足高出我一頭的人,驚喜笑道,”快醒醒,我們到了……“

頭都擱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艱難睜開眼睛,裏面黝黑深沈間或有幽光閃過,那是如同沈睡的狼王一樣的眼神,只見他朝我偏頭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想是已經到了極限若不是強撐著恐怕立馬就會昏過去,黑沈沈的瞳眸漸漸有些聚不齊焦點,眼神一頓瞇著眼睛看了看青衣背後的艷紅的麗人,硬是強自站直竟也脫離我的支撐,虎軀凜凜看似隨意卻暗中在全神戒備。

我站在旁邊知道他隨時有昏過去的可能,目光所及那雙漆黑帶血的手掌間寒光輕閃,臉上成股的血水流下把臉上粘著的面具泡得鼓脹扭曲,看不出五官我卻能看到他唇邊勾起的弧度……

我搖搖頭,不管有什麽恩仇,那都不是我該管的,我只把自己能做的,該做的做好即可,懶得去看那個莫眉是什麽臉色,朝青衣大叫道,“青衣,快看看他!”

青隔著幾米大概看了看,估摸是傷勢眼嚴重,小屁孩兒沒了平日對待病人的漫步盡心,探查了半響,神色嚴肅眼神覆雜看了看吊索那邊……

青衣還沒說話他身後的莫眉便踏上前幾步,只是好似畏懼著什麽不遠不近不敢上前,一身紅衣配上妖嬈嫵媚的面容,散發著迷人的光暈,指尖握著一把軟件慢悠悠晃蕩幾步停在五米開外,明眸裏戒備狠意若隱若現,握著劍的指尖發緊好似那把軟劍隨時都會揮出一樣,孰強孰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即便是旁邊這個男人受了重傷,她還是很懼怕……

我冷眼看著給青衣使眼色,讓他去準備藥材,他卻身形一依,靠在旁邊的大樹上看戲,我焦急卻無法,只聽得莫眉柔媚的嬌笑聲裏含著濃濃的諷刺,“喲?這幽門門主如今這般落魄如狗一般的樣子,真該讓那個負心漢好好看看,呵呵……”

眼珠一轉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長道,“小妹妹可得好好看清楚了,得罪蒼茫山的下場,作為女人,可是比他還要慘上上萬倍,呵呵……千萬別讓我失望——”

我心裏一寒,這個受傷的男子是好是壞我分不清,可這個笑意然然卻隱含狠意扭曲的女人一定不是好東西,而且還欺軟怕硬,柿子專挑軟的捏,搖搖頭道,“姐姐說笑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有機會得罪蒼茫山,呵呵,我這就帶他去看病,姐姐自便吧!”

”你真要和蒼茫山作對?小丫頭知道得罪我莫眉,是什麽下場麽?那些不順我心的丫頭,即便是再傾國傾城富貴多嬌,都去做了蠻疆的軍妓,若是姐姐我高興了,留下來伺候蒼茫山的畜生也許是條不錯的選擇,呵呵,膽小妹可要想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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