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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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諸：“……”
我看你一點都不冷靜。
但即使是自然形成的黑洞，要精準定位到黑洞所通往的宇宙空間，也需要耗費很長時間。
更不用提這次的黑洞是人為制造的。
唯一可以用於追蹤的線索，就是目前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制造出黑洞的光能機，在撕裂宇宙空間進行位置轉換時，會產生劇烈的能量波動了。
維護部隊已經聯系各個戰區駐軍，在找能量異常的區域了。
但星際疆域遼闊，戰區之間的關系也變化莫測，他們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找到盛清漾和敵人所在的位置。
方諸只能按住跳動的眉心：“註意安全。”
“尤其是你識海的安全。”
識海承載了精神力者全部的精神力，不能大意。
這次襲擊本來就是沖著盛清漾來的，出現的蟲族也幾次攻擊她的識海。
就算她在完成吳剛伐桂建模之後，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也不代表下次建模，她的識海就安全。
他們是想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作惡，但也不想有任何無謂的犧牲。
“我知道了。”
方諸看著投影畫面內出動的機甲將蟲族逼到角落，眸光冷沈，接到通訊，卻是立刻應答道：“上將。”
黑洞光線太暗，導致盛清漾有片刻失明。
正努力睜開眼睛，適應眼前刺眼光線的盛清漾識海有一瞬間的刺痛，就聽到學長問：
“能看到你周圍的環境嗎？”
雖然敵人未必會讓她有確認自己位置的機會，但是如果盛清漾能提供一點線索，他們也能搜索得快一點。
盛清漾擡頭：“好像是一個實驗室。”
方諸還在等接下來的描述，就聽盛清漾很認真地道：“沒了。”
方諸：“……？”
盛清漾也有點麻。
是真的沒了。
她所在的環境是一個封閉的實驗室中，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被金屬材質的冰冷材料所覆蓋。
她聽學長學姐說過，這種材料能最大程度地降低爆炸帶來的風險，把實驗室內的試驗資料和儀器都完整地保存下來。
實驗室所使用的材料如果夠純，甚至能扛住湮滅炮爆炸帶來的沖擊。
……雖然學長學姐在告訴她這個知識點的時候，還提到，那個實驗室沒扛住陸珩師兄精神力的暴動。
想到這裏的盛清漾有點手癢。
敏銳的精神力卻輕微波動起來。
有人來了！
盛清漾立馬閉上眼睛。
機械門打開之後，傳來的卻是有些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機械門關閉的聲音和冷冽的男聲：“先把實驗樣本轉移了再說！”
有人反駁：“不行！這裏是我們唯一一個可以阻止精神力者使用自己精神力的實驗室，轉移了之後，她用建模逃了怎麽辦？不能轉移！”
“我們之間已經出現了內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找出來了，這裏根本不安全，必須馬上轉移！”
為首的人卻是冷喝一聲：“別吵了！”
那人沈聲：“既然教授讓我們留守，就說明我們暫時還沒有暴露的風險，現在西部戰區肯定在按照那個叛徒給的線索追捕我們，貿然出去才是中了他們的圈套，沒有暴露之前，誰都不要輕舉妄動！”
“那這個樣本怎麽辦？”
教授之前就一直想研究這個盛清漾的識海，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卻被軍部發現了。
現在教授已經去別的星系避風頭，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他們還沒接觸到實驗的核心，根本不知道怎麽操作，那他們該怎麽辦？
一直關著她嗎？
盛清漾只感覺自己被一道陰冷的視線盯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喝止他們爭吵的男人卻是道：“不用管。”
“她最大的威脅就是會建模，實驗室卻可以阻止識海的一切波動，她翻不起浪來。我去看看外面形勢，其他人守著她。”
“是！”
那人離開之後，其餘幾人也調控了一下數據，就關上模擬門，離開了這間實驗室。
留下一直在用精神力和學長溝通的盛清漾，看著眼前的精神力投影陷入了沈思。
這就是你們說的阻止識海波動？
