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秦眠渾身都透著徹骨的冷，眸子是凜冽的黑墨色，渾身抑制不住的冒出血色。

狠戾的氣息不斷亂竄。

“去市中心醫院！”

謝淵捏了捏她的手腕，將她衣袖攏好，黑漆漆的目光盯著她：“別急，事情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麽差。”

秦眠斂著眉眼，盡是陰沈。

然後她閉了閉眼，身體繃得筆直，半句話都說不出。

到達醫院，菀辛已經在急診處，她長發半幹，很是淩亂的披散在背後。

就連身上都只是穿著睡衣，外邊罩著件黑色男士外套。

秦眠和謝淵走過去，菀辛並沒有擡頭，背對著他們，任由季醫生擺弄著她的頭發。

“三爺，嫂子。”霍辭湊過來，打了聲招呼，沒有往日的玩世不恭。

菀辛被送到醫院他正好在門口看見。

而且楊老也在菀辛旁邊陪著，他特意留了個心眼在這等著。

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秦眠和謝淵就趕來了。

秦眠徑直走到菀辛的身後，看到菀辛的頭發被攪進吹風機，頭頂上面禿了一小塊，身上還濕噠噠的。

眼尾不由自主的多了幾絲緋色。

邪氣肆意。

“誰幹的？”秦眠挪開視線，目光灼灼的看向楊老。

楊老臉上帶著羞愧：“秦月她們，警察把她們帶走了。”

對於菀辛在他的學校受傷，楊老覺得自己壓根就沒臉見秦眠。

之前還和秦眠信誓旦旦的說會將事情處理好，可轉眼間，菀辛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傷。

要知道，菀辛對秦眠來說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秦眠半瞇著眼，轉身就走。

從始至終，菀辛都沒有正眼看秦眠，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盡頭，菀辛依舊保持著原封不動的姿勢。

季醫生在剪頭發擦藥，她也沒喊過疼。

楊老嘆了口氣，看了眼菀辛，卻是什麽都沒說，她們之間的事，別人不能插手。

霍辭有些疑惑：“楊老，你怎麽會在這？”

作為文壇大佬的楊校長，別人求而不得見，就連霍家要見他一面都難，應該不至於為了個普通學生親自出動來醫院。

而且。

態度耐人尋味。

楊老像才發現霍辭般，扯了個平淡的笑：“霍少怎麽在這？”

霍辭：“……”敢情他的外套是白給了？

……

警察局。

柳靜等諸位家長已經來了，亂糟糟的，氣氛很不對勁。

除去秦家，黎家和陳家在青城也能排的上號，說話的份量也算足，和嚴家相比只是略差一籌。

陳煙坐在詢問室內，手中帶了手銬，她臉色慘白的嚇人，不管警察問什麽她都不說話，只是呆呆地坐在那。

相比她安靜的出奇，隔壁的黎嬌嬌和秦月已經接近瘋狂。

她們對警局由心向外生出就莊嚴害怕的感覺，所以在警察單獨帶她們去問話的時候，幾乎全盤托出。

秦月咬著唇，臉色煞白煞白的：“我們只不過是揪住她的頭發將水倒在她身上而已。”

女警官繃著嚴肅臉：“只是倒水，頭發怎麽會攪進吹風機裏？”

秦月眼神閃了閃，低著頭：“那是她自己拿著吹風機，不小心吸進去的。”

在警局辦事的人，早就有了一眼就看穿人是否撒謊的能力，所以秦月說出這句話時，女警官就知道她在撒謊。

女警官捏著筆，擡頭：“真的是你說的這樣嗎？”

秦月低下頭，不敢看她：“是。”

隔壁。

男警官審問黎嬌嬌，眉眼含著冷肅：“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我們在受害者脖頸處發現了你們的手指印。”

黎嬌嬌聲音尖酸刻薄：“我身上難道就沒有她抓的傷？你們看不見嗎？我脖子上不到處都是，頭發還被扯掉很多！”

她不服！

明明她也受傷了不是，憑什麽警察只抓她們，菀辛則被送去醫院。

“別說歪理！”男警官重重地錘了錘桌子。

聲音嚇得黎嬌嬌渾身一顫，她別扭的閉上嘴，輕哼：“我說的又沒錯，憑什麽不讓我說實話？”

男警官將筆錄寫好，站起身往門口走。

“我女兒膽子小，你們別嚇她！”剛到門口，就聽見黎母抹著眼淚哭訴，“不就是小孩子玩嗎，怎麽還弄到警局了。”

柳靜也跟著插話：“就是，多大點事啊？”

來之前，她們已經打聽清楚菀辛只不過是孤女，在青城還是借宿在別人家，最近被趕出來了。

這無親無故的孤女，還不是任由她們拿捏，大不了多賠點醫藥費。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多事報警。

“受害者什麽時候過來，我們好商討處理細節。”陳父是久經商場的人，比柳靜和黎母有眼光，直接就抓住關鍵點。

在警局呆的越久對名聲就越不好。

還是早點出去比較穩妥。

男警官冷著臉色：“不知道。”

他只收到上面嚴查的命令，並不知道菀辛多久過來，根本沒法說清楚。

前任局長吳宇盛已經被革職進到裏頭，剛上任才被調過來沒幾天。

為人剛正不阿，滿腦子都是嚴懲不貸。

陳父看向審訊室裏面，陳煙還挺直著背坐在那，眸中閃過心疼：“我能進去和我家女兒說說話嗎？她也是第一次進局子，估計嚇到了。”

“我也去！”柳靜和黎母異口同聲。

男警官低著頭思索了會，最終還是點頭讓三人進去。

秦月看到柳靜就開始哭：“媽，都是秦眠的錯，要不是她我也不會進局子！”

“秦眠？”柳靜沒回過神，不是說被打的女生叫菀辛麽，怎麽和秦眠扯上關系了，“怎麽回事？”

秦月抽抽噎噎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加重了被開除的字眼：“媽，我絕對不能被青梧開除，不然我這輩子的名聲就毀了。”

柳靜拍著她安撫：“我知道，我給你想辦法，我這就讓你爸過來。”

半小時後。

秦眠和秦雲山同時踏入警局。

秦雲山是被柳靜幾通電話叫過來的，還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看到秦眠也是一楞，卻沒說什麽。

哐——

剛進到裏面，秦眠又狠又燥的踢開審訊室，那門直接被踢得凹進去一塊。

警局的人面面相覷。

卻沒人敢攔，經過上次的事，他們都留了個心眼，知道她身份不容小覷。

秦眠徑直走到秦月跟前，單手將她的頭壓在桌子邊緣：“秦月，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別來惹我？”

秦月被掐的喘不過氣。

臉色漲紅，額頭青筋迅速顯現。

脖子和桌子貼住的地方刮出刺眼的紅痕，經過摩擦，竟然有血珠子滲出。

可以猜到秦眠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秦眠你瘋了嗎，敢在警察局亂來，你松開月兒！”柳靜眸子一縮，使勁抓住秦眠的手。

又摳又掐，卻紋絲不動。

秦雲山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冷著臉：“秦眠，你好歹是月兒的姐姐，你這是要弄死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在警局鬧得這麽難看，到時候將你抓進去，我可不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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