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只是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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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等蘇蕪做出動作, 煜族長就站了出來，面向現場觀眾以及直播鏡頭，落落大方道，
“煜某知道大家好奇什麽, 今天我代表虎鯊族, 就在大家面前表個態, 不論煜閔原型是什麽, 他都是我虎鯊族的人, 今天就是代表了虎鯊族來參賽, 他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都與我虎鯊族牢牢綁在一起，這沒什麽好質疑的。”
虎鯊族族長的力挺, 使得17號的尷尬身份緩解許多, 畢竟他這就算是“養子”, 也是得到了認可的，人家心甘情願, 那就沒什麽好質疑的。
何況虎鯊族名聲一向好, 這現場首先就沒人說啥了。
當然，眾人心裏肯定免不了嘀咕。
這虎鯊族族長之子，瞧著就是深海魚族無疑了，這內情嘛, 肯定涉及到豪門恩怨, 他們再好奇，也無從知曉啊。
畢竟虎鯊族表現得再有禮貌, 武力值還是拿得出手的。
不能因為人家給面子就蹬鼻子上臉，這事情私下談談可以，公開場合還是算了。
一下子, 比賽又井然有序地進行了。
蘇蕪精神力高，敏銳地發現，臺上泳池裏的黑色小魚，身子沒那麽僵硬了。
之前它在水中，一動不動，只差浮上水面，現在尾巴還能輕輕甩甩。
看來17號之前那麽別扭，不肯參賽，多半是因為小夥子沒法接受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原型，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虎鯊族原型不同。
而虎鯊族長的所作所為，便是為了開解他，讓他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原型，也趁此機會在眾人面前表態，好安17號的心。
——即便你和我們原型不一樣，但是大家都把你當作自己的族人，即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一點也不會改變，你無需擔心。
至於為何17號原型是深海魚族，卻被虎鯊族收養，其中必定有隱秘，蘇蕪閑著無聊，對豪門八卦還蠻好奇，就打算比賽結束後再去打聽打聽。
很快，第三輪比賽結果也出來了，17號的票數果不其然又遙遙領先。
即便第三輪蘇蕪沒投特殊票，他依舊一人占了直播觀眾九成九的票。
畢竟愛屋及烏，這可是蘇蕪殿下看中的選手~
結果顯而易見，主持人都直接省略了將第二輪和第三輪的票數相加的流程。
只見主持人拿出一個金色牌子遞給17號，上面寫著大大的“玉琉島第一美獸人”字樣，宣告著17號的獲勝。
17號此刻已經化作人形，敞著薄薄的腹肌，斜斜站在臺上，一臉冷漠地抱著牌子，被工作人員包圍，cos一個莫得感情的擺拍機器。
除此以外，沒有什麽別的物質獎勵。
但流程進行到後半段，島主拿出了一把純綠色的傘，將其鄭重地遞到了17號手裏。
17號微微彎下腰，雙手接過，隨即撐開。
此刻小雨初歇，空中氤氳著水汽，被光折射出絢爛的色彩。
綠色的傘面材質輕薄，似有流光閃爍，水汽映射出的光彩轉瞬即逝。
一看便不是凡品。
蘇蕪了解到，這是玉琉島的傳統，由最俊美最優秀的小夥子，舉著傘乘船，繞島航行一圈，以祈求來年的好天氣。
畢竟海島天氣變化無常，島民靠天吃飯，天氣與身家性命息息相關，也就更加地註重這一方面。
至於為什麽傘面是綠色的，這便與帝國無處不在的貴女文化有關了。
眾人跟隨17號前往島的外圍，很快便看見一片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
只見岸邊停著一艘小船，通體黑色，看不出材質，不大，將將可容納一人。
海邊不允許擺攤，但島邊仍有許多行人，有的是閑逛至此地看看風景，更多的則是早早等候在此，等著觀看選美大賽冠軍游船祈福。
17號一出現，便收獲了許多目光，眾人紛紛議論著這新出爐的選美大賽冠軍。
“我瞅著這也不是多驚為天人吶？不就一普通帥哥嗎？和前幾屆沒啥區別。”
“你這笨蛋，這可是蘇蕪殿下親自認證的美男！瞧你這傻樣，沒看星網吧？剛才蘇蕪殿下可是親自給這位冠軍投票了！你想想，咱玉琉島有一千多個選美大賽冠軍，卻還是第一次有選手得到貴女殿下的親睞，這可真是，唉，同人不同命啊。”
“唉，不同的何止是歷屆冠軍的命，咱普通獸人更是和這冠軍沒法比。”
蘇蕪依舊耳尖地聽見了周圍的竊竊私語，此刻她混入人群，絲毫不引人註意。
當然，圍成圈默默隱匿在她周圍的護衛們，還是保證了她的安全。