完全沒什麽作用啊就是說。
方諸也：“……”
這幾個蛀蟲看上去的確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都抓到人了，防守居然還這麽空虛。
就算他們的人已經動手了，也不該只剩下這麽幾個人守著盛清漾才對。
但是也有可能，是這個實驗室的確效果顯著。
在這之前，他們至少用數百個精神力者實驗過了，得到的屏蔽效果確實絕佳，他們才能如此篤定，被關在這裏面的盛清漾無法使用自己的精神力。
就算早就知道研究所背後在秘密進行不人道研究，方諸的眼神還是變了變，眸光也沈下來。
這幫人，太明目張膽了。
等看到盛清漾輕輕松松坐起來之後，卻是停頓一瞬：“盛清漾，記得我和你說的話。”
盛清漾擺手：“記得記得。”
方諸卻是沈默片刻：“你周圍有沒有大型裝甲？”
掌握精神力正確用法的盛清漾操控精神力輕松繞過實驗室外的幾人：“好像是有，怎麽了？”
方諸心一沈，果然。
從治療艙裏醒過來，爬起來匆匆趕到的西交學生也頓住腳步，臉色難看。
大型裝甲是最高級戒嚴情況下才會出現的軍用武裝，帝都星範圍內，只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研究所。
就算早知道人體實驗和研究所脫不了幹系，但是眾人還是心寒一瞬。
研究所是聯盟重大科研成果和防護罩防禦體系的誕生點，更是聯盟科技發展的核心，一直以來，深受民眾信賴。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研究所的性質變了的？
那些人在軍部某些人的支持下，打著進步的幌子做人體實驗，現在竟然還敢在研究所內部搭建聯盟命令禁止的精神力實驗室！
可是當年明明不是已經處置了開題的人和副手嗎？！為什麽研究所還會有這樣的實驗室存在？！
高級將領們也神色銳利。
看來他們查到的飼養蟲族，不過只是陰謀者計劃裏的冰山一角。
可是即便他們知道根源是研究所，也沒有辦法在這個關頭做什麽。
沒辦法，證據太少了，研究所的位置也太重要。
即便是軍部，對研究所負有的，也一直是保護之職。
就連元帥閣下，對研究所的研究機密也只有過目的權利。
作為聯盟重點警戒場所的研究所內部是如何布防的，除研究所的裝甲部隊外，更無一人清楚，他們根本沒有勝算。
很大概率又是和之前一樣，給對方送把柄。
輿論這柄劍，有時候對一個戰區的發展，更是致命的。
陸珩的事故出來之後，軍部處置了一大批人，西部戰區卻不接受這樣的調查結果，連續上報，和研究所關系僵化，主要負責人周老也出走。
就遭到了輿論的猛烈攻擊。
這些年西部戰區生源流失嚴重，戰區實力也嚴重受阻。
就算西部戰區的司令閣下也不接受那樣的調查結果，默許他們繼續調查征召陸珩的，是否另有其人，也不可能同意他們攻擊研究所。
一來在帝都星範圍內出動軍隊，的確有挑動戰爭之嫌，二是，他們已經吃了一次教訓了。
在確實證實整個研究所都有叛變嫌疑之前，至少在明面上，西部戰區要維護聯盟重點場所的穩定。
如果像之前一樣，明明是受害方，卻因為證據不足，被倒打一耙，他們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方諸手指收緊，剛擡頭，想說他去報告西部戰區的司令閣下，申請司令批準，就聽到捂著受傷手臂的季柯道：“軍部不可以炸，我們可以。”
幾位西部戰區高級將領都是一頓。
說話的軍校生擡眸，言簡意賅：“部隊不能動手是因為他們代表的是整個戰區，但是我們只是西交的學生，我們只能代表我們自己。”
“對，我們和研究所存在天然恩怨，為了陸珩學長炸一次研究所，不過分！”
“如果成功了，可以念在我們是軍校生的份上，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參與研究所的重修和維護。”
“如果沒成功，也可以說我們之中有人精神力暴動失控了，我們願意接受任何治療和實驗。”
怎麽樣都能在炸完之後再次進入研究所打探消息，不虧。
部隊的戰士實彈荷槍，目標確實太大，但是不懂事的軍校生，是不會被輿論苛責的。
不會有人覺得是西部戰區在挑事，只會覺得他們太不可理喻而已。
高級將領們沈默片刻，一位三星將領敲了敲桌面，打破了凝滯的氣氛：“你們確定嗎？”
他加重語氣：“攻擊聯盟重地，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西交等人站直，語氣嚴肅：“我們確定。”
高級將領們再次沈默了。
他們之中有些人，在陸珩出事的時候還是上校中校，當時也曾義憤填膺，恨不得第二天就和北部戰區宣戰。
但是真的坐上這個位置之後才知道要維護聯盟現在的穩定，和一個戰區的聲譽，需要付出多少。
