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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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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安安沒有掙紮,任由著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他有力的手臂,錮得她腰間發疼,她清晰的感覺出他的疼痛與不安。

她微微動了下,想要轉向,小風手臂一緊,“安安,別動。”

她聽出他語氣裏的隱忍,貼在頸間的額頭上冒著大顆大顆汗珠,侵進她的肌膚。

餘安安咬著下唇,心裏疼的很,她什麽也幫不上他,只能看著痛苦一點點折磨著他。

安靜的空氣裏,只有輕微的呼吸聲,手機鈴音,劃破寂靜的空間,餘安安動了下,小風的手臂漸漸松開。

她坐起來,爬到床邊拿過手機,是母親。

“媽。”前天來查崗,今天又來電話,目的不言而喻。

電話那邊開口:“安安,媽還是覺得,讓小風住到林園那邊吧。”

餘安安聽到此話,再看到旁邊正承受著痛苦的小風,給他拉過被子蓋好,拭去額頭上的汗珠,起身走到陽臺。

母親的意思她明白,就是想讓小風離開,阻止他們繼續發展下去,“媽,您說的話我都明白,但我相信小風不是壞人,人即使失去記憶,但心性是不會改變的,我看到的小風,很正直,很勇敢,他以前肯定是個IT高手,他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有能力,雖然失去記憶,但還是破解了許多人做不到的事。”

“這些與我說的事有關系嗎?”

“這就是我要說的,我相信小風,他又去蹦極了,他想快點恢覆記憶,看著他痛苦,我心跟刀割似的疼,媽,您可能覺得小風現在並不好,但在我眼裏,他比很多人都好,他的真誠,他的情感,從領安到現在,我們之間,有許多常人無法感受的情感,他太痛苦了,我不想讓他為了恢覆記憶而去折騰自己,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重要性,媽,我懂您的話,也懂您的擔憂,但請您相信我的判斷,請您相信我對一個人的直覺和感情。”

“安安,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您說小風也許會有老婆孩子,我覺得這點基本不成立,他才多大,肯定不會的。”餘安安沒好意思說出口,小風第一次吻她,即使失去記憶,人的本能不可能沒有,那個吻技,哪有技術可言,跟初吻差不多,情到深處,他的反映和動作,完全能說明這一點。如果說這種事情能裝假,那他就是演技實在高超,她也認栽。

“你這是挑明要和他在一起了?”

餘安安之前並未做出決定,但看到小風為了快點恢覆記憶承受痛苦,這不都是為了她麽,他哪點不好,不就是失去記憶,這不是他的錯,她也不是不喜歡他,就這點而言,互相有感情,為什麽不能嘗試一下。

“媽。”

她這輕微示弱的一聲媽,餘母便明白了。

電話裏長長的嘆息,傳來的是母親的失望,她不想這樣,她現在真的兩難,“能給我點時間,或是,讓我自己做決定嗎?媽,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

“你多大在媽心裏,也是孩子。”

餘安安癟了癟嘴,心裏有點酸,母親帶著她一路走來不容易,她卻忤逆母親的話,“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媽,請您相信我。”

“安安,不是媽非要阻擋你交男朋友,但是小風,真的不合適啊。能恢覆記憶還好說,起碼能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如果他一輩不恢覆記憶呢?如果他一輩子找不到家人呢?”

母親沒說話,因為這樣的假設,都是未知的事,誰也說不準。

“我看天氣預報明天有雪,您別出門了,腿又該疼了。”餘安安把話題岔開。

得到孩子的關心,當媽的哪個心頭不熱一下,“你啊,我知道了。”

餘安安笑了下,“媽,我給訂了個按摩椅,特別舒服,就是斷貨,元旦才能到貨。”

“你哪有錢啊,別亂買東西。”

“媽,我有錢了,小風幫我上司朋友的網游公司做防火墻加密,賺了兩百萬,還給我公司解了多少人IT精英解不了的病毒,他給解了,他居然破了國內頂級黑客的病毒,媽,小風好厲害的。我現在有四百萬,都是小風賺的。”雖然小風說他解的不是“不見”,但她炫耀一下,不算說謊吧。

餘母驚訝,“他能做到這些?”