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人群自動給17號分開一條道，以便他順利登船。
小船精準地駛向17號的方向，穩穩地停在他的正前方。
航行即將開始。
“是風系異能。”
人群越發躁動，護衛隊幾人在不引人註意的情況下，只能順勢散開，卻依舊離她不遠。
只有沈燊被人群擠得挨著蘇蕪，此刻便默默為她解釋。
人群擁擠，男人的聲音仿佛挨著耳朵響起，帶著一股潮濕的熱氣，引起一陣酥麻。
蘇蕪不適地動了動身子，她和沈燊不夠熟悉，尚且不太適應他的聲音。
她正想和沈燊拉開距離，卻聽人群一陣喧嘩，隨即被一股力推擠著，向一側倒去！
一切發生得很快，電光火石之間，蘇蕪被沈燊一把拉入懷中，隨著人群踉蹌前行。
“有人偷襲！”
蘇蕪身邊的蘇二等人立刻反應過來，奮力擠開人群尋找蘇蕪。
而尹黎，早已變作黑豹跳過人群，向著蘇蕪的方向奔去！
蘇蕪聽見了護衛隊幾人的聲音，但她來不及回應。
就在剛才，一個透明泛白的漩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旁，就要將她卷走。
千鈞一發之際，蘇蕪只來得及將自己和沈燊全身覆蓋上精神薄膜，便失去了意識。
尹黎腦海一片空白，他變成原型，機械地躍動著，在人群中搜尋著少女，在她原先的方位四處搜尋。
——可惜一無所獲。
遍目所及，全是一張張迥異卻都盛滿驚恐的臉，或是不同的獸型擠擠攘攘，而那個帶著鴨舌帽的身影，卻不見了。
人群中甚至一個嬌小些的身影都看不見。
人聲鼎沸，滿是嘈雜，那些偷襲的人已被制住，人群充斥著聲討聲，威脅聲，抱怨聲。
可惜尹黎耳邊什麽聲音也沒有。
黑色的豹子瘋了般在人群中竄動，引得一片抱怨，它卻充耳不聞，仍舊固執地在周圍打轉。
最後，它在海邊停下，看著平靜的水面，此刻只有微風輕輕拂過，在水面吹出一片漣漪。
──為什麽剛才被人群擠開，沒有立刻回到她身邊呢。
──為什麽不變成原型在她懷裏。
──為什麽這麽不盡責。
──為什麽……她不見了？
黑豹似是有些恍惚，它探出前爪，在海面掃出一片波動。
──會是掉進海裏了嗎？
不知想到什麽，黑豹眼睛有了亮光，隨即便毫不猶豫地朝著水面跳下！
好在一股微風托起黑豹，阻止了它的動作。
原來是蘇二等人來了。
可惜他的異能沒有尹黎等級高，豹子仍舊固執地向水面沖去，眼看他就要攔不住了。
“隊長，你醒醒！”
“隊長，蘇蕪殿下不在這！”
許是什麽詞觸動了黑豹，他眼睛終於有了光亮，沖勢變緩，眾人頭頂的雷電也無聲消弭。
眼看有用，蘇二等人立馬勸道，
“隊長，蘇蕪殿下還在等您！”
“隊長，快點通知聖城來救援啊！”
這下尹黎徹底清醒了。
是的，她還在等他。
他有什麽理由在這裏自暴自棄。
她消失了，只是失蹤，沒有受傷，便是最好的消息。
之前他自己不也是穿過黑洞，又回來了嗎？
殿下比他厲害，肯定會沒事的。
之前是她找到他，這次，換他來找她。
黑豹變成人形，男人臉上看不出絲毫不妥，只有布滿血絲的眼睛驚心動魄，昭示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蘇二，通知聖城封鎖星網輿論，向最近的軍團調集人手；蘇三，聯系島主，把現場保護好，這裏的人一個都不準走。”
男人徑自走向已被制止的幾個黑衣人，面色冷峻，
“帶走，先回酒店。”
隨即便化成黑豹，向遠方奔去。
留在現場的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
剛才什麽情況？
好像是冠軍正要游船，突然就竄出來幾個黑衣人？
這也就算了，他們有目的地向一群人攻擊？
那群人還是貴女殿下？！
是了沒錯……剛才那人喊的是“蘇蕪殿下”……
──夭壽了！連蘇蕪殿下都敢偷襲！
最重要的是，蘇蕪殿下還因此失蹤了。
搞清楚狀況的人內心滿是震驚與憤怒，卻無能為力，只能個個自覺地站在原地，生怕耽誤了蘇蕪殿下的搜尋工作。
甚至有異能等級較高的獸人主動請求加入搜尋隊伍。
發生了這一變故，游船祈福自然不了了之。
──明年的天氣再差，都比不上貴女殿下失蹤啊！
煜閔從船上踏出，站在岸邊，滿臉覆雜。
他已經知道，曾給他投票的蘇蕪殿下被人偷襲，現在已經失蹤。
煜閔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盡管不是他偷襲的殿下，也不是他勾結外敵，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責任。
但是他的內心難以安寧。
畢竟蘇蕪殿下是因為給他投了特殊票，才暴露蹤跡的……
煜家主走到他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擔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虎鯊族也會全力協助搜尋，你不必自責。”
