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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很無辜哎。”
“啊？”櫻木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我剛才說什麽啦？”
“一直在那兒罵人呢。”
“哦？嗨，嗨，不是跟你說啦，不是說你！就是忽然……”櫻木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意思啊，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有點事！”說完他掉頭就跑。
唉，真沒辦法！洋平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這家夥一定是跑回體育館加練去了。今年籃球隊的形勢很嚴峻啊，少了流川的話，他這外行人都曉得勝出幾率不大了，所以花道才會特別拼命啊。
流川楓本以為那些不好的流言能讓圍在他身邊的人少些，可以清靜點，誰知竟招來了比學生更麻煩的家夥——星探和某些藝能公司的經紀人，不但找到了學校，也不知從哪裏挖到了他家的電話號碼和地址，厚臉皮且非常聒噪難纏的家夥們。
——人生的路這麽多，一條路堵死了，就試著走走其他路線嘛，總有一條會通往成功的。年輕人是不可以這麽死板的。雖說接受正規培養，你的年紀稍微大了點，但是沒關系，可以走別的發展線路！我相信我的眼光，你將來一定可以大紅大紫的。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不過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感激我的。要不，眼下就到春假了，先來公司瞧瞧，做做兼職的，走個過場什麽的……嗨，就當成打工好了，既沒有損失又有錢賺，有什麽不好呢？你有興趣的話再簽約嘛！來試試吧，別再為那麽點醜聞郁悶了，出道前而已，總有辦法讓它隨風而去。你還在猶豫什麽呢，絕對沒有勉強你加入的意思嘛，只是先請你來公司看看，試一下，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他們如此不停地忽悠，弄得他不勝其煩。
好像不知是哪家無德八卦雜志把他的事報道出去了，估計寫了好多胡亂猜測的東西出來，估計還貼了他的照片吧，這才惹上了藝能公司的那些家夥們。明星？藝人？他才不會當哩！而且居然說什麽“路堵死了”，他可不相信自己就此不能打籃球了，亂講什麽！他懶得搭理這些人，每次都不等他們說完就甩開，兀自走掉了。
但是媽媽接到電話，好像很高興，說什麽沒想到這麽有名的公司會打電話到自家呢，要不就去試試吧，這麽難得的機會呢，聽說某某藝人過去就是這公司發掘的……
仙道那家夥也是，聽他說完還“哈哈哈”笑個不停。
嘖，怎麽一個兩個都這樣，完全不考慮他的心情和意願。他是除了心煩連一絲竊喜都沒有，為什麽想要“拯救”他的是藝能公司的人而不是籃球隊的顧問教練什麽的呢，那些曾經給他名片的大學球隊教練究竟在何方？
——嗯，怎麽不來找我呢？我的外形也很棒呀！咪咪，要不要給我引薦一下啊？
——可是，咪咪要是成了藝人，以後真的紅起來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就大了……雖然我覺得這機會不錯，也希望你去瞧瞧看，但是又有點小不情願。不過咪咪想去的話就不要顧念我啦。
“我不去。”流川楓對他說。
