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打馬出了皇城，沿著寬敞的官道，向沁珠城的方向而去。

沁珠城的另一個方向，官道上也有一行人飛馬而至，氣勢人數或是速度，都要比藍靈他們高出許多。

十、雲集、二

沁珠城的繁華，規模都不遜於皇城幾分，可是守衛卻要松得許多了。這裏是很重要的商業地，也是交通的樞紐，每日城中來往的人流極多，想要藏人，也的確是個好地方。

而且，沁珠城外就是傲君堡，是蕭家的本部，這也是為什麽如此混雜之地卻仍然運行得有條不紊的原因。不過，如今也成了藍靈擔心的一件事情。

人聚集在沁珠城，那麽傲君堡會不會是下一個目標。盡管一直以來，對方動手的目標都是江湖的大戶世家，但是難保他們不會打蕭家的主意。可是，是不是也可以反過來想，人聚集在了沁珠城，為什麽蕭家沒事……

藍靈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停止這種猜想，或許，借此離間她對蕭家的信任才是他們的目的。藍靈閉上眼睛，靠在鳳麟天懷中，鳳麟天的一只大手緊摟著她的纖腰，使馬背上的顛簸影響不到藍靈。藍靈也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深思了一番事情的始末，她發現她始終有一些地方想不通，可是，眼前最緊要的仍是蕭家。

不得不承認，沁珠城是一個絕佳的選擇，離皇城很近，又利於隱藏實力。那些傀儡不便暴露人前，勢必要找個妥善的地方安置，只要把蕭家搞定，就萬無一失。蕭晟瑞和蕭晟謹都常年不在，穎郡主在宮中還沒回來，傲君堡現在相當於無主之地。藍靈並不懷疑傲君堡中留守的實力，可是幾大家族中很多防備十足的都已經淪落，何況是毫無防備的傲君堡。

進了沁珠城，藍靈先和幻姬會合，之後在城郊找了一家不起眼的農戶，給了他們些許銀子，把房子包了下來。住在城中的話，他們這一群人太過惹眼。況且，這裏離傲君堡比較近，方便勘察。

幻姬帶著藍靈暗訪了一下畫中美人在沁珠城的落腳地，她竟然大張旗鼓的包下了沁珠城幾個大的客店，給她的那些手下，還有一眾傀儡。看樣子，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感覺。

藍靈眉頭直皺，這次他們似乎不打算故技重施，難道是想硬拼？攻下傲君堡，占了沁珠城？可是這麽做實在一點好處都沒有，沁珠城雖然富庶，交通便利，可若想把它作為叛變的根據地，卻有著巨大的缺陷。因為無論從皇城，海上，還是內陸哪個方向派兵，都可以很快到達這裏，圍剿的話簡直是易如反掌。

藍靈和幻姬在幾間客棧之間穿梭，查看著各處關傀儡的屋子。“攝魂之術你可以解吧。”藍靈問幻姬。

“可以是可以，可是人太多了，我不可能一次全都搞定，但是如果分批來的話，恐怕很容易被發現。”幻姬有些沒把握的說。

“可解就好，現在還不是時機，等到他們有所行動，我們再破解不遲。”反正不要讓這麽強有力的隊伍被對方利用就是了。

“靈兒！”幻姬突然拉住藍靈，低聲喚了一句。藍靈詫異的擡頭，看見對面的屋脊上也掛著兩個人，正在觀察著院內的動靜，還沒有發現她們。

“好像我們並不孤獨啊。”藍靈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人，是男人，身法不錯，看樣子應該是武技高手。

“是各大家族中的殘餘？”幻姬盯著他們推測道。

藍靈搖了搖頭，“也可能是其他門派來探風的人，畢竟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誰也不會想坐以待斃。不過他們這麽快就找到這裏……”藍靈沒繼續說，她突然對整件事情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可是，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

回到農舍，東門傲雪遞上擦臉的毛巾還有熱茶，藍靈接過，隨口問道，“怎麽樣，有動靜嗎？”東門秀雪和東門傲雪負責觀察傲君堡的狀況，一是盯著對方以防被偷襲，二也是要看看傲君堡內部的反應。蕭晟謹則被藍靈打發回了傲君堡，美其名曰傲君堡不能群龍無首，雖說他從不管事，起碼也是蕭家二少。事實上，是拿蕭晟謹做誘餌，蕭家有人，對方下手的速度是不是會快一點。而且他也可以與東門姐妹配合，一裏一外掌握傲君堡的動靜。

