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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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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你說今天胡氏專門說起那事,這裏頭會不會真有什麽貓膩?”

能在謝家這樣的大家族裏做媳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白天哪怕三清反應再快再周全, 也並不能完全打消謝夫人黃氏心裏頭的疑慮,回家的路上想了一路, 晚上等到謝明然回來自然原原本本把事情都給說了。

“望舒那一次進宮我知道, 並沒有瞞著誰。高湖那老頭性子出了名的怪, 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啊,無礙的。

倒是那個胡氏你少聽她說話,她就是個傳聲筒, 今天這話哪裏是她在說,分明就是湯錚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沈氏沒按著他們預想的回答,她就連怎麽應對都不知道。”

謝明然最近被雲家攪得焦頭爛額,家裏好幾個弟弟和旁支裏的兄弟也對自己頗有微詞,今天剛進家門又被老爺子叫過去問了不少近況,這會兒回到自己院子,屁股還沒坐熱又聽了這些,簡直頭都要炸了。

“這話倒是沒說錯, 爺您是沒瞧見胡氏被堵得一臉慌張的樣子,就算她有理也成了沒理。明明也是大戶人家養的小姐, 怎麽連個鎮上出來的小丫頭都不如,我瞧著今天白天的局雖說簡單了些,但處處都沒什麽紕漏,只要再擺上幾回沈氏可就能獨當一面了。”

黃氏一直頂瞧不上胡氏, 在她眼裏當妻子的雖說要尊著丈夫,但是也不能一味的聽話沒了自己的主見, 夫妻夫妻從來都是互相扶持才能走得長遠,只曉得聽話的妻子跟暖床的奴才又有什麽區別。

後院女眷們之間的事,謝明然再是個喜歡絮叨的人也不願意多嘴,更沒心思同黃氏仔細探討到底哪家的夫人更聰明,更有遠見。

還沒等黃氏再說什麽,便起身晃悠悠往次間去了,只留下黃氏無奈的緊了緊手裏的帕子。最後還是她貼身的丫鬟進來哪院裏的小事當由頭說給黃氏聽,這才解了她的尷尬。

“二爺,我今天沒說錯話吧,那麽回胡氏行嗎?”黃氏回家把白天的事都說給了謝明然聽,三清自然不會忘了跟陳景說,“胡氏今天巴巴的過來挑撥離間,是不是外頭湯錚真查到什麽東西了。”

“咱們清兒多聰明,哪有說錯話的時候,今天胡氏來得突然,要是換了我恐怕都對答不了咱們清兒這般好。”

三清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坐在硬邦邦的圈椅裏,就算有軟墊也總是覺得不舒服坐不住。這會兒陳景在家就幹脆摟過她坐在自己腿上抱了個滿懷,這樣既能聽她慢慢說,自己又能聞聞她身上的香兒解饞,也算是驅散一整天疲乏的靈藥了。

“嘖,誰要聽你說這些不鹹不淡的話,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別老哄著我~”三清自是知道不管是不想自己操心,還是他作為家中男主人奇妙的自尊心,他都會對自己不自覺的報喜不報憂,非得自己一步步的追問,他才能把實話撂給自己。

“真想聽正經的?那先香一個,我回來多久你就說了多久這個夫人那個夫人的事,聽得我頭疼。”陳景把頭埋在三清心口上,軟糯的白兔因著孕期好像比以前更大了一點,叫人實在有些愛不釋手。

“呸,你說我昨晚上說你是個流氓胚子說錯了嗎,虧得人前還裝得那般正經,這模樣要是別外人瞧見了,看咱們陳二爺怎麽收場。”

說是這麽說,說完三清還是賞了他一個香兒,“我可跟你說你別老這麽幹撩撥人又不肯出力,我都問過大夫了,我現在就是懷得最穩當的時候,你別老空頭許願到了床上又不動換,今晚上再不交點實際的,明兒就別上我的床了。”