他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因著小時候的事情，本就敏感多疑。
這些年他用冷漠不羈偽裝自己，內心卻還是那個脆弱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不能怪他，只能說天意弄人。
最該被譴責的是那些歹徒。
煜閔垂下眼，不發一言。
“什麽？殿下失蹤了？！”
聖城的小院響起了一陣驚呼。
原來武辛收到了蘇蕪失蹤的消息，將眾人召集在此開會。
此刻送古琴來的副會長已經離開，顧珩在附近找到了一家醫院實習，還一直住在這裏，剩下的便是護衛隊幾人和小肥啾。
一聽見蘇蕪失蹤的消息，近來越發聰慧的小肥啾立刻扇著翅膀，跌跌撞撞往門外飛去。
──他要去找老師！
顧珩站在門邊，趕忙將小鳥撈起來，阻止住他。
“你去哪？你能找到殿下？你別把自己弄丟就不錯了！”
蘇一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小鳥的腦殼。
武辛沈沈地看了眼小肥啾，這一眼不同於平日的慈愛憨厚，驚得小鳥抖了抖。
“殿下失蹤，我們就更加不能給她添亂，保護好後方，是我們唯一能給他做的。”
男人語氣低沈，憨厚的嗓音不帶情緒，在這特殊情況，冷卻了眾人焦急的內心，逐漸沈靜下來。
“是。”
帝國引起多大動蕩不提，蘇蕪這邊卻是蘇醒了。
意識慢慢回到她的腦海，蘇蕪搖了搖頭，清醒過來，這才看清自己的處境。
只見周圍一片空茫，好似有薄霧籠罩，目光朦朧，無法看清四周。
但此處卻並無死寂之感，一直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十分有規律地循環往覆。
蘇蕪凝神細聽，辨別出這是海浪拍打的聲音。
她沒看見沈燊，但估摸著也就在周圍，畢竟兩人是一同掉進這個空間的。
蘇蕪打算休整片刻，便去尋找他。
因穿越漩渦時使用了不少的精神力，她此刻有些疲憊，好在空間鈕內備著一些特殊的藥材，可以幫助恢覆。
蘇蕪捏住脖子上的項鏈，探入空間鈕，挑選出合適的藥材後，就打算服用。
離開空間鈕前，她不經意地掃了眼，卻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團子。
仔細打量後，蘇蕪發現，這是橘貓毛團，橘貓族送給她後，她便將其收在空間鈕。
想起橘貓族長的話，蘇蕪默默松了口氣。
──幸虧有這毛團的幸運加持……
看來她來到這個空間，便是逃過了一次致命危機。
只是不知這個危機是來自偷襲者的，還是黑洞內的風暴……
默默恢覆精神力和體力的同時，蘇蕪試著召喚系統，意料之中的杳無音訊。
然後不等蘇蕪收拾收拾去尋找沈燊，沈燊便先找來了。
比起蘇蕪的衣衫完好，沈燊顯得有些落魄，他身上的黑衣被撕成了條狀，衣服上面還沾了些許塵埃，有些邋遢。
好在男人身上並無血跡，沒有受傷。
“殿下，”男人在她面前單膝跪下，“是我保護無力。”
盡管沈燊不是蘇蕪的護衛隊，但是他接了她的任務，保護她便是他的職責。
這次讓她陷入危險，也是他的責任。
在漩渦出現的第一時間，他就應該將少女推開，而不是一起落入險境。
甚至……還需要她來保護他。
想起危險時身上覆蓋的精神薄膜，沈燊內心劃過一絲暖流。
他做了那麽多次任務，從來是將保護任務目標當作自己的本職，但是卻很少遇見保護他的人。
何況眼前這人，還是一位身份尊貴的殿下，浪費的是珍貴的治愈精神力。
……只怕他全部身家都沒法償還這份恩情。
“沒事，”蘇蕪搖搖頭，將他扶起來，“這是意外，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出去的方法。”
沈燊順勢而起，坐在少女身側，註意著不挨到她一絲一毫，垂著頭，仔細聽少女的分析。
經過一番探討，二人決定，先養精蓄銳，然後一同去探探周圍，先搞清楚這是什麽地方，然後再尋找出去的辦法。
這片空間好似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日夜，只有耳邊的濤聲。
不知休息了多久，二人起身，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二人本打算沿著海浪聲走，但是仔細辨別後，無奈地發現這是立體環聲，聲音仿佛充斥在耳邊，充斥著整個空間，根本沒法辨別方位。
好在走了許久後，二人走到了邊緣。
感受著手下冰涼的觸感，蘇蕪擡眸，發現眼前仍是一片薄霧。
若不是無法前進，他們難以發現這裏有一個結界一樣的存在。
“看來結界就是關鍵了。”
沈燊手緊緊挨著結界，沿著走了一段，發現結界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呈弧形向前延伸，包圍著整個空間的，估摸著整個空間是個圓形。
“可惜結界挺硬。”
蘇蕪聳了聳肩，無奈道。
