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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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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八章

36紫蘇之托

紫菀:“二小姐,您回來了”

青黛:“菀兒,你身上的傷可曾都讓忘憂幫你上藥了?”

紫菀:“二小姐大恩,紫菀銘感在心,不知道怎樣報答二小姐的恩情。”

青黛:“忘憂還沒跟你說嗎?以後你改名為青菀,免去了紫字,改隨我青字,你可願意?”

紫菀:“二小姐思慮的是,奴婢原本占著大小姐名諱,原也不妥。此經二小姐更改,奴婢覺得實在

有愧,怎敢又占了二小姐的名。”

青黛:“給你改青菀是我的主意,你不必心中有愧,我原也是庶出,在山莊中地位不高,以後你跟

著我只怕別再受到什麽委屈才好。”

紫菀:“二小姐千萬不可說這般的話了,紫菀,哦不,是青菀得二小姐大恩如同再造,又得小姐親

賜此名,青菀實在感激涕零,只要二小姐不嫌,奴婢願盡心服侍二小姐左右。”

說完便有人拍著手進入屋內,青黛等一看,是紫蘇。大小姐不輕易到這的,她怎麽來了?

紫蘇:“主仆二人情真意切,真是羨煞旁人那。”

青黛看是紫蘇,心裏也覺詫異,紫蘇從來也沒有主動來過她這,有什麽事也是姐姐的親近丫頭半夏

來傳話,今日這真是稀罕,不免起身行禮:“姐姐今日怎麽有如此興致,青黛有失遠迎望姐姐恕罪

。青菀,給大小姐泡茶。”

紫蘇:“換了個主人到底是不一樣,就姐姐看,青菀之名確實勝過紫菀。不過這茶我就不喝了,你

們都先退下,我有幾句話對小妹說。”

聽到小妹二字青黛心中更是疑惑,眼神示意丫頭們都下去,房內只剩下紫蘇與青黛,青黛還真拿不

準這紫蘇到底是何來意。

青黛:“姐姐,今日來到底所為何事,值得姐姐親自大駕光臨,妹妹實在受寵若驚。”

紫蘇:“既然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也不跟你拐著彎說話,無妄島那二人是你放出來的”

青黛:“是。姐姐。”

紫蘇:“這事你擅作主張,我暫且不跟你計較,可是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麽法子,居然讓爹爹答應親

自救他,這你有何話說”

青黛:“妹妹當時想著盡快治姐姐的病,姐姐也好早日免去一日三秋之苦。此事也是由爹做主的,

青黛如何有那麽大本事。”

紫蘇:“你少推的一幹二凈,此事若不是你極力促成,爹爹如何能答應!不過,話說回來了,念妹

妹也是為姐姐著想,這我也可以不跟你計較。還有丫頭青菀歸你,這都不是事,只是現下有一件要

緊的事,還請小妹辦了。不然,你是知道姐姐脾氣的。”

青黛:“不知姐姐有何吩咐”

紫蘇:“爹爹是否叫你親自照料他表妹,也就是那個叫什麽柔兒的”

青黛想著這事眾人皆知,也不用瞞她:“是有此事。”

紫蘇:“那就有勞青黛妹妹好好的照顧她了,以小妹的醫術,我想此事不難吧?”

青黛:“姐姐的意思青黛有些不明白。”

紫蘇:“要不易察覺,日久見效的那種。你想啊,爹爹萬一救好了他,他們便溜之大吉是如何是好

呢?那不是害了我,還害了你大師兄南星,做事要有個萬全之策,如今你若給他表妹下藥,我們便

有能抓在手裏的東西,也不怕他們逃了,你說是麽,青黛妹妹”

青黛聽了這話馬上變了臉色:“我們山莊雖不說懸壺濟世,但也從沒做過害人之事,姐姐說的事萬

一叫爹爹知道,怕爹爹責怪我悖逆了祖宗醫德。”

紫蘇:“那我們就不叫爹爹知道,治好了我與南星以後,妹妹再解,這樣豈不是更好。到時他們治

好了我與南星一日三秋的毒也罷,要是到時候爹爹先治好了他的病,他們推脫搪塞,我們也有不使

他們逃脫的有力武器。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況且我們又不是要了他表妹的命,慢性小毒暫時也不

