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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卑鄙的手段 無名次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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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八號, 整體細節竣工,林可這才從忙碌的時間裏抽出身,終於得了喘息的機會, 回覆積壓在一起的信息。

於是, 她第一時間拿了手機, 本枕著手背的陳寧, 腦袋微微一側,便看見了林可飛速敲擊屏幕的動作, 他臉上流露的幾分疲憊,逐漸被暗沈的神情而覆蓋。

“我出去一下, 接電話。”陳寧連言語都未宣洩,便見林可站了起來。

羅子冬疲憊地應了林可一句, 然後便看見陳寧也站了起來。

“把設計品裝好, 我出去一下。”陳寧對羅子冬說, 然後在林可離開一段時間後, 拉了門走了出去。

深夜一點,四周靜謐, 唯有漏著微弱燈光的過道傳來細微的交談聲, 陳寧順著這個聲響走過去,然後聽到了從陽臺處傳來的交談,因為距離較遠,陳寧聽得不大真切。

匿在遮掩處的陳寧, 聽到一陣細微的高跟鞋聲, 他靠近陽臺的腳步,忽而一頓,然後在這有規律的腳步聲中,藏了自己的前行聲響。

他終於靠近了陽臺, 能夠聽清楚其中的交談聲了。

陳寧聽到了林可喊了一句老師,而後對電話裏的人說了句抱歉,那一聲熟悉的“三秋”稱呼,一時令少年寒了眼。

傅青玉心中有事,睡得不大安穩,她手上夾著一只細煙,雲霧繚繞,媚得如當初林可在酒吧裏所見。

“私下便不用喊我老師了,我大你些許歲月,你搞我一句青玉姐便可了。先前我便想與你做個朋友,可惜被那個弟弟拒絕了,如今又遇上,算來總共有三次了。”傅青玉指尖未顫,抖落了一截的煙雪,她笑了一聲,略顯疲憊的眉眼裏透出幾分松快來。

林可對傅青玉印象較好,因為卸下了全身的包袱,她的語氣顯得輕松了些,也有了和傅青玉交談的意思,但這不代表她不提防傅青玉。

當日在音樂吧玩游戲時,這人也是借著親近的由頭,試探著要取她口袋的。

林可指正了傅青玉話中的一個點:“你記錯了,應該是兩次才是。”

林可拒不承認傅青玉說的三次,反而強調這一句話,她嗅到了那一股淺淡的山茶香。

傅青玉納著煙霧的唇一抿,而後松了開,她的視線循著林可往外落的目光而看去,然後感受到了口袋裏的消息震動聲。

傅青玉隨意地取了出來,然後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消息來。

[我明白你早就知道他在此處,何必為了消解自己的苦悶而八卦到我身上來。]

傅青玉一關手機屏幕,目光對上林可淡而冷靜的視線,更加忍不住笑起來,甚至於顫落了指尖的細煙,她本郁在心口的氣息一瞬間散了許多。

“你這個孩子,真是不經逗,這麽久了,也不見你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傅青玉說這句話時,有些感慨於林可的這一份心性,但終歸覺得她這樣不大好。

見林可未有所動,傅青玉最後終於點明了來意:“我是在擔心後日,還不知道大和國這次又要用什麽手段,你們上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

“老師放心。”林可點頭,回答著傅青玉,卻得來她不滿的一個媚眼。

高跟鞋噔噔地響起,細風裹挾著迷人而嫵媚的香水後調,向林可湊了進來。

“我比較好奇,這兩個弟弟,你會選哪個。”

