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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六足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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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竺從貓生的肩膀上, 抱下謝卿姒,替她擦拭嘴角:“你可真出息,方才與貓生去到何處,一臉的零嘴。”

他言語間盡是透露嫌棄, 但是, 佛子的動作卻溫柔體貼。

謝卿姒奪走他的白帕, 自個使勁的擦一擦後, 便叉腰,撇一撇嘴:“望宿客棧可詢問到?我困乏極了,該歇息會。”

佛子輕聲細語回應已尋到後, 便整理女童的衣裳。自幼時起, 卿夫人在得知謝卿姒身懷怪疾後,便吩咐人特制各年齡階段的童裝。

此時,五歲的女童在精致的服飾襯托之下, 更顯得格外的軟萌。但是,其口氣卻著實討打。

然而, 空竺此次倒未再訓斥她一二。他自從朝武帝國離開後, 整個人似恢覆在宗寺長年誦經念佛, 無欲無求的佛子。

此時,空竺瞧一眼不請自來的蒼暮,語調柔和回以謝卿姒:“望宿客棧,令蒼暮領路去便可。”他今兒之所以在抵達之際,便離去, 可不僅僅只是去問路。

夜色已降臨於客星城,謝卿姒今兒晨起時便從原始森林高空中墜落, 後再馬不停蹄的趕路。

如今已然疲憊不堪,聽他此言, 稍微清醒些許。空竺慣事老謀深算,今兒肯定備足功課。

思及此,女童向被遺忘在一旁的人言:“蒼暮,你今晚欲想與我幾人站於此處,敘舊至明兒日?”

蒼暮聽謝卿姒此言,立即重重的哼一聲。她與空竺二人談話時,可未見得,記起身旁站他一大活人。

他二人恍若根本未允許他人插入一般。

但是,蒼暮面上可未見異常,反而眉開眼笑:“阿姒此言差矣,我早已安排妥當,你現今便可與空竺跟我一同前去。”

少年郎話落,趁著空竺未留意,便抱住謝卿姒走在前頭。美名其曰:既然她已困乏,便先行帶她去休息。

隨之,貓生便緊跟隨後。但是,見空竺怔楞在原地片刻,他不解的大腦袋便探到僧子的面前。

但是,得到的卻是,空竺瞬間擡頭冷眼相待。著實嚇得貓生夠嗆,禁不住往後退。

空竺未再搭理貓生,瞧早已快速離去的蒼暮,便步伐穩當的跟去。如若是他人,根本未存有絲毫的可能,從僧子手中搶走謝卿姒。

而方才因為是熟稔的人,他便未顧及良多。但是,依照蒼暮昔時的修為亦是無法觸碰到他。呵,由此看來,蒼暮隱藏得夠深的。

客星城因秘境一事,聚集各方勢力。如今蒼暮卻突然尋到空竺一行人,可見他日未可再安穩度日。

在他一眾人等趕往望宿客棧時,此時客棧內早已濟濟一堂。以客星城的管理者——月家,及其劍宗為首,正以主人家的身份招待客人。

其中的一位便是虛悟,他見本該到達目的地的人,至今仍未見到人影,便欲想出門尋找。

但是,虛悟方出屋門,便被來者阻擋住腳步。白允方才正與月婭召集,明兒一同前去探訪秘境的修行者,以便到時候可集結眾人之力。

他見到少有出門的虛悟,便立即上前問候:“虛悟前輩,如今天色已晚,我見您步履匆忙。是否有何急事,我等眾人皆可助之。”

虛悟見到來者是劍宗的大師兄——白允,亦是和顏悅色的回應:“白允,你與諸位修行者先行商討明日,秘境事宜。我出去瞧一瞧,空竺與卿姒可否抵達客星城。”

如今的修仙界,表面上雖仍是三宗門三世家齊驅並立,但是內裏早已經隱隱以劍宗為首。

劍宗擅武,月家鉆研巫蠱占蔔一事,二者相輔相成,甚至沿襲人間的聯姻。

然而,宗寺即使實力可與之匹敵,但是終究為佛家弟子,不慕爭權奪利一事。

除此之外,便是偏居一偶的丹宗,恍若世外高人,但卻不時與劍宗產生沖突。

再且便是,卿家與其交好的蒼家。而,卿家唯有逝去的卿家主實力出眾,其餘一幹人等皆泯然於眾人。

幸虧卿家早年間便於謝家合並,二者皆是斂財,發家致富的能者。因而,如今依然並立三家之一。緊接著便是蒼家,以修習不計其數的機關陣法而聞名。

三宗門三世家,劍宗似劍客、月家似巫者,而丹宗似藥師,宗寺便是隱者。其餘的卿家似商人,蒼家似術士。

六者至今仍平衡得當,未令一家獨大。但是,如今妖邪之力突發於世間,他日之事便尚未可知。

而此時,白允聽到虛悟欲去尋空竺一行人,倒是欣然欲與他一同前往。

但是,不待他二人邁步。與白允隨行的月婭,已婉約大方的向虛悟行一禮。

她繼而,緩緩言出來意:“宗主、白允,你二人暫且休息,不必前去。如今既然皆已抵達客星城,我自應當承擔主人家的待客之道。再且,我熟知城中的事,派人去請佛子與卿姒便可。”

月婭話音方落,虛悟便欲出言婉拒。但是,便在此時。裏三層外三層的客棧門口,便迎來她口中所請之人。

月婭不覆方才的姿態,見到空竺一行人不由素手稍微縮緊。而,於她身旁的白允、客棧中的其他人等亦是。空竺竟懷抱一與他相似的女童,且與謝卿姒亦是極為相像!

