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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明日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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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灌了一碗心靈雞湯後,宋禾閃身,終於來到闊別已久的幼兒園廚房。

想她上次進來的時候還是逃荒那回呢,等到達姑姑家後,她壓根不敢再進去,甚至不敢從廚房中偷渡食物出來吃。

可快饞死她了!

空間食物沒變質,這是啥原理宋禾也搞不懂。

可都有空間了,其他不合理的地方還重要嗎?壓根不重要。

她先是進入儲物室,然後把放在架子底下的六鰲紅心地瓜搬一箱出去,與姑姑給的以及隊裏借的地瓜混合在一起。

雖說外表不太一樣,但也沒人會好好的去註意你家地瓜呀。

除了地瓜外,她那雪白的大米也有借口拿出來了。

隊裏借給她們家的米是糙米,宋禾原本還遺憾不能吃大米飯呢。

可姑姑給的米明顯是這個時代的精米,與空間裏頭的米,也就只有形狀上的區別。

宋禾前些天買大水缸的時候窯廠附贈了幾個小些的缸。

這會兒小陶缸剛好可以拿來裝米,她用量杯舀好半天才將米缸裝滿。

最後將蓋子扣上,用石頭壓著,放到櫥櫃旁,壓根不要怕老鼠。

宋禾絞盡腦汁地把能找得到借口的食物都偷渡些出來。

主要是她發現自家三個小孩腦袋瓜子都有些好使,反正比她好。

所以萬萬不能像以前隨便給他們塞口糖那麽大意,鬼知道他們多年以後會不會突然意識到自家姐姐的古怪之處。

時間漸漸流逝,宋禾想一會兒忙一會兒,忙活一個多小時,終於將所有能拿出來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她長呼一口氣,拍拍手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到門口,雙手做成喇叭狀,氣沈丹田,深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

“大娃,小妹,米寶——”

“回家啦——”

宋禾喊完氣息一洩,嗓子不痛不癢更不幹,然後轉身回家。

荷花這小姑娘有一個特別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聲音賊大,穿透力特別強,還出奇的有親和力,是個當幼師的好苗子。

宋禾剛來的時候費不少時間適應了一下這種聲線,如今算是收縮自如。

幾百米外的曬谷場。

原本正在集中註意力盯著捉鳥籠的大娃耳朵動了動,緊接著突然擡頭,望向家的方向。

大娃轉頭問一旁的米寶:“米寶,聽到沒,是不是姐姐在喊我們?”

米寶眼中疑惑一瞬,而後把手中的樹枝一扔,起身就往家裏跑。

“哎,哎米寶,你到底聽到沒?”

大娃氣得跳腳,拉起還在嘻嘻哈哈玩跳格子的小妹匆匆往家裏跑去。

坐在樹根旁邊烤火的老人們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那幾個小娃還真懂事兒,沒咱們李家村的皮實。”

“家裏沒大人呦,也不曉得以後該怎麽辦。”

“嗐,老楊你是沒看過那幾個娃娃的大姐,說話做事都跟大人似的,還有隊長幫襯,哪用得著你多操心。”

“還真是,那小孩成精了嘿……”

“聽說還會識字,讀到中學。你們說說,咱們村有幾個姑娘讀到中學?”

“所以說還得讀書,讀書好。”

樹皮爺穿著軍大衣,腦袋包的嚴嚴實實地,聽他們討論了好一會兒後,拿著煙鬥慢悠悠站起身,往家裏走去。

他歲數大,可身體還算硬朗。隊裏好幾年前就打算安排人照顧他,樹皮爺給推拒了。

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作甚還要耽誤別人,給隊裏添麻煩呢?

樹皮爺家中什麽都不缺,因為立過功,所以票證比一般人家多得多。

那臥室的書桌上甚至還擺著一包麥乳精。

他來到書桌前,翻找兩下,而後把一個本子夾到胳肢窩下,徑直往大隊長家走去。

新房外。

大娃拉著小妹氣喘籲籲地追上米寶,到達家門口後氣壞了,抓住米寶道:“你以後得聽我的,我是哥哥。”

米寶不聽,跨入門檻:“我聽姐姐的。”

“可是你沒等小妹,姐姐說咱們得三人一塊走,誰都不能丟。”

大娃氣急敗壞,跑在米寶的前頭想跟宋禾告狀。

作為老大,宋禾早就做好了日日“升法庭、斷官司”的準備。

根據她那少得可憐的家長育兒知識,讓她知道在小孩鬧矛盾時切記多插手。

宋禾拿個板凳坐在院子裏摘山上采的野薺菜,大娃又委屈又著急地對著她劈裏啪啦一頓輸出。

等大娃終於說完了,宋禾瞪大眼睛分外驚訝:“啊,是嗎?那該怎麽辦?”

