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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了。

想象力,在一段戀愛關系之中非常重要,尤其是初期,有句歌詞,‘因為陌生而相愛,因為了解而分開’,其實就是發現枕邊人沒啥想象空間了。要是到了適婚年齡,還可以因為一句知根知底,有安全感而踏進婚姻。太年輕的,多半要分手了。

不把話點明,讓他慢慢想去吧。

打發了杜浩歌,夕歡一點沒為這事煩惱,兀自興致勃勃的安撫淡玉去,省得她被主子的孟浪言行嚇破膽。

淡玉定定神:“今日沒見華公子來……”

“多半是有事擔擱了吧。”

夕歡不以為意,她從來不做等老公的怨婦。

男人不在,那就幹自己的事去,心情來了,便主動出擊。

“我還以為小姐喜歡華公子呢!”

“喜歡?”

夕歡拈起一件棗糕,唔一聲的放進嘴裏,甜味漾開,開心。

她當然是喜歡華聽風的,也想過換男主。

只是萬一華聽風日後不僅不是男主,是個會被炮灰掉的小人物,或是什麽大反派,那處理劇情起來就很麻煩了。而且第一次穿進書裏,一切都真實得不可思議,夕歡一邊調整心態一邊硬來,不想冒過多的風險。等從書中回到現實,她有大把問題想跟光腦和白寶確認。

以前覺得系統文裏喋喋不休的系統很煩人,現在卻想隨時有個來做官方解釋的。

吐槽得太多,遭報應啊!

“怎麽會呢?大家都是好朋友。”

夕歡微微一笑,感覺自己很有女明星回答緋聞傳言的風範。

……



觀海廳。

陳征細細端詳立於下首的華聽風。

這徒弟性子悶,說是養不熟吧,但又非常聽話。

閨女特別能鬧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平常師兄妹相處裏,聽風多半是受了委屈的,但從不來跟他告狀,默默忍了去:“貞兒毛躁任性的毛病,多半是被你們倆慣出來的。”

華聽風沈默不語,心裏騰地升起不祥預感。

果然,陳征慢騰騰地挪出了下一句:“不過,女人要是能被慣一輩子,也未免是一種福氣。”

“師父言下所指?”

“慣她一輩子的人選,為師覺得你很合適,”陳征既覺得是甩掉了一個大麻煩,又為嫁女感到憂郁,心中矛盾,看向徒弟的目光也覆雜起來:“我以前總覺得你這孩子跟我不親近,不過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也別覺得寄人籬下,沒這道理。你爹娘早逝,我是你師父,替你倆做這個主,也算是省卻許多麻煩。”

聞言,華聽風如墜冰窖。

他視師如父,一聲師父從小叫到現在,叫得心甘情願,是師父對他恩重如山。

陳征嘆氣:“你看貞兒這性子,若是外嫁出去,我是真的不放心!”

一邊是養育之恩,一邊是兒女情長。

華聽風的聲音蒼白起來:“師父,師妹鐘情大師兄……”

“你別誤會了,”陳征揮揮手:“我之前也以為他倆成了呢!沒想到,貞兒就說只視浩歌如兄長,唉,都把我弄糊塗了。對了,以後你跟夕家姑娘就不要來往了,貞兒看見難受,她已經在天海幫安頓下來,也不要你整日陪著了。”

華聽風垂首而立,沒察覺師父後方的轉角處,扒著個聽壁角的小師妹。

陳貞兒揚唇偷偷得意的笑,她還有爹爹這張底牌,在天海幫裏,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華聽風的眉尖輕輕一動,雙眼蓄滿說不明道不清的晦澀。

終於,不是無處可去。

但天海幫,居然已經不是他想要的歸宿。

他第一次,開口反抗——

“師父,我不想娶師妹,”華聽風聲音決絕:“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以後也不會喜歡她。”

得意的笑在陳貞兒的唇角,凝固定格。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杯開始啦!!!(假裝有在看)

男主的問題不要太糾結,實際上主角只有歡歡一個,其他都是配角!大家看女主爽就對了(餵)

☆、魔教教主養成記

我不喜歡她。

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

陳貞兒很少聽到二師兄說得這麽肯定,以往,他雖然長了張生人勿近的冷臉,但其實很好說話,也不會把話說死,有回旋的餘地,纏得緊了,多半扔下一句隨便你,就真的隨她胡來了。習慣了這種無限度的容忍,此刻決絕的他,如此陌生,連眉目都染上陌生的孤傲。

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了,自從那個女人來到天海幫,二師兄就變了。

她恨恨咬牙。

知道女兒在後面聽著,聽見心上人說出這種傷人的話,肯定難過極了,陳征一陣心疼,喝斥:“她是你的師妹,就是不喜歡,也不該說得這麽絕。你才多大,就將一輩子的事說死了?天下子女的婚姻大事,皆聽父母之命,細水長流的日子過下去,就有感情了。”

華聽風抿著唇,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一般,淡色的薄唇也被他抿得發白。

他皮膚本來就白,這時更是整個人沒了活氣似的。

陳征氣不打從一處來,奇怪了:“讓你娶貞兒,還委屈你了?你們倆明明以前感情很好的,整日見你們仨在一起,怎麽說變就變?”