三清如今也跟他說不明白自己的狀態,更沒法跟他說自己這會兒的激素水平亂七八糟的,但自己昨晚上的夢和今早心裏頭的空虛不是假的,今天這人要是再不交糧可就別怪自己翻臉不認人了。

“到底怎麽個動靜還不是清兒說了算。”兩人自成親起,三清就不是個在這上頭會委屈自己或是害羞的主兒,陳景聽著這話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但還是格外覺得稀罕,隨即也顧不得再說什麽謝家雲家,摟著老婆便往裏間床上去了。

不過到底懷著孩子,三清心裏恨不得叱咤風雲,可那麽大個肚子到底礙事了些,好些過癮的動作都沒法施展。陳景更是小心再小心,耐著性子陪三清來了兩回合便不肯再動,只能把之前沒說完的事又拿出來說,才勉強把三清的註意力給岔開。

“原本我也只是在心裏琢磨,今兒既然湯錚都能讓他夫人這般厚著臉皮上門,看來雲家那邊應該是急得快要狗急跳墻了。皇上是要收拾雲家,沒打算真眼看著他們亂來,我估摸著真要有什麽大動靜,應當也就是這一個月之內的事。”

三清緊緊貼在陳景身側,心裏頭的火氣平覆了許久腦子才清楚些,前邊陳景說了什麽其實屁都沒聽明白,就抓著最後一句尾巴,知道這一場從去年拖到今年的破事,應該馬上就有結果,稀裏糊塗的回了句:嗯,那有動靜了再叫我啊。就踏踏實實的睡著了。

陳景的預感沒錯,聖上並沒有打算就這麽無止境的看著雲謝兩家爭鬥下去,大理寺把江南那邊的人押送回京之後,宮裏便下了聖旨責令大理寺全權負責查清此案。

最初的案子早就查清了,如今再查自然是查後頭這些拔出蘿蔔帶出泥來的腌臜事。不過兩天的功夫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大理寺的人便帶著供詞去雲家,把風光一時的雲相給請回去了。

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又有道是樹倒猢猻散,這道理亙古不變。雲相剛進大理寺的頭兩天,還有下頭的人想著托關系找人脈去打探消息,更有那忠心的家人奴才還想拿銀子玉石往主理此案的堂官那裏送。

誰曾想以往天大的案子也能打聽出消息,這回卻連一個字都打聽不出來,送去的金銀更是原樣退了回來。哪怕宮裏雲貴妃身邊的大太監出馬,連大理寺的門都沒能進去。也就是到了這步田地,所有人才徹底回過味來:雲家要倒了。

與此同時,謝家也根本來不及高興。雲相和他的門人歸大理寺收拾,是好是歹怎麽著也得拿真憑實據說話,再是慌亂眾人也有跡可循有證可依。

但謝家此時的境地卻是另一番的苦楚,雲家一脈到底不是文人的底子,之前就算拿謝家操縱文人學子的喉舌來說事,也到底翻不起大浪來。

現在不一樣了,不過一夜的功夫,皇上的案頭上便全是禦史彈劾謝家的折子,裏頭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還控了京城學子文人的風向攪風攪雨禍害朝政,謝家儼然從純臣成了弄臣。

偏這當口還什麽都不敢說,說得多錯得多。謝家老爺子據說早就病得起不來身,謝明然雖還每天往翰林院去,但也頹唐得與之前判若兩人。

陳景私底下也去找過高湖兩次,甚至還想求高湖帶他進宮面聖替謝明然求情。可高湖也只是搖搖頭說如今的局面誰求情都沒用,朝堂之上有人倒下就有人要踩著屍骨往上爬,如今想對雲謝兩家取而代之的人家多的是。

就算陳景是皇上的人也沒法在其中力挽狂瀾,這時候能保全自己就不錯了。最後到底是個什麽結果,也只能等聖上發落,畢竟雷霆雨露皆是聖恩這句話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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