會有多大害處。這事妹妹只要放心去做,以後姐姐我絕不會再為難於你。如若妹妹真不肯幫這個忙

,也就是沒把姐姐我放在眼裏了。”

青黛聽了這話,心中暗自揣度,你何曾把我當過妹妹看待呢?只是不表現出來,拿起茶杯輕輕嗟一

口茶,紫蘇見青黛不言語,便又說道:“姐姐這次是與妹妹誠心修好,妹妹可不要拒人千裏,辜負

了姐姐一片心意。況且莊中姐妹就只你我,姐姐也不想弄得水火不容。”

青黛何嘗不明白紫蘇這話中言下之意,若是不答應,這梁子算是結下了,若答應,青黛絕不會做出

傷害恩公表妹之事,眼下,這要如何是好。不如先緩兵之計,口上答應,我卻不行,反正□□

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下沒下。這紫蘇正是療傷心切,萬萬得罪不得。

青黛放下茶杯:“姐姐都如是說了,妹妹豈有不允之理。”

紫蘇見青黛答應的從容,臉上憑添許多喜意,“這便是了,好妹妹。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紫蘇說罷拍手三聲,半夏從門外進來,“大小姐”

紫蘇:“半夏,把給二小姐的東西拿出來吧。”

青黛:“姐姐這是?”

紫蘇:“是波斯的乳香和郁金香。”

青黛:“姐姐竟有如此貴重香料,妹妹怎受得起”

紫蘇:“妹妹受得起,姐姐知你是愛香之人,這兩味香都是遠從波斯而來,乳香不必我說妹妹都比

我清楚,波斯王後都常常以乳香做香療。還有這郁金香,妹妹可聽過蘭陵美酒郁金香之說?氣味雖

微弱飄渺,卻極適合與別物調配,如若用郁金香泡酒就能入味於酒,有醉人的味道不說,更是有琥

珀之色。常說寶劍贈英雄,好香得贈像妹妹這樣的愛香惜香之人。全當做姐姐的一點心意了。況且

我知道妹妹近日調香,姐姐想著這香擱我那豈不浪費?”

青黛:“姐姐心意,那妹妹卻之不恭了。”

紫蘇走後,青菀:“小姐,大小姐今日為何如此反常?居然舍得送給小姐如此珍貴的香料,這兩味

香料可都是波斯國進貢之物,王公大臣才能有的。”

青黛:“姐姐今日贈香之事,誰也不要說出去。咱們全當沒有這事,你們也不曾見過大小姐來過我

這,更不知道香料的事,知道了嗎”

青菀:“奴婢知道了。那這香料,小姐是丟掉還是收起來呢”

青黛:“香料難得且又是珍貴之物,我也是愛香之人,剛好用之調進玉暖香。收起來吧。”

青菀:“是,小姐。”

紫蘇這邊,半夏:“大小姐,你就把這麽珍貴的東西給了那小賤人?”

紫蘇:“只不過是兩盒香料而已,半夏你記住,凡是能收買下的,就不珍貴。”

次日,青黛又與柔兒在房中調制玉暖香,柔兒見青黛新拿出兩種香料,

柔兒:“青黛妹妹,你今日拿出的這兩種香料是?”

青黛:“正是上回我與你說起的波斯國乳香,另一味是同樣產自波斯的郁金香。”

柔兒拿起乳香聞聞:“果然是香味特別,妹妹這香料珍貴,可別浪費了”

青黛:“香料光是放在那裏無人品味,才算是浪費呢。這香料是有人欣賞才得妙用。不然珍珠藏寶

盒,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柔兒:“不知再加入這兩味,會有何妙處也未可知”

青黛:“柔姐姐你就拭目以待吧呵呵”

少頃,青黛將香料都調配好,青黛:“柔姐姐聞聞,是否與先前不同了?”

柔兒:“沒點起來還無什麽差別”

青黛:“現在我們就將香料焚於香鼎內,柔姐姐看是否與宣晨公子之玉暖香相媲美。”

屋內青煙一縷一縷似游絲般散漫開來,一會兒便滿屋生香,柔兒與青黛仔細品味其中香氣,

青黛:“柔姐姐以為此香與玉暖香相比如何?”

