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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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簡穗抱著一堆書跟在謝又南身後。
她望著那個身形修長的少年自顧自地往前走著。那人腿長，邁一步就跟她走兩步似的，眼看那身影越走越遠，簡穗不得不小跑步跟上。
謝又南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靠近，沒有回頭。他沿著街道一直走到盡頭，而後拐入一條小巷子裏面。
簡穗猶豫了一下，腳步稍微頓了頓，往左右張望。
這裏距離剛剛打鬥的地方不遠，街道兩邊的的卷閘都沒有開啟，整條街冷冷清清，仍然沒有行人經過。
簡穗收緊手臂，不想一個人，硬著頭皮繼續跟上謝又南。
沒辦法，謝又南好歹也算是她認識的人，她想著先跟著他，等一會遇到其他人再作打算。
要不然像剛剛那樣又遇上小混混的話，她都不知道怎麽辦。
雖然從剛剛看來，這個人也是一個危險分子……
簡穗回想起剛剛血腥的場面，感覺到皮膚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人輕易地把那個耳釘男的手弄脫臼了，之後其他人一擁而上，甚至有人還拿出了刀子，可這個人竟也沒吃什麽虧，赤手空拳的，三兩下就把人打倒了。
結束之後他就走了。
沒有再看她一眼。
書籍散落了滿地。
那幾個小混混也躺在地上呻.吟。
簡穗當時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幾秒，心裏一直猶豫不決。
後面她壯起膽子撿起滿地的書，腦海忍不住回想起男生垂在身側的手有血一直滴落……
最後她還是抱住書跟了上去。
那時有個小混混拿出了刀，本來那人仍是游刃有餘的，後面小混混仿佛急瘋了刀朝她揮過來，她當時嚇傻了沒動，那人擡手幫自己打掉那把小刀，結果手背被劃了一下。
簡穗不知道謝又南的傷口深不深，但是她撿書看到地上有好多血點，甚至有本參考書也沾上了血。
簡穗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那幾個小混混是真壞，如果沒有謝又南的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這個人是個危險分子，他也是救了自己的人。
簡穗加快腳步，從小巷鉆出去，便是另一條街。看到身材高大的少年還在前面走著，她稍微松了口氣。
她小跑起來，快步追到謝又南的身後。
“謝、謝同學。”
她叫了一聲。
謝又南頓了頓，回頭睇了簡穗一眼。
和在學校的時候不一樣，平時習慣紮著高馬尾的女孩把頭發散下來了，柔順地披在肩膀上，臉蛋看起來比平時稚氣許多。
少女看著自己，抱著書籍邊緣的手指不自然地泛起青白，顯然有些用力。
他的視線從那細白的手指一掃而過，沒有說話。
簡穗叫住了人，接下來要說的話就容易多了，她躬了躬身，認真地說：“謝謝你。”
謝又南不置可否，只道：“這地方很亂，快離開吧，不要再逗留了。”
他不想了解她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他沒有義務照顧並不相熟的同學，說完轉身便要走。簡穗一呆，過了會兒反應過來：“等、等一下。”
她追了上去，視線移到那滴滴答答還在流血的手：“你的手……”
到底是因為她，謝又南才被劃了一刀，簡穗心裏一直想著這個事。
謝又南瞥了一下自己被劃了一道口子的手背，隨口道：“沒關系。”
怎麽會沒有關系呢，流了這麽多血！
而且時間都過去有一陣子了，血還沒止住。他們就停留了這麽半會兒功夫，地上都滴落了好幾滴血，慢慢凝成了一小攤。
看到那小攤血，簡穗簡直心驚膽戰。
這必須得先止住血才行……
簡穗眼角餘光看到前方終於有個卷閘是拉起來的，她眼睛頓時一亮，忙道：“那邊有個便利店，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止血貼之類的……”
“不用。”
低啞的嗓音拒絕得很快，聽得出有點冷淡。