傅青玉從林可身上,看不到她對那兩個人的濃烈情感,她真的很好奇。

“都不會。”傅青玉特地低了頭,一米七以上的紅唇美人,聽到林可的回答時,不由得哈哈大笑,她笑聲裏的愉悅感,即使是隔著墻,陳寧也能感受到。

少年發寒的眼底沒有什麽情緒流露,他聽不見剛剛的交談聲,於是轉身便在這一陣笑聲中離開。

傅青玉笑夠了,才用著染了艷紅色的指尖蘸走了眼角的生理淚,她用著另一只手拍了拍林可瘦而薄的肩,眼裏盡是欣賞。

“不錯,便該如此,少年嘛,新鮮一陣就好了,不能夠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除了長相與活有差異,其他的心思,沒一個不一樣的。”

傅青玉說到後面的話時,眼裏多了幾分嗤笑的輕蔑,她不對林可說自己見過的骯臟事,也知道這個女孩有著自己的成算,但依舊還是忍不住要提點她幾分。

“你得好好把握度,不能輕敵,先前我就是因為太看輕一個人,險些栽了。”

傅青玉的這些話,像是前輩對後輩的提點,聽得藏在林可腦海裏的系統直想笑。

林可嗯了一聲,謝過了傅青玉的好意,她感覺到自己的這番回答之後,本就對她極有興趣的傅青玉,因此對她更真摯了些。

“你之前說見過我兩次?”傅青玉終於將話引到了此處,她沒有詢問林可女扮男裝的原因,而是詢問了一個林可可以回答的問題。

“那次小區門口,我見你刻意親上了於初淮。”林可還記得初見傅青玉時,她艷而禦的模樣,那時候她就從傅青玉身上聞到了同為“海王”的氣息。

傅青玉想了好一會,卻分毫沒有印象,直到林可將於初淮的照片亮在了傅青玉眼前,她才記起來這個人。

“原來是你,我說為何初見你便覺得眼熟。”傅青玉噗嗤一笑,眼裏對林可的興趣越濃,她忍不住對林可提出了邀請。

“你有沒有興趣加我們的姐妹群。”傅青玉頭一次遇到一見如故又特別投緣的人。

但是在意料之中的,得到的是林可拒絕的回答,與她想的說辭一樣,林可說只與她一人交好便夠了,傅青玉的笑聲又愉悅了些。

她再與林可說了些大和國可能會做出的小動作,又提點了她幾句,才催著人去休息。

林可路過陳寧曾藏納過的地方時,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她發現陳寧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在聽不到她與傅青玉交談時便回了房間。

等林可回來時,本就未睡的少年,微微睜開了眼睫,他眸裏透出幾分冷,卻在少女靠近自己時,顫動著睫毛合了眼,他裝作未被驚醒的樣子,房間裏的寂靜持續到了天明。

轉天一早,九個人便陸續分時間段回到本該呆著的酒店。

隔天便是S組和A組賽區上場的時間,上午時段,S組賽區先開賽,兩支華國參賽隊伍上場的順序中隔了一個天竺國的參賽隊伍,但偏偏,這支天竺國的參賽隊伍直接棄權,華國的兩支隊伍避無可避地淪為前後對照的隊伍。

一旦評委誇前一支隊伍,便必然會委婉地踩一腳後一支隊伍。

觀賽的傅青玉等人,臉色都不好看起來。

直到評委們拉踩完兩支隊伍,回到候賽場的三個小姑娘眼眶都有著不同程度地泛紅。

挨在她們後面出場的是大韓國,以語言犀利著名的評委,在用小論文般的篇幅長度炮轟完華國的另一支隊伍後,卻在看到大韓國的作品瑕疵時,用不足八百字篇幅的點評結束了他的看法。

這個評委的言語雖然依舊犀利,卻克制收斂了許多。

但前後的充分對比卻讓華國的其他人內心都悶了一團的火。

S組賽區,華國踩線晉級了一支隊伍,但卻沒有一個人高興得起來。

傅青玉全程冷笑著,紅著眼出來的幾個姑娘看向了林可她們。

“沒關系,我們不打算晉級了,他們怎麽說的我們,我們便會以牙還牙,用犀利的語言回擊過去。”