大娃氣還沒喘勻呢,突然楞住,“我不曉得。”

“嗯,姐姐想想。我覺得咱們大娃是哥哥,所以米寶做錯了你就去多教教他。”

米寶早就窩在宋禾旁邊了,用額頭磨蹭她的手臂,“我想早些回來。”

“可你得等等我們,不能一個人先跑!”大娃對他這種行為很不高興。

宋禾轉頭:“大娃說的挺對的,米寶記住了沒?”

說著,她神色一變,長嘆一口氣:“哎,姐姐當年也好想有歲數一樣的玩伴,就像咱們大娃小妹和米寶一樣的,可以一起玩的,一起手拉手走路的……看著就跟親親的兄弟姐妹一樣,多幸福!”

大娃聽呆了:“姐姐沒有人玩嗎?”

宋禾面帶愁苦的搖搖頭,“沒有。”

“太可憐了。”

大娃是個很感性的人,和宋禾共情得淚水都快奪眶而出。

米寶好半天抓著她的衣擺,扭捏說道:“那我以後和大娃小妹手牽手一塊走,像……親親的。”

這下換宋禾楞住,放下手中的野菜正色道:“咱們本來就是親親的,有誰說過咱們不是親親的嗎?”

米寶不說話,扁著嘴,眼眶慢慢變紅。

宋禾摸摸他的頭,“你是信旁人說的話,還是信姐姐和大娃小妹說的話?”

“信姐姐和大娃小妹的。”

“那就對了,咱們就是親親的,一塊吃一塊住,都是一樣的。時間久了,別人也會曉得。”

米寶抽噎著擦幹眼淚,“真的嗎?”

“真的!”

宋禾認真地點點頭,然後指著水盆:

“比方說現在,姐姐一個人摘菜,作為親親的弟弟妹妹,是不是該來幫忙呢?”

眼淚汪汪的大娃和米寶:“……”

宋禾會做飯,但對洗碗洗菜這種活避之不及。

為了自己未來幾年的幸福生活,她打算對幾個小孩從小培養這幾項技能。

四五歲的小孩幹不了什麽,可最簡單的洗菜、掃地、養雞養鴨,這些都是能做的,宋禾不打算慣著三個娃。

“來,小妹也過來。”宋禾招招手。

“都拿個小板凳坐在這邊,跟姐姐一塊洗薺菜。”

你們學會了,姐姐我就可以廢了。

——

搬到新家後的第一頓飯,宋禾十分大方的蒸了白米飯。

這時候沒有電飯煲,只能先將大米混著水放到砂鍋中煮。煮到半熟時,將濃稠香白的米湯倒出來,再繼續蒸,蒸大半個小時,米飯便蒸好。

更因為沒有鐵鍋,炒菜這一環節也變得繁瑣麻煩。

幾個小孩體會不到宋禾的痛苦,卻能聞到米飯的那股香氣,紛紛蹲在砂鍋旁邊,鼻子使勁兒嗅。

小妹陶醉得眼睛瞇起:“姐姐,這就是白米飯的香嗎?”

宋禾拎起她的領子:“站遠了,都不許離太近,不聽話的沒有米飯吃。”

這話極有殺傷力,三人紛紛後退。

她可沒空理他們,蒸米飯的同時,宋禾將洗凈的薺菜過滾水焯熟。然後放入蒜末,加入調料,淋上香油,攪拌一下那股薺菜獨有的香味就混著香油香蔓延開來。

這時候也是有薺菜的,李家村的薺菜不止初春有,秋末初冬也不少呢。

而且經霜打過的薺菜吃著還格外清香一些。

別看她們家有四個人,可所有人的飯量加起來可能都比不上一個強子姑父。

所以宋禾沒做太多菜……也做不了太多菜。

把涼拌薺菜端上桌,而後打兩個雞蛋,切些昨日從山上采的香菇一同煮湯。

這味道,鮮美得很!

香菇是山上自然生長的野菇,張奶奶說這種菇長在砍斷的樹幹上,不需要菌種,自然而然就能長出菇來,連下雪天都有,而且味道奇香。

這會兒還沒入口,光是一聞,她就知道張奶奶說得不錯。

“吃飯吃飯!”

三個人哪還需要宋禾催,她轉身一看,幾人已經坐在桌子上,甚至碗筷都擺放整齊。

宋禾放下香菇蛋花湯,驚喜道:“哇,是誰猜到了姐姐腦袋中在想啥,居然曉得要先拿碗筷!”

“我!”

三人齊刷刷舉手,口水直咽,眼睛止不住瞄著桌子上的菜。

“你們可太棒了,獎勵你們今天可以自己盛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過可不能撐到肚子,晚上沒準還有肉。”

聽說有肉,幾個小孩眼睛都亮了。

小妹豎著一根手指頭:“那我只吃一碗,留些肚子裝肉可以嗎?”

