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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噓,小心了 千萬不要讓我抓到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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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難受麽。”遠離了教堂與人群, 他們往著特卡波湖的另一側走去,林可緩慢地從少年緊抱著的臂彎中鉆了出來,因為窒息感而略紅的面色令低著頭的少年砰然而心動。

林可搖了搖頭, 靜謐的周圍逐漸回歸於沈默, 兩人並肩走在了湖水輕拍著堆石的地方, 冰涼的水, 沒上了少女的系帶鞋,漫至她白皙的腳踝, 林可忽而停住了腳步,眼裏漸有細碎的光芒湧現。

她身側的少年也停住了步伐, 背對著他的少女,眼裏映著湖水、青山與藍天, 而他的目光裏, 只有眼前這個人。

陳寧默著未言, 而是拿出了手機, 耳根略微發燙地悄悄拍下這一張背影,哢嚓的聲音驚散了兩人的註意力, 林可轉過了頭, 陳寧手裏的手機一時未收,便尷尬地暴露於她的視線中。

他記得自己並沒有開聲音。

“不好意思,我沒忍住。”羅子冬拿著相機,赧顏抱慚, 聲音細輕。

真的沒有忍住, 她一個不怎麽會嗑cp的人,已經完全淪陷在了兩個人登對的氣氛和顏裏了。

“沒事,我已經有靈感了,要不要坐在湖邊一起討論設計。”林可已經拿出了她的平板, 坐到了一處平坦而寬闊的巖石上,羅子冬立馬欣然答應,小步跑著過來。

這是三人外出觀摩以來,第一次抓住了靈感邊緣的時候,特卡波湖和牧羊人教堂,給林可的是寧靜致遠的淡泊脫俗,林可的靈感便是從這一處切入,限定周圍的地形與綠植。

“如果加入極光或者星空的元素,會更美吧。”羅子冬忍不住出聲,夜與日的教堂氛圍是完全不一樣的。

“牧羊人的星空,會給我們帶來其他的靈感。”陳寧讚同羅子冬的這一想法,於是三人又敲定今晚再相聚於此處尋找星空靈感。

特卡波湖的夜幕降臨,三人重匯於此處,林可聽到了耳邊傳來攝影師拍攝婚紗的聲音,她又嗅到了那一股熟悉的香味。

“往旁邊走走。”她對羅子冬和陳寧說,肢體上的動作皆是對前面人群的避讓。

“那去之前的地方?”羅子冬的路感強,她走在兩人前面,手上提著燈盞,引路。

陳寧的手小幅度地牽上了林可,輕輕將她往旁邊帶,手上提著的燈,映照著林可腳邊的路:“牽我,小心腳下。”

未多時,便到了她們來過的地方,亮著微弱燈火的教堂,在銀河之下分外渺小。

遠茫的氣息裏,林可嗅到了那一股淺淡的玫瑰味,在他們的步伐裏,逐漸變得濃烈,林可的思緒略微地停頓,一時間停住了腳步。

不會又這麽巧吧……

“是的宿主,就是這麽巧,江一澄現在正喝醉了躺在草坪上,距離宿主僅數十米之遙,請註意腳下。”

林可:……?

“啊——”系統才說完沒多久,羅子冬便驚叫了出聲,她手上的燈盞因為主人的一個下跌而發出了晃動的哢哢聲。

陳寧拉著林可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少年聽出了羅子冬音色中的驚恐,他握緊了林可的手,然後安撫性地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才帶著人一起上前。

陳寧放低的燈盞中,映出了一張青白的臉,是那個早上一直盯著他這邊看的人,陳寧眼裏的抵觸難以遏制地翻湧起。

被嚇到的羅子冬害怕得說不出話,她被陳寧拽了一把書包的肩帶這才踉蹌地跌到了兩人的身邊。

陳寧側過了臉,不讓林可看出她的異常,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林可的手背,然後松了開,讓林可和羅子冬站在一起,接著自己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

“九點零八分,在前往尋找設計靈感上路遇此人,錄像作證。”陳寧止住抵觸的情緒,冷靜地蹲了下來,淺淡的酒味頓時傳來,陳寧伸手的動作微頓,接著依舊摸上了對方的脖頸動脈處。