柔兒:“妹妹,我一個外行人不懂香,怎好對妹妹精心調配之香妄加評論。”

青黛:“柔姐姐不肯加以評論,看來青黛調配之香,遠遠不及玉暖香。”

柔兒看青黛有些失望之色,便出言寬慰道:“世人都道伯樂知千裏馬,可這千裏馬在我這不懂馬之

人眼裏也辨不出什麽良駒,妹妹如今調制的香好比千裏馬,看來咱們還得找個懂行的人好好品評一

番了,你看如何?”

青黛轉眼間從憂變喜:“柔姐姐說的可是宣晨公子?”

柔兒:“正是,那玉暖香是他用慣了的,他必是最了解的。我們既然是仿玉暖香而制,何不去問問

這玉暖香的主人呢?”

青黛欣喜之色更濃,柔兒說的,何嘗不是自己的想法呢,青黛平日裏雖已達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

,可在這對兄妹面前,不知怎地不自覺的總能流露出自然的一面,“柔姐姐說的極是,可宣晨公子

白日昏睡……”

柔兒看一眼窗外:“夕陽西下,我想他此時就快要醒來了,我們去找他吧。”

二人一同來到宣晨處,宣晨還未醒來,二人便商量著先把香料點上,待宣晨醒來就置身於香氣中,

青黛聽得便忙著擺弄香料香鼎,柔兒為青黛看宣晨動靜,便在宣晨跟前坐著,宣晨迷糊中似乎看到

柔兒的臉,卻怎麽也睜不開眼睛,只得如昏迷狀態般半夢半醒,看著柔兒似乎在笑,自己像是置身

一片桃園杏林,綠野仙蹤間樹下站著一個如花笑靨的美人兒,那人正是柔兒,一臉害羞的樣子,跟

自己一樣的病容,臉略顯蒼白憔悴些,只是宣晨覺得眼前這美人弱柳扶風之姿更惹人憐愛,況且自

己也久居病中,最能憐憫同在病中之人,宣晨在夢中看得出神,卻見美人將離去,心裏著急也不知

是夢是真,一把緊緊抓住美人嬌小的手不再放開,那手原先想抽開,無奈被宣晨抓的牢牢的,宣晨

感覺抓住的雙手冰冷,下意識就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把手護於自己雙手內。也不知過了多久

,夕陽終究是落到山的那一邊去了,當宣晨睜開眼,坐在面前的確是一位美人兒,只是……他居然

真的抓住了人家的手,窘迫中連忙放開,那美人見宣晨醒來,一臉嬌羞低下頭去,

宣晨首先開口打破這尷尬氣氛,“青黛,怎麽是你,我……我剛才冒犯了你,是無心的,實在對不

起。”

青黛越發臉紅起來:“公子夢中手勁好大,人家想抽出也不能。”

宣晨起身做了一個揖,言語也更慎重了些:“在下無意冒犯姑娘,還望恕罪。”

青黛:“不知公子方才是做了什麽夢?”

宣晨想起剛才夢中場景,看到的明明是柔兒啊,為何會換成了青黛,那夢中人,那張笑靨,分明是

柔兒不錯,只是眼下,總不能實情相告,青黛見宣晨像是苦思些什麽,便說道“公子要是不方便說

,我也就不問了。”

宣晨:“這屋子裏好香,是你點的?這是什麽香,竟也如此好聞。”

青黛想起此行來意,“哦,柔姐姐說公子喜香,我平日裏瞎調配了些,便給公子拿來了”

宣晨閉起眼睛仔細品味一番,“這便是了”

青黛有些疑惑:“公子在說什麽?”

宣晨:“這便是了,方才我在夢中,仿佛置身於一片綠野仙蹤,香氣襲人,原來是你在屋裏點香,

這就難怪了。”

青黛有些打趣道:“那公子後來,又夢見什麽了呢?”

宣晨被問的有些不好意思,無奈只好作答:“是一只玉兔,宛如跟隨嫦娥飛天的那只,渾身雪白通

透,甚是惹人憐愛,吾不忍它離去,便以手捂之。”

青黛:“公子若是喜歡兔子,青黛過幾日給公子捎來一只陪公子解悶,可好?”

