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己把自己弄生病的。”顧夜琛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喬煙庭的表情變化。

果然，雖然喬煙庭極力掩飾，但是顧夜琛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喬煙庭情緒的變化。

喬煙庭沒有說話，她怕自己一說話就宣洩了自己到底有多在意顧梓忻，多在意眼前的這個他。

所以她不敢說話，但是雙眼依舊緊緊盯著顧夜琛，等著顧夜琛繼續說下去。

“他故意把自己淋濕，然後在空調吹了很久，老師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暈了過去了。”

顧夜琛說起這個過程的時候，心也很痛，可是他畢竟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沒有喬煙庭剛聽說的時候情緒波動那麽大。

現在的喬煙庭，眼眶已經紅了，她已經快要裝不下去了。

“他為什麽要這樣？”喬煙庭捂著嘴，看著顧夜琛，努力發聲問道。

“他以為只要他生病了，他最愛的媽咪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顧夜琛這句話剛說出口，喬煙庭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她側過身，看著顧梓忻，眼中滿是懊悔和心疼。

可是她卻依舊是站著的，沒有上前，沒有去抱抱他。

這一切顧夜琛都看在眼裏，當然知道這裏面一定是有問題的。

他站在一側，看了喬煙庭許久，突然上前，一把拽過了喬煙庭，向著外間走去，然後猛地將她扣在了墻壁和自己之間。

喬煙庭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後背微微一痛，人已經被顧夜琛禁錮在其中了。

對上顧夜琛的這種眼神，喬煙庭眼眶微紅，心神晃動的厲害，她努力移開眼神，不敢跟顧夜琛對視。

顧夜琛低沈的聲音自耳畔響起，“看著我。”

喬煙庭心神晃動地更厲害了，對上顧夜琛的眼神，努力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顧總，您能別每次見面都這樣嗎？這樣顯得你很……”

喬煙庭故意沒說下去，她是故意要說來諷刺顧夜琛的，就是想讓顧夜琛因為難堪而放開自己。

可是顧夜琛顯然根本就不在意，“顯得怎麽樣，顯得特別急色？”

喬煙庭聽著他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心口突然一跳，她知道顧夜琛的性格，如果把他惹急了，他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自己絕對不能把他逼急了。

喬煙庭想著，就沒有再說話，而是看著顧夜琛。

“你不是已經走了，怎麽又回來了？”顧夜琛看著喬煙庭，雙手支在喬煙庭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中的情緒太過於覆雜，覆雜地讓喬煙庭看不懂。

“我放不下顧梓忻，他畢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喬煙庭看著顧夜琛，一字一句地說道。

“只是這樣？”顧夜琛有些氣悶。

她的心裏難道就真的只有孩子，那麽自己呢，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算什麽？

這麽長時間的深情相付，到頭來連換她說一句都不行？

喬煙庭看著顧夜琛眼中的受傷，心裏也很痛苦，但是她沒有辦法，無可奈何，只能看著顧夜琛，認真地說道，“不然呢？顧總覺得我還該為了什麽而來？”

顧夜琛看著她，許久，眼神一直保持著同樣的深邃，然後突然看向她，語氣變得溫柔起來，“你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顧夜琛這樣柔情萬分地說著，喬煙庭眼眶一紅，喉頭就像堵著一團棉花一般難受，她努力強忍著，梗著脖子，沒有回答顧夜琛。

他為什麽還要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自己都已經做的這麽過分了，為什麽他就不可以也對自己那麽過分一點。

此刻的喬煙庭寧願他說一些刻薄的，惡毒的話，也不想聽到他說這樣柔情的話。

這樣的話會瓦解她的意志，瓦解她原本堅定的一定。

喬煙庭努力壓下了那股翻湧的情緒，看向顧夜琛，“我發生了什麽，我以為顧總已經很清楚了，我愛上了衛桓宇，這個我年少時候遇到的人，那個時候，因為你的關系，我覺得自己不幹凈了，配不上他，可是現在他說服了我，他跟我說他不介意……”

喬煙庭話還沒說完，下顎就傳來了劇烈的痛楚。

喬煙庭微微蹙眉，看著眼前一臉憤怒的顧夜琛，心痛到幾乎要停止呼吸了。

她知道自己這句話有多狠，有多傷，可是，效果確實很明顯，現在顧夜琛想必對自己恨之入骨了吧。

下顎一直被顧夜琛死死捏著，顧夜琛看著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從頭到尾愛的都是他？”

喬煙庭看著顧夜琛，睫毛顫動地厲害，可是還是咬咬牙，說了，“是。”

喬煙庭能感覺，顧夜琛渾身瞬間被憤怒包圍。

她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不，應該說是，她從未想過他這個樣子的一面，有一天也會呈現在自己面前。

下顎骨幾乎要被他捏碎一般。

他低沈的嗓音在頭頂上方炸開，喬煙庭想要躲避，卻被他死死捏住，逼著她跟自己對視。

“喬煙庭，那你這麽長的時間，玩弄我的感情，看著我為你沈淪，愛你愛的死去活來，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顧夜琛說著，雙眼依舊死死盯著喬煙庭。

喬煙庭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快要撐不下去了。

他這樣的問題，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紮在心口的刺，瞬間就讓自己千瘡百孔了。

喬煙庭死死地咬著唇，沒有回答，可是她越是不說話，顧夜琛深壓在心底的情緒就越是無法得到宣洩。

低下頭，顧夜琛突然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喬煙庭心一驚，拼了命的掙紮，那一刻，眼淚更是劈裏啪啦掉了下來。

眼淚滑過臉龐，有一些滑過嘴角，進到顧夜琛的唇中。

苦澀的感覺傳來，顧夜琛茫然地放開了她。

顧夜琛眼底的苦澀比起喬煙庭更甚。

喬煙庭壓抑的情緒此刻傾斜而出，就像洪水一般，輕易根本阻攔不住。

顧夜琛看著她哭得那麽傷心，一顆心揪著疼了起來，可是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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