“真的,他雖然沒有記憶,但他說這些是本能,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碼,腦子就自動輸出,說來也奇怪,他什麽也不記得,但記得電腦,他以前肯定是做這方面工作的,特別牛,他現在可火了,是我們公司的明星,密斯王都非常給面子。而且密斯王朋友的網游公司,好多人都叫他大神,真的超厲害的。”

“還有這技能,看不出來。印象裏他就是不說話。”因為見面次數極少,小風又一直閉口不言,在餘母眼裏,這個孩子又傻又笨,跟野人沒差。

“說啊,特別能說,還有理有據,可能貧了,他還把徐巖給揍了。”餘安安說到這裏,傻傻的癡笑。

“把徐巖給揍了?”

“誰讓徐巖纏著我,眼睛總盯著我看,我就不明白了,當初劈腿的是他,現在又黏上來,神經病。”

“這個小風,好像也不傻,還知道吃醋。”

“還把那個狐貍精氣得半死,孟淋這個賤人居然盯上小風,小風一點好臉色都沒給她。媽,小風一點也不笨,特別護著我。”

“你看看你自己,說起小風就這麽開心,還說不喜歡他?”

餘安安也沒發覺自己剛才的語氣,是那麽興奮和激動,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喜歡他到,提起他,就能滔滔不絕,神采奕奕。

她沈了沈語氣,正式道,“媽,請您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傻孩子,感情沖上腦,理智全都跑。”

“哪有啊,我理智在呢。”

突然,一只手臂環上她的腰,餘安安回頭,就見臉色蒼白的小風抱住她。

小風貼近她耳邊,用微弱的氣聲說道:“想你。”

餘安安抿了抿唇,末了,沖他勾了勾唇角。

電話那端開口:“你自己好好想想,別讓自己後悔,感情不是兒戲,開了頭,就難收。”

“恩,我明白的。”

掛了電話,小風雙手環著她的腰,下巴抵著她頭頂,悶悶道,“安安,媽媽的話要聽,但也不能全聽。”

餘安安一怔,轉頭看他:“什麽意思?”

“比如,感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嘿,你偷聽?”

“沒有,我說過,我不是傻子,我會分辨,會分析,阿姨不相信我,也是擔心你,這是對的,誰讓我來路不明。”

“可不,撿來的野人。”

小風微微勾了勾唇角,把她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安安,我的安安,其實,你才傻。”帶著薄繭的掌心扣住她的側臉,傾身,吻上了她。

他的唇很冷,吻有點鹹濕,氣息卻依舊灼熱,唇瓣貼合著唇瓣,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他吻得太溫柔,太深情,甚至,溫柔得有些顫抖。

吻依舊生疏,卻依舊灼熱,有力的舌尖挑開她緊閉的唇瓣,探入齒縫,勾上她的小舌。

她聽到自己呯呯的心跳聲,很強烈,很慌亂。

但他的溫柔,又一點點撫平她的慌亂,她居然有不舍,甚至很疼,疼的是他的小心翼翼,疼的是他的不安和情感。

他額頭還冒著細汗,支撐著身子有些打顫,撫著臉頰上的手,也在打顫,但唇上,卻溫柔得像夏日夜晚的微風,那麽輕柔。

“安安。”他放開她,溫柔的叫著她的名字。

她垂眸,又上揚看向他,他的眼底太溫柔,漆黑的眸子裹著濃濃的感情。

她輕輕擡手,擦去他額頭的汗,“還疼嗎?”

“吻你,就不疼。”

餘安安抿著唇,想要說他傻,可是又覺得,他這明明就是在賣乖,裝傻,對她裝乖,其實就是只大尾巴狼。

小風握著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細密的親吻,好像有股電流從指尖傳至周身,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顫。

她猛的抽出手,他卻捧上她的臉,唇再次貼上她的唇。

他的吻,有些急切,有些渴望,想要更多的探尋,他覺得周身都像是著了火,安安可以滅了他的火,他想要把她揉進身體裏,那種強烈的迫切渴望,已經越發不可控制。

餘安安沒想到這次不同於上次的溫柔,唇上有些疼,而他的手,已經探進她的衣擺,觸碰上腰間肌膚,開始遵循本能的想要更多。

她被他炙熱的氣息燒得眩暈,忘了掙脫,當胸口一涼,一只大掌扣住那裏時,周身一震,急忙按住他。

“不行。”她拒絕,聲音卻軟了下來。

額頭抵著額頭,他說,“安安,你也喜歡我是吧。”

“喜歡也不能這樣。”她推開他,還使勁瞪他一眼。

雖然瞪他,但臉頰泛紅,她也會害羞,小風笑著說,“那就是喜歡我是吧?”