剛才沈燊用獸型沖撞過結界，她也將精神力凝結起來往結界刺去，卻都沒用。
仿佛泥牛入海，不論哪種力量，都無聲無息地被結界融入其中。
兩人沒法，只能就地坐下，先休息，再等候時機。
“轟隆”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已經佛系躺平的時候，結界外面傳來一陣動靜。
這聲音不像海浪，反而像是山洪或者地震時的震動聲，磅礴而浩大。
二人被驚醒，隨後驚奇地發現，結界竟然在逐漸變化……薄霧逐漸散去，上面出現了無垠的海面與巨大的海浪！
在海浪中間，一個身影正在翻騰，在對面巨浪的映襯下，他顯得無比渺小。
這一幕，也顯得尤其震撼。
與此同時，蘇蕪腦海猛然閃過一些片段，這赫然是她夢中的畫面！
是的，蘇蕪想起來了，她剛來C城時，曾去第一樓吃過飯，看見了海鳥環，還夢見了那個男人，或者說，那個鮫人。
而結界外，海浪中若隱若現的亮色，也正是男人的魚尾。
與夢中一樣的場景再次重覆，男人猛然轉頭，一雙灰藍色的眼眸註視著結界的方向。
──好似透過結界，正在與她對視。
卻又與夢中不同，男人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
隨後，和夢中一樣，男人繼續在海浪中悠閑地翻身，在浪花中搏擊。
仿佛那一眼沒有發生過一般。
沈燊皺了皺眉，剛才他也看見了這個鮫人的眼神。
但是他卻不是為此皺眉，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殿下，我想起來了，在我調查柯嘉去向的時候，曾經聽過一個傳聞，”
“您知道，在第一樓的海鳥環中，可以看見特有的景象，而第一樓的建立，就是與海水的回溯有關。”
“沒猜錯的話，現在這個，應該就是回溯。”
沈燊一開始沒有想起來，因為他並不是C城人，只把第一樓的海鳥環當成一個景點。
回溯現象他也沒有在意，畢竟帝國地大物博，每個城市都有其特色與傳聞，並不值得在意。
直到剛才，結界外的畫面，和海鳥環裏的一模一樣，他這才想起友人曾說過的話。
在許久之前，B城與C城之間是一片空地，但不知何時，一夜之間，一片海水將其淹沒。
為了防止海水泛濫，帝國在此地建立了第一樓，又為此地取名鎮水，後來才逐漸繁榮。
那之後，海水不再泛濫，卻會在每年一個固定的時間發生一個特別的現象。
這便是回溯。
回溯發生在每年的秋末冬初，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最近。
可惜之前，帝國並未出現回溯會傷人的傳聞，這種類似黑洞的白色漩渦更是聞所未聞，眾人也就忽略了。
蘇蕪聽得一知半解。
“所以說，這個結界，是因為回溯？回溯不是說海水在一個地方泛濫嗎？”
蘇蕪也曾聽過一耳朵，只是不太了解罷了。
沈燊搖搖頭，耐心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回溯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固定的現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發生的時間。而這個時間發生的事情，就各不相同了，明面上是都會海水泛濫，實際上這只是附帶狀態，回溯真正發生了什麽，無從知曉。”
這還是因為沈燊的朋友，是個資深雇傭兵，在C城紮根已久，才從貴族口中探聽到一二。
“據說，每年水族重要官員都會在回溯後去第一樓吃飯，便涉及到回溯。”
具體的，他也就不清楚了。
蘇蕪似懂非懂。
所以說，現在這個空間，以及當時將他們卷進來的白色漩渦，都是由於回溯。
然後結界外那個鮫人和海浪，便是海鳥環投射的畫面。
關鍵是，海水回溯，把她卷進來，能有啥用？
她能像第一樓一樣鎮壓海水嗎？
而且她又不是水族，沒有水系異能，能起啥作用啊。
唯一的精神力還不管用。
不過蘇蕪也就是吐槽吐槽。
她夢中的畫面和眼前的一模一樣，她夢中的鮫人，眼神犀利，仿佛真人般，比眼前這個鮫人還要生動。
這一切，若不是因為她想象力過於充沛，便是她本人與回溯有關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能有啥關系。
二人又陷入難題。
或許水系異能是個突破口，但是兩人都不會。
行吧，繼續等。
沒過多久，變化又發生了。
結界外的鮫人慢慢淡去，結界重新出現了一幅畫面。
蘇蕪這才反應過來，之前他們先入為主了。
或許，鮫人並不在結界外，而是結界上的畫面。
結界外沒有空間，沒有大海，沒有鮫人。
他們一直以為結界是透明的，才能夠看見外面。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結界模擬出來的畫面。
而現在，結界模擬的畫面發生了變化。
畫面緩慢地凝聚。
蘇蕪目光一凝。
她看見了穿著古裝的自己。