西部戰區已經算得上是難得自由的戰區了，才能放任方諸和塗陸這樣，本身很優秀的學生，在畢業後選擇了北部戰區。
原因是什麽，其實他們都知道。
一個戰區不能給的說法和公道，他們希望方諸，塗陸，和陳征這樣的人，能給。
方諸他們進入不同的戰區，也只是怕當年那股力量沒有被完全消除罷了。
可惜，調查出幕後黑手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至少到現在，他們還是沒能弄清，當初強行征召陸珩的，到底是北部戰區的哪位高級將領，北部戰區又有多少人支持，參與了那項實驗。
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的高級將領卻還是搖頭，沈聲：“這樣太危險了，我會稟告白司令，和元帥閣下……”
“小師妹一個人進了黑洞都不覺得危險，我們更不會覺得危險。”
季柯已經看向左輪：“教官，今天我們比賽失利了，您很生氣，罰我們打掃了武器庫，對吧。”
左輪：“……”
季柯伸手：“鑰匙。”
左輪：“……”你還真不客氣。
內心這麽吐槽的人，卻還是把鑰匙給拿了出來。
方諸沈默片刻，看向通訊裏的陳征。
陳征：“……我們倉庫裏那艘改裝過的艦艇也有點臟。”
季柯：“長官放心，我們一定認真打掃。”
“……打掃的時候，註意安全。”
西交眾人離開了，剩下的幾位高級將領沈默一會。
很快，就有人嘆著氣起身：“我去找司令閣下，看看我關禁閉之前還能不能申請到一次演習吧。”
“在帝都星上演習，不止關禁閉吧，恐怕也得上軍事法庭啊。”
“上就上，怎麽，你怕啦？”
“我不怕，禁閉那麽無聊，老許，我和你一起得了。”
“我也去，唉，人老了，確實不適合在這位置上多待，腰疼。”
“方諸，你們也別閑著，去看看還有沒有哪裏的武器庫要打掃。”
“怎麽，真想和北部那些人打起來了？”
“嘁，說得好像北部戰區有多少好人似的。”
方諸：“……好的。”
許上將卻是嘆息一聲：“我們當年要是有這樣的魄力……”
“誰也不知道當年那道命令是要陸珩配合做人體實驗。”那位說要聯系司令閣下的三星將領深吸一口氣：“看看這幫孩子能做到什麽地步吧。”
前線不穩，戰區之間又互為競爭，他們作為龐大軍隊的指揮者，要受的限制確實太多了。
但如果是這幫學生當上未來的高級將領，或許他們能擁有一個風清氣正，團結和平的聯盟，也說不定。
他們這幫老家夥，名聲臭一點就臭一點吧。
總不能讓西交這幫孩子，吃第二次悶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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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提這次的黑洞是人為制造的。
唯一可以用於追蹤的線索，就是目前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制造出黑洞的光能機，在撕裂宇宙空間進行位置轉換時，會產生劇烈的能量波動了。
維護部隊已經聯系各個戰區駐軍，在找能量異常的區域了。
但星際疆域遼闊，戰區之間的關系也變化莫測，他們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找到盛清漾和敵人所在的位置。
方諸只能按住跳動的眉心：“註意安全。”
“尤其是你識海的安全。”
識海承載了精神力者全部的精神力，不能大意。
這次襲擊本來就是沖著盛清漾來的，出現的蟲族也幾次攻擊她的識海。
就算她在完成吳剛伐桂建模之後，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也不代表下次建模，她的識海就安全。
他們是想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作惡，但也不想有任何無謂的犧牲。
“我知道了。”
方諸看著投影畫面內出動的機甲將蟲族逼到角落，眸光冷沈，接到通訊，卻是立刻應答道：“上將。”
黑洞光線太暗，導致盛清漾有片刻失明。
正努力睜開眼睛，適應眼前刺眼光線的盛清漾識海有一瞬間的刺痛，就聽到學長問：
“能看到你周圍的環境嗎？”
雖然敵人未必會讓她有確認自己位置的機會，但是如果盛清漾能提供一點線索，他們也能搜索得快一點。
盛清漾擡頭：“好像是一個實驗室。”
方諸還在等接下來的描述，就聽盛清漾很認真地道：“沒了。”
方諸：“……？”
盛清漾也有點麻。
是真的沒了。
她所在的環境是一個封閉的實驗室中，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被金屬材質的冰冷材料所覆蓋。
