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該怎麽行走，只是下意識的在動著，街邊並沒什麽車，斑駁的樹影晃過男人的短發，忽明忽暗。

明明是白天，卻恍如隔世……

……

“我不配你對我這麽好，是我太自私了。”

“這筆債我莫南爵這輩子還不了你。”

“陳安，對不起。”

……

他不記得，一點都不記得。

他全他、媽的忘了！

陳安閉了閉眼睛，四肢僵硬的朝前走，他不知道要去哪裏，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走的很慢，像是在散步，十分鐘才走出一小段路，慕橙菲走在他身後，並未上前去打擾他，就這麽不近不遠的跟著。

她雙眸始終鎖定在他身上，生怕他會有什麽意外。

朝陽首府的房間內，俊美的男人站在窗邊，一只修長的手撩開窗簾，一把隱忍的目光放出去。

陳安的身影在一點一點遠去，他很高，哪怕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認出來。

他挺直了背脊，一下都沒有回頭。

莫南爵撩著窗簾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他定定的看著窗外，身形僵硬的矗立著。

一只手從身後探過來，握住了他的肩膀。

莫北焱輕聲說，“爵，他走了。”

“……”

莫南爵收回手，窗簾緩緩落下，他站著沒動，莫北焱握著他肩膀的五指收緊，“很難受嗎？”

“沒有他，我五歲就死了。”

沒有陳安，他身有絕癥，也活不到現在。

“……”莫北焱視線微垂，“安哥會去哪裏？”

“他不會出事的，也不會傷害自己，”莫南爵雙眼盯著窗簾的縫隙，還有一絲絲光線透出來，“我求他了。”

“他沒說話……”

莫南爵打斷他，“他不會拒絕我。”

“……”

莫北焱別開眼，一把推向他的肩膀，“媽的，搞的老子好想哭！”

莫南爵冷冷說，“左轉，洗手間有擦腳布。”

“……”

靠，就非要嗆他一下。

本性！

莫北焱上前一步，忽然擡起手掌，將他的腦袋摁在自己肩上，“想哭就哭。”

“滾！”

“我是你哥！”

“……”

莫南爵身形猛地僵硬，他比陳安大一歲，陳安小時候總說，要認他做哥哥。

不可能不難受，從小開始，陳安對他來說就是比親人更近的存在。

莫北焱忽然開口，“也許……他會恨你？”

莫南爵難得的沒有動，任由莫北焱按著他，他輕闔上雙眸，“那也比他永遠恨自己要好。”

“……”

*********************

走回公寓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陳安上樓取了備用車鑰匙，驅車駛出小區。

慕橙菲也取了車，跟在他後面。

陳安一路駛上高速公路，慕橙菲朝路牌看了眼，是往拉斯維加斯的方向。

他要回陳家？

她握緊方向盤，片刻不離的緊跟在他的轎車後。

八個多小時的路程，陳安一下也沒休息，他沒飆車，也沒亂撞，就這麽勻速的開著。

進入拉斯維加斯後，陳安並未回陳家，而是轉入另一條大道。

……

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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