──還有一只禿頭小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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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某知道大家好奇什麽, 今天我代表虎鯊族, 就在大家面前表個態, 不論煜閔原型是什麽, 他都是我虎鯊族的人, 今天就是代表了虎鯊族來參賽, 他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都與我虎鯊族牢牢綁在一起，這沒什麽好質疑的。”
虎鯊族族長的力挺, 使得17號的尷尬身份緩解許多, 畢竟他這就算是“養子”, 也是得到了認可的，人家心甘情願, 那就沒什麽好質疑的。
何況虎鯊族名聲一向好, 這現場首先就沒人說啥了。
當然，眾人心裏肯定免不了嘀咕。
這虎鯊族族長之子，瞧著就是深海魚族無疑了，這內情嘛, 肯定涉及到豪門恩怨, 他們再好奇，也無從知曉啊。
畢竟虎鯊族表現得再有禮貌, 武力值還是拿得出手的。
不能因為人家給面子就蹬鼻子上臉，這事情私下談談可以，公開場合還是算了。
一下子, 比賽又井然有序地進行了。
蘇蕪精神力高，敏銳地發現，臺上泳池裏的黑色小魚，身子沒那麽僵硬了。
之前它在水中，一動不動，只差浮上水面，現在尾巴還能輕輕甩甩。
看來17號之前那麽別扭，不肯參賽，多半是因為小夥子沒法接受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原型，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虎鯊族原型不同。
而虎鯊族長的所作所為，便是為了開解他，讓他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原型，也趁此機會在眾人面前表態，好安17號的心。
——即便你和我們原型不一樣，但是大家都把你當作自己的族人，即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一點也不會改變，你無需擔心。
至於為何17號原型是深海魚族，卻被虎鯊族收養，其中必定有隱秘，蘇蕪閑著無聊，對豪門八卦還蠻好奇，就打算比賽結束後再去打聽打聽。
很快，第三輪比賽結果也出來了，17號的票數果不其然又遙遙領先。
即便第三輪蘇蕪沒投特殊票，他依舊一人占了直播觀眾九成九的票。
畢竟愛屋及烏，這可是蘇蕪殿下看中的選手~
結果顯而易見，主持人都直接省略了將第二輪和第三輪的票數相加的流程。
只見主持人拿出一個金色牌子遞給17號，上面寫著大大的“玉琉島第一美獸人”字樣，宣告著17號的獲勝。
17號此刻已經化作人形，敞著薄薄的腹肌，斜斜站在臺上，一臉冷漠地抱著牌子，被工作人員包圍，cos一個莫得感情的擺拍機器。
除此以外，沒有什麽別的物質獎勵。
但流程進行到後半段，島主拿出了一把純綠色的傘，將其鄭重地遞到了17號手裏。
17號微微彎下腰，雙手接過，隨即撐開。
此刻小雨初歇，空中氤氳著水汽，被光折射出絢爛的色彩。
綠色的傘面材質輕薄，似有流光閃爍，水汽映射出的光彩轉瞬即逝。
一看便不是凡品。
蘇蕪了解到，這是玉琉島的傳統，由最俊美最優秀的小夥子，舉著傘乘船，繞島航行一圈，以祈求來年的好天氣。
畢竟海島天氣變化無常，島民靠天吃飯，天氣與身家性命息息相關，也就更加地註重這一方面。
至於為什麽傘面是綠色的，這便與帝國無處不在的貴女文化有關了。
眾人跟隨17號前往島的外圍，很快便看見一片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
只見岸邊停著一艘小船，通體黑色，看不出材質，不大，將將可容納一人。
海邊不允許擺攤，但島邊仍有許多行人，有的是閑逛至此地看看風景，更多的則是早早等候在此，等著觀看選美大賽冠軍游船祈福。
17號一出現，便收獲了許多目光，眾人紛紛議論著這新出爐的選美大賽冠軍。
“我瞅著這也不是多驚為天人吶？不就一普通帥哥嗎？和前幾屆沒啥區別。”
“你這笨蛋，這可是蘇蕪殿下親自認證的美男！瞧你這傻樣，沒看星網吧？剛才蘇蕪殿下可是親自給這位冠軍投票了！你想想，咱玉琉島有一千多個選美大賽冠軍，卻還是第一次有選手得到貴女殿下的親睞，這可真是，唉，同人不同命啊。”
“唉，不同的何止是歷屆冠軍的命，咱普通獸人更是和這冠軍沒法比。”
蘇蕪依舊耳尖地聽見了周圍的竊竊私語，此刻她混入人群，絲毫不引人註意。
當然，圍成圈默默隱匿在她周圍的護衛們，還是保證了她的安全。
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人群自動給17號分開一條道，以便他順利登船。
小船精準地駛向17號的方向，穩穩地停在他的正前方。