不能參加籃球隊的訓練，這個春假他真的很閑，幹脆報名了一直想去的健身俱樂部體能訓練班。這家俱樂部也有籃球教室，到時可以在那兒打打。
仙道除了看看大學發的入學手冊，再念點書準備入部考試之外也挺閑的。本來考慮到生計，他尋思著得趕緊出去找份兼職做做，但爸爸得知他已被大學錄取，馬上寄來了學費和一筆不菲的生活費，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打工的事等到正式入學後吧。
於是兩人湊在一起就做親熱那事的研究。反正已經打破了約定，就順其自然吧，仙道想。
他的流川啊，大概因為不參加籃球隊的訓練，過剩的精力都用在他身上了，問題是……這回事不是光靠蠻力就能做好的啊。而且每問他感覺如何，他都說不舒服，不好過，有時還會拉肚子，這麽難受還非得堅持不可，弄得他也是很為難的！
流川楓不喜歡從背後來，也不怎麽喜歡一直被壓在下面動彈不得，太被動了！他要求主動權！仙道倒是一口答應了，行啊，那你來吧！這個人會不會很疼啊……畢竟沒試過麽，誰知才試了一下，這個人馬上就彈起來了，胡鬧喚了一通，什麽嘛，明明答應得好好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的……那至少得換個姿勢！流川楓做了個妥協，他在上面，處於居高臨下的位置比較得意。
折、折了！腰和“power鍵”都要斷了啊！仙道又不樂意了，“親愛的咪咪，你坐在上面紋絲不動，這樣更難誒，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呃，這不是說你重，更不是說你胖，但你像塊秤砣似的這麽一坐，我根本就動不了啊！”
秤、秤砣？！太過分了！流川楓惱了，“啪啪啪”把他打了。
幾次下來，仙道總結出來了，絕對不能說他做的不好，這比說他球打得不好還嚴重。稍微說一句他就惱。可事實上，他球打得很好，這方面技術很差是事實啊，怎麽也恭維不了不是！不過自己的技術也沒啥可誇耀的。
“學習一下，怎樣？”流川楓這般嚴肅地建議道。
“好是好呀，上哪兒學呢？”仙道問。
“雜志，漫畫，錄像帶。”流川楓瞥了他一眼。這個人以前不是喜歡看成人雜志什麽的麽。“可以借鑒的。”
“嗯，那些，呃，那些場面很多都是騙人的啊，一般人哪能做到那種地步啊，不然就沒人會買來找刺激了啊。”
“那你又有什麽好方法？”
“沒有啊！”
“……”
“嗨，慢慢來唄。”仙道摟著他的肩順勢拍了拍。
“先不說這事啦，我的畢業典禮你來嗎？”
“這麽快？”
“還快？下個月就得去新學校報到了誒。啊，我給忘了！我們還是熱議人物呢，好像不應該這麽高調啊，算了，當我沒說哈，別去了。”
流川楓點了點頭。橫豎都已經這樣了，他也不怕再給人說，單純不喜歡參與那種場合。
這個人完全恢覆元氣了。還真是沒心沒肺，像他自己說的，做了什麽別人會怎樣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段日子他特別留意了報紙社會版，他家只訂了一份日報，媽媽通常只看娛樂版和各種打折廣告，但沒有找到貌似那人的任何報道，可能是錯過了，消息或許登載得更早，過期的報紙媽媽都處理掉了，他沒法查看了。這個人後來除了“那家夥再不能害你了”這一句，就再沒做過任何說明。
不想這些也罷。
“來吧，繼續研究。”
“啊？不要了吧，今天讓我休息一下，我們都歇歇好麽？別急嘛，我早晚會‘娶’你的，你早晚要冠上我的姓，以後日子還長呢，不急於一時嘛。”
當然不好！胡說什麽呢，這是！無論什麽事都是實踐出真知，做不好才更得拼命練習呢！
事件的影響力似乎比他想象中大啊。
仙道來參加畢業典禮，剛一到場就被團團圍住了，問的全是他和流川楓的關系如何如何。都快一個月過去了，他都是已經畢業的人了，別人怎麽還這麽大興趣啊？