他還糾結於此,在他心裏,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

“小風,我是喜歡你,可能,跟你的那種喜歡差不多,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喜歡你。”

“你說,只要是你提出來的,我什麽都答應。”

“不要再去蹦極,我不可能天天把你帶在身邊看著。”

“安安。”他明白她是擔心自己,但這是目前為止,這是最有效的方法,如果放棄,那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

“答應不答應?”見他沈思,就知道他想什麽。

“如果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你會一輩子都管我的是吧。”

餘安安點頭,“對,管你一輩子。”

小風深沈的眸光漸漸上揚,露出她已經幾天都沒看到的笑容,“我答應你,我不去蹦極了。”

“男人說話要算話,如果騙我,我就把你趕出家門。”

“不會的,不會的,我答應你,安安,你喜歡我,我太高興了。”小風說著,抱起她在屋子裏轉圈。

轉了幾圈後,有些體力不支,把她扔在床上,然後他就像只八爪魚似的扒在她身上。

餘安安長抒一口氣,沖著他的板寸腦袋翻了個白眼。領安山的事情對她來說太重要,小風也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所以,喜歡就喜歡吧,誰讓她真的喜歡了這個傻瓜,怪也怪自己。

“安安,我重嗎,壓得你疼嗎?”小風盡數的力量都壓在她身上,拱了拱身子,好像能減褪燥熱。

“重,快下去。”她臉頰微窘,能感覺出臉頰上的熱度,她的漢子心,也架不住這種羞羞事。

小風恩了一聲,一個翻身從她身上滾下去,然後順勢一帶,餘安安就立刻從平躺變成趴臥姿勢,而且是,趴在他身上。

她支起身子,伸手捏上他的耳朵:“又開始得意忘形。”

“安安,安安,我的安安,你是我的。”

“好好好,我是你的,記住,你也是我的,如果你敢食言,老子跟你沒完。”

餘安安說著,從床邊拿過手機,對著他拍:“說,你是我的。”

“我是安安的。”小風眉梢飛揚,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雖說臉色蒼白,但喜色占據眉眼間,幸福,不過如此吧。

“繼續說,你是我餘安安的,如果以後對我不好,我就把你趕出家門。”

小風立馬覆述,“我是餘安安的,安安也是我的,如果我對安安不好,就被趕出家門,我怎麽會對安安不好,我最喜歡安安了。”

他說著把她拉到懷裏,兩人對著鏡頭,小風使勁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我喜歡安安很久了,今天安安終於答應也喜歡我,我很開心。”他說著,問她,“這個是記錄的嗎?”

“對啊,記錄我們的故事。”她說。

小風看回鏡頭,屏幕上的兩個人,都上揚著笑容,他說,“我喜歡安安,我喜歡安安,我喜歡餘安安,我是安安的,我是餘安安的,安安說她喜歡我啦,安安終於喜歡我啦……”

看著鏡頭裏的小風傻笑,心瞬間明朗,餘安安搬過他的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是獎勵,要乖乖聽話。”

“安安,我還要獎勵。”小風說著,撅起嘴湊過來要親親。

“美得你,不親。”餘安安推他。

“親一下,安安親一下。”

“不親。”

“親一下。”

“不親。”小風已經把手機扔到一邊,身子撲了上來。

這只體型龐大像動物似的小風,讓她招架不住,她伸手推,他就往前湊,最後,還是被他親了,親得暈暈乎乎,空氣裏,留下喘息的聲音,和甜膩的氣息。

說開了,說通了,心瞬間明朗,她只希望小風能好好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這就夠了。至於記憶,愛他媽想起來就想起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管他呢,過好一天是一天。

但她希望,如果有一天,小風恢覆記憶,也能這樣對她好。

如果他敢對她不好,餘安安捏了捏拳頭,照著小風的肩膀就是重重一拳,小風還在傻樂,突然被打一拳,有些不解。

“安安,你打我幹嘛。”

“如果你以後對我不好,我就見一次打一次,記住了。”

小風拿著手機,視頻還在錄,剛才羞羞的親親,都錄進去聲音了,小風對著鏡頭說:“如果以後對安安不好,安安就見一次打一次,以此為證。”

餘安安看著鏡頭,指著小風,“這是你自己說的。”

