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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栽贓嫁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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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帶著大大的笑容,歡樂地爬啊爬,隨手抓起一本《千字文》好奇地看了一會兒,又放到嘴邊咬了咬。立刻有人諂媚道:“小郡主將來一定是舉國聞名的才女!”

糯米循聲望去,見那人長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好人,立刻嫌棄地白了他一眼,隨手將《千字文》扔一邊去,爬得飛快。

那人被小郡主盯了一眼,不由得喉嚨一噎。他怎麽感覺自己剛剛被鄙視了?可小郡主才一歲,哪懂得什麽是鄙視?肯定是他眼花了!對!肯定這樣!他自我安慰了一番,繼續笑容滿面。

水流觴同情地看了那人一眼,被小孩子鄙視了還能笑得出來,不愧是在官場上混過的!

糯米東一腳踹掉鍋鏟,西一腳蹬走繡樣,左手扔掉圍棋,右手甩開胭脂盒,一路匍匐到小木劍前,舉起來好奇地揮舞了兩下。又有人連忙狗腿:“果然是虎父無犬女……”

話還沒說完,糯米隨手一甩,那把劍淩空而至,正落在說話人面前,把那人嚇得腿一軟,要不是扶住了一旁的凳子,定會摔倒。

水流觴心下暗爽,虎父無犬女,一點沒錯!

糯米拿起一本琴譜,認真地翻開看了兩眼。采螺欣喜地手一拍:“糯米喜歡琴,大皇姐的綠綺琴後繼有人了!”

水凝蕊高興地說:“等糯米能彈琴了,我親自教導她。”

刺啦!糯米忽然兩手一扯,好好的琴譜被她撕成一條一條。再大吼一聲往上一揚,破碎的紙張雪片般地飄落下來,紛紛揚揚地落在糯米身上,逗得她哈哈大笑。

周圍寂靜無聲,玲瓏撫額,水凝蕊和采螺眼睛都直了。

水凝蕊喃喃道:“幸好只是普通琴譜,不是孤本。”

糯米坐在一堆物件兒中間,東抓抓西扒扒,再擡起頭茫然四顧。忽然,大大的眼睛閃爍起星光,快爬幾步一把抓起金算盤,又將一大把金子全都劃拉到自己身前抱住。

烏雅明珠嬉笑一聲:“糯米和她娘一樣是個財迷!”

玲瓏白了她一眼,心裏卻很得意,自己的女兒將來接手自己的產業,的確是件好事。然而她還沒得意完,糯米將撥弄了一陣的算盤放到嘴邊咬了咬,硌了她柔軟的牙床。她怒不可遏,小臉氣鼓鼓的,發脾氣扔了算盤,蹬了金子,然後坐在桌子中央不動了。

眾人疑惑不解,玲瓏暗自心急,想開口讓她別扔又不好喊。

西風瑾從外邊回來,走到西鳳謠身旁,笑問:“抓到什麽了?”

西鳳謠搖搖頭,西風瑾站在桌子的一頭笑瞇瞇地圍觀。

就在這時,只見長桌中央的糯米忽然望過來,眼睛頓時亮閃閃的像給足了電壓的燈泡。璀璨的眼神居然讓西風瑾渾身一凜,雞皮疙瘩外冒。他滿頭霧水地左右四顧,潛意識想知道什麽東西那麽吸引她,讓她的眼賊亮賊亮的。

在人們好奇的目光裏,糯米突然點點頭,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像一只怒放的向陽花。

手腳並用超速度向西風瑾爬去,一直爬到桌沿,黑如珍珠的大眼睛閃動著喜悅的光芒,肉呼呼的小手閃電般地揪住西風瑾的衣襟,含糊不清地大聲笑叫道:“西……西弗……”

周圍死一般地沈默。

哢嚓!

雲翎玉手中的桃花折扇一分為二!

噗!烏雅明珠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啪!

無數眼珠子落地的聲音!

西鳳謠眼神迷茫,結結巴巴地問:“我……我……我耳朵有毛病了?我怎麽好像聽她在叫……叫……媳……婦……”

水流觴臉黑如鍋底,玲瓏就差把頭埋進沙子裏,心裏一個勁兒在默念:一定是我聽錯了!一定是我聽錯了!

“親!”糯米揪住西風瑾的衣襟,揚起小脖子,亮閃閃的眼睛蕩漾著璀璨的光芒,軟軟糯糯地笑道。

這一個字徹底打破玲瓏的自欺欺人!

這丫頭不是我生的!這丫頭不是我生的!

烏雅明珠突然爆笑出聲:“哈哈哈!小糯米,不對,媳婦是女人!只有女人才能當媳婦!”

西風瑾俊臉爆紅,尷尬萬分,被一個小嬰兒當眾調戲,他恨不得挖個地縫鉆進去!

所有人都眼前一黑,只覺得天瞬間坍塌。他們可以認為是小郡主調戲了有“水流國第一美男”之稱的世子爺麽?可小郡主才一歲,按常理,哪有小丫頭一歲時就懂得調戲男人的?

若說是口誤,這個口誤也忒……忒刁鉆了!