他只是笑著，不做任何明確說明，不論承認還是否認，肯定仍有人不相信啊，解釋了也是浪費口舌。
好不容易脫身了，他趕緊來到體育館外面越野身邊。
“餵，你怎麽才過來！”
“這不是——你也看到啦，這才剛擺脫啊，真要命。”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哎，教練都哭了呢。”越野說。“剛轉身走人，肯定是不想讓大家看到，這才躲到沒人的地方哭去了，看教練的樣子，我心裏真是不舍啊。”
“田岡教練就是這麽容易激動的人啊，那個……我還是不要露面了，不然他會哭的更厲害吧。嗳，教練說什麽了，我那事？”
“沒啊！有話也不可能當著我們的面說吧，肯定會單獨和你說啦。”
“呃，這倒也是。”仙道點點頭。“等講話結束了，要埋時間膠囊不？”
“你怎麽就惦記這個！跟你說件事啊，你東京的那位朋友……算是認識的家夥吧，出事了誒。”
“哦？”仙道一副吃驚的樣子，“怎麽了？”
“我是球隊的人說的，你沒聽說？好多天以前了，他剛好看到那條滾動新聞，說東京都某應屆考生迫於升學考試壓力太大跑到新宿某俱樂部消遣，吸食興奮劑還是LSD被警察逮了個正著……不是，不是，順序不對，是已經離開了，回家的路上產生了幻覺還是怎麽著的，反正有點離奇，說是被人追著還是暗地裏被推了一把的摔了一跤，臉上手上紮了不少釣魚鉤——這個你比較懂吧？”
“啊，沒紮到脖子上的動脈什麽的就沒大事，死不了的啦。”
“話是沒錯啊。我聽說魚鉤這東西，好像只要嵌進肉裏就很難弄出來誒，越拽紮的越深，是真的？反正不是什麽重傷，但吃了不少苦頭，目前還在治療中呢，考試肯定是泡湯了。警察也推測他是半路上突然產生了幻覺，魚鉤大概就是哪個釣魚愛好者不慎掉落的吧，原本裝在盒子裏放在車子後備箱的，結果不知怎麽掉在路上摔散了，我想應該是這樣。”
“餵餵，你說的究竟是新聞還是自己的猜測啊？”
“新聞啊！也加上了自己的想法嘛。但那家夥嗑藥什麽的是真的啊，而且就在那家俱樂部外面還抓獲了販售信納水的家夥呢。”
“沒有公開名字和照片吧，你們怎麽知道一定是他啊。”仙道說。
“不可能公開啦，基於對未成年人隱私的保護嘛。哎呦，你何必為那種人說好話，我看哪，純屬活該，看著就就不正經，會幹這事也在意料之中吧。”
“呵呵，他沒怎麽樣你啊。”
“切！是個討厭的家夥吧？你和他也不是啥朋友吧，不過過去一起打過球而已，就那樣的關系而已？”
“啊，啊，”仙道搔了搔後腦勺，“這樣的年輕人蠻多吧，偶爾磕點藥什麽的，那家夥是蠻討厭的，但你們也不能說新聞報道的肯定是他啊。”
“錯不了的！”越野擺擺手，肯定道。“都是打球的人，要是別的不相關的學生他根本就不會特意關註還去打聽啦，具體情形嘛那我是不知道，但估計差不多。”
“呀，”仙道看了下手表，“快去禮堂吧，理事長要講話了！”
順利領到了畢業證書，這回真的是該走了，要離開這所學校了。
不少學妹爭先恐後來搶仙道制服上的第二課紐扣，他索性把那顆扣子揪了下來，制服脫下來直接拋給了她們。
他們這屆籃球隊成員在體育館外面的角落埋時間膠囊的時候田岡教練仍沒有露面，他才是最無法面對離別場面的人了吧。他肯定是在某個角落默默觀看著整個儀式。
畢業典禮一結束，他們回到各自的班級，班長組織他們吃散夥飯，費用自然是先前的班費。
“這一天可真累啊。”
晚上回到自己的公寓，仙道解開襯衣扣子，癱坐在沙發上。
他的流川不在，去過健身俱樂部直接回家了吧。
想想整個春假要是都無所事事的也有點煩，還是隨便找個地方打工吧。他站起來，哼著歌脫去衣服，走進浴室。
“我的無知啊，在這個夢幻的春天，隨風而去……嗒啦啦……”
又剩自己一個人了，以後再沒機會和越野一起去天臺聊天，和大家扯淡了……“隨風而去啊……嗒啦嗒啦嗒……”
