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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表白——他要去從軍(求訂閱)七(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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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莢直勾勾地盯著墨羽,結了結舌頭,說:“墨公子,其實你長得也挺俊的。”

墨羽手一頓,他可不會為這句稱讚高興,敢情她的意思是,過去她沒發現他俊。

豆莢低下頭,用指甲劃著瓦片說:“其實,姑娘挺擔心你。”

墨羽不語,過了良久,方故作不經意地問了句:“今天,你和你們姑娘去哪兒了?”

“去了木樨寺,是幽王請姑娘去的。”

墨羽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問了出來:“你知道他們都說什麽了嗎?”

“不知道,我們都守在門外,只有他們倆進去了。不過幽王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估計是姑娘給他講了佛經,後來他就不太煩惱了。幽王剛才走了,我回來時看見的。”

“玲瓏沒去送他?”

“沒有。哎呀,墨公子,我說你別總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姑娘她心裏只有她的酒坊,她說了,其他的都是浮雲!”

墨羽不語,所以說,其實他於她也是浮雲?

豆莢看著他略顯頹廢的臉,想了想,說:“其實吧,我跟姑娘認識這麽久了,姑娘她跟其他女兒家真的不一樣。別的姑娘都願意弄些胭脂水粉,再不然就是想嫁個良婿,後半生平安和順。可她根本不愛這些,她只想著賺錢,再不然就是老爺夫人好不好,或者小豪少爺有沒有好好念書。有時候我覺得她挺沒意思的,可有時候又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

“呃,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麽。我只是覺得姑娘是真心對你好,雖然我不知道是哪種好,但你這麽悶悶的讓她很擔心。”

墨羽沈默了好一陣。仰起頭,猛灌了幾口酒。豆莢只是眨著眼看著。也不勸。姑娘說了,黃酒度數低,喝不死的。

墨羽遲疑了良久,忽然低聲問:“你覺得什麽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家姑娘?”

豆莢想了想,回答:“當然應該是最好的男人了,姑娘值得最好的。”

墨羽的心裏忽然一陣不舒服,嗤笑著問:“好?怎麽個好法?位高權貴?還是富可敵國?”

豆莢被他嘲諷的語氣弄得不高興了,生硬地說:“墨公子,你要是呆在姑娘身邊覺得悶,看見那些王孫貴族總感到不開心的話。莫不如為了自己去闖一次。或者幹脆放棄。姑娘需不需要富可敵國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肯定不想要一個自暴自棄的。”

說罷,躍下墻頭,走遠了。

墨羽覺得微醉。他的酒量本就不太好。雙眼朦朧地看著豆莢遠去,他重新仰起頭,望著天空。今晚月色明媚,可他的胸口卻像塞著一塊海綿。那海綿吸收著郁氣,不斷地膨脹,讓他一時間恍若窒息。他提起酒壇,再次狠灌了幾口酒。

次日。

玲瓏從城郊剛買好地,回來正要繼續準備蓋建酒坊等事宜,剛在藕香苑裏坐定。林掌櫃就從外邊進來,恭敬地遞給她一張燙金請柬,道:“陳姑娘,這是侯爺派人送來的。”

玲瓏有些詫異地接過來,展開,心頭一跳。這居然是明年八月在京城舉行的賞花會的邀請函。

豆莢疑惑地問:“姑娘,賞花會是什麽?”

“是水流國商會舉辦的大型聚會,每三年一次,地點輪流在京城和金陵。能收到請柬的都是全國聞名的商賈,在那兒能得到一席之位,是所有商人夢寐以求的,是對商人財力的一種肯定。在那兒混個三天,回來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姑娘,這麽說你成了全國聞名的商人了?”

“得了!”玲瓏甩著手中的請柬,“這純粹是走後門,因為侯爺是水流國商會的會長,所以我才能接到帖子。”頓了頓,她輕嘆了聲,“侯爺這是在給我機會啊!一定得抓住了!”

她陷入了沈思,就在這時,敞開的門板被輕輕叩響。她擡起頭,墨羽正靜靜地站在門外。

她笑了笑,墨羽緩步進來,沈聲說:

“我有事想和你談。”

玲瓏並不意外,手一揮,豆莢退出去,關上門。室內立時變得有些昏暗,墨羽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雙手交著。

二人陷入一陣沈默,玲瓏也不急,將目光定格在桌面的硯臺上。良久,墨羽輕輕地開口:“我前些日子看見了貼出來的西南省征兵告示,那邊剛打完仗,急需兵丁。所以,我打算去西南大營。”

玲瓏的眉頭皺了皺,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什麽。思索了一陣,終於還是化作一聲:“從軍很危險,你想好了?”

