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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佛將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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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眾位修仙者皆喜笑顏開的抵達客星城, 如今從秘境返回望宿客棧之後,卻由喜轉悲,嘖有煩言:“我等一行皆為秘寶而來,如今卻空手而歸, 傷亡慘重。此一行, 著實頗為不值得。”

在其身旁的修仙者見他憤慨不已, 便敬酒寬慰:“你此言差矣, 現當今妖邪之力頻頻在各界為非作歹,秘境一行倒是獲得與之相關的信息,今後再與之抗衡, 底氣便足。”

“確實亦是如此, 妖邪之力終歸得解決,否則禍患無窮。”方才抱怨者讚同的頷首。

而酒桌對面的同行者一聽提及此事,立馬賊眉鼠眼的瞧著客棧上方。

他見廂房的樓道外無人, 趕忙走至兩人的身側,竊竊私語:“方一回到望宿客棧, 我便聽到傳言, 身懷妖邪之力的兇獸已屢次攻打宗寺。但寺中的大能者如今卻皆聚集在此處, 僅為一人。”

此人尖嘴猴腮之相,徒然賣弄起關子。引得桌前的眾人焦急圍堵他,追問:“小子,吊人胃口,皮癢嗎?”

“爾等細致一回想便可知, 於秘境之中佛子與往日不同的焦慮神態,是因何而起?而被困在秘境之中的在座各位, 何人可以引得大佛者,行蹤飄忽的虛空前輩出手相助?”其中一人不待他回答, 便搶先一步告知眾人。

方抱怨者一聽此言,驟然一手拍向酒桌,嗓門響亮:“謝家卿姒!”

得知其中一二事兒的人皆讚賞瞧其,而其餘未知者紛紛看向客棧上方謝卿姒的廂房,欲從中探究出門道。

此時謝卿姒的屋內的確聚集,跺腳便可令修仙界震動的幾方大能者。但卻未如他人所揣測的,正因久別重逢而敘舊。

虛空的身形雖瘦骨嶙峋,微微佝僂之態,但其精神矍鑠。

其餘人見他,皆油然而生敬畏之心,獨謝卿姒待他與旁人相同。然而,她此刻卻仍於床榻之上沈睡。

長者撚珠誦經,雄厚的佛力自他身體而出,縈繞在謝卿姒的周身。

片刻之後,令他心驚的一幕便現於眼前。在佛力的普照之下,隱藏在她體內的鏡藍花,若隱若現的呼之欲出。

蒼暮神色驚詫,不可置信的大步向前再仔細瞧一瞧,此時謝卿姒體內的景象。

他隨之轉身看向,身旁的空竺與虛悟,訝異出聲:“方才在秘境之中,妖邪之力趁機侵蝕入卿姒的體內吧?”

而其餘三人卻未出一言,下一刻空竺掙脫虛悟為他壓制心魔的陣法。他未顧及虛空在身旁,眼裏諱莫如深的一手,便向謝卿姒施法欲取出鏡花。

然而藍鏡花似乎察覺到外界對它的不利,於剎那之間便霎時化成巨大的形態。從謝卿姒的體內綻放而出,釋放出無窮威壓令在場所有人皆退後一步。

與此同時,虛空與空竺趁此機會欲奪其與謝卿姒脫離。但它卻狡猾的溜之大吉,再次進入到她的身體裏。

虛悟見此景象,終究禁不住斥責:“空竺,我與師兄可未想到有朝一日,竟面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局面。卿姒舊疾治愈的幾率,本便渺茫至極。而今竟再令妖邪之力入侵她的體內,簡直是在催命!”

“虛悟,身為長者的你,竟在小輩面前失控,思緒雜亂,仍得勤於修行。”虛空制止虛悟失態之言,令他不由怯怯然的住嘴,嘆氣走至一旁坐下,不欲再管。

而虛空微轉頭瞥一眼茫然無措的空竺,無奈走至床榻前,再三診測謝卿姒的脈絡。

室內寂靜無聲,直至一炷香之後。虛空心底的大石亦悄然落下,繼而與眼底暗藏緊張的空竺言:“此鏡中花,於她有益,甚至可言因禍得福。”

“虛空,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所言可否句句屬實?是否因撫慰我一行人,而出言誆騙?”蒼暮一聽虛空的診斷,立即未顧得禮節,急切的逼問。

虛悟窺見空竺越發的焦慮,眉間的紅紋亦是越發的赤紅,趕忙拽著蒼暮與他坐到一旁等待:“你可否冷靜一會,令他二人靜心為卿姒診療。”

待少年郎與虛悟不再鬧騰,虛空離開床榻邊,掀開隔離裏外間的兩側帷幔。他走至窗前,瞧一眼圓月懸掛於枝頭,方才緩緩道來:“阿姒的舊疾十之八九與妖邪之力相關。”

此話一出震驚在場所有人!在帷幔陰影處,紋絲不動的空竺亦是不可置信的,瞬間擡頭看向窗邊的佛者。

虛空似心有所感轉頭直視空竺,但他的回答卻一如方才所言,令眾人越發的憂心忡忡:“我此次外出游歷,正巧趕上妖邪之力重現於世間。因而在途中,我亦一路探究其根源始末,以待他日大劫,克敵制勝。”

“日前我探尋出一規律,在妖邪之力頻發的所在地,皆存在一容器,它二者相生相依。而如今妖邪之力於她體內高度融合,我由此推測,卿姒應為一容器亦或是其體內被人融入一容器。”

蒼暮聽虛空此言,一楞一楞的,不知所雲。但在長者最後一句話時,他立即反駁:“卿姒怎可為容器!”