換了是平時，簡穗也不想管他。
她對這個人沒什麽好感，甚至還因為自己的原因有些討厭他。可是他是因為自己受傷的，放著不管她良心過不去。
“不止血的話不行。”她態度強硬了些，甚至伸出一只手拉住謝又南。
男生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很快又恢覆到原本的冷淡，他瞥了一眼少女那只拉著他的手，細細白白，仿佛輕輕一折便會斷。
他並沒有甩開簡穗的手，只把聲音壓低：“放手。”
簡穗倔脾氣也上來了，“先去止血。”
她想要把謝又南拉到那邊的便利店。但腳步動了動人卻沒能拉動，回過頭一看，男生神情淡漠地盯著她。
那雙黑眸看不出情緒，然而不知道為何，簡穗那強硬起來的勇氣咻地一下又消沈下去了。
捉著男生手腕的手指仿佛被什麽燙傷了一樣，她下意識松開了手。
謝又南收回視線，越過簡穗的身邊往前走。
簡穗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因為那人一個眼神就被唬住了。
男生的腳步聲聽起來不疾不徐，漸漸遠離了。
簡穗深吸一口氣。
胸口壓著一股氣，她重重吐了出來，一邊從口袋掏出什麽，一邊邁開腳步朝謝又南跑去。
謝又南感覺到少女靠近他，然後攔在自己的面前。
他停了腳步。
無聲地和少女四目相對。
簡穗很快撇開眼睛，她低下頭把那一大袋書籍擱在地上。又把剛剛從口袋掏出來的手帕揚開橫向折疊起來，然後垂著眼皮不由分說地拉住謝又南的手。
察覺到謝又南的手一動，她連忙用力按住：“別動，馬上就好。”
說完她小心地用那條手帕把謝又南的手包紮起來。她擔心男生會直接抽開手，動作很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三兩下地在謝又南的手心處綁了個小蝴蝶結。
綁好後簡穗沒再看謝又南，她彎腰把地上的書重新拿起來，而後噠噠噠地跑開了，直接跑進不遠處那個開著門的便利店。
謝又南的耳朵極尖，聽見少女用很客氣的聲音問便利店的收銀員：“你好，請問你知道流花公園公交站在哪個方向嗎？”
流花公園公交站？
男生黑眸下移，略微舉起那只被手帕包紮的手。
他視線在那個綁得極其漂亮的蝴蝶結上停留了一會。
鮮紅色的血在淺藍色的手帕上逐漸暈開，沾濕了幹凈的手帕。
可能因為傷口被簡單地包紮起來，血到底沒流得像之前那般急，有稍微止住了一些。
有些過長的劉海擋住了男生的眼睛，擋住了晦暗不明的眸色。
等簡穗從便利店問好路走出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不見謝又南的身影。
她看了看前方那地面上的幾滴紅色，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
總覺得自己欠了那個人，心裏有點不舒服。
簡穗抿了抿嘴，轉身往詢問到的方向走。
順著便利店收銀員的指示，她很快走出了那條街道，轉而進入了另一條的公路。
這條公路人流不少，車來車往的，非常熱鬧。
簡穗大概步行了十來分鐘，總算回到流花公園站。
等了一會兒，公交車來了。
簡穗上了車，終於微微松了一口氣。
車廂內有些悶熱，簡穗坐在靠窗的位置，忍不住伸手拉開窗戶。風隨著車子移動迎面吹來，帶著夏天特有的熱浪。
窗外陌生的建築物在眼前快速略過，簡穗的心情慢慢地平覆下來。
她收回視線，看到放著腿上的參考書和試題，視線落在最上面那本書的封面上。
那封面染上了幾滴血，現在已經變得有點幹涸了，顏色從鮮紅轉為黯紅。
簡穗看著看著，才平覆不久的心情又慢慢地提起來——
如今想起來，那個人的凝血功能是不是有點問題？
不然怎麽會流這麽多血，而且都那麽久了，血還一直往下滴……
還是說是因為傷口割得太深了？
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從簡穗的腦海冒出來。
她有些懊惱。剛剛包紮傷口時因為都是血，她沒看得太仔細到底傷得怎麽樣。
怎麽辦？
回頭……要不要叫玲姨給謝又南煮點補血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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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穗抱著一堆書跟在謝又南身後。