或許原本,羅子冬還有著晉級的念頭,但是在看到同為華國的隊伍被如此偏頗地對待後,她的這個念頭頓時煙消雲散。

羅子冬看向林可和陳寧,本溫柔細輕的語氣裏是一陣的火藥味,她用眼神詢問林可和陳寧,得到的是兩人頷首的回答。

本郁結在心,怒火中燒的少女頓時笑了,她知道她的隊友們都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加油!”等挨到了下午的A組賽事時,其他的隊友對林可他們說。

“你們也是。”羅子冬對那個晉級了半決賽的隊伍說。

她們都清楚,接下來的賽事和名次,大概率全部都落在了這個晉級了的隊伍上,他們將會面臨最大的壓力和重擔。

當場上的一只隊伍走下場,賽場的顯示屏亮起了代表著華國的旗幟及隊伍號碼時,林可他們一同走了上去。

走在中間的羅子冬背著包,一左一右的兩人目光皆是冷然的平靜,完全沒有部分隊伍上場時的緊張。

林可壓了壓戴著的耳麥,冷而肅的聲音頓時在整個賽場響起。

“A區賽組12號小組,我是林可,來自華國,參賽作品為《游戲》,靈感來源於華國的抗和戰爭,對應大和國部分人所謂的“□□事變”。”

林可在說後面的兩句話時,特地用了中英以及大和語這三種言語強調,她的目光頓在那些個面色如常的評委身上,臉上的冷意擴大。

林可摁下了遙控播放鍵,入他們眼簾的先是全黑的屏幕,緊接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傳來,全黑的屏幕瞬間爆炸,粉碎而四濺的墨色霎而鮮紅,四濺的血色由米粒大小而逐漸暈開擴大,扭曲成了不規則的屍體殘骸。

哀鳴聲如層疊的洶浪,一波又一波地猛烈拍打著觀眾們的鼓膜,肆意而灑脫的笑聲夾雜著興奮的大和語如恐怖的死亡號角,響徹整個賽場。

緊接著,眾人看到了白的刺刀光,橙的子彈光,還有闖入了朱紅色大宅的黑臉綠衣惡鬼。

淒厲、恐怖的畫面將全部的觀眾拉入了如觀看恐怖片的即視感。

“□□國的那幾個人瘋了?!竟然在這種賽場上給我們潑臟水???”

依舊被蒙蔽了真相的大和國參賽學生憤怒地罵了出來,他是下一支要上場的參賽人員,由於提前戴上了耳麥,少年的聲音在開始竊竊私語的觀賽場上格外響。

聽到了那一聲蔑稱的華國隊友臉色皆一陣地難看。

而這時候,靈感來源的動畫正好播放了完畢,林可的一聲壓著冷寒的嗤笑,由著耳麥而傳,顯得格外地刺耳。

她的目光落向了場外那個少年之上,然後再回轉,終究按捺住了張口要反擊的舉動,她知道,展示作品的中途,選手不得和場外人員對話,除非介紹完整個作品,才能反駁其他不相幹之人的言語。

“這是我們根據金陵紀念館史料記載,而還原的部分事件,這只是冰山一角,當年的情況遠比此慘烈。因此,圍繞本次的戰爭主題,我們的主調是悲與慘,元素主體構成融入的是抗爭、和平與真相。”

林可緩慢而肅穆地說著,本輕聲紛亂的現場因為她的話而更煩鬧了些,她再次摁下遙控按鈕,視線落向陳寧。

平面設計圖一鋪開,全場頓靜,戴著耳麥的少年,黑色的發旋在燈光下透了幾分冷,他註視著那一份設計圖,接過了林可交於他的主場。

“這是平面設計圖,主體是華國傳統的三進的四合院,這裏是僅留一窗的閨樓……”

