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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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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定和她在一起這麽好幾年, 也沒有這種福氣。

真是會玩,自甘墮落。

季樾的眉梢眼角含著隱隱的笑意,淡淡然瞥過江東眼中的氣憤和嫉恨, 他主動攥住陳映梨的手,“她累了, 我先帶她回去了。”

這話說的不可謂是不親近。

模棱兩可。

好像是正兒八經,偏偏又故意叫他聽出其中的暧昧。

陳映梨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的很緊, 卻又不覺得難受。

江定視線偏冷掃過這兩個人握在一起的雙手,嘴角緩緩綻出一抹冷笑,“回哪兒去?”

陳映梨不想在街上同人爭吵, 江定的倔脾氣發作不太好收場, “回我自己家。”

江定半信半疑, 目光一順不順盯著她的手腕, 隨即冷冷擡眸, 氣勢凜冽的同季樾說:“但季先生,把手松開,她是我老婆。”

季樾沈默半晌, 漫不經心糾正他的說法:“前妻。”

江定嘴角上揚, “難道季先生沒聽過這世界上還有覆婚兩個字嗎?”

“只是聽說,但還真沒有見過。”季樾的眉眼逐漸舒展,依舊從容平和, “破鏡難重圓,你何必為難她。”

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就將江定的言行歸結成一種為難。

江定說不過他, 這只老狐貍慣會下套害人。

季樾揉了揉疲倦的眉心,隨後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撫她,“你先上車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現在好像也只能如此。

江定沒做阻攔, 掌心裏用力攥緊婚房的鑰匙,原本是打算再交給她,但季樾在場,他只能忍了下來。

等車子消失不見,江定目光冰冷看向季樾,“季先生,她不是你能欺負的人。”

季樾挑眉,“誰說我要欺負她?”

江定忍不住冷嗤,仿佛早已看透他的真面目。

季樾漫不經心地開腔,“欺負她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嗎?你怎麽還倒打一耙?”

這句話還真就戳到了江定的心尖上,他僵著臉遲遲未言語。

季樾任何時候都擺著波瀾不驚的面色,說話時的語調也淡的聽不出起伏,從不會輕易讓人瞧出喜怒哀樂,“你與陳小姐的過去,這幾年我也略有耳聞。”

“被逼無奈,迫不得已,這八個字總歸是你自己說的。”

“現在欺負人失憶了便來上演深情戲碼,恕季某直言,江先生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江定僵直立在原地,季樾幾句話就像生生用白刀子捅進去,連血帶肉的□□。

那八個字他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說的了。

但並不是真心話。

他這個人,常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你讓我不痛快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當初他父親總是和人說這樁婚事是他定的好,兒子再不情願後來也不是歡喜的很嗎?

江定回神,“我沒有在演戲。”

季樾:“江先生的演技是拿過獎的。”

“那你呢?”

“我?”季樾嘲弄的笑笑,不緊不慢說道:“我在追她,你難道看不出來?”

瞎子都應該看出來了。

何況江定還不是瞎子。



陳映梨回家後一分鐘都沒耽誤,立刻馬上換下了身上的衣服,逼真的貓耳朵也讓她拽了下來,鏡子裏的少女面若桃紅,呼吸都是滾燙的。

安若若迫不及待給她打了電話,“學姐,相親的怎麽樣了?”

她更關心的是不是黃了。

陳映梨的黴頭皺巴巴,“你的相親對象是叫季樾嗎?”

“對啊,是他。”安若若有一肚子的話要吐槽,“如果不是我媽逼著我和他搭話,我是死都不會找他聊天的,提心吊膽的,我真的怕了。”

陳映梨把自己往沙發裏扔,四肢放松了下來,“季先生是我的鄰居。”

安若若吃了一驚,“是嗎?!”

“嗯。”

“確實,我好像聽我媽說過季樾前段時間從家裏搬出去住了,沒想到竟然這麽巧。”

安若若感嘆完驟然發現,“那他豈不是知道你是替我相親的了?”

陳映梨說:“是的。穿幫了。”

安若若愁眉苦臉,“我肯定要被我媽罵死了。”

陳映梨叫他放寬心,“季先生跟我說他會同你媽媽講清楚的。”

末了,她又補充:“若若,季先生還是很善解人意的,不會強人所難,而且他十分樂於助人!”