她望著那個身形修長的少年自顧自地往前走著。那人腿長，邁一步就跟她走兩步似的，眼看那身影越走越遠，簡穗不得不小跑步跟上。
謝又南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靠近，沒有回頭。他沿著街道一直走到盡頭，而後拐入一條小巷子裏面。
簡穗猶豫了一下，腳步稍微頓了頓，往左右張望。
這裏距離剛剛打鬥的地方不遠，街道兩邊的的卷閘都沒有開啟，整條街冷冷清清，仍然沒有行人經過。
簡穗收緊手臂，不想一個人，硬著頭皮繼續跟上謝又南。
沒辦法，謝又南好歹也算是她認識的人，她想著先跟著他，等一會遇到其他人再作打算。
要不然像剛剛那樣又遇上小混混的話，她都不知道怎麽辦。
雖然從剛剛看來，這個人也是一個危險分子……
簡穗回想起剛剛血腥的場面，感覺到皮膚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人輕易地把那個耳釘男的手弄脫臼了，之後其他人一擁而上，甚至有人還拿出了刀子，可這個人竟也沒吃什麽虧，赤手空拳的，三兩下就把人打倒了。
結束之後他就走了。
沒有再看她一眼。
書籍散落了滿地。
那幾個小混混也躺在地上呻.吟。
簡穗當時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幾秒，心裏一直猶豫不決。
後面她壯起膽子撿起滿地的書，腦海忍不住回想起男生垂在身側的手有血一直滴落……
最後她還是抱住書跟了上去。
那時有個小混混拿出了刀，本來那人仍是游刃有餘的，後面小混混仿佛急瘋了刀朝她揮過來，她當時嚇傻了沒動，那人擡手幫自己打掉那把小刀，結果手背被劃了一下。
簡穗不知道謝又南的傷口深不深，但是她撿書看到地上有好多血點，甚至有本參考書也沾上了血。
簡穗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那幾個小混混是真壞，如果沒有謝又南的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這個人是個危險分子，他也是救了自己的人。
簡穗加快腳步，從小巷鉆出去，便是另一條街。看到身材高大的少年還在前面走著，她稍微松了口氣。
她小跑起來，快步追到謝又南的身後。
“謝、謝同學。”
她叫了一聲。
謝又南頓了頓，回頭睇了簡穗一眼。
和在學校的時候不一樣，平時習慣紮著高馬尾的女孩把頭發散下來了，柔順地披在肩膀上，臉蛋看起來比平時稚氣許多。
少女看著自己，抱著書籍邊緣的手指不自然地泛起青白，顯然有些用力。
他的視線從那細白的手指一掃而過，沒有說話。
簡穗叫住了人，接下來要說的話就容易多了，她躬了躬身，認真地說：“謝謝你。”
謝又南不置可否，只道：“這地方很亂，快離開吧，不要再逗留了。”
他不想了解她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他沒有義務照顧並不相熟的同學，說完轉身便要走。簡穗一呆，過了會兒反應過來：“等、等一下。”
她追了上去，視線移到那滴滴答答還在流血的手：“你的手……”
到底是因為她，謝又南才被劃了一刀，簡穗心裏一直想著這個事。
謝又南瞥了一下自己被劃了一道口子的手背，隨口道：“沒關系。”
怎麽會沒有關系呢，流了這麽多血！
而且時間都過去有一陣子了，血還沒止住。他們就停留了這麽半會兒功夫，地上都滴落了好幾滴血，慢慢凝成了一小攤。
看到那小攤血，簡穗簡直心驚膽戰。
這必須得先止住血才行……
簡穗眼角餘光看到前方終於有個卷閘是拉起來的，她眼睛頓時一亮，忙道：“那邊有個便利店，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止血貼之類的……”
“不用。”
低啞的嗓音拒絕得很快，聽得出有點冷淡。
換了是平時，簡穗也不想管他。
她對這個人沒什麽好感，甚至還因為自己的原因有些討厭他。可是他是因為自己受傷的，放著不管她良心過不去。
“不止血的話不行。”她態度強硬了些，甚至伸出一只手拉住謝又南。