她聽學長學姐說過，這種材料能最大程度地降低爆炸帶來的風險，把實驗室內的試驗資料和儀器都完整地保存下來。
實驗室所使用的材料如果夠純，甚至能扛住湮滅炮爆炸帶來的沖擊。
……雖然學長學姐在告訴她這個知識點的時候，還提到，那個實驗室沒扛住陸珩師兄精神力的暴動。
想到這裏的盛清漾有點手癢。
敏銳的精神力卻輕微波動起來。
有人來了！
盛清漾立馬閉上眼睛。
機械門打開之後，傳來的卻是有些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機械門關閉的聲音和冷冽的男聲：“先把實驗樣本轉移了再說！”
有人反駁：“不行！這裏是我們唯一一個可以阻止精神力者使用自己精神力的實驗室，轉移了之後，她用建模逃了怎麽辦？不能轉移！”
“我們之間已經出現了內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找出來了，這裏根本不安全，必須馬上轉移！”
為首的人卻是冷喝一聲：“別吵了！”
那人沈聲：“既然教授讓我們留守，就說明我們暫時還沒有暴露的風險，現在西部戰區肯定在按照那個叛徒給的線索追捕我們，貿然出去才是中了他們的圈套，沒有暴露之前，誰都不要輕舉妄動！”
“那這個樣本怎麽辦？”
教授之前就一直想研究這個盛清漾的識海，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卻被軍部發現了。
現在教授已經去別的星系避風頭，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他們還沒接觸到實驗的核心，根本不知道怎麽操作，那他們該怎麽辦？
一直關著她嗎？
盛清漾只感覺自己被一道陰冷的視線盯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喝止他們爭吵的男人卻是道：“不用管。”
“她最大的威脅就是會建模，實驗室卻可以阻止識海的一切波動，她翻不起浪來。我去看看外面形勢，其他人守著她。”
“是！”
那人離開之後，其餘幾人也調控了一下數據，就關上模擬門，離開了這間實驗室。
留下一直在用精神力和學長溝通的盛清漾，看著眼前的精神力投影陷入了沈思。
這就是你們說的阻止識海波動？
完全沒什麽作用啊就是說。
方諸也：“……”
這幾個蛀蟲看上去的確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都抓到人了，防守居然還這麽空虛。
就算他們的人已經動手了，也不該只剩下這麽幾個人守著盛清漾才對。
但是也有可能，是這個實驗室的確效果顯著。
在這之前，他們至少用數百個精神力者實驗過了，得到的屏蔽效果確實絕佳，他們才能如此篤定，被關在這裏面的盛清漾無法使用自己的精神力。
就算早就知道研究所背後在秘密進行不人道研究，方諸的眼神還是變了變，眸光也沈下來。
這幫人，太明目張膽了。
等看到盛清漾輕輕松松坐起來之後，卻是停頓一瞬：“盛清漾，記得我和你說的話。”
盛清漾擺手：“記得記得。”
方諸卻是沈默片刻：“你周圍有沒有大型裝甲？”
掌握精神力正確用法的盛清漾操控精神力輕松繞過實驗室外的幾人：“好像是有，怎麽了？”
方諸心一沈，果然。
從治療艙裏醒過來，爬起來匆匆趕到的西交學生也頓住腳步，臉色難看。
大型裝甲是最高級戒嚴情況下才會出現的軍用武裝，帝都星範圍內，只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研究所。
就算早知道人體實驗和研究所脫不了幹系，但是眾人還是心寒一瞬。
研究所是聯盟重大科研成果和防護罩防禦體系的誕生點，更是聯盟科技發展的核心，一直以來，深受民眾信賴。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研究所的性質變了的？
那些人在軍部某些人的支持下，打著進步的幌子做人體實驗，現在竟然還敢在研究所內部搭建聯盟命令禁止的精神力實驗室！
可是當年明明不是已經處置了開題的人和副手嗎？！為什麽研究所還會有這樣的實驗室存在？！
高級將領們也神色銳利。
看來他們查到的飼養蟲族，不過只是陰謀者計劃裏的冰山一角。
可是即便他們知道根源是研究所，也沒有辦法在這個關頭做什麽。
沒辦法，證據太少了，研究所的位置也太重要。
即便是軍部，對研究所負有的，也一直是保護之職。
就連元帥閣下，對研究所的研究機密也只有過目的權利。
作為聯盟重點警戒場所的研究所內部是如何布防的，除研究所的裝甲部隊外，更無一人清楚，他們根本沒有勝算。
很大概率又是和之前一樣，給對方送把柄。
輿論這柄劍，有時候對一個戰區的發展，更是致命的。
陸珩的事故出來之後，軍部處置了一大批人，西部戰區卻不接受這樣的調查結果，連續上報，和研究所關系僵化，主要負責人周老也出走。