“可以呀。”

宋禾給自己盛了飯,然後把勺子遞給大娃。都快五歲的小孩了,自己哪能不會盛飯呢。

她迫不及待吃一口暄軟的白米飯,一瞬間體內的多巴胺好似快速分泌,心中的快樂達到頂峰!

嗚嗚嗚,宋禾簡直要淚流滿面。

闊別已久的白米飯啊,想死她了。

沒有摻糙米,沒有摻地瓜,就是單純的白米飯。這口給宋禾的感覺,比她吃一頓上千元的海鮮自助餐還要過癮。

連吃好幾口白米飯,接著配上清香鮮嫩的薺菜,再喝一口蛋花湯——哎!

宋禾舒服地發出一聲喟嘆。

——

隊長家。

李隊長剛調解完李二奶奶與王桂花的矛盾,此刻正背著手往家走去。

回到家坐下,整個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了一般,直接靠在椅背上。

張秀娟瞅他兩眼,不由得暗笑,將鍋中溫著的飯端出來,“其他人都吃完了,就差你。”

強子和大壯上了山,中午只有她和寧玉母女倆一塊吃,才剛把石頭哄睡著呢。

李隊長摸出一支煙,無精打采:“沒事兒,我等會兒吃,你忙去吧。”

張秀娟去廚房擰了塊抹布,“強子他們還沒回來,能有啥事兒忙?”

說著,把案桌擦了擦:“這回,又是誰家出了問題?”

李隊長悠悠吐出一個煙圈,長嘆一聲:“還能有誰,李二奶奶和老王家的。”

“嘖嘖嘖!”

她就知道。

李二奶奶想要孫子想得都入魔了,整天拄著拐杖到王桂花家。

又是在人家門口念叨各種亂七八糟的話,又是用手把人家的門檻裏裏外外摸個遍,都快摸出包漿來你說說。

因為這事兒,兩家鬧不少矛盾。

可老人家的想法有那麽容易改變嗎?

她家老李調解好幾回,回回都裝傻充楞,關鍵還不能拿李二奶奶怎麽樣。

要她說,王桂花就該把家裏的太婆搬出來,這位在年輕時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保準治得住李二奶奶。

不過,張秀娟頗有些幸災樂禍:“你這表情,李二奶奶又出啥新招啦?”

李隊長皺著眉將煙頭扔簸箕上,抹把臉:

“李二奶奶也不曉得是魔怔了還是咋樣,非要去偷王家的雞蛋。”

他就納了悶,你偷人家家的雞蛋,自家就能有男娃嗎?

李隊長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李二奶奶是怎麽得到這個原理的。

張秀娟哼一聲,“李二奶奶這幺蛾子,哪是自己能想得到的。”

她努努嘴,瞄了一眼門外:“你這會兒就去村門口蹲著,我保準你能順藤摸瓜,曉得這背後的原因。”

李隊長正在埋頭啃紅薯,疑惑擡頭:“咋,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哩!”

張秀娟放下抹布坐在他對面,小心翼翼看眼門口,低聲道:

“李奶奶成這樣,跟上坪村那位神婆有大關系!”

李隊長眉頭一皺,嚴肅道:“張秀娟同志,咱們得破除封建迷信……”

“停停停停。”

張秀娟趕緊擺擺手,端起架子:“好,道理我都曉得,也不說了。”

李隊長一梗,沈默好半天:“你繼續說。”

德行!

張秀娟撇撇嘴,“上坪村那雷神婆神神道道的,打從李二奶奶五孫女出生後,她就和雷神婆混在一起了。

那一口亂七八糟的話,你以為是李二奶奶自個兒琢磨出來的?不,是雷神婆教的。”

她對這種事有點敬而遠之,說信也信,說不信也不信。雷神婆這個人,張秀娟是有些怕的。

可因為她娘家與上坪村離的近,娘家妹子也嫁到上坪村,所以知道的事兒比村裏人多些。

“哎,老李,我說你還是不要管太多,那雷神婆確實有兩把刷子。

不過李二奶奶家窮得飯都差點吃不上,想來雷神婆的符紙是別想拿到手。”

李隊長眉毛一豎:“張同志,你這越說越過分了,什麽符紙,那都是封建愚昧!”

“愚昧就愚昧。”張秀娟不跟他爭,甩子抹布回廚房,“重點是符紙嗎……”

是雷神婆的本事。

前幾日她妹還跟她說呢,有一對城裏的夫妻找上雷神婆,那可是從市裏來的。

市裏!

說是家裏沒娃娃,讓雷神婆算個合適的娃娃領養,希望能引幾個弟妹來。

瞧瞧,那還是大城市的人,照樣信雷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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