安若若楞了楞,感覺這和她認識的季先生並不像同一個人,可能他只是在微信上才那麽難以靠近?說不定真人很隨和。

“希望這次過後我媽媽再也不要讓我相親了。”

“你還小。”

“是啊。”

“你可以給她舉幾個婚姻不幸的例子,比如我。”

“……”

安若若一時不知道怎麽接她的話,“學姐,你應該累了吧,好好休息哦,今天真的太感謝你啦。”

“不客氣。”

掛了電話後,安若若想起學姐自嘲婚姻不幸時的淡然,心裏不是滋味。於是她打開電腦登錄學校的內部論壇,將曾經討論學姐和江學長戀愛的高樓帖子給她發了過去。

帖子已經被鎖了。

最後的更新停在陳映梨本人的留言——【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和江定要結婚啦。】

時間在三年前。

陳映梨沒看帖子,而是點開了季樾的微信頭像,緩慢打字:【季先生,你回來了嗎?】

季樾剛踏入家門,一邊換好拖鞋邊回:【剛到家。】

陳映梨生怕江定在他面前說了很難聽的話,【江定說話不太好聽,你不要放在心上。】

兩分鐘後,季樾回覆:【有所領教。】

幾乎是同時,他又發:【你放心,我沒事。】

別的都還好,陳映梨比較擔心江定在季樾跟前提起“情婦”“金主”等等不堪入耳的話,平白玷汙了他的耳朵,【那就好。】



江定最近夢見陳映梨的次數越來越多,每天只要睡下就能在夢中看見她的身影,那些夢很真實,都令他分不清是真還是假。

他看見穿著校服蹲在院門口的少女,躲在樹葉蔭蔽下,蹲到雙腿發麻。

江定很奇怪地問:“你為什麽站著不進去?”

她擡頭:“我沒有鑰匙。”

江定很生氣,家裏的傭人怎麽那麽沒眼色,白天竟然還將院門鎖了起來,他繃著凜冽的氣勢走到門前,雙手用力也推不開上了鎖的院門。

他怒氣沖沖把傭人叫了出來,紅著眼睛質問他們,“誰讓你們鎖門的?”

管家茫然看著他,“少爺,是您吩咐我們快日落的時候將門鎖起來的。”

江定聽見他說的話,直冒鬼火,“你別胡說!”

“確實是您吩咐的。”

江定正要將蹲在門外的少女扶起來,可是剛才還在樹下躲太陽的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他慌裏慌張四處尋找,“你看見她去哪裏了嗎?”

“陳映梨呢?”

“她人呢?”

“她到底去哪兒了?你們誰看見了?”

江定在夢中低喚著她的名字,深夜裏冷汗連連的驚醒。

後背浸滿了冷汗,單薄的睡衣已經濕透了。

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滲著水珠,窗外灼灼月光照亮了他慘白的臉。

江定想當條搖尾乞憐的狗嗎?他當然不想。

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可以忍著不聯系她,不那麽難堪的死纏爛打,但是晚上睡著後夢境不受他的擺布,一次次,一遍遍,夢見她。

想要伸手抓住她,

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裏,再也不要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醒來懷裏是空的,心裏也空落落的。

江定可以欺騙自己,沒關系,這世上誰缺了誰都不會死。

但嘴硬沒有用,有時候半夜醒過來,眼角是濕潤的,他自己都會被臉頰上的濕潤嚇了一大跳。

他想回到從前,隨便幾年前都可以。

只要回到陳映梨還愛著他的那年就好。

江定醒過來後就不打算再睡,等到天光放亮,他還穿著睡衣就下了樓,家裏的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餐,母親剛遛完家裏的狗回來。

徐紅圓看見兒子起的這麽早,難免奇怪,“沒睡好嗎?”

江定喝了口牛奶,表情懨懨,“做噩夢了。”

徐紅圓笑了笑,“多大的人了還做噩夢。”

江定放下手中的杯子,擡起蒼白的臉,“媽,你過生日記得把陳映梨叫回來。”

徐紅圓心裏一跳,“不是讓你和她說了嗎?”

江定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我找不到她了。”

哪怕是兒子不說,徐紅圓也是要叫陳映梨回家一趟,一個多月沒見著面,心裏也想得很,擔心她在外面吃不飽穿不暖,錢不夠花。

陳映梨還記得伯母的生日,哪怕她不想見到江定,這次也得回去。

生日差點就和她進組的日子撞上,中間只隔了兩天。

陳映梨要演戲這個消息瞞不住,小網劇的消息漏的像個篩子,主角配角導演編劇,拍攝地化妝酒店等等,全部洩露。

保密工作約等於零。

小網劇掀不起大浪花,男主角是鼎鼎有名的資源咖,女主角是資方的親女兒,劇本是改編自某某網站的超級大IP。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陳映梨演戲。

網友的記憶只有三秒,但也會終生銘記住陳映梨上次演戲的畫面。

營銷號無聊搞了個投票,轉到了陳映梨的微博小號主頁,她定睛一看:

【死亡二選一,你是願意江定和陳映梨覆婚,還是願意讓陳映梨去演戲?】

你妹的。

十五萬人投票,十四萬九選擇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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