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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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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追到。”

“哥哥的確有喜歡的人。”

“但哥哥說過那個人不是你嗎。”

“不像小朋友。”

“像裴西洲女朋友。”

雖然她總是很樂觀,嘴上喊裴西洲哥哥,心裏早把他劃入“未來男朋友”範疇,甚至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對那個冷酷貌美的小哥哥見色起意,要把他留在自己家當男朋友……

但也只是這樣大著膽子想想,暗戀苦樂參半,怎麽可能全部是甜。

喜歡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喜歡的人恰巧也喜歡你,你以為自己單戀最後發現是雙向暗戀……

南風的小心臟像坐了一次過山車,從最底部反彈直接升空,然後就再也沒有降下來。

裴西洲送她回學校的路上腦袋還有些懵,腦袋裏一萬只小蜜蜂嗡嗡嗡在喊“裴西洲喜歡南風”,走路也變得同手同腳,最後被他發現,笑著給她糾正過來,想想真的十分丟臉……

南風進了宿舍樓,距離關燈時間還早,噔噔噔跑上樓。

江檸洗漱回來,就發現自己床上多了個發兔子楞的小可愛,軟軟糯糯一小團,大眼睛黑葡萄一樣。

她放下洗漱用品,站到南風旁邊:“心情還是很不好嗎?還在想未婚妻的事情?”

南風擡起那顆圓乎乎的小腦袋瓜,眼睛彎得只剩兩條縫兒:“他說他有未婚妻,但你知道嗎?未婚妻是我嘿嘿嘿。”

她把這句話說一遍,心裏都跟著甜一分,江檸狹長的眼瞪滾圓,好半晌:“這他媽是什麽偶像劇情節?”

南風小臉已經笑成一朵太陽花,“他還問我什麽時候讓他追到,嘿嘿嘿。”

江檸毫無防備被塞了一嘴狗糧,可鼻子又發酸,比南風還想哭:“你打算讓他追多久?”

南風伸出小手比劃了個“1”,在她眼前晃。

“一年,可以,便宜那老男人!”

南風搖頭,綁在頭頂的小揪揪也跟著晃。

“一個月?”

“也不是呀。”

她美滋滋笑出小虎牙,“一天就可以,一個小時也不是不行。”

江檸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喜歡他四年啊寶貝兒!還難受了一年!昨天還在哭!”

“讓他追!”江檸看著自家馬上要被拱走的小白菜,攥拳,“讓他使勁兒追!”

這一年九月天空湛藍,風也溫柔。

裴西洲之前雖然說要請假追自己未婚妻,實際上一直都是待命狀態,後來身體沒來得及恢覆完全就回市局報道。

以刑偵支隊副隊長身份。

周末,南風懷揣著見親哥和未來男朋友的心,蹦蹦跶跶回到家,可家裏空無一人,只有德牧崽崽搖著尾巴迎接她。

南風蹲下來,摸摸它腦袋,“他倆又去加班了嗎?”

她突然有些後悔,如果她沒有那麽慫就好了,她就應該在裴西洲一醒來的時候跟他表白,那麽現在她喜歡的人就已經是她男朋友。

又或者,在他一開始說追她的時候,坦白告訴他不用追,你直接給我當男朋友就好。

而現在,預備役男朋友每天都很忙,就八月底開學那天見了一面,算算已經過去兩個多星期,信息只言片語,某天淩晨發了個“出任務”就音訊全無……

這沒到手的男朋友,不會就這樣飛了吧?

戀愛不易,桉桉嘆氣。

晚上十點多,南風裹著她的小毯子看書,樓下傳來鑰匙開門聲音。

是不是裴西洲回來啦?!

她噔噔噔跑下小閣樓。

顧楨垂眼看面前小呆瓜,“最近往家裏跑得挺勤。”

南風在心裏小小聲回,那不是想見未來男朋友嘛……她摸摸小鼻尖兒,略微心虛,“哥,電飯煲裏有飯,還保著溫的。”

“知道了,”顧楨回房間洗澡換衣服,沒多會兒擦著頭發出來,“今天下午回來的嗎?”

“嗯!”南風幫他盛飯,盛完就坐到他對面,小傻子似的,就差把“白癡”兩個字寫到腦門上。

顧楨撩起眼皮:“有話要說?”

南風點頭,慢吞吞開口:“哥,你覺得女生穿裙子好看,還是褲子好看呀?”

顧楨嘴角一頓,多年刑偵生涯讓他對這種迂回話術非常敏感,警惕程度相當高,而對面人類幼崽一臉懵懂,認真程度不亞於上課提問的好奇寶寶。

“還有,男生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呀?文靜的還是活潑的?矜持的還是委婉的?話多的還是話少的?”