他們寧願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幽王府的中秋郡主在抓周時抓獲美男一枚,該美男還是水流國第一美男西風瑾……

估計這條奇聞明天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水流觴咬牙切齒,回頭一定要把丫鬟婆子好好審問,究竟是誰教糯米說“西弗”兩個字的!身上的殺氣猛然洶湧起來,室溫驟降,在場的人全都大氣不敢喘。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公鴨嗓:“皇上駕到!”

皇上輕車從簡,便衣而來,身後隨著王德海和四王爺水流岳。屋子裏的人呼啦啦全部跪倒,拜見萬歲。水流年今天氣色還好,眉眼帶笑逗了逗糯米,問抓了什麽。

水流觴哪敢說糯米抓著了西風瑾,忙回答還沒抓呢。於是糯米在水流年的見證下,終於委委屈屈地抱住食盒。周圍人也不敢說她是個吃貨,連忙說著吉利話“口中有福”、“善於及時行樂”。

抓了周,糯米也鬧累了,玲瓏告了罪將她抱回寢室。前院重新開了宴席,水流觴請水流年上座,又要招呼著客人。女眷這邊,因為玲瓏要照顧孩子,就由采螺和水凝蕊招呼。

鬧哄哄一直到夜幕降臨客人也沒散,水流年興致勃勃,說今天是中秋節,正好可以借著幽王府這個地方邀重臣賞月。大臣們當然不能拒絕,一個個都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好在幽王府有準備,多備了食材才不至於忙亂。

水流蘇今天受了風寒在家休息,剛開始,東宮只是象征性地送了生辰禮,後來聽說皇上在幽王府過中秋節,又巴巴地派了太子妃送來了應景的中秋禮湊趣。太子妃說了幾句話哄皇上開心,又呆了一陣,才以要回去照顧太子為由離去。

屏風後邊,玲瓏給各位夫人敬了幾杯酒,擡頭望望天色,回房看著奶娘給糯米餵了飯,又抱著玩了一會兒,哄了孩子睡下才出來。

出了門,丹心在前面打著燈籠,雖然府中各處點了不少燈燭,可還是不夠明亮,玲瓏裙子又長,也不敢快行。慢悠悠剛走到拐角處,一個人影迎頭奔來,還沒來得及出聲,兩人砰地撞在一起。

“哎呦”一聲慘叫,幸好阿芙扶住烏雅明珠,她才沒摔倒。烏雅明珠抱著腦袋,淚花翻湧,大叫道:“你長沒長眼睛啊!”

“是你沖上來撞到我,還倒打一耙!”玲瓏無語,“你不在前面陪客,跑這兒來幹嗎?”。

“陪什麽客?我又不是勾欄的姑娘!”烏雅明珠嘟起嘴,將一封貼了火漆的信遞過來,“二門的小幺兒找不到丫鬟送信,我就給你送進來了。說是一個小乞丐給你的。”

“乞丐?”玲瓏皺眉,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接過來查看,見火漆沒有動過的痕跡,才拆開。

丹心和阿芙忙將燈籠湊過來,烏雅明珠也擠過來看。

玲瓏展開信紙,普通的白紙上只寫了五個字——映月閣。龍袍,字跡潦草,像是用左手寫的。

“映月閣?龍袍?”烏雅明珠一頭霧水,“這麽難看的字,什麽意思啊?龍袍和映月閣有什麽關系?”

玲瓏卻只覺得脊背一涼,竟有種被黑洞洞的槍口盯上的感覺,額頭上冷汗直冒。她聲音微顫,急促地吩咐:“丹心,去前頭避了人將這句話告訴王爺。”

說完,急匆匆地往映月閣跑去,中途路過池塘,將信紙撕碎了扔進水裏化開。

映月閣是幽王府一處不常用的花廳,離今天宴客的地方不遠。幽王府主人不多,侍衛卻不少。暗衛和巡邏的家丁雖然分配均勻,但一等一的高手都在颯園、玲瓏館、瑣玉軒、內外書房這幾個地方。

她雖然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但信紙上的意思還是隱隱明白的,今天人多眼雜,月黑風高,是偷雞摸狗、栽贓嫁禍的良辰吉日。就是不知道那張信紙是不是一個陷阱,可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路過灌木叢,風吹來,她忽然聞到一股鐵銹似的味道。“哎呦”一聲的尖銳驚呼,她回過頭,只見烏雅明珠腳下一絆差點撲倒。

阿芙連忙扶住自家公主,烏雅明珠拍著亂跳的心口,嘟囔著說好像有東西絆了她。玲瓏心頭一凜,用燈籠往地上一照,居然是一雙人的腳!

漆黑的夜裏,烏雅明珠冷不丁看見一具屍體,嚇得花容失色,毛骨悚然,大聲尖叫,跳到玲瓏身上抱緊她就是不肯下地。

“王妃!”輕微的落地聲,兩道黑影從天而降,烏雅明珠沒防備,再次尖叫起來。

與此同時,“刺啦“的脆響,西邊,一個黑衣人沖到半空中,像一只展翅的大鵬般,幾個飛縱躍出老遠!

“魅一!”玲瓏低喝一聲。

話音未落,魅一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了出去。

玲瓏繼續往映月閣趕,剛剛那個黑衣人沖過來的方向正是映月閣,看來那個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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