宣晨只是隨口胡謅,沒想到青黛竟也信以為真,出口拒絕又怕傷了對方一片好意,宣晨良久不發一

言,青黛擡起頭來正好與宣晨的目光碰住,“在下已有姑娘相陪,又何勞兔子?”宣晨說完這話似

乎覺得有些不妥,但話已出口怎好收回,看著青黛的眼睛羞澀更濃,便打開岔去“只是青黛姑娘此

時為何獨自在我這陋室相陪?在下好生過意不去。”

青黛與宣晨目光相對之時,原本就心跳加快,不料宣晨竟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免臉紅的低下

頭去,放在腿上的雙手也不自覺握在一起,原本手是冰涼的,剛才被宣晨握住多時,早已手心冒汗

,現在加上臉上紅雲如晚霞,更有些不自在起來,聲音也變的有些輕:“我本與柔姐姐一道來看望

公子,只因柔姐姐身體有些疲累,便先回去了。”

宣晨知道是剛才的話讓青黛害羞了,看外面夜幕降臨,一為打破這眼前的尷尬,二也是宣晨在屋中

睡了一天,實在想出去透透氣:“青黛,你看今晚夜色醉人,我欲出去透透氣,這地方我還不熟悉

,你可願做我指引明燈?”

青黛神色稍緩:“青黛願為君使。”

37一入采玉閣

二人在山莊中稍走幾步,總是碰見莊中之人二人都覺有些不自在,於是宣晨向青黛耳邊輕聲相問:

“青黛,我們去山莊外鳳凰鎮上逛逛可好?”

見青黛有些疑慮,宣晨語氣中已帶著懇求:“就一會兒,我們便回來,不會耽擱太久的。”

青黛見宣晨如此,點頭答應。二人出了山莊來到鎮上,宣晨與青黛並肩走著,像極了郎才女貌的一

對,路過小販的女子首飾攤,青黛不免停下細看一番,小販見這二人男的眉宇不凡,女的清麗動人

,“這位公子,給姑娘買個釵吧,這位姑娘貌美如花,配上這飛蝶鎏金釵定然相得益彰。”小販看

青黛神色,便又指著另一支釵道,“要不這支雲鳳紋金簪,也是極好的。”青黛拉著宣晨要走,宣

晨:“沒有中意的嗎?”青黛搖搖頭,遂繼續走,

宣晨:“我看你平日打扮,是過於素雅了些,不過你性情純凈,倒也不適合這些庸脂俗粉。”

青黛:“我不是給自己看的,只是母親生辰將至,我想表一份心意,又不知送什麽好。”

宣晨:“我記得你說過你母親鐘情玉器,你何不挑選一件玉器作為禮物。”

青黛:“只是能入的了母親眼睛的玉器,世間實在無多了。這個我也不是沒想過。”

宣晨:“我想有一件玉器,必然已經入了你母親的法眼。”

青黛:“公子是說?那怎麽可以呢,這是公子貼身之物。”

宣晨:“我們這不是在鎮上嗎,何不將我這黑玉交予匠人,打造一塊一樣的不就成了。”

青黛:“這樣可以嗎?”

宣晨:“你母親與我也只一面之緣,便可畫下黑玉圖樣,想必你母親一定十分喜歡這玉,只是我這

玉也是祖傳之物,只能仿制一塊聊表心意了,令堂不嫌棄就好。”

青黛:“公子說的哪裏話,不僅母親喜歡,我也十分喜歡公子之玉。就算母親不要,給我也是好的

,我們這就去采玉閣!”

宣晨:“不過只一點,仿玉的過程我得在旁,你可能等?”

青黛:“就依公子無妨。”

遂二人來到采玉閣中,老板細看之後,“得有兩個時辰的功夫,公子是要連夜趕制?”

宣晨:“老板若是做的細心,仿品能讓這位小姐滿意,工錢我付雙倍。”

老板:“年輕人,你放心好了。我這是幾十年的手上功夫,不是我說笑,若是公子不在旁等候,等

做出來,連公子都分不清哪塊才是真品了。”說完三人都笑起來。

老板專心手上功夫,宣晨與青黛在旁閑聊,

青黛:“公子之玉如此珍貴,是有什麽特別的來歷嗎?”

宣晨:“特別好像也無,只是父親交給我時就說是個祖傳的物件令我代代相傳,我不敢怠慢。”

青黛:“既是如此,我與公子初次見面之時,公子為何如此放心就把玉佩拋與我?”