航行即將開始。
“是風系異能。”
人群越發躁動，護衛隊幾人在不引人註意的情況下，只能順勢散開，卻依舊離她不遠。
只有沈燊被人群擠得挨著蘇蕪，此刻便默默為她解釋。
人群擁擠，男人的聲音仿佛挨著耳朵響起，帶著一股潮濕的熱氣，引起一陣酥麻。
蘇蕪不適地動了動身子，她和沈燊不夠熟悉，尚且不太適應他的聲音。
她正想和沈燊拉開距離，卻聽人群一陣喧嘩，隨即被一股力推擠著，向一側倒去！
一切發生得很快，電光火石之間，蘇蕪被沈燊一把拉入懷中，隨著人群踉蹌前行。
“有人偷襲！”
蘇蕪身邊的蘇二等人立刻反應過來，奮力擠開人群尋找蘇蕪。
而尹黎，早已變作黑豹跳過人群，向著蘇蕪的方向奔去！
蘇蕪聽見了護衛隊幾人的聲音，但她來不及回應。
就在剛才，一個透明泛白的漩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旁，就要將她卷走。
千鈞一發之際，蘇蕪只來得及將自己和沈燊全身覆蓋上精神薄膜，便失去了意識。
尹黎腦海一片空白，他變成原型，機械地躍動著，在人群中搜尋著少女，在她原先的方位四處搜尋。
——可惜一無所獲。
遍目所及，全是一張張迥異卻都盛滿驚恐的臉，或是不同的獸型擠擠攘攘，而那個帶著鴨舌帽的身影，卻不見了。
人群中甚至一個嬌小些的身影都看不見。
人聲鼎沸，滿是嘈雜，那些偷襲的人已被制住，人群充斥著聲討聲，威脅聲，抱怨聲。
可惜尹黎耳邊什麽聲音也沒有。
黑色的豹子瘋了般在人群中竄動，引得一片抱怨，它卻充耳不聞，仍舊固執地在周圍打轉。
最後，它在海邊停下，看著平靜的水面，此刻只有微風輕輕拂過，在水面吹出一片漣漪。
──為什麽剛才被人群擠開，沒有立刻回到她身邊呢。
──為什麽不變成原型在她懷裏。
──為什麽這麽不盡責。
──為什麽……她不見了？
黑豹似是有些恍惚，它探出前爪，在海面掃出一片波動。
──會是掉進海裏了嗎？
不知想到什麽，黑豹眼睛有了亮光，隨即便毫不猶豫地朝著水面跳下！
好在一股微風托起黑豹，阻止了它的動作。
原來是蘇二等人來了。
可惜他的異能沒有尹黎等級高，豹子仍舊固執地向水面沖去，眼看他就要攔不住了。
“隊長，你醒醒！”
“隊長，蘇蕪殿下不在這！”
許是什麽詞觸動了黑豹，他眼睛終於有了光亮，沖勢變緩，眾人頭頂的雷電也無聲消弭。
眼看有用，蘇二等人立馬勸道，
“隊長，蘇蕪殿下還在等您！”
“隊長，快點通知聖城來救援啊！”
這下尹黎徹底清醒了。
是的，她還在等他。
他有什麽理由在這裏自暴自棄。
她消失了，只是失蹤，沒有受傷，便是最好的消息。
之前他自己不也是穿過黑洞，又回來了嗎？
殿下比他厲害，肯定會沒事的。
之前是她找到他，這次，換他來找她。
黑豹變成人形，男人臉上看不出絲毫不妥，只有布滿血絲的眼睛驚心動魄，昭示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蘇二，通知聖城封鎖星網輿論，向最近的軍團調集人手；蘇三，聯系島主，把現場保護好，這裏的人一個都不準走。”
男人徑自走向已被制止的幾個黑衣人，面色冷峻，
“帶走，先回酒店。”
隨即便化成黑豹，向遠方奔去。
留在現場的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
剛才什麽情況？
好像是冠軍正要游船，突然就竄出來幾個黑衣人？
這也就算了，他們有目的地向一群人攻擊？
那群人還是貴女殿下？！
是了沒錯……剛才那人喊的是“蘇蕪殿下”……
──夭壽了！連蘇蕪殿下都敢偷襲！
最重要的是，蘇蕪殿下還因此失蹤了。
搞清楚狀況的人內心滿是震驚與憤怒，卻無能為力，只能個個自覺地站在原地，生怕耽誤了蘇蕪殿下的搜尋工作。
甚至有異能等級較高的獸人主動請求加入搜尋隊伍。
發生了這一變故，游船祈福自然不了了之。
──明年的天氣再差，都比不上貴女殿下失蹤啊！
煜閔從船上踏出，站在岸邊，滿臉覆雜。
他已經知道，曾給他投票的蘇蕪殿下被人偷襲，現在已經失蹤。
煜閔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盡管不是他偷襲的殿下，也不是他勾結外敵，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責任。
但是他的內心難以安寧。
畢竟蘇蕪殿下是因為給他投了特殊票，才暴露蹤跡的……
煜家主走到他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擔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虎鯊族也會全力協助搜尋，你不必自責。”
他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因著小時候的事情，本就敏感多疑。