墨羽默然片刻,擡起頭,諦視著她,輕聲說:“想好了。”

“什麽時候走?”玲瓏默了一會兒,問。

“現在!”墨羽見她沒有絲毫的不舍,有點賭氣,偏過頭去,冷聲答。

“那就後天吧。你走之前,我給你準備點東西。”

墨羽一怔,回過頭,看著她。玲瓏認真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去追求你想要的,總圍在我身邊,會讓你丟失你自己。”

“你應該知道我最想要什麽。”墨羽凝視著她,慢慢地說。

“比如?”她故作糊塗。

“你!”這次他終於說出來了。

玲瓏的心一頓,胸臆間開始覺得窒息,頓了頓,擡起頭對他說:“我沒法答覆你。如果你非要逼著我答覆的話,我拒絕。”

墨羽心口一痛,仿佛內裏有什麽東西在破碎。沈默了半晌,他啞聲問:“是因為你心裏有別人了嗎?”

“沒有。”玲瓏幹脆地回答。

“那你會等我嗎?”墨羽有些迫切地問。

“我沒法去承諾你我也不知道的事。”玲瓏說,頓了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寫信。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不希望你跟我失去聯系,更不希望你在西南發生危險。”

墨羽始終低著頭。沈默了好久,終於開口。低聲道:“那我就後天走。我先出去了。”

說罷,起身,轉身大踏步走了。

豆莢東張西望完,小心翼翼地進來,問:“姑娘,墨公子跟你說什麽了?”

玲瓏略煩躁地翻了翻備忘錄,擱下,沈聲道:“他要去西南大營從軍。”

“什麽?從軍?!”豆莢嗷地一嗓子,叫道,“姑娘。你怎麽能讓他去從軍?那多危險啊。將軍浴血,隨時會丟了命的!”

玲瓏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危險?可他出身將門,註定了不可能過得平靜。”更何況他尚有大仇未報,他真的會將過往放下,安安靜靜地生活嗎?

除非他離了她。否則一旦她進京。墨羽還跟著她的話,羽翼未豐的他定會遭遇許多想象不到的危險。

是的,那天在客棧她全聽見了。他們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只不過水流觴大傷未愈,墨羽又過於激動,所以沒發現她偷聽罷了。

沒想到啊,墨羽竟然是鎮國公的庶子、墨皇後的侄子、六皇子的表弟。上次六皇子竟然連自己的表弟都沒認出來,可見高門大戶是多麽覆雜。

其實她心裏早就知道,墨羽不可能去考狀元。想出頭只有軍營這一條路。成了,將拜將封王,衣錦還鄉;不成,最壞的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她真的該放他去嗎?她這麽問自己。可她仍覺得他該飛得更高,既然是他選擇的,他不是莽撞的人。應該深思熟慮過吧。

“將門之後?”豆莢仍在糾結這個詞。

“你去廣繡樓,給她們加錢,讓她們盡快趕制出春夏秋三季衣服各四套。西南省沒有冬天,不過還是備下一套冬裝吧。另外再做三雙布鞋和一雙靴子。還有要多多的襪套,記得要棉布的。再給我準備一支炭筆。”

豆莢忙忙地回神,手忙腳亂地記下,跑出去辦了。

她剛走,一名小夥計將兩個人帶進來,道:“陳姑娘,這位爺說是您酒坊的總管。”

玲瓏詫異地擡頭,望見的竟是一襲絳紅色長袍的趙宣,很是意外:“你怎麽來了?”

“收到你的信兒,說要看廣平府的賬本,我就親自給你送來了。”趙宣微笑道。他比過去瘦了不少,但看上去更精神了。

跟在他後頭的小廝,將懷裏抱著的一大摞賬本放到桌上,退到門外。玲瓏笑問:“利州那邊如何?”

“很好。年前在撫安府和寶齊府都開了分號,如今整個湖廣省,玲瓏酒坊的銷售份額占了九成。對了,陳老爺和夫人還讓我帶了家書給你。”趙宣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她。

玲瓏歡喜地接過來,對他說:“我沒想到你會親自來。來了正好,城郊的酒坊馬上就要動工了,可凡成天忙活,我最近事比較多,你幫我去盯一盯。”

“好。”趙宣含笑答應,凝眸望著她,忽然說,“你瘦了。這一路走了將近兩年,很累吧?”

“還好。就當游山玩水了,也挺自在的。對了,你妹妹怎麽樣?我來之前,她還因為被趙三小姐推進井裏,病了一場。”當初趙家倒臺之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三小姐就把八小姐給推進井裏了。

“早就沒事了。趙萍去年出閣,小茹也訂了親。”

“那你呢?”玲瓏難得八卦地笑問,“人家都有親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親了吧。以你現在的身家,一定有很多大家閨秀傾心。難道說,你想等著將來富甲一方,再娶個官宦小姐?”

“我現在沒心情想這些,隨緣吧。”趙宣垂下頭,淺笑了笑。

這時,豆莢快步進來,道:“姑娘,炭筆拿來了!咦?趙四公子!”

“豆莢姑娘,別太見外,叫我‘趙大哥’就行了。”趙宣起身,笑說。

“豆莢,你帶他去休息,就住可凡隔壁吧。”玲瓏吩咐,又對趙宣說,“你等下和可凡見見,讓他帶你去酒坊看看。”

趙宣點頭,跟著豆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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