宣晨:“你沒認出我之前,便能一眼認出這個玉佩,定是有原因的。況且你只單身一個女流之輩,

我還怕你搶不成?”

青黛:“公子說笑了。”

宣晨:“青黛,你身上還留著方才點過的香氣。”

青黛:“是嗎?公子竟還能聞出,想必是青黛調配香料之時不小心沾染到身上。”

宣晨:“你調制之香,可有什麽來歷?香名又叫什麽呢”

青黛:“柔姐姐說公子常常點一種叫玉暖香的奇香,香氣甚是醉人,青黛憾於無緣得見玉暖香,無

聊中便尋來山莊中香料調配一試讓柔姐姐聞了,不料柔姐姐只說她實非內行,不好評價青黛之香,

便同我來找你了。青黛心裏想著,是不是我調制之香實在與玉暖香不可同日而語,柔姐姐怕傷了我

的心才叫我來問你的。”

宣晨:“青黛姑娘是你多慮了,你也是懂香之人,又豈是我能隨便敷衍過去的?”

宣晨看青黛正欲開口,還是繼續說道:“柔兒這可是說對了,外行人品青黛之香是難分辨,只是姑

娘這香依在下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調配出的,姑娘著實精心費了一番功夫,是也不是?”

青黛:“敢問公子如何知曉?”

宣晨:“咱們光說姑娘這用料吧,柔兒必定與你說了玉暖香自西域而來,姑娘特地往裏加了波斯國

的極品香料。莊上果然是天下名莊,就連這外邦貢品也能尋得。”

青黛:“公子過譽了,公子說的不錯,青黛是往裏面加了兩味波斯貢香,乳香與郁金香。”

宣晨:“此香有這兩味調配,極是難得。別的用料你先別說,讓我猜上一猜。”

青黛微笑點頭,宣晨:“主料有沈香,檀香,晚香玉,龍涎香,輔料嘛,似乎有香草,依蘭,橙花

,夜百合,紫羅蘭等,輔料恕在下不能全部猜出了。”

青黛:“公子果然品香高手,竟能十說出六七,在下佩服。公子說的不錯,除了公子說的幾種主要

的,剩下的是加入了龍腦,藿香,鳶尾,木蘭,安息香,風信子,蒲公英,只是用的分量較輕而已

。”

宣晨:“別的也就罷了,只是這龍腦用來熏衣還可,在這香裏頭有些累贅吧。哦,在下愚見,姑娘

只須隨便聽聽。”

青黛:“只因先前我還未得波斯乳香,只能先加入龍腦頂替,不想後來竟然找到了,幸虧我先前用

龍腦分量不多,不然便是太過重雜,反倒破壞了香氣清純。”

宣晨:“還有這龍涎香是皇室專供之香,也甚是珍貴難得呢”

青黛:“山莊久居小島之上,得到龍涎香的機遇自然比別處多些。”說完這句青黛湊向宣晨耳邊“

不妨告訴公子,山莊中珍藏了許多香料,不止龍涎香,都在皇室上佳之品之上,且品類也還算齊全

。公子若要調配玉暖香,只管把配方告予我即可。”

宣晨聽了這話,只覺青黛對自己是有些過於貴重了,況且那些香料珍貴,“在下倒覺得姑娘調配之

香比玉暖香更清新好聞些,就先燃姑娘調配之香,只是這香難得,不能沒有名字,姑娘可想好了名

字?”

青黛聽宣晨如是說,心中高興,“青黛慚愧,竟也想不出什麽好名配此香,還要勞煩公子為此香想

一個名。”

宣晨略微沈思一會,“此香聞起來就感覺柔情似水,現在你身上沾著香氣,很是襯你,若是叫水柔

香,你看可好?”

青黛聽宣晨這樣誇自己,言下之意是說自己柔情似水了,想起剛才宣晨緊緊握住自己雙手的情景,

的確稱得上是柔情蜜意,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輕聲說:“公子此名起的甚好。”

兩人暢快談了半宿,外面不知不覺已小雨瀝瀝,老板將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交予二人面前。

老板:“請公子自己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足可以假亂真?”

青黛:“老板果然妙手絕活,青黛以為甚好,公子你看如何?”