她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話是不是有點多,是不是不夠好看,至於氣質、她好像完全沒有氣質這種東西,萬一裴西洲喜歡她一段時間,發現:哇,原來我喜歡了個小傻子!

然後,就不喜歡她了怎麽辦……

顧楨低頭扒飯。

南風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或者被人喜歡都不奇怪,談戀愛實屬正常。

之前楚航行為充分說明,在正常男生眼裏,南風非常招人喜歡,乖巧、懂事,每天都傻樂呵,像顆小太陽。

他尊重她戀愛,可總覺得她還小,怕她被人騙、受到傷害。

南風眼睛一眨不眨等顧楨回答,卻等來一個腦瓜崩:

“這不是小孩應該想的問題。”

“給我乖乖上樓睡覺。”

周六,南風被江檸約出去逛了個街,用兼職的錢買了一條漂漂亮亮的長裙,有些貴,但從試衣間出來江檸眼睛都直了,說她如果不買她就買了送給她。南風忍著心疼付錢,但心裏喜歡得不得了。

周日晚上她有選修課,只不過在家拖拖拉拉到最後一刻,都沒見到裴西洲他人,回學校路上嘴角一直深深癟著。

不巧的是,她前腳出門,她想見的人就回來,黑色作訓服都沒來得及換,回家第一句話就是:“南風回學校了?”

“是,領導。”顧楨語氣吊兒郎當。

裴西洲一言未發回房間洗澡換衣服,出來的時候寬松白T黑色運動褲,像個年輕大學生。

顧楨暫停手裏的《海賊王》,“南風最近是不是戀愛了?”

裴西洲倒了杯水,輕抿了口,淡聲問:“為什麽這麽說。”

顧楨瞇了瞇眼睛,一臉總結案情的嚴謹專業,“她以前不喜歡穿裙子,小時候因為和我玩的時間最長,有點小男孩性格,夢想是長大後當個男子漢。”

“可她昨天問我,男生都喜歡什麽樣子的女生,是裙子好看還是褲子好看。”

“和你小侄女出去逛街,還破天荒買了條新裙子,回來又看著價簽心疼,想要回去退掉。”

裴西洲抿唇,眼眸清澈,“還有呢。”

顧楨黑著臉,感覺現在需要個白板和簽字筆,從頭條分縷析南風有哪些反常舉動,然後列出她的人際關系網,從中排查嫌疑人,將其繩之以法。

“前段時間說她有一個朋友,喜歡和我這麽老的男生。”

裴西洲低頭笑了,對上顧楨恨不得揍人的目光,擡手揉了揉鼻梁:“那你怎麽說。”

“我當時出任務回來累得要命,隨口說了句,反正不是她那樣的。”

裴西洲聽了這句話,杯子放回桌子,勾起玄關外套。

顧楨:“你要出門嗎?”

裴西洲:“嗯。”

顧楨在他身後氣急敗壞:“你說她到底是不是早戀了?”

裴西洲回頭,聲音冷靜:“她已經成年了,不算早戀。”

顧楨跟個老父親似的,四十米大刀眼看著就要收不回來:“幫我多盯著點兒,要是讓我知道是哪頭豬拱了我家小白菜我一定饒不了他……”

南風上完選修課,眼看時間還早,就去畫室待了一整個晚上,只是畫到最後,忍不住開始走神兒。

筆下那人剛剛畫了一半,手機“嗡嗡嗡”震動。

她已經悄悄把他備註,從“裴西洲哥哥”改成“預備役男朋友”,冷不丁看到那幾個字,心跳瞬間直逼一百八……

“在幹嘛。”裴西洲好像在外面,隱約有風聲,但他語氣很軟。

一開始她上大學,裴西洲和她聊天的開場白就是這三個字,當時江檸高深莫測道,“在幹嘛”約等於“我想你”,她不相信。

現在想想,可能確實是這樣!

南風攥著電話,嘴角彎彎,畫架上那人眉眼清澈,“在畫室,你呢?”