男生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很快又恢覆到原本的冷淡，他瞥了一眼少女那只拉著他的手，細細白白，仿佛輕輕一折便會斷。
他並沒有甩開簡穗的手，只把聲音壓低：“放手。”
簡穗倔脾氣也上來了，“先去止血。”
她想要把謝又南拉到那邊的便利店。但腳步動了動人卻沒能拉動，回過頭一看，男生神情淡漠地盯著她。
那雙黑眸看不出情緒，然而不知道為何，簡穗那強硬起來的勇氣咻地一下又消沈下去了。
捉著男生手腕的手指仿佛被什麽燙傷了一樣，她下意識松開了手。
謝又南收回視線，越過簡穗的身邊往前走。
簡穗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因為那人一個眼神就被唬住了。
男生的腳步聲聽起來不疾不徐，漸漸遠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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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壓著一股氣，她重重吐了出來，一邊從口袋掏出什麽，一邊邁開腳步朝謝又南跑去。
謝又南感覺到少女靠近他，然後攔在自己的面前。
他停了腳步。
無聲地和少女四目相對。
簡穗很快撇開眼睛，她低下頭把那一大袋書籍擱在地上。又把剛剛從口袋掏出來的手帕揚開橫向折疊起來，然後垂著眼皮不由分說地拉住謝又南的手。
察覺到謝又南的手一動，她連忙用力按住：“別動，馬上就好。”
說完她小心地用那條手帕把謝又南的手包紮起來。她擔心男生會直接抽開手，動作很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三兩下地在謝又南的手心處綁了個小蝴蝶結。
綁好後簡穗沒再看謝又南，她彎腰把地上的書重新拿起來，而後噠噠噠地跑開了，直接跑進不遠處那個開著門的便利店。
謝又南的耳朵極尖，聽見少女用很客氣的聲音問便利店的收銀員：“你好，請問你知道流花公園公交站在哪個方向嗎？”
流花公園公交站？
男生黑眸下移，略微舉起那只被手帕包紮的手。
他視線在那個綁得極其漂亮的蝴蝶結上停留了一會。
鮮紅色的血在淺藍色的手帕上逐漸暈開，沾濕了幹凈的手帕。
可能因為傷口被簡單地包紮起來，血到底沒流得像之前那般急，有稍微止住了一些。
有些過長的劉海擋住了男生的眼睛，擋住了晦暗不明的眸色。
等簡穗從便利店問好路走出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不見謝又南的身影。
她看了看前方那地面上的幾滴紅色，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
總覺得自己欠了那個人，心裏有點不舒服。
簡穗抿了抿嘴，轉身往詢問到的方向走。
順著便利店收銀員的指示，她很快走出了那條街道，轉而進入了另一條的公路。
這條公路人流不少，車來車往的，非常熱鬧。
簡穗大概步行了十來分鐘，總算回到流花公園站。
等了一會兒，公交車來了。
簡穗上了車，終於微微松了一口氣。
車廂內有些悶熱，簡穗坐在靠窗的位置，忍不住伸手拉開窗戶。風隨著車子移動迎面吹來，帶著夏天特有的熱浪。
窗外陌生的建築物在眼前快速略過，簡穗的心情慢慢地平覆下來。
她收回視線，看到放著腿上的參考書和試題，視線落在最上面那本書的封面上。
那封面染上了幾滴血，現在已經變得有點幹涸了，顏色從鮮紅轉為黯紅。
簡穗看著看著，才平覆不久的心情又慢慢地提起來——
如今想起來，那個人的凝血功能是不是有點問題？
不然怎麽會流這麽多血，而且都那麽久了，血還一直往下滴……
還是說是因為傷口割得太深了？
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從簡穗的腦海冒出來。
她有些懊惱。剛剛包紮傷口時因為都是血，她沒看得太仔細到底傷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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