宣晨:“你若覺得好那我便放心了,你母親必定也喜歡的。”

在老板眼裏,兩人甜蜜之情宛若水中鴛鴦,無需言表旁人一看便知,做出的第二塊玉恐怕不會送到

姑娘母親手中了,怕是兩人一人一塊收藏,只是不明說而已。看著他們遠去在朦朧細雨中的身影,

老板笑著搖搖頭。別人冒雨而走皆是快步帶跑,這兩人冒雨而走如同愜意欣賞風景。外面細雨綿綿

下的是纏綿悱惻如同江南煙雨蒙蒙的意境,倒和兩人的情誼相襯。雨雖小,但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夜已深,街上空蕩蕩的。

宣晨:“要青黛姑娘陪我出來散心,又坐了這半日,回去又是冒雨前行,在下心有不安。”

青黛:“如此細雨,又有何妨。況且我們到采玉閣是為母親壽禮,青黛要感謝公子才是。”

宣晨:“我們之間,何須用謝字呢”

青黛往前走不知有水坑,宣晨用手拉住青黛“小心”

青黛對宣晨莞爾一笑,停下不再往前走:“公子平日裏對旁人,這是這般貼心嗎”

宣晨笑起來:“你看我身旁,除了柔兒與你,還有需要貼心的人嗎?”

可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宣晨本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話如今聽在青黛耳裏如倒翻了蜜罐一般,

青黛不知宣晨竟會這樣回答,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低著頭走。

兩人默默行在雨中。正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良久,宣晨剛說出我字,青黛差不多同時也說

出我們兩字,兩人相視一笑,宣晨:“哦,姑娘先說吧”

青黛:“不知公子要說什麽,被青黛打擾了”

宣晨:“還是請姑娘先說”

青黛:“我們要不今晚就留宿千金堂可好?我怕山莊夜深門已經關了。”

宣晨:“如此甚好,你也可與你母親敘敘情,我們明日入莊不遲。”

青黛:“不知公子方才是要說什麽?”

宣晨:“哦,沒什麽。”

青黛最不喜歡的就是說話說半句便不說了,有些不高興起來:“公子。”

宣晨見青黛眼神中有些懇切之情,“這幾天都是你照顧著柔兒,我原本想聊表謝意,只不過方才才

跟你說過我們之間何須用謝字,自己卻跟你客氣起來,便也不想再開口。”

青黛:“公子關心柔姐姐,也是情理之中,請公子放心,柔姐姐有我調理著,身體定會大好。況且

我母親的千金堂就是專攻千金一科,一會我們去母親那拿些好藥材給柔姐姐。請公子放心。”

宣晨:“那就有勞了,柔兒全拜托你了。”

青黛:“只是青黛有句不知當問不當問的話,一直心中疑惑。”

宣晨:“姑娘請問”

青黛:“柔姐姐到底為何身體會弄得如此虛弱,是天生體弱呢,還是……”

宣晨:“這個也無需瞞你,她剛小產,且一直郁郁寡歡。你知道,病人的心態是很重要的,一直郁

結難舒,又是剛喪胎兒,對她打擊是有點大吧。”

青黛:“那柔姐姐的夫君,為何沒有一同來?”

宣晨:“由我這個表哥照顧她,不是更好嗎?”宣晨頓了頓“表妹夫他……有些事情走不開。”

青黛:“如此說來,柔姐姐竟是個可憐的人。那柔姐姐的胎,是為何沒有保住呢?”

宣晨:“那是個意外,傷心事還是別提了。”

青黛見宣晨有些陰沈之色,便也不好問下去,“快到了,前面就是千金堂,公子快走吧。”

兩人來到千金堂,青黛母親有些意外,看二人皆蒙了一層細小水珠,趕緊請到屋裏擦拭。

青黛將緣由都說與母親聽了,給母親看了新打造的黑玉。

蘇夫人:“黛兒,你真是胡鬧,怎能如此勞煩恩公大駕,現在又是深夜,還淋著雨過來了。”

宣晨:“這事是我的主張,也是晚輩的一點心意,請夫人不要嫌棄才好。”

蘇夫人:“怎麽會呢,這玉我很喜歡。恩公請上座,我給你泡茶”

宣晨:“有勞夫人了。”

青黛:“母親,你看采玉閣的功夫,是不是越來越巧了,當真是一模一樣呢。”