“所以她的身體應被人置入,可產生妖邪之力的器物。”虛悟接下少年郎的話,繼而按住蠢蠢欲動的他。

屋內頓時因虛空推測出的事兒,而陰雲密布,在眾人的心頭籠罩上一層無法抹掉的陰霾。

空竺腳步似控制不住的向虛空走去,同時他低語:“她的舊疾,從幼時至今日我苦苦探尋,卻查無所因。如今卻告知我,她體內自少時起,甚至自出生的一刻,便被植入一不明的兇物。”

“而在此物的威脅之下,她的舊疾甚至微不足道。呵,此便是天意?她被折磨至今,最終在病痛之中離去,便是天意所歸?”

佛子罕見的絲毫未在他人面前遮掩情緒,盡顯陰戾之相。彰顯入魔的紅紋乍現,霎時間望宿客棧內外被一陣巨大的法力威壓。

大堂內議論紛紛的眾人,不知所以然的左顧右盼:“方才……突然的威壓是何引起?”在其中一人詢問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再次望向謝卿姒的住處。

而屋內的其餘三人亦被空竺此舉,心中驟然一緊。

虛悟此刻無比慶幸,即使虛空的蹤跡不易查尋,卻仍舊固執的一直奔波去尋其歸來。否則,時至今日的局面,他亦無可奈何,根本無法勸住空竺。

他思及此,邁開輕步悄然走至虛空的身旁,肥碩的體格撞一撞他,低聲下氣:“師兄,此事便交由你處理,我可無法管制他。”

宗主話一落便揪住蒼暮,令其與他到門外守著。方才的動靜定驚動旁人,此事得謹慎處之。

待他二人走後,虛空無聲的從空竺的身側走至床榻前。他再診測一番謝卿姒的情況,她身體紊亂的法力,已逐漸緩和,心中便稍定。

於是虛空施法令謝卿姒與他二人隔絕,未瞧一眼突發心魔的空竺,低聲言:“妖邪之力不知其究竟為何物,與卿姒的舊疾如出一轍不知其病因。”

“此前我在卿姒身側,正巧她病發之時,我便查探到其體內存有一絲不明法力。如今正值它重現,肆虐於世間,我方可斷定其與她的舊疾相關。”

然而空竺卻未再欲探究二者的聯系,他似身心俱疲的步步退後到防禦陣的邊緣坐下,桃花眼輕擡嗤笑:“你頗費周折到此處,欲告知我此局無解?”

僧子所言甚是無禮,但虛空卻未在意,輕言回應:“我已告知你福禍相依。她的生命本已至盡頭,然則如今藍鏡花於她體內控制住妖邪之力,亦滋養其幹涸的身軀,此花可暫且延續她的生命一段時日。”

“但你亦見到石雕墻上的字,欲修妖邪之力者,人人得而誅之。”

虛空瞥見空竺聽到謝卿姒仍可延續生機,身體一頓,但他卻未理會後頭的話,終究閉眼下決定:“待卿姒蘇醒後,你再與她交代一番,便與虛悟回宗寺。現當今宗寺屢次被兇獸突襲,寺中不可無人,而你的狀態必得回到宗內閉關修煉。”

“至於前往獸域求取獸骨根,我自護著她一同前去。以及之後魔界的厭青露,修仙界的淚生絲、佛丹玉,倘若你未根除掉心裏的邪魔,你便一日不可靠近她,否則她最終被你所害。”

長者倒是未言及餘下兩味藥材,或許無跡可尋,亦或是謝卿姒的舊疾無解。他僅僅以平淡無奇的口吻,規勸空竺回宗寺。

他見僧子神色松動,再未管他最後是否聽取其建議。他轉身便離去,令他二人再獨處一會兒。

待他關閉房門,虛悟便立馬湊到面前詢問:“你此前的態度可從未如此決絕,如今怎突然下令命空竺回宗寺。再且言,我可並未覺得你一人,便可以照顧屋內昏迷不醒的祖宗。”

虛空神色幽然的凝視一眼,在後輩面前亦為老不尊的虛悟,隨之在頑童身體顫栗之際便轉頭離開。

他並未告知今兒到秘境的一行人,此前他受人牽引得知謝卿姒到秘境,福禍相依。在虛悟告知他,空竺徒然轉變態度令她一同探秘境之時,他便越發肯定心裏的揣測。

果真虛空在踏入秘境之際,便察覺到與此前別無二致的法力在瞬間消隱。而在他一行人返回時,此人的視線再次出現於卿姒身上,然而即使是他,亦是無法追蹤到與之相關的蹤跡。

虛空甚至猜測,此人令他發覺出,亦是有意而為之,否則他根本毫無本事可知。而此人,應為其人。

他雖不知為何托付卿姒於他照顧,但無論如何。空竺現今的情況,及其妖邪之施虐於人世間,早已涉及到眾生,及卿姒的生死,他亦無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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