陳寧緩慢而仔細地向眾人展示著設計圖的院落分布,沒用任何一個形容詞,只是古板地介紹。本是二維圖的設計稿,在陳寧緩緩摁動按鈕時,開始變得立體起來。

這一刻,絕望與壓抑的氣息瞬間鋪滿整個賽場,本小聲議論的交談頓時停了,有幾個與作品共情能力太強的少女,在這個建築拔地而起時,竟忍不住落了淚來。

“我的上帝,這是地獄麽。”有個信主的少年看著這個壓抑到讓人喘息不過來的作品時,喃喃自語。

就算是早做了心理準備的華國參賽選手,也一時壓抑不住沖湧上心頭的熱淚。

他們似乎就置身於那個時代,與那時候慘遭殺害的先輩們共同經歷著這一份痛苦。

整個建築的基調是紅與黑的,朱門與圍墻的紅,是斑駁而不均勻的,暗紅、艷紅,或四濺、或層疊為團、悉數噴湧在朱紅色的圍墻與大門之上。

視角往院內走,則是微弱燈光照不明的黑暗,高高的閨樓連窗也被上了鎖,天圓地方的四合院,就如同一個恐怖的牢籠,關住了裏面的生機,只令無邊的死氣蠶食。

趁著眾人看著這個作品的同時,羅子冬從包裏取出了按照一比一做出來的實物來,她向放置作品的實物臺走去,臺階開始往上升起,場上的鏡頭開始聚焦在羅子冬手上的那一份建築上來。

賽組的規則曾表示,可以在實體建築中加入可以擴大作品渲染力的物件,而林可她們自然便選了“人”。

變成了實物的建築,門上與墻上的鮮血如浸透了般,幾欲滴出,院裏安置了幾個小人,有面色驚恐的,也有肢體不全的。

羅子冬拔下了窗上的鎖,打開了建築的那一個高高閣樓,露出了裏面吊於梁上,雙腿懸空的少女,她的身下落了一只鞋,腳下的周圍盡是無數向她伸扒過去的手。

而另一個躲在暗處的少女,則是絕望地看向了被羅子冬打開的窗戶。

場上突然變得安靜,連呼吸聲都變得格外地刺耳。

距離放置作品實物的臺階僅有一格,羅子冬按著自己的步調繼續往上走,突然間升起的臺階似乎停滯了,羅子冬的鞋尖猛地踢到了堅硬的階梯,身子突然向前倒去。

“我的天啊!”全場頓時嘩然,傅青玉等人猛地站起,她的目光霎而席卷了恐怖的暴風雨,抵在桌臺上的手,緊緊握起。

“哐──”的一聲響,明明是下意識抱住了作品的羅子冬,身軀與皮肉依舊護不住這一份嘔心瀝血的建築,她腦子一陣發嗡,就連疼痛也感覺不到。

“很遺憾,12號小組,你們被淘汰了。”一個評委的嘆息聲響起,他的臉上似乎流露了真切的遺憾與同情。

抱著作品而縮成了一團的羅子冬被賽場的人員扶起,她甩開了那些人的手,只是蹲下來,開始拼命地聚攏著地上摔了四分五裂的作品。

她聽不見任何勸阻的聲音,只知道自己必須把這些東西全部拼起。

“怎麽拼不起來,怎麽拼不起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啊。”羅子冬的眉眼裏全是茫然與偏執的瘋狂,卻在聽到評委的那一聲宣判時,腦子裏轟然炸開。

她擡起了頭,鏡頭忽然懟上了這個面容柔美而蒼白的少女,她顫了顫唇,忽然就哭了出來。

“你們大和國的賽組,想像十年前一樣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剝奪我們華國的名次麽,我告訴你們,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即使是被淘汰,她們華國也絕不接受沒有任何名次地淘汰。

當羅子冬毫不猶豫地痛哭出來時,部分屬於大和國的評委,眼神都變了。

“我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請華國參賽選手註意言辭,不要憑空捏造,無故汙蔑。這有損華國的大國形象。”

其中一個評委立刻回應羅子冬的話,高高的帽子頓時扣了下來,陳寧和林可瞬間冷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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