甚至誇張者,腳步踉蹌跌在樓梯口,亦或是酒杯墜地。他懷中的女童,本該為盲人卻因秘術,其眼眸澄澈,而眼型亦是與空竺別無二致的桃花眼。

女童似被驚到,竟淚眼汪汪的窩在佛子的懷裏撒嬌。

與此同時,眾人只見她哭泣得顫抖,軟綿的聲音響徹死寂一片的客棧內:“爹爹。”

絕非是在座的修行者浪得虛名,而是,此場景著實嚇人得緊!

甚至其餘眾人只瞧見,宗寺當家做主的虛悟,亦是停止撚珠,瞳孔一縮。而與之隨行的蒼家少年郎,更是聽女童言語後跌倒在地。

此時,鬧出此鬧劇的謝卿姒,她的面龐全然已趴在空竺的懷裏。女童強撐著笑得前俯後仰,但是,佛子見她笑得快已岔氣,熱淚盈眶的模樣。

他氣不打一處來,此小人著實荒唐至極,禁不住警告性的扇謝卿姒的屁股。

謝卿姒受到此舉動,立即停住笑意。她人惱怒得憋紅臉頰,眼眸瞪得似玄色圓珠玉一般。

在下一刻,空竺以為她便羞惱的怒斥。未料到,此廝真欠收拾。

她腦袋耷拉,嘴角一撇,立刻哭得撕心裂肺。但是,小嘴仍舊不依不饒的叫喚爹爹。

虛悟見空竺的玉面,已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他趕忙上前抱住謝卿姒,生恐二人不顧及場合,在此處鬧架。

而,女童亦是欺軟怕硬的,察覺到虛悟不悅,立即閉嘴噤住聲。

德高望重的老宗主走至客棧中間處,向在座的修行者解惑:“女童頑劣,望在座的各位理解 。她名喚謝嫣染,其宗親族人系數謝家。日前我受卿夫人所托,暫時教管女童。但是我常年居於寺中,諸事不便。於是,便命空竺前去受此任務。”

白允與月婭聽虛悟娓娓道來後,二人面面相覷,已然相信其人的措辭。

畢竟,出家人不打誑語。再且以女童的身形大小,按理絕對與謝卿姒無關!

但是,他人卻忘卻。虛悟身為酒肉僧,而謝卿姒的秉性亦是不遑多讓。他二人倘若合謀,其中孰是孰非,著實值得他人再三斟酌一二。

然而,眾人早已對虛悟的此言論深信不疑。

而謝卿姒亦是被他暗自警告之下,怯怯然的向在座之人表示歉意:“晚輩在此向各位前輩道歉,方才誆騙大家,皆由於我頑劣所致。”

縱使一眾人等其中存有被戲耍而羞惱者。但是,身為一宗之主的虛悟與修為高深莫測的佛子在此。在座的修行者,皆識趣的表現出心胸寬廣言:“無礙,無礙。”

繼而,虛悟便欲拖家帶口的,攜謝卿姒一行人回屋商討重要事宜。

但是,月婭見狀趕忙向前制止空竺前行的腳步,溫聲問候:“空竺許久未見,你近況如何?”

空竺雖不常與修仙界的其他人交往甚密,但是,仍記得些許重要的人物,而月婭便身為其中的一位。

她性情溫和,給予人的印象中甚至存些許柔弱。然而,便是此般女流之輩。竟在他等年輕一輩,最早成為當家人。

在聚集各宗門世家的重大議事之中,總在恰當的時候提出自身的意見。

但是,月婭再如何出眾,為修仙者們所仰慕。皆與空竺無關,他被她攔住問候後,僅頷首輕聲回應:一切安好,便欲走人。

一直站於一旁的白允見此,急忙談及正事:“空竺且留步,我等人想與你商討明兒探訪秘境一事,是否可以移步。”

空竺聽此看向虛悟,似問詢他意下如何。但是,白允一幹人等只見老者懷中的女童,趴到他耳旁輕聲細語。

片刻後,宗主寬闊的面龐笑得肉顫動,繼而向不解的白允言之:“小人容易饑餓,饞嘴喜吃食。”

月婭立即意會,會心一笑言:“怪我,怪我。是我招待不周,未料到今兒迎來謝家的貴客。我現今便吩咐下人去烹制飯食,宗主、空竺先與我挪步到隔間吧。”

眾人見月家的當家人如此待客,皆讚嘆不已。而老滑頭的虛悟亦是附言,誇讚一二句,令謝卿姒不由仰天翻白眼。

許久未見月婭,她處事方式果真一如既往的,知曉如何取得人心。但是,轉頭一想。月婭既然得以坐穩月家,家主的位置,定然更是順風順水。倘若她仍舊如幼時一般,便著實失去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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