蘇夫人:“你這個鬼丫頭,還這麽胡鬧不穩重,哦,公子請別見怪。”

宣晨:“夫人哪裏話。”

蘇夫人:“聽青黛說,公子還有個表妹一同前來調理身體的,我這小地方沒有別的好,就只擅長千

金一科,明日我就開些滋補的藥,讓公子帶回去給表妹保養身體。”

宣晨:“夫人心意,晚輩替表妹謝過了。”

蘇夫人:“公子真是謙和有禮,英姿不凡。聽青黛說公子入莊治病之事青黛父親已經答應,那我就

放心了。”

宣晨:“有勞夫人掛心。現在韓莊主日日為我治療,晚輩覺得身體已有起色,韓莊主不愧是當世名

醫。”

蘇夫人:“那日只因公子走的急,不然老身要知道公子是要入莊治病,必竭力幫助公子的。”

宣晨:“這也是上天的安排讓青黛姑娘在莊中遇見了我,並極力促成此事。在下感念於心。”

蘇夫人:“這事黛兒做的尚好,我也會另外再叮囑莊裏好生好看公子與公子表妹,好讓公子早日康

覆,與父母團聚。”

宣晨:“晚輩再次謝過蘇夫人與青黛給在下的幫助。如此恩情,在下銘記於心。”

青黛對宣晨報以一笑,蘇夫人接著說:“公子出來也有些日子了吧。”

宣晨:“晚輩初來乍到,車馬勞頓就花了半月。”

蘇夫人:“想必家中父母,定在想念兒女當歸了。公子為父母計,也得早些痊愈。”

宣晨:“希望借夫人吉言。在下能早些痊愈,晚輩也想早日與家中父母團聚。”

蘇夫人:“那公子家住何處呢?你若有家書,我差人送去便是。公子千萬不必客氣。”

宣晨:“晚輩謝夫人心意,只因家住帝都,據此也有數百裏,恐多有不便。”

蘇夫人:“那也不能斷了父子倫常間的思念牽掛之情,看公子出身富貴,定是在顯赫之家吧?”

宣晨:“家父司馬方現擔任京兆尹,吾兄弟八個,在下排老二。”

蘇夫人:“果然是名門望族,令尊也是領袖人物。難怪公子底下竟有墨家弟子這般奇人異士,公子

亦是前途無限量。”

宣晨:“在夫人面前不敢欺瞞,在下只是庶出,家母在家中地位微末,父親並不看重在下。”

蘇夫人與青黛的遭遇同宣晨如出一轍,青黛也是庶出,青黛母親多年被大夫人欺壓,連山莊都不能

進入,青黛因為母親低微的關系,在山莊中地位與紫蘇根本不可相提並論,宣晨雖短短幾句,但也

觸及到母女二人心中痛楚,同為庶出,也最能理解彼此心境。

蘇夫人:“公子莫要妄自菲薄。以公子之才華,想必家尊總能捐棄舊念,重納公子。等公子成家後

更能子孫繞膝,豈不人間美事?”

宣晨:“夫人見笑了,在下至今還是孑然一身而已。”

蘇夫人看看蠟燭已下半:“今日與公子投緣,竟一聊至此,耽擱了公子休息。時候也不早了,我安

排房間給公子歇下,明日我自會安排人送公子回莊。”

宣晨:“在下遵命。”

這一夜,蘇夫人與青黛同睡。

青黛:“母親,今日你為何問及公子家門?”

蘇夫人:“黛兒,你的心思怎會瞞得過為娘,從你剛才的神情,娘就能猜出幾分。”

青黛:“娘,你說什麽呢。”

蘇夫人:“司馬公子出身望族,儀表堂堂不說,為人也甚是不錯,而且他還是我們的恩人。母親也

覺得他很好,只是有一樣母親不喜歡。”

青黛:“母親是不喜歡公子哪樣?”

蘇夫人:“你若真要隨他,便要與他同去帝都,帝都據此百裏,娘舍不得你。”

青黛:“娘,你看這玉,是公子特地付了雙倍工錢叫采玉閣老板連夜趕制的呢。”

蘇夫人:“若娘想把你留在鳳凰鎮,而叫你不要再跟司馬公子交往過深,你可願意?”

