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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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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回宮之日,卻因妖獸突襲而導致朝武帝負傷,現今預定的行程就只能暫且延遲。

且說空竺幾人從朝司求住處離開,回到寢宮後。他原是要為謝卿姒治療背部的抓傷,但她在經歷整日的生死廝殺後已是怠倦至極。

此時人正慵懶的睡靠在床榻之上。

被她留在外間的僧子,甚是無可奈何的撚珠嘆息。走至床邊,就見嬌人或是困倦的緣故。她美目迷離,眼尾染上妃紅,面容貌若山林古寺在佛曉時分若影若現的桃花。

怎的長得如此嬌顏玉色,竟誤惹上一國之帝,真是出息,空竺少有的於心裏排遣一番。

早先空竺於獵場上,見她衣裳撕裂。便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衣袍為她披上。

現今他輕掀衣袍時,就見原是肌如玉脂的膚色,青黑發紫。甚至赤血已分泌出褐色瘀膿。

瞧此傷勢,霎時令佛子面色浮現寒霜,厲聲斥責:“你可真是長本事,不知疼為何物了。”

但女子卻不似以往的伶牙俐齒,駁斥他。此時她低聲無力的回應:“疼的。”

謝卿姒已經把半個身子陷入軟綿的枕被裏,好似這般能得以緩解她的疼痛。

空竺聽其聲立即就發覺不對勁,隨之便扶她起身。只見不過是短短時間內,她面色已是緋紅,嘴唇幹裂,嚇人的緊。他趕忙拿手一探額頭,燙得似個火爐子。

“貓生?”

亦是勞累一天的貓生此時正在屋外休憩,聽到空竺慌神的叫聲。

誤以為謝卿姒病情覆發,立即蹬腳跑來。一進到屋內空竺便讓他抱住謝卿姒,讓他緊跟隨後。

自幼便多災多難,竟仍去管他人的閑事。貓生心裏想到此,便氣惱的用胖爪戳一戳她的紅臉。

而空竺拿出隨身攜帶的泉眼放到浴桶,一個勁的往裏面放入不知名的珍貴藥材。

一切準備就緒,轉身見貓生這般。接過人後便輕踹他一腳,讓他出去等著,有事再喚他。

貓生剛要斥責他的作為,但空竺怎的有空搭理他。隨即便施法推他出門,無視他的反抗。

他於門外撅嘴,握拳叉腰。熊腦似冒氣般,心氣越發不順,熊腿就要踹上大門。

但剛碰上就縮回來,一屁股就徑直坐在門口。心裏忿忿不平,等卿姒恢覆以後,他要告狀!

而僧子亦是心裏生火氣,但更多的卻是憂慮。惡狼本就是變異兇獸,謝卿姒是被它的利爪所傷。且拖到現在才得已救治,如今狼毒已感染到周身。

隨即他便以靈力逼出她後背的毒液,透徹的泉水變得越發渾濁,甚至散發出汙臭。

而早已昏厥的謝卿姒倒是無甚感覺,但可就苦了空竺。他此時根本無法讓靈力停頓一會,好讓他施法屏蔽嗅覺。

再且若是空留謝卿姒一人在浴桶裏面倒是綽綽有餘。但是如今空竺亦是在,到顯得格外擁擠。可此時的他卻無心顧忌這些。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後,她的後背已是恢覆如初。而他卻是大汗淋漓,幸虧是個無發僧人,否則著實惹人黏膩。

他抱人出來後,剛想掐訣為她凈身。但思及她的嬌性,若是醒來後得知不是沐浴更衣,可非得鬧騰。

只好作罷,帶她回到隔壁自個的屋內。再放入泉眼於浴桶中讓她沐浴,而他卻只是施法凈身換衣。

待他一陣搗騰後,時辰已是不早。只見原是屬於空竺的床榻,此時卻是佳人臥在床上。

僧子見她眉眼舒展,面帶笑意,不似方才的緊皺,心緒歸於平靜。但她竟然毫無戒備之心,只見女子睡中側身時衣裳滑落。

正應人間話本中所描繪,嬌人半露肩,誘人入心間。

不知是何緣故,朝司求今日的言談竟再次回響在他的腦海裏。

早些年間因自身決計入佛門修行,因此宗寺中的規矩條例亦是研習,且刻印在心。

但不知是他二人誰離不開誰,竟皆未在意世俗塵規。

而今二人已是長大成人。若非因為卿姒自幼患有惡疾,她應是與自己背道而行,求不同的人生路。

他念及此,輕扯其脫落的衣裳。而就在此時,她竟握住他的手酣然入睡。

但不待他反應,衣邊的圓形玉佩便突然震動。空竺只好留下佛珠手串,讓她握著,自己出去。

貓生見他出來,剛要大步上屋內與卿姒睡覺。誰知竟被空竺扯住短小圓尾,與他一同留於屋外。

“卿與,你盡是欺負貓生。若是阿姒知曉,可有你好受的。”

貓生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立馬轉身。只見院中上空的圓形玉佩,有一體態豐滿,富態圓潤的婦人。

她正是空竺的母親,此時貓生見到她可別提有多興奮。往日若是與卿夫人一同居住,謝卿姒與貓生可是被慣得無法無天。

“您可是有事尋我?”