這些年他用冷漠不羈偽裝自己，內心卻還是那個脆弱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不能怪他，只能說天意弄人。
最該被譴責的是那些歹徒。
煜閔垂下眼，不發一言。
“什麽？殿下失蹤了？！”
聖城的小院響起了一陣驚呼。
原來武辛收到了蘇蕪失蹤的消息，將眾人召集在此開會。
此刻送古琴來的副會長已經離開，顧珩在附近找到了一家醫院實習，還一直住在這裏，剩下的便是護衛隊幾人和小肥啾。
一聽見蘇蕪失蹤的消息，近來越發聰慧的小肥啾立刻扇著翅膀，跌跌撞撞往門外飛去。
──他要去找老師！
顧珩站在門邊，趕忙將小鳥撈起來，阻止住他。
“你去哪？你能找到殿下？你別把自己弄丟就不錯了！”
蘇一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小鳥的腦殼。
武辛沈沈地看了眼小肥啾，這一眼不同於平日的慈愛憨厚，驚得小鳥抖了抖。
“殿下失蹤，我們就更加不能給她添亂，保護好後方，是我們唯一能給他做的。”
男人語氣低沈，憨厚的嗓音不帶情緒，在這特殊情況，冷卻了眾人焦急的內心，逐漸沈靜下來。
“是。”
帝國引起多大動蕩不提，蘇蕪這邊卻是蘇醒了。
意識慢慢回到她的腦海，蘇蕪搖了搖頭，清醒過來，這才看清自己的處境。
只見周圍一片空茫，好似有薄霧籠罩，目光朦朧，無法看清四周。
但此處卻並無死寂之感，一直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十分有規律地循環往覆。
蘇蕪凝神細聽，辨別出這是海浪拍打的聲音。
她沒看見沈燊，但估摸著也就在周圍，畢竟兩人是一同掉進這個空間的。
蘇蕪打算休整片刻，便去尋找他。
因穿越漩渦時使用了不少的精神力，她此刻有些疲憊，好在空間鈕內備著一些特殊的藥材，可以幫助恢覆。
蘇蕪捏住脖子上的項鏈，探入空間鈕，挑選出合適的藥材後，就打算服用。
離開空間鈕前，她不經意地掃了眼，卻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團子。
仔細打量後，蘇蕪發現，這是橘貓毛團，橘貓族送給她後，她便將其收在空間鈕。
想起橘貓族長的話，蘇蕪默默松了口氣。
──幸虧有這毛團的幸運加持……
看來她來到這個空間，便是逃過了一次致命危機。
只是不知這個危機是來自偷襲者的，還是黑洞內的風暴……
默默恢覆精神力和體力的同時，蘇蕪試著召喚系統，意料之中的杳無音訊。
然後不等蘇蕪收拾收拾去尋找沈燊，沈燊便先找來了。
比起蘇蕪的衣衫完好，沈燊顯得有些落魄，他身上的黑衣被撕成了條狀，衣服上面還沾了些許塵埃，有些邋遢。
好在男人身上並無血跡，沒有受傷。
“殿下，”男人在她面前單膝跪下，“是我保護無力。”
盡管沈燊不是蘇蕪的護衛隊，但是他接了她的任務，保護她便是他的職責。
這次讓她陷入危險，也是他的責任。
在漩渦出現的第一時間，他就應該將少女推開，而不是一起落入險境。
甚至……還需要她來保護他。
想起危險時身上覆蓋的精神薄膜，沈燊內心劃過一絲暖流。
他做了那麽多次任務，從來是將保護任務目標當作自己的本職，但是卻很少遇見保護他的人。
何況眼前這人，還是一位身份尊貴的殿下，浪費的是珍貴的治愈精神力。
……只怕他全部身家都沒法償還這份恩情。
“沒事，”蘇蕪搖搖頭，將他扶起來，“這是意外，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出去的方法。”
沈燊順勢而起，坐在少女身側，註意著不挨到她一絲一毫，垂著頭，仔細聽少女的分析。
經過一番探討，二人決定，先養精蓄銳，然後一同去探探周圍，先搞清楚這是什麽地方，然後再尋找出去的辦法。
這片空間好似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日夜，只有耳邊的濤聲。
不知休息了多久，二人起身，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二人本打算沿著海浪聲走，但是仔細辨別後，無奈地發現這是立體環聲，聲音仿佛充斥在耳邊，充斥著整個空間，根本沒法辨別方位。
好在走了許久後，二人走到了邊緣。
感受著手下冰涼的觸感，蘇蕪擡眸，發現眼前仍是一片薄霧。
若不是無法前進，他們難以發現這裏有一個結界一樣的存在。
“看來結界就是關鍵了。”
沈燊手緊緊挨著結界，沿著走了一段，發現結界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呈弧形向前延伸，包圍著整個空間的，估摸著整個空間是個圓形。
“可惜結界挺硬。”
蘇蕪聳了聳肩，無奈道。
剛才沈燊用獸型沖撞過結界，她也將精神力凝結起來往結界刺去，卻都沒用。
仿佛泥牛入海，不論哪種力量，都無聲無息地被結界融入其中。
兩人沒法，只能就地坐下，先休息，再等候時機。