青黛:“娘,我知道了,睡吧。”

38柔情似水

次日,青黛伴隨著沈睡的宣晨回涅槃山莊的路上。看著宣晨沈睡的臉,想起昨晚娘隨自己說過的話

,難道選擇他,真的就要失去娘嗎,娘與公子就不能兼得?有沒有可能宣晨公子會留在鳳凰鎮不走

了呢?我們之間是有那麽多相同的地方,性情皆是愛香懂香之人,身份皆嘗盡庶出的苦。從來沒有

一個人這樣欣賞關心過自己,與他在一起,總能那麽愜意,還有很少體驗過得快樂,那是真正一種

快樂,似乎驅除了所有的苦楚忍耐,在他面前,是最真實的自己,最快樂的自己。可是娘說的也確

實是情理之中,像公子這樣年紀輕輕就有墨家弟子這樣的手下,正是前途無量之時,想必也不是為

了自己留在這區區的鳳凰鎮,娘與公子之間,勢必只能選其一,可在這世間,娘是自己最親之人,

青黛是萬萬放不下的。回山莊以後,就少與公子往來吧。

雖心有不願卻也奈何不了,難道老天真是這樣吝嗇,同為父親的女兒,差別卻是那麽的大,紫蘇有

父母疼愛,又有南星這樣癡心一片,而自己,飽受庶出之辛酸,在莊裏除了幾個丫鬟,也無知心人

可言。況且父親一早屬意紫蘇的未來夫婿來管理山莊。現在南星為紫蘇付出那麽多,眾人可見,南

星又是父親座下大弟子,多年師徒情同父子,青黛揣測,紫蘇他日若是與南星成親,大夫人勢必會

促成紫蘇同南星一起管理山莊,可紫蘇一直恨青黛母女入骨,而父親漸漸年老,萬一哪日父親撒手

而去,青黛將無立錐之地。而父親,沒準礙於大夫人他們,會把自己嫁與山莊之外的人,以求得山

莊平靜。為了紫蘇與山莊的鞏固,父親會犧牲掉自己。青黛每想及自己日後處境,猶如錐心之痛。

鳳凰鎮是一個以藥出名的小鎮,除了藥坊並無什麽名流大家,難道自己真的要嫁與山莊外藥坊之輩

?與山莊有聯系的,只不過就是濟世堂這些藥坊,而藥坊掌櫃大都年長,要嫁只是嫁給掌櫃兒孫而

已,而自己只能等他們百年以後,跟娘一樣做一個藥坊老板娘。青黛不想走娘的老路!青黛想及此

,眼眶有些發酸,況且現在是有父親在,千金堂才得以受到山莊庇佑,如父親不在了,大夫人等還

能容得下千金堂繼續招搖在山莊腳下嗎?父親百年後,不止是自己,就連母親唯一的千金堂也實在

堪憂,紫蘇又是那樣孤傲善妒之人,就連紫菀與她同一個紫字,她便看不過眼,何況自己與她同分

一個爹。她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絕不會放過母親的千金堂的,千金堂是母親畢生的心血,青黛怎忍

生生被毀。究竟要怎麽做才好呢?看眼前沈睡著的宣晨,青黛心亂如麻,各種滋味齊湧心頭。

難道天下庶出之人,都是如此苦命?註定是卑微的被人摧殘。年年風刀霜劍,日日如履薄冰,好不

容易遇到個心儀之人,卻不能在一起,何其淒涼。母親希望自己留下來,是希望自己能保住千金堂

。可這使命,自己如何背負的起。

青黛見快至山莊門口,硬是含住了眼淚,苦澀的淚,只能往肚裏咽。入莊安頓好宣晨,青黛一言不

發回到房中蒙頭便睡,關上門大半日誰也不見。忘憂從未見過小姐如此,又不知何故,小姐心情不

好,忘憂能感覺出來。

忘憂:“青菀,你可知曉小姐這是怎麽了?”

青菀:“看小姐的樣子,興許是累了?”

忘憂:“不對,小姐再累何曾一睡大半日,與我們都不發一言,我看小姐好像有什麽心事”

青菀:“小姐昨夜便與宣晨公子出莊今早才回。難道是公子讓小姐不開心了?”

忘憂:“你胡說什麽,小姐入莊安頓公子的時候你又不是不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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