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師尊休養了兩個月，偶爾問起那段遺忘的記憶，師尊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我氣得好幾天沒理他。

“衡兒，你真的想知道嗎？”師尊從身後緊緊抱住了我。

我本想推開他，奈何力氣不夠。只好自己生悶氣。

“師尊不想說就別說，弟子不敢逾矩。”

他將下巴搭在我的頭上，“為師只是怕，你知道真相會……哎，罷了，既然你想知道我便成全你。”

翌日。

“你確定要讓她想起來？”仙翁和師尊對弈著。

師尊拿起棋子，“落子無悔，她總要知道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當初是南海仙翁封了我的記憶，如今也便是他來解。

仙翁燃起一柱味道奇異的香。

“此香名為『憶塵』，我施法時可借此幫你記起往昔。”

絲絲縷縷的奇香鉆入我鼻子，往事如同一幅畫卷一點點地在我面前展開。

兩萬年前，這南海是仙魔大戰的戰場，我與一幹師門弟子同師尊一起參與這場大戰。

師尊念我年幼，法力低微，不讓我上前線。

可我哪裏閑的住呢。

那日，我偷偷溜到戰場上，在岸邊撿到了一個極美的鮫族少年。

他奄奄一息地望著我，求我救他。按理來說，鮫人一族是魔界之人，我本不該救他。

但是他那一雙眼睛充滿哀憐，容不得我拒絕。

我怕師尊發現，便將他藏在了我的房裏。整整三年，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原來那少年名叫鯤綸，是個孤兒。我想他身世同我相仿，便對他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他不但生得美，更是見多識廣。我從小便在靈月山，從未出過遠門。因而他同我講了許許多多外面的事情，那些吃的、玩的，無不引起我極大的好奇心。

自打我將他撿回來，我便不大愛出門了，也不去戰場上溜達了。

一日，我給鯤綸出去覓食，卻不想師尊破天荒地來房裏找我。

師尊用捆仙鎖將滿身傷痕的鯤綸丟到了我面前。

“衡兒，你告訴為師。這是什麽意思？”

“師尊，鯤綸是個好人，求求師尊放過他吧。”

我抱著地上少年，磕頭哀求道。

相似的身世，三年來朝夕相處，惺惺相惜的情感。原來不知不覺，鯤綸在我心裏已經如同親人般重要了。

“你可知你師兄師姐在前方浴血奮戰，出生入死？你可知鮫人一族又殺了多少我仙門弟子？”

師尊幾乎將我的下巴捏碎。

“弟子知道。可是師尊也說過，仙魔交戰，最苦的是兩界的黎民。何況，鯤綸只是個不起眼的平頭小妖。”

我拼命地朝他磕頭，地上是斑斑血跡。

“阿衡，別求他，我沒事。”鯤綸哭著想要護住我的額頭，卻無能無力。

“師尊，您曾說衡兒要什麽你都答應。衡兒什麽都不要，什麽也不求，只求您放過鯤綸。”

我看見師尊紅了眼，用一種淒惶的語氣道，“呵，真是鶼鰈情深，衡兒，你就這麽對為師的。”

我默然，只垂著頭流淚。

鯤綸被關在了水牢裏，我偷了仙匙，悄悄溜進去救他。

“阿衡，你同我走吧。”

我搖搖頭。

“你常年被你那師尊關在靈月山，哪裏都去不了，這簡直是變相的囚禁！和我走，萬千的繁華紅塵，我們哪裏不能去。”

“鯤綸，我不能走。師尊會生氣的，其實他不壞的。”

我很想替師尊辯解幾句，卻發現鯤綸無比虛弱。

“罷了，我先帶你走。安頓好了你，我再回來同師尊請罪。”

我找了艘船，和鯤綸一路奔逃。

這一日，南海上的風浪極大，到處都是一片昏天黑地之景。

我心裏莫名有些不安之感，加上暈船，整個人昏昏沈沈。

“阿衡。”

“吃了這個就不難受了。”鯤綸溫柔地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我的嘴裏。

我來不及詢問，他就讓我吞了下去。

“這是什麽？”

“一個讓你快樂的好東西。”鯤綸越貼越近，他的魚尾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銀輝，煞是好看。

我全身無由地燃起一團火焰般的灼熱，像是在風口浪尖沈浮。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阿衡，你知道嗎？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是天生的麒麟之子，身負異血。我們鮫人一族天生對氣味敏感，你體內流淌的東西對我誘惑太大了。”

他解開我的衣服，雙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我卻無力推脫。

“世人若想得到麒麟之血，皆要以剝皮拆骨之痛的血祭法陣為引。可我們鮫人一族，只需一顆『纏情』，一場魚水之歡，就可換得一身精血。”

“鯤綸，我竟看錯了你。”我淚如泉湧，悔不當初。

他聲音啞然，繼續道，“阿衡，你不是心疼我孤苦無依嗎？你把精血給我，待我一統三界，便無人看不起我了。我一定會……”

他的魚尾正攀上我的雙腿，一股強烈的怒殺之氣打斷了他。

艙門大開，那人踏著浪潮而來，徊生劍的劍氣頓時將鯤綸震出了好幾丈遠。

師尊一進門便看見了我狼狽的樣子，他將外袍脫下蓋住了我，眼底的殺意更盛。

“別……師尊……”我拉了拉他的衣角。

“事到如今你還護著他！”師尊狂怒道。

我沒命地搖頭，其實我的意思是先別讓他死，等我好了我親自動手。

奈何師尊並不懂我。

“滾！”他劍指鯤綸，準備放了他。

我還是一味地搖頭。

“你把阿衡還給我，『纏情』對你們仙人沒用，換不了精血。”鯤綸抹著嘴角的血漬還不死心。

“在本尊改變主意之前快滾，還有，衡兒從來不是你的，何來『還』之一說。”

師尊的劍已經抵到了鯤綸的胸口。

“即便你不給我，阿衡服了這藥，如果沒有……她會五臟俱焚……”

“閉嘴，本尊知道。”師尊的劍已經入了他胸口三寸。

我按捺住體內的燥熱，繼續扯著師尊的衣角。

“哈哈哈，原來如此。堂堂靈月山師尊，竟對自己弟子……”

鯤綸話音未落，便被師尊一劍打回了海裏。

朦朧中聽見他說什麽『師徒□□』『還要回來同師尊一戰』之類的話。

我實在難受得緊，不受控制地攀上師尊的身子。

“師尊。”我顫抖著聲音喚著他，他回過身，打橫將我抱起放在床上。

師尊在我體內渡了些絲絲縷縷的清涼之氣，我瞬間平靜下來。

可是沒過多久，那種灼燒之感卻變本加厲地升騰。

“求你，師尊。”我攀上他的脖頸，外袍脫落，我笨拙地吻著他。

師尊的眼底染上一絲□□，他水汽朦朧的眼眸裏倒映著我狼狽痛苦的樣子。

“衡兒，希望你醒來不要恨為師。”他終於不再拒絕我。

師尊用盡了平生的耐心和溫柔，疼痛過後，是極致的歡愉，淋漓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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