還真是寂寞啊。
現在流川楓經常在那個小公園碰上櫻木。
不消說，都是來練球的。問題是籃架只有一個。打球多半會演變成為了搶籃筐的打架。
反正你也不來比賽，靠邊站吧，快把地方讓給本天才才對！櫻木這麽想。
你練了也是白搭，沒人指望你的命中率，浪費地方，考慮一下搶球的時候怎麽少犯規才更有用！流川楓這般心說。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太浪費時間了。於是兩人不得不達成一項協議，都投十個球，進球數的多為勝，得以先使用籃筐，輸家一邊等著去，不許搗亂。
這顯然對櫻木不公平啊，誰都知道他打球時間短，又曾經養病許久，投籃不可能比流川楓準。但他卻欣然接受了，因為他覺得流川能做到的事他一樣可以做到，要是弄什麽放水協議他才接受不了哩。
至於結果麽，可想而知了。
“可惡，可惡！該死的狐貍！”櫻木站到一旁死死盯著流川楓。有什麽了不起的，等著瞧吧，本天才早晚有一天會贏過你的！不過這家夥……投籃的姿勢確實比他強不少……不對，不對，哼，勉強承認強那麽一點吧！沒過多久他便平靜下來，這比在體育館看的還清楚，認真地觀察著流川楓的一舉一動，甚至不自覺地做出輕微模仿的動作。
“呼——”
大約一個小時後，流川楓停下來擡頭望了望籃筐，抹了抹頭上的汗。拾起球，準備走人了。
“餵，狐貍，這就完啦？！太偷懶了吧！”
“……我還有事。”
他不理會櫻木嚷嚷什麽，徑自跨上放在外面的自行車，騎走了。那白癡可是得比別人多練好幾倍才能達到一般水準，哼，這地方就讓給他練了。
順便一提，自此協議制定以來，很長一段時間，櫻木都不得不先站在一旁幹瞪眼，而流川楓也毫不吝惜在他面前展示各種技巧，每次都最多只練一小時。
接下來流川楓當然是去了仙道的公寓，得繼續研究親熱那回事。
一進屋就聽見這個人在哼歌，心情好像好得不得了。
仙道邊唱邊便梳理頭發，從鏡中看到他的身影，“嗨，咪咪來啦。”
“這麽高興，要去哪兒？”
“哪兒也不去啊，就是想整理儀容嘛。”仙道對著鏡中的他笑了笑，流川楓回給他一個白眼。
“我想啊，到了大學總得有個新面貌不是，這就琢磨著換換發型什麽的。改來改去的，怎麽都不順眼啊，沒想到還是原來這發型最適合我啊。”他依舊把所有頭發都整齊地豎到腦頂。
“就是看慣了而已吧。”
“可能也是。剛才試著弄隨意點，然後……感覺都不認識自己了誒，啊，不改了，我放棄了。”
“噢，告訴你，我和二手商店的老板打過招呼了，店裏要是進到了九成新的床墊就通知我。”
“為什麽不買新的？”流川楓問他。
“這個，便宜嘛。家具店的話，一般都要連床一起買啊。屋裏那單人床是原本就有的，要清理得和房東商量啊，感覺不會痛快答應，換張大床一準想到是為何和誰同居嘛，免不了會被冷嘲熱諷幾句，怪煩的，算了吧。”
“你，有潔癖？舊床墊肯定要清洗消毒啦，九成新幾乎就等於新的嘛，再說又不是直接躺上去，鋪上褥子再買條新床單，啊，還得買對新枕頭！”仙道笑嘻嘻地說，“不用的時候往墻邊一立，不占地方。”
“考慮得還真周到。”流川楓說，口氣略帶諷刺。
“到底怎麽了啊？”仙道終於轉過身面對他。他雙手往“女朋友”肩上一搭，“哎呀，我可是在為我們考慮哩。再忍耐一下，嗯？就可以舒舒服服在床墊上摟摟抱抱了，哈哈！”
“白癡。”瞧這個人剛梳洗這麽整齊，看來是不太可能馬上親熱一番了。這麽臭美如何是好？大白天的，又不是去什麽正經場合，流川楓腦子裏正想著這些，仙道忽然說：
“誒，咪咪，我們到對面的空地玩竹蜻蜓去吧。”
“……”
不等他說什麽，仙道就拽著他的胳膊往外拉。“走啦，就玩一會兒唄。”
花幾個小時打理外表就是為了到樓下玩竹蜻蜓？流川楓忽然覺得太可笑了，這個人不但是蠢材，腦子還不大正常。那和他在一起的自己豈不是也不正常嘍？