“轟隆”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已經佛系躺平的時候，結界外面傳來一陣動靜。
這聲音不像海浪，反而像是山洪或者地震時的震動聲，磅礴而浩大。
二人被驚醒，隨後驚奇地發現，結界竟然在逐漸變化……薄霧逐漸散去，上面出現了無垠的海面與巨大的海浪！
在海浪中間，一個身影正在翻騰，在對面巨浪的映襯下，他顯得無比渺小。
這一幕，也顯得尤其震撼。
與此同時，蘇蕪腦海猛然閃過一些片段，這赫然是她夢中的畫面！
是的，蘇蕪想起來了，她剛來C城時，曾去第一樓吃過飯，看見了海鳥環，還夢見了那個男人，或者說，那個鮫人。
而結界外，海浪中若隱若現的亮色，也正是男人的魚尾。
與夢中一樣的場景再次重覆，男人猛然轉頭，一雙灰藍色的眼眸註視著結界的方向。
──好似透過結界，正在與她對視。
卻又與夢中不同，男人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
隨後，和夢中一樣，男人繼續在海浪中悠閑地翻身，在浪花中搏擊。
仿佛那一眼沒有發生過一般。
沈燊皺了皺眉，剛才他也看見了這個鮫人的眼神。
但是他卻不是為此皺眉，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殿下，我想起來了，在我調查柯嘉去向的時候，曾經聽過一個傳聞，”
“您知道，在第一樓的海鳥環中，可以看見特有的景象，而第一樓的建立，就是與海水的回溯有關。”
“沒猜錯的話，現在這個，應該就是回溯。”
沈燊一開始沒有想起來，因為他並不是C城人，只把第一樓的海鳥環當成一個景點。
回溯現象他也沒有在意，畢竟帝國地大物博，每個城市都有其特色與傳聞，並不值得在意。
直到剛才，結界外的畫面，和海鳥環裏的一模一樣，他這才想起友人曾說過的話。
在許久之前，B城與C城之間是一片空地，但不知何時，一夜之間，一片海水將其淹沒。
為了防止海水泛濫，帝國在此地建立了第一樓，又為此地取名鎮水，後來才逐漸繁榮。
那之後，海水不再泛濫，卻會在每年一個固定的時間發生一個特別的現象。
這便是回溯。
回溯發生在每年的秋末冬初，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最近。
可惜之前，帝國並未出現回溯會傷人的傳聞，這種類似黑洞的白色漩渦更是聞所未聞，眾人也就忽略了。
蘇蕪聽得一知半解。
“所以說，這個結界，是因為回溯？回溯不是說海水在一個地方泛濫嗎？”
蘇蕪也曾聽過一耳朵，只是不太了解罷了。
沈燊搖搖頭，耐心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回溯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固定的現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發生的時間。而這個時間發生的事情，就各不相同了，明面上是都會海水泛濫，實際上這只是附帶狀態，回溯真正發生了什麽，無從知曉。”
這還是因為沈燊的朋友，是個資深雇傭兵，在C城紮根已久，才從貴族口中探聽到一二。
“據說，每年水族重要官員都會在回溯後去第一樓吃飯，便涉及到回溯。”
具體的，他也就不清楚了。
蘇蕪似懂非懂。
所以說，現在這個空間，以及當時將他們卷進來的白色漩渦，都是由於回溯。
然後結界外那個鮫人和海浪，便是海鳥環投射的畫面。
關鍵是，海水回溯，把她卷進來，能有啥用？
她能像第一樓一樣鎮壓海水嗎？
而且她又不是水族，沒有水系異能，能起啥作用啊。
唯一的精神力還不管用。
不過蘇蕪也就是吐槽吐槽。
她夢中的畫面和眼前的一模一樣，她夢中的鮫人，眼神犀利，仿佛真人般，比眼前這個鮫人還要生動。
這一切，若不是因為她想象力過於充沛，便是她本人與回溯有關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能有啥關系。
二人又陷入難題。
或許水系異能是個突破口，但是兩人都不會。
行吧，繼續等。
沒過多久，變化又發生了。
結界外的鮫人慢慢淡去，結界重新出現了一幅畫面。
蘇蕪這才反應過來，之前他們先入為主了。
或許，鮫人並不在結界外，而是結界上的畫面。
結界外沒有空間，沒有大海，沒有鮫人。
他們一直以為結界是透明的，才能夠看見外面。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結界模擬出來的畫面。
而現在，結界模擬的畫面發生了變化。
畫面緩慢地凝聚。
蘇蕪目光一凝。
她看見了穿著古裝的自己。
──還有一只禿頭小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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