委屈。

這個詞猛地點醒了華聽風,胸腔內有萬般湧動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他使勁憋著自己,它便擠壓著他的心肺,使他呼吸困難……原來,這就是委屈,他感到委屈了。只是知道了也不管用,他不知委屈了該如何反應,要像師妹那樣哭嗎?他哭不出來。笑,也是不可能的,只能一如既往的板著臉,不做表情,他擡眼對上師父責難的目光,胸腔像被壓塌了,用力吸氣也不管用。

“我問你話呢!”

見他不語,陳征一拍椅子扶手,發出巨響。

“沒有變,”華聽風自顧不暇,每一下呼吸都費盡了他的力氣,已無暇將話修飾得更動聽:“一直都不喜歡,只是師妹纏著我。”

他的實誠,聽在兩人耳裏,卻像一種嘲諷。

其實有很多種方法能把意思表達得更婉轉,更好,他也想,但做不到。

在師妹將他推開,以‘怪病’和‘怪物’之名將他從師門人群中隔絕開來的時候,他的精神獨處太久,已經忘卻如何主動討人喜歡。她給他的定義,是無形的枷鎖,至今仍將他鎖死在原地。

夕姑娘進入他的籠牢範圍,拉拉他的手。

而陳貞兒想將他從中拉出來——目的是一致的,方法不一樣,就導致了截然不同的結果。

華聽風只覺自己被撕裂開兩半,面上冰冷如霜,心裏不知所措。

他該做什麽反應才好?

背後傳來陳貞兒壓抑不住的小聲抽泣,陳征怒極反笑:“現在倒成了貞兒纏著你!好,你滾出去!”

華聽風低下頭:“徒兒告退。”

“滾!”

他前腳剛走,陳貞兒便撲了出來,伏在陳征膝上哭泣。

陳征輕撫女兒發頂,安慰:“貞兒,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說也說了,這小子不識擡舉,等爹給你找個更好的,放眼整個武林,比他好的多了去了。”

“我不要別人,別人再好都不是二師兄……”

陳貞兒吸吸鼻子,氣得小臉發紅:“我偏要勉強,爹,我不管,我就要他了,他不娶我,我就自己出去闖蕩江湖!”

聽得他連連嘆氣,勸了好久,都是徒勞。

正在氣頭上的陳貞兒,根本聽不進父親的話,她覺得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明明她跟二師兄相處得更久,她是他的小師妹,怎麽會因為一個外來者,一夕之間,全變了呢?只要等他們成親,日子久了,二師兄肯定不會這麽冷漠……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打罵他了。

陳征勸不動女兒,怕她真的一個沖動離家出走,又斷不可能關住她,她脾氣一半隨他,烈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舍不得讓女兒吃苦,只能讓滾出去的二徒弟滾回來了。

這一次,他廢話不多辦,直接將話說死了。

願意娶是最好,不願意,也得忍著。

師恩如山,師父對他更有如父之恩,安排他的婚事,於情於理都說得如去。

而且嫁的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他就只有這麽個獨女,以後再大的家業都會隨她出嫁而承傳下去,陳征覺得自己一點都沒虧待這個不愛說話的徒弟,只是他一時想不開罷,等想通了,自會感激他的擡舉。何況貞兒除了性子刁蠻一點,相貌清秀,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配他綽綽有餘。

“……這是,師父之命嗎?”

華聽風問,聲音幾不可聞。

他身材頎長,肩寬腰細,乍看上去,也能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情緒不外露的人,大多於人可靠感覺,仿佛他們不會感到難過,不會委屈,永不失措,永遠從容。

但他現在,卻忽然很羨慕師妹可以一不順心就對著師父哭鬧到滿意為止。

因為師父是她的生父,他待她好,滿足她,是沒有條件的縱容。

“嗯,”

陳征不想再就著這個話題扯皮下去,越說越像他逼著他要貞兒似的,鬧心:“你要是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就別再跟我糾纏這事了!”

“徒兒明白了。”

華聽風平靜頷首,陳征看他想明白了,便揮手讓他下去。

唉,兒女都是債,操心啊!

…………



是夜,烏雲蔽月。

知道二師兄答應了婚事,陳貞兒高興得想去跟夕歡炫耀,然而這回學聰明了,尋思那女人手段驚人,還是不要打草驚蛇,萬一她在二師兄面前哭上兩句,被她攛掇著私奔去了怎麽辦?她決定等到一切都定下來再說,想來她也做不出奪人夫君的事吧!

連看不見月亮的夜色,都影響不了她的好心情。

正當夕歡預備歇下的時候,遠處忽然驚起一聲帶著內力的‘千裏傳音’——這名字也是起得誇張了,只不過是有內力加持,要比常人響亮數倍,能響徹山谷罷了。

“弟子華聽風,求師父將徒兒一身武功廢去,逐出師門!”

作者有話要說: 靈感枯竭,今天要熬夜瘋狂準備明天萬更。

欲知後事如何,明天入V三更,爭取將這個世界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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