“你玩吧，我看著。”
真丟臉，沒瞧見馬路上走過的人都往這邊看麽？是幼兒園小朋友也就算了。
“真的？你真的不玩？算了，哼。”
仙道自顧自雙手搓著竹蜻蜓的長柄，猛一松手，竹蜻蜓躥上了高空。
“哇，”他手遮在眼睛上面，逆著陽光望著竹蜻蜓的飛翔軌跡，“別，別掉下來，再飛久一點，久一點……”
待落地後，撿起來，再用力搓，讓它升空。重覆著，完全沈浸在這簡單的游戲中。
“笨蛋，給我！”流川楓看著看著，竟不由自主加入進來。
“哎，離那邊的車子遠一點，掉在人家汽車上不太好誒。”
“少啰嗦。”他還能連這都不會玩？
“呵呵，好吧，好吧。”仙道笑著退到一旁。
“女朋友”就是嘴硬，其實這麽喜歡玩呢。哎，希望他以後都能這麽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YD小劇場~可愛的仙道學姐~(≧▽≦)/~
還是關於戒指的事~~仙道學姐和流川說了，定做一個戒指托就行了，她自己有寶石~~哦？流川好奇了，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麽稀罕寶石，爽快地答應了。到了定做首飾的店鋪，流川說那就做個白金托好了，學姐小心翼翼從包裏掏出一個布包，層層打開裹在外面的手絹，看來這那還是稀罕物誒，終於露出來了——一塊玻璃磚|||首飾店的老板拿著眼鏡瞅了半天，非常為難的說她是不是被騙了，這就是玻璃啊，沒想到學姐爽快地點頭，對啊，這就是一塊玻璃磚！前不久她背著小流川上街，有個店鋪倒閉被拆掉，厚玻璃碎了一地，她就撿了一塊，覺得可以做個大戒指~~這樣戴著招搖逛街也不會被搶劫，而且絕無僅有！多機智啊！流川有點汗顏開始反省了是不是總不讓她出門結果憋出產後憂郁癥了？學姐說就要用這玻璃磚加工，大不了費用自己出，就得要，哼！當然非要做的話，首飾店老板也沒意見啦。。。。做好的戒指上那“寶石”足有鵪鶉蛋那麽大——一看就是假的==學姐是非常中意啦，每天都和她的小貓貓顯擺~~還說到歲數辦婚禮時也要用這戒指~~流川默默無語了，覺得或許是應該帶她看看醫生吧(⊙o⊙)
☆、七十五、碎片之床墊、床墊
不到一禮拜光景，二手商店的老板打來電話，告訴仙道他要的東西進到了。
他連忙趕了過去。
這張白色的床墊看起來像是過去用在酒店客房的，手感還可以，就是……好像不是九成新吧？所以老板再打點折扣怎麽樣？
一番砍價，他以相當低廉的價格得到了這張床墊，接下來就是怎麽運回去，商店可不包運送啊。雖只是個標準尺寸的雙人床墊，但要一個人扛著走回去也著實困難，這麽大的東西是不可能打車的，就算是搭公交和電車也很不方便啊，哎呀，失算了。他琢磨著用自行車馱回去，於是在公用電話亭給流川楓家打了通電話，被他媽媽告知他出去練球了。啊，那只好麻煩越野了，讓他騎車過來，記得他有輛車子。拜托了，千萬要在家啊！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越野騎著車來到仙道說的那個電話亭旁。
“太好了，幸好你閑著沒事！”見到了救星，仙道頓時合掌笑道。“真是幫了大忙！”
越野可是傻眼了，“這……這龐然大物怎麽回事？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東西？”
“還用問！反正先回我那邊再說，請你喝啤酒哩！”
兩人動手將床墊擡到自行車座上，用老板給的粗麻繩結結實實固定在車上。
“OK！出發吧！”
越野推著車把，仙道在後面扶著，幫忙推。他們的舉動引得不少路人扭頭註目。
“我說，好好的你買這做什麽？”問了個傻問題哈，越野自己馬上就意識到了。“怎麽，一上大學就要同居啦？”
“啊，啊，睡著舒服嘛。我們在那張小床上忍了很久了！”