“醉鬼,喝醉了。”陳寧接著起身,撕開了酒精棉片的包裝紙,擦幹凈自己的手指,他本要往林可和羅子冬的方向走,卻又在目光觸及到兩人的身影時停下。

陳寧折身,再次蹲了下來,他摁住那個人耳朵上的兩個穴位,用力地摁壓搓揉,地上醉著的少年,眼睛開始顫動,終於緩緩蘇醒。

“好了,走了。”陳寧見人已經醒了過來,便又拆了一包酒精棉片,他站起來用力擦幹凈,然後聽到了那個人開口的沙啞聲,聽不出來任何感謝,只有例行公事的機械:“謝謝。”

陳寧沒有回答,他盡快地離開了這個人的範圍,抵觸的情緒終於輕微地收斂了。

林可刻意地和人保持了距離,他們遠離了江一澄的所在位置,撐著手坐了起來的江一澄,拿上了自己的手機,他欲發消息給紀敏嘉,卻在聞到那熟悉的柑橘味時,突然破防。

被酒精模糊了的意志與理智,瞬間喪失,他猛地前傾了身子,拽住了林可的腳腕,被系統一瞬間提醒了的林可下意識地就收了腳,拽空了的手,讓江一澄一時發楞地看著自己的手。

古怪的情緒湧了上來,卻又被充斥著的酒精壓抑,江一澄麻痹的理智似乎有片刻的蘇醒,卻又不清楚剛才異樣的古怪究竟是因為什麽,直到他努力地將思考能力與理智撿回來時,三人早已走遠。

暗色無邊的寂靜裏,鈴聲漸響了起來,江一澄捂著發疼的腦袋,然後接通了紀敏嘉打來的電話,帶著怒氣的質問聲頓時在這片空間裏回響。

“江一澄,你喝了酒,沒在酒店跑哪去了?”

江一澄沒有回答,他掛斷了紀敏嘉的電話,自己站了起來緩慢地走回去。

接到了人的紀敏嘉,劈頭蓋臉地砸了一堆的醒酒藥過來,江一澄身體往旁邊一側,就躲了開,喝了醒酒藥的江一澄,緩了很久,逐漸清醒開機了的腦子才遲鈍地湧上了理智的思考來。

而這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江一澄給紀敏嘉打過去了電話,被吵醒了的紀敏嘉忍了脾氣,聽到了江一澄略微沙啞而遲疑的聲音響起。

“一個人在什麽情況下,才會在沒有看見的情況下,下意識地躲開對方的動作。”

紀敏嘉簡直要被江一澄的這個愚蠢問題氣笑了。

“澄哥,你大半夜地把我吵醒就為了問這個問題?”

江一澄一時沈默然後嗯了一聲,紀敏嘉瞬間被他的這種行為要搞到沒脾氣了,他懷疑江一澄是剛睡醒向他發酒瘋。

“要麽那個人練過,要麽那個人本來就時刻註意有所防備。”紀敏嘉才回答完,就聽到了那裏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電話的掛斷聲傳來。

工具人紀敏嘉:???

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不跟江一澄計較,去好好睡覺,哪知剛躺下沒多久,手機又震動了起來,紀敏嘉沒忍住,往亮著的手機屏幕那裏看了一眼,收到的果然又是江一澄的消息。

[澄哥:這個點正常人應該不會在看星空了吧。]

收到消息的紀敏嘉給江一澄扣了滿屏的問號。

——分割線——

天色逐漸亮起,林可三人踏上了下一站旅途,沒有找到人的江一澄一連三天都在在特卡波湖的湖畔停留,最後挨到了不得不回國訓練的日期。

“走了。”紀敏嘉對依舊在特卡波湖邊停留的江一澄開口,被他喊到回了神的江一澄,視線不自覺地轉回到了遠處的教堂之上,又是一對的新人在舉行著婚禮,他的頭頂飛撲過白鴿的聲音。

江一澄情緒逐漸模糊了起來。

“或許那天,我該換一種詢問的方法,也不應該用上幼稚且不理智的威脅。”

江一澄心底的鈍痛感再次透了出來,紀敏嘉的情緒頓時警鈴大作。

“你被他洗腦了吧江一澄,你的詢問方式有問題麽?就一句話交代的解釋,他半個字都不跟你說,就那種態度,你還看不出來,他就是和你玩玩麽。”

江一澄沒有說話,理智和殘存的情緒在做最後的鬥爭,直到紀敏嘉的最後一句話吐露,才讓江一澄鈍著的痛感拉到了閾值的極點,他開始大口地喘氣,死灰覆燃的情緒,瞬間被人轟揚了灰燼,江一澄的情緒逐漸平覆了下來。