“今天有一批人進了傲君堡，身份不明，蕭晟謹沒聯絡到，秀雪在查。”東門傲雪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情緒，卻讓藍靈的心裏動了幾動。

“又一批人，沁珠城如今，聚集了多少人。”藍靈徑自說著，鳳麟天把她冰冷的小手拉了過來，藍靈身體的溫度好像總是能跟著環境變化似的，外面有多冷，她就有多冷。

“不管有多少人，只要敢打我的靈兒的主意的，我就把他們統統消滅掉。”鳳麟天霸氣十足的說著，藍靈看著他嬌笑。算了，既然已經阻止不了，就坦然面對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反正不管怎樣，她都知道，自己不會孤單的。

§ § § § § §

傲君堡

“誰！出來！”一個威嚴粗曠的男性聲音從傲君堡的主院，淩雲閣的前殿中傳出，緊跟著，院中不知從哪裏躥出幾道黑影，把臥房屋頂的一個陰暗的角落死死盯住，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淩雲閣。

東門秀雪原本是打算要一探究竟的，她眼看著這夥人秘密的進了傲君堡，她也跟著潛了進來。那幾個人居然沒有驚動任何人，說明對傲君堡的地形及守衛都相當熟悉。如果是敵人，東門秀雪相信，不需要巫術，不需要拼鬥，他們絕對悄無聲息的就能把傲君堡弄到手。

可是，當東門秀雪終於看清了為首之人的面目之後，她的心跳難免有些快。大概有半月未見了吧，平日察覺不出的想念突然都湧了出來。可是，她並不想見他，因為她不知道見了之後，她要如何面對，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她本想悄然離去，可是激動的身體卻碰響了屋上的瓦礫，這下，想不現身都不行了。包裹在重重殺氣中，東門秀雪按下心中的狂躁，強迫自己扯出一個溫柔自然的微笑。

於是，在蕭晟瑞無比驚詫的眼神中，東門秀雪飄身出了陰影處，落在月光凜冽的院中，對著他一笑，“是我，好久不見啊。”

十一、嘗試

這是東門秀雪，是他認識的東門秀雪，是那個活潑開朗的東門秀雪。可是，蕭晟瑞卻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他並不熟悉。

那日帶著淒然痛苦的眼神說不要他娶她的東門秀雪，和眼前這個目光散亂空洞卻沖他嫣然微笑的東門秀雪重疊在一起，撞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

好痛。

揮了揮手，讓一幹人都退下，蕭晟瑞也對東門秀雪露出一貫的微笑，“來都來了，進來坐坐吧。”

“呵呵，好啊。”東門秀雪發現自己變得有些遲鈍，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個話題，更忘記了找借口離開。腦子空白一片，卻一直告誡自己，要笑，要笑……於是，臉上一直維持著微笑，卻渾然不覺那微笑看起來有多僵硬。

蕭晟瑞看著她，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抽痛。她的傷，他懂得，她的痛，他也受過。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那般活絡的一個人，那麽惹人憐愛的一個人，他卻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到頭來，還要她替他這個兇手掩飾太平。他承認，在感情上，他實在不懂得處理，他的智謀，他的手段，全都沒了用武之地。可是，他的優柔寡斷已經害了一個女人，如今還要害另一個女人嗎！

“你，還好嗎？”蕭晟瑞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平白冒出這麽一句話之後，又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她這個樣子，一看也知道，不是不好，是很不好！

“啊，呃，我很好，很好……”東門秀雪被蕭晟瑞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機械性的回答著他。之後，好像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突然擡起臉，對蕭晟瑞扯出很大一個微笑，說：“你怎麽在這兒，這邊最近恐怕不太平，公主讓我過來勘察的，其實我應該在傲君堡外面的，我……我怎麽就進來了……我差不多該回去了，晚了公主要等急了……”東門秀雪雜七雜八的說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要回去，然後像不知道被什麽嚇到了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下意識的要往門外走。

蕭晟瑞在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話的時候，眼神就已經慢慢的變了，變得深邃，沈重。那裏面有憐惜，有歉意，還有一抹深不見底的痛。

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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