那條商業街距離長谷寺一帶不算太遠，但達到仙道所住的公寓前要經過一道斜坡——他曾被車子刮倒滾下去那道。
床墊不是特別重的東西，但一定要保持平衡，否則很容易滑坡。
“一，二，三……！”越野五官皺在一起，用力推車上坡。仙道在旁邊邊推邊扶著避免床墊歪斜。
上到了頂端平緩地帶，仙道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換我來推吧。”
“嘿！剛才在下面的時候你不說！就知道揀輕松啊！”越野用袖子抹著臉頰憤憤道。
“嘻嘻，看你那麽自告奮勇的……不忍心打擾嘛。”
“呿，你個混蛋！”越野瞥了他一眼，就不該忽略這家夥的本性！“行了，行了，這也不遠了，你一個人來吧！”
“那你看著點別歪了啊。”仙道接過車把。
“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可就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個人背回來，還不知得幾個小時哩。”
越野沒理他，只管在一旁哼哼唧唧。天氣不熱，可說還有點涼，這一路走來卻差不多大汗淋淋了。
“哎呀，你別再計較啦。一會兒給你吃我珍藏的熏肉和毛豆，和啤酒百分百絕配啊！”
“熏肉？毛豆？還珍藏？”越野不由得瞠目結舌。“什麽啊，還不凈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我猜不稀罕！”
“你太不懂享受了吧……”
“流川呢？我知道，我知道的，苦差事你可是舍不得讓他幹，於是便落在我頭上了是吧？你這種人哪——也就這種時候才想起‘朋友’是吧？”
“這回你可冤枉我了。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流川的，他不在家啊。幹嗎？是真的，沒騙你啦。”
“那好，哎，哎，拿點值錢的東西來犒賞我就不計較嘍。”
“我哪有啊！對了，一會兒上樓還得麻煩你一下下哩。”仙道沖他諂媚地笑笑。
“哼！”
走到公寓樓下，仙道先將車子停放在對面空地的角落，而後和越野兩人搬著床墊走進公寓入口。
一口氣上到四樓，進了屋，直接將床墊推到在臥室地板上，揚起些許灰塵，大功告成！就是那點地方剛剛好鋪下，已經再沒有餘裕了。
兩人徑直倒在床墊上，望著天花板喘氣。
過了一陣，仙道說：“宏明，我將來想開個偵探事務所，就把這裏當成辦公室，你覺得怎樣？”
“誒？”越野一忽坐了起來，“你，開玩笑的吧！
“得了，得了，啥也先別說，快去拿啤酒！”
“當私家偵探不好嗎？經常要冒險，既刺激又有意思，不論是警方還是黑道都有幾分交情，又能獨立其外，非黑非白，還有比這更棒的職業嗎？”
“你清醒嗎？”越野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小說和現實可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啊。”仙道也坐了起來，“現實裏的偵探沒個住豪宅，既有精明助手又有徒弟的，更別說什麽美女助手了，都是租間破舊公寓當事務所，名氣太大頻頻曝光反而不是好事……但我還是想當。”
“拉倒吧你！不是打擊你啊，你要知道遇上命案，就算是私家偵探也要報警不能隨便插手，你以為現實的刑警會容忍一個外行偵探隨便出入現場打探案情還高談闊論嗎？小說和電視劇不能拿來說事呀，那些推理小說裏很多把警方描寫的好像很菜鳥似的，感覺就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錢，關鍵時刻還得依靠神探，神探出馬才能破案，我要是個刑警也會對那民間這類人士滿腹成見啦，更何況民間也沒有書裏描寫的神探啊。”