小風重重點頭,然後冷不丁的又親了下她的嘴,餘安安咬牙,這貨,沒完沒了了。

小風雖然頭痛,但心情好的不得了,只要稍有緩解,就圍在她身邊,安安安安的叫著,要麽就冷不丁偷親她一下。

餘安安覺得好氣又好笑,但是小風乖乖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兩人一起圍在廚房裏煮晚餐,小風搶著幹活,她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家裏有這麽大只養眼的男人,要麽就露出他那肱二頭肌,八塊腹肌給她看。

她壞心的伸出手,在他腹肌上戳了戳。

“安安,你喜歡這個啊。”小風見她對他的腹肌情有獨鐘,時不時瞄一眼,要麽就戳一下。

“閑著也是閑著,沒事練練,不然八塊就會變成一塊,不好看。”

“那吃完飯再練。”

“有時間帶你去攀巖吧,我是攀巖俱樂部的會員,趙哥你見過的,他是隊長,這方面很厲害的。”

“好啊,我們一起去。”

小風雖然剛回都市不久,廚藝一點點也在漲進,餘安安喝著他做的丸子湯,味道還真不賴,西蘭花蝦仁擺盤都很講究,顏色搭配的也好,“哪學的?”

“公園認識個大爺,他教我的。”

“喲,在公園還認識大爺,還能聊這些,不錯嘛。”

“他家那只哈斯奇,挺二的。”

“二哈都是空有外表,現在的二哈,都只會賣萌和搗亂。你就很像二哈,體型寵大,愛賣萌,撒嬌。”

小風被安安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安安,我只跟你這樣。”

“好好好,再賣個萌來給我看看。”

賣萌就算了,小風站起前傾著身子,捧著她的臉,猛的親了一口。

***

昨天無故離崗,她去找密斯王解釋,密斯王沒說什麽,讓她準備下篇領安稿子。

孟淋這兩天都沒來,被人看笑話,哪還有臉來。

下午,門口進來一對夫婦,五十多歲模樣,穿著打扮普通,餘安安聽到前臺問話,就看了過去,她急忙把腦袋躲了起來,這是徐巖的爸媽,她見過相片。

許歡歡把二位老人帶到辦公室,餘安安急忙跑過去,抓著許歡歡的手,“來,看熱鬧。”

就聽裏面呯的一聲拍桌子聲,然後年長的男人底氣十足的怒斥開口:“徐巖,你怎麽跟我解釋。”

徐巖一臉懵逼,“爸,怎麽了?您和媽怎麽突然來津寧了。”

“你給我好好解釋。”

然後徐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也是一怔,相片上的男人是他沒錯,但那個女人是誰啊。

“爸,我不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好啊你小子,跟我裝傻充楞,怪不得你要公司升的快,原來是做這種下作事,徐巖,我們徐家祖宗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爸,我真不知道這人是誰。”

“你找女人我們不管,你也應該找女朋友,但是跟個老女人在一起,你看看她那年紀,四十幾歲了吧,你真的要氣死我。”

徐巖努力解釋:“爸,你一定是被人騙了,我真不認識這個人,還有,我在公司上升快,那也是憑我的努力,一點點加班熬夜拼來的,跟這些沒關系。”

“那這相片怎麽回事?”

“現在電腦P圖技術非常高,P這樣的圖片,餘安安當然懂,我倆分手了,她不甘心,想要挽回,我沒同意,她就這樣做了唄。”

餘安安雖然沒見過徐巖爸媽,但是電話還是通過,也挑明了男女朋友關系,所以雙方家長還是知道他們的事。

徐爸一聽,也許,真的是誤會了。

許歡歡看向餘安安:“真是你做的。”

餘安安聳肩:“雖然鬧不出大風浪,折騰一下也好,誰讓徐巖傻B似的把小風跟我在一起的事告訴我媽,害得我媽興師動眾跑去質問我。”

“可惜,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許歡歡覺得好可惜,徐巖是真渣,道貌岸然的樣子,惡心。

餘安安撇嘴:“沒關系,來日方長。”

坐回自己座位,繼續寫下一篇稿子,過了會兒,徐巖的辦公室門推開,三個人一起走出來,走到門口,迎面走來位四十幾歲,保養得當,穿得講究的女士,二老見此人時,皆是一楞。

徐爸氣得雙手打顫,回頭一巴掌摑在徐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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