電話那邊頓了幾秒,他壓低清越的嗓音,溫柔道:“在跟我喜歡的小女孩兒打電話。”

南風把臉埋進掌心,小虎牙開開心心冒出個尖兒。

原來被喜歡的人喜歡,是這樣的感覺。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甜的,白色宣紙是白巧克力,棕色畫架是熱可可的味道,那些五顏六色的顏料,都是融化掉的彩虹糖。

只不過,縱使心裏一萬只尖叫雞“啊啊啊”,心臟跳得飛快,她嘴上卻在裝淡定:“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追不到人的。”

她們學校那些小男生,追人的時候超級體貼,估計沒有一個像裴西洲這樣,一消失就消失半個月,路漫漫其修遠兮,預備役男朋友轉正遙遙無期。

“是嗎,”裴西洲聲音帶笑,很磁性很蘇,耳語一般,“那你下樓。”

南風呼吸一滯,電話都忘了掛,噠噠噠往樓下跑。

裴西洲個子太高,肩背又挺拔,秒殺一眾過往的小男生。一身黑色衣服站在黑暗裏,臉又是冷淡的白,黑發卻軟趴趴搭在額角,目光相撞,他輕揚眉,嘴角梨渦好看極了。

兩個星期沒見的人,她無時不刻不在想念的人,就這樣幹凈帥氣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個瞬間,南風突然很想跑過去抱抱他,但最終還是放慢速度,小淑女一樣走了過去:“你怎麽來了呀?”

裴西洲把她腦袋翹起的小呆毛順了順,那張俊臉不帶什麽表情,下個瞬間卻握住她手往自己身前帶。

南風整個人控制不住地被帶著向前,撞進他懷裏瞬間,一下子被裴西洲身上的味道籠罩。

他手臂在她身後松散環過,而下巴輕抵在她肩側,偏過頭說話時,微涼的鼻尖不經意蹭過她臉側,呼吸也是,“有些想你。”

裴西洲那把嗓子幹凈悅耳,非常幹凈冷質的音色,在耳邊說話時殺傷力堪比直接放了個低音炮。

更別提,他說的還是“有些想你”這樣的話,清冷聲線帶著無限溫柔,南風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她臉頰開始升溫,貼在他胸口位置,他的黑色夾克有些涼有些硬,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臉埋在他懷裏,小虎牙悄悄露出來,心裏甜得無可救藥,像落在輕飄飄的棉花糖堆裏。

可是轉念一想,她都沒給他轉正,竟然就抱抱了。

南風鼓了鼓腮,像只小金魚,從裴西洲懷裏探出個可可愛愛的小圓腦袋:“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裴西洲手攬在她身後,沒有松開,溫溫柔柔低頭看她。

懷裏是他喜歡的小女孩,還沒追到的小未婚妻,清甜的蜂蜜柑橘味道。

她繃著一張小娃娃臉,故作嚴肅的樣子可愛極了,不知道要說什麽,手指緊緊攥著他外套下擺,好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軟軟糯糯的聲音從他胸口位置傳來:“這還沒給你追到,你怎麽就抱我啊?”

她臉開始變粉,濕漉漉的眼睛清澈,漾著水光,一眨不眨看他,只是聲音越來越小,化掉的冰激淩一般黏在嗓子眼兒:“那在一起之後豈不是要親親?”

南風說完,察覺他目光真的從她眼睛下落到嘴唇,停住,她臉“蹭”地一下紅了個透,腦袋也徹底擡不起來,額頭抵在裴西洲肩上,像個自體發熱的小暖寶寶。

緊接著,她聽到一聲含著氣音的笑,很磁性,很勾人……

裴西洲垂眼看她毛茸茸的發頂。

所以這個可可愛愛的小朋友。

是有多缺乏安全感,才會去問顧楨那些問題。

“南風,我來是想告訴你。”

“你穿裙子很好看,哥哥記了很久。”

看吧看吧,還是喜歡裙子多!

顧楨個直男!完全不懂欣賞!

南風仰起小腦袋,下巴尖抵在他胸口,被人追可太開心了,嘴角都要翹到耳朵根。

她眼睛亮晶晶,小虎牙可愛鮮活:“還有呢還有呢?”

燦爛星空斂在他身後,裴西洲垂落的眼睫都帶了笑,溫柔無害,她心臟撲通撲通,心動得難以覆加。

“還有,”他看著她,一字一頓,“哥哥只喜歡你。”

南風面對突如其來的“直球”,不知道該說什麽,被他看著又緊張又甜,萬千情緒湧上心尖,一時之間連怎麽呼吸都要忘記,只想把臉藏進他懷裏。

就在這時,裴西洲捧起她臉,低頭靠近,眼前是他薄而清晰的嘴唇,和幹凈溫柔的梨渦。

他眼尾彎著、很認真地看著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被放在心尖疼愛的小朋友。而修長手指微涼,在她臉頰輕輕摩挲,帶著珍而重之的寵溺意味。

“所以你不用作出任何努力,也不用在乎任何人看法。”

“只要被我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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