“所以才會出現越來越多的變格推理小說嘛，不一定非要有專門的偵探出場，警察裏面也可以有那種像神探一樣的家夥，事件也並非必須是連環兇殺案，密室殺人案什麽的。”
“誒，誒，跑題了，跑題了！”
“嗯，嗯，那我們喝啤酒吧！”
仙道從冰箱裏取出四罐啤酒，拋一罐給越野，其餘的暫且放在床墊旁。
“毛豆呢，熏肉呢？”
“在廚房啊。”
“你這家夥，就不能一次拿來呀！”
“我想肯定得先累計點經驗。”仙道兀自說著，“要到調查所還是什麽的公司工作一段時間，然後再自立門戶。”
“謔，你還認真了？”越野看也沒看就拉開易拉罐拉罐，仰頭咕咚喝了一口。“哇！怎麽這個味道？”一瞧罐身，原來是菠蘿味的啤酒。“給我一般的就好！”
“你不愛喝？流川喜歡果味啤酒，這都是他買的。”
“切，小孩子的口味！”
“哎，你也不是大人啊。嗯，也包括我。”
“咦？就沒什麽值錢的書麽？”越野轉身翻起書籍堆，“我拿走看看啊。”
“隨便拿。我去弄毛豆啦。那個熏肉可是法國的美味哩。”
“呦，真的假的？”
“你嘗嘗便知呦！”
等到流川楓來到公寓時，越野已經走了，他回家聽媽媽說仙道打過電話便直接過來了。
仙道已用裁紙刀將包在床墊外面的牛皮紙劃開撕掉，好歹把床單鋪了上去。
“鏘鏘鏘——”他彎腰恭請“女朋友”進屋審查。
“怎樣，還不賴吧？”
流川楓伸手按了按床墊，彈性還可以。
“要不……我們，”仙道舔了舔嘴唇，壞笑起來，“一會兒就試試唄？”
“你找我什麽事？”
“噢，現在沒事啦。這家夥啊——”仙道看了看床墊，“我一個人哪搬得回來，想著借你的自行車，再一起弄回來。嗯，幸好找到了越野呢。呃，不過我們把你的毛豆給吃光了。”
“哎！我們還得買對新枕頭，趁現在商店還沒關門！”他不由分說拉上流川楓就出了門。
回來的路上仙道一直在吹口哨，他那神采在流川楓看來簡直快活得不得了，快飛起來了似的。不就是買了對枕頭嗎，至於這麽高興？
“別開心過頭了，入部考試沒問題了？”
“最近沒理由不開心啊！”仙道笑著說，“入學考試，嗯？讓偏差值見鬼去吧，哈哈！”
嗯，這個人……流川楓陷入短暫的沈思，不喜歡那專業但又不能選擇，索性就破罐破摔了？其實他本可以考取自己中意的專業，如果不是那將近半個月的工夫沒看書，說不定橫濱國立大學也考得上，到底還是為了自己……
“餵，去玩吧。”流川楓拽了拽他的衣角，“我們出去玩吧。”
“哈？”
“泡溫泉，野營都可以，你不是總說想去麽。回來以後你就認真準備考試。”
仙道眨眨眼睛，歪頭左看看右看看，審視他的臉。“咪咪，今兒遇著啥好事啦，還是一下子想通什麽了？
“我有錢，你不用擔心。”
“不是這個問題啦。你不是不怎麽喜歡麽，勉勉強強陪我也玩不開心，沒意思啊。眼下我們差不多每天二人世界不也挺好哩。”
“不勉強，我突然想去。”流川楓拉上他的手說。
“嗯，那就去個兩三天好了。Pleasure Forest那裏的BBQ自助燒烤不錯耶，連溫泉也有，還去那兒不？啊，不過在神奈川就沒理由不去箱根啊……等等，容我再好好想想。”
“聽你的。”
“新床墊，新床墊~耶！”
一回到公寓，仙道脫掉鞋子就立馬呈大字型直撲到床墊上。
“白癡。”
“咪咪，來，快來！”
待流川楓剛在床墊坐下就被他按倒了。他瞇起眼睛，這個人湊近他的臉，他雙手繞過對方的脖子，接著對方的嘴唇就貼了上來。
難得感覺和氣氛都剛剛好，接下來的一切應該是水到渠成的。這回不折騰什麽新花樣了，就老老實實用最一般的姿勢做到最後，流川楓準備就這麽躺在下面任由擺布，誰知——
他險些尖叫出聲，背後、背後！一把推開一臉錯愕、楞怔的仙道，彈了起來。
剛買來的床墊，非常之不幸，中間一個彈簧刺破布面跳了出來，多虧上面還有層床單，床單倒是沒被紮破，不然這彈簧鐵