“嗯。”他的語氣又回落到了那段時間的平靜,眼裏已看不出情緒的起伏,望過去只有暗無天日的沈與陰,少年身上本有的頹喪感更重。

三人已經完成了“教堂靈感”之旅,接下來便是長時間的創作和磨合,由於陳寧和林可都覺得來回太過於浪費時間,於是在羅子冬的提議下,兩人帶著小部分的行李以朋友的暫住了過來。

林可在豐巢櫃取著快遞,耳邊就響起了江一澄開始起伏的好感又一次歸零的聲音,她拿著包裹的動作未有停頓,然後走了回來,回到三人用作討論和創作的房間時,林可將快遞連同她親手寫好的致謝明信片,一起放到了陳寧的位置上。

“給陳寧買了什麽。”放松時間,正在小心翼翼修圖的羅子冬,立馬好奇地湊了過來,她的眼裏全是閃爍著的光芒。

“這是組委寄來了設計競標合同,我買了陳寧的設計版權參加比賽,但是這個合同,我覺得還是讓原作者親自簽署洽談比較好。”

組委要買下的是陳寧的那一副設計圖紙,並要投入今後的實體建築使用,因此林可委婉地告知了組委,她需要將合同轉交給與她合作的同伴。

林可認為,自己雖然買下了版權,但根據甲方實際需求修改和細化的事,還是原作者自己親自操刀比較好。

林可剛說完,陳寧便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到了桌上的東西,視線微頓。

“這是什麽?”由EMS快遞包裝著的郵件,看起來像是陳寧再熟悉不過的榮譽獎狀。

“入選通知和設計競標合同,我剛才把組委的聯系方式發你了,有個競標比賽裏的公司評委看中了你的參賽作品,需要和你面談價格和相關事宜。”

林可開始拿出自己的平板,目光平靜,本視線停頓了少許的陳寧,氣息頓時沈了下來。

“稍等。”他對羅子冬說,然後拽上了林可的腕骨。

“和我出來一下。”少年漸冷的聲音裏壓抑著情緒,林可站了起來,走出了自己的位置。

她被陳寧拉出了房間,站在了背著光的陰影裏,逆了光的少年,顫抖的眼睫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你一定要把我們的界限劃定得這麽清楚麽,之前給我設計版權買斷費,現在版權屬於你了,你又一定要把競標公司的聯系方式給我。”

“林可,接受我一點點的好意,和我扯上一點點有關的聯系,都不可以麽。”

陳寧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壓抑著情緒,眼瞳又暗到可怕,林可去勾少年的手,這次沒有被他甩開,而是被緊緊握住,攥到她的手骨都開始發疼,冒出細微的聲響。

“可是我不想要這樣沒有安全感的聯系呢,萬一今後的將來,那些圖紙的版權,成了你脅迫我的把柄,這可怎麽辦呢。”林可微微笑著,氣息開始湊近了陳寧,她們吸血鬼最要臉面了,這種不可能翻身的汙點,她是半分都不想背負的。

綴了無邊暗色的少年,漆黑的瞳孔在那麽一瞬間地縮緊,他一時間說不出話,發僵的身體開始有了輕微的顫抖:“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人——”

陳寧開始發疼,喉嚨梗塞著再難發出聲來,他像是快要站不住,只有緊緊攥著林可的手,才能汲取那麽一丁點的支撐力量。

被他緊緊攥著的少女沒有回答,只是踮起腳去勾陳寧的脖頸,用著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去安撫她的獵物。

浪花一般的歡愉感,一層又一層地拍打而來,少年瞳裏的暗色逐漸渙散,他顫抖著、綿軟著,毫無抵抗地陷入這一片的欲海,直到林可松開,走回房間良久之後,陳寧才靠著墻根,撐著發軟的四肢。

沁了汗漬的額頭,打濕了少年墨色的劉海,陳寧捂著被咬過的脖頸,睫毛顫顫,遮掩住翻湧而深的黑暗:“你怎麽就這麽理智謹慎呢。”

“那就希望你,不論在何時,都不要將把柄交到我手裏了。”

不然,當隱忍的情緒爆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呢。

在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少年眼裏的暗色悉數化作冰冷而靜的霜寒,他的輕嘖聲消失,嘴角的詭異弧度也退散,陳寧恢覆了一如既往的面部表情,然後緩慢地轉身,走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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