就遭到了輿論的猛烈攻擊。
這些年西部戰區生源流失嚴重，戰區實力也嚴重受阻。
就算西部戰區的司令閣下也不接受那樣的調查結果，默許他們繼續調查征召陸珩的，是否另有其人，也不可能同意他們攻擊研究所。
一來在帝都星範圍內出動軍隊，的確有挑動戰爭之嫌，二是，他們已經吃了一次教訓了。
在確實證實整個研究所都有叛變嫌疑之前，至少在明面上，西部戰區要維護聯盟重點場所的穩定。
如果像之前一樣，明明是受害方，卻因為證據不足，被倒打一耙，他們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方諸手指收緊，剛擡頭，想說他去報告西部戰區的司令閣下，申請司令批準，就聽到捂著受傷手臂的季柯道：“軍部不可以炸，我們可以。”
幾位西部戰區高級將領都是一頓。
說話的軍校生擡眸，言簡意賅：“部隊不能動手是因為他們代表的是整個戰區，但是我們只是西交的學生，我們只能代表我們自己。”
“對，我們和研究所存在天然恩怨，為了陸珩學長炸一次研究所，不過分！”
“如果成功了，可以念在我們是軍校生的份上，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參與研究所的重修和維護。”
“如果沒成功，也可以說我們之中有人精神力暴動失控了，我們願意接受任何治療和實驗。”
怎麽樣都能在炸完之後再次進入研究所打探消息，不虧。
部隊的戰士實彈荷槍，目標確實太大，但是不懂事的軍校生，是不會被輿論苛責的。
不會有人覺得是西部戰區在挑事，只會覺得他們太不可理喻而已。
高級將領們沈默片刻，一位三星將領敲了敲桌面，打破了凝滯的氣氛：“你們確定嗎？”
他加重語氣：“攻擊聯盟重地，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西交等人站直，語氣嚴肅：“我們確定。”
高級將領們再次沈默了。
他們之中有些人，在陸珩出事的時候還是上校中校，當時也曾義憤填膺，恨不得第二天就和北部戰區宣戰。
但是真的坐上這個位置之後才知道要維護聯盟現在的穩定，和一個戰區的聲譽，需要付出多少。
西部戰區已經算得上是難得自由的戰區了，才能放任方諸和塗陸這樣，本身很優秀的學生，在畢業後選擇了北部戰區。
原因是什麽，其實他們都知道。
一個戰區不能給的說法和公道，他們希望方諸，塗陸，和陳征這樣的人，能給。
方諸他們進入不同的戰區，也只是怕當年那股力量沒有被完全消除罷了。
可惜，調查出幕後黑手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至少到現在，他們還是沒能弄清，當初強行征召陸珩的，到底是北部戰區的哪位高級將領，北部戰區又有多少人支持，參與了那項實驗。
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的高級將領卻還是搖頭，沈聲：“這樣太危險了，我會稟告白司令，和元帥閣下……”
“小師妹一個人進了黑洞都不覺得危險，我們更不會覺得危險。”
季柯已經看向左輪：“教官，今天我們比賽失利了，您很生氣，罰我們打掃了武器庫，對吧。”
左輪：“……”
季柯伸手：“鑰匙。”
左輪：“……”你還真不客氣。
內心這麽吐槽的人，卻還是把鑰匙給拿了出來。
方諸沈默片刻，看向通訊裏的陳征。
陳征：“……我們倉庫裏那艘改裝過的艦艇也有點臟。”
季柯：“長官放心，我們一定認真打掃。”
“……打掃的時候，註意安全。”
西交眾人離開了，剩下的幾位高級將領沈默一會。
很快，就有人嘆著氣起身：“我去找司令閣下，看看我關禁閉之前還能不能申請到一次演習吧。”
“在帝都星上演習，不止關禁閉吧，恐怕也得上軍事法庭啊。”
“上就上，怎麽，你怕啦？”
“我不怕，禁閉那麽無聊，老許，我和你一起得了。”
“我也去，唉，人老了，確實不適合在這位置上多待，腰疼。”
“方諸，你們也別閑著，去看看還有沒有哪裏的武器庫要打掃。”
“怎麽，真想和北部那些人打起來了？”
“嘁，說得好像北部戰區有多少好人似的。”
方諸：“……好的。”
許上將卻是嘆息一聲：“我們當年要是有這樣的魄力……”
“誰也不知道當年那道命令是要陸珩配合做人體實驗。”那位說要聯系司令閣下的三星將領深吸一口氣：“看看這幫孩子能做到什麽地步吧。”
前線不穩，戰區之間又互為競爭，他們作為龐大軍隊的指揮者，要受的限制確實太多了。
但如果是這幫學生當上未來的高級將領，或許他們能擁有一個風清氣正，團結和平的聯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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