卿夫人見他行禮後,慣性使然的要撚動佛珠。但不知想到什麽,面帶柔和,收回手。

不僅頗覺得有趣,岔開話題,揶揄言道:“我家卿姒怎的不見人影,而你手中佛珠又去哪裏了?”

“她今日到坊間游玩回來後感到疲憊,便早早休息了。”

聽他正兒八經的回答,卿夫人亦是不再多問。她這兒子,自幼唯獨就與卿姒親近。若真論起來,她尚且不如卿與對卿姒的用心。

隨即故作柔弱,一手抹淚言道:“為娘如今的親人,唯有你與卿姒二人。但你二人卻要在外行走,我真是好生孤寂。”

“不若讓我同你等人一道?”

且說,空竺的父親在他幼時想要到一秘境尋寶。恰巧的便是生性沈迷於修行的謝家夫婦亦是想隨行,以便得以珍寶提升修為。

但是當時的謝夫人已經懷有身孕,而卿夫人幾人如何勸阻也無濟於事。

再加之,他三人修為亦是極高。而修仙之人懷胎不易,但一旦有身孕便比常人穩當許多。便心中稍微寬心,同意他們一行人去探寶。

誰知當年所有行於秘境的人皆是身亡,至今無人知曉是何緣故。

當卿夫人趕到時,秘境已是關閉。但卻在入口處見到,被光束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卿姒。

而她亦是依靠在光圈裏留有謝家祖傳的信物,辨別出是她的侄女。

但直至今日為止,卿夫人仍是不知其光芒是何物。不似她夫君三人施的法術,但卻令她感到熟稔。

而此時佛子亦是久久思索,好似在想是否要同意她要同他們一道,隨即沈聲。言道:“如若不然,我讓貓生回去與您作伴?”

貓生一聽,剛要開心得起身蹦跳。但轉念一想,他可不能離開,卿姒需要他的保護。讓空竺一個人留在卿姒的身邊,他可不能安心。

而卿夫人亦是嘴角抽一抽,得虧卿與是她兒子,否則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去。真是氣人得很!

心裏自我調節一下,呼氣再吐氣來回一番後,皮笑肉不笑,言:“瞧你說的,為娘怎麽忍心讓阿姒與貓生分開。”

“我瞧你和貓生消瘦不少,阿姒肯定亦是與你們一般。我此次主要就想給你們寄去一些所需的物件。”

空竺深知卿夫人的個性,剛要婉拒。卻被貓生抓住手,見他使勁搖頭,再想起屋內的人。

溫和言道:“勞您費心了,若是可以便再為卿姒尋些法衣,樣式就依她的喜好。”

他的儲物袋裏,早就已經準備眾多女修的法衣,但抵不住卿姒每日不厭其煩的更換。

而他因在宗寺修行,就少有尋女性衣裳。她亦是眼界刁鉆,尋常法衣樣式,絕不會去碰。

現今到人間,且是居住在正合她心意的皇宮裏,就更便於她體驗類別不一的衣裳首飾了。

今日狼獸襲擊時,若是她肯穿著法衣,可能就不會造成此傷。

但真是令他無話可說,多是見她著以繁瑣的人間襦裙,而利於自身安全的防禦衣卻怎麽都不肯穿。

卿夫人見卿與居然肯開口為卿姒求衣,往日二人雖要好,但是可未曾言明到如今這地步。

莫非他二人此行發生何事,是她不知曉的。

但隨之一想,她自來是不願卿與做這勞什的和尚,無趣至極!耽誤我兒享世間歡樂,但是他堅持,且自小便表現得與常人不同,她便妥協讓他修佛。

而卿姒是她一把帶大的,他二人到底是何故?沈吟不語後,少有口吻嚴肅言道:“我已為她備好,屆時再添些便是。”

“待卿姒病愈後,我打算為卿姒尋一人。我得為她日後著想,我們不可能一直陪伴她左右。我知你二人關系親近,但要記得心中有界限”。

不是卿夫人喜插手兒女私情,而是各自心裏皆是知曉,謝卿姒的性子絕對修仙不易。

而空竺以他的修行領悟,得道成佛只是時間的問題,且她自身修為亦是無法再提升。

修佛之人,心裏無情愛。若是他得道成佛後割棄塵事,謝卿姒可如何是好,倒不如一開始就避免二人產生幹系。

今日朝司求出言如此,而今卿夫人更是單刀直入。甚至若是她當真有此打算,卿姒十有八九聽她的話。

這引得向來淡漠的僧子,不由喉嚨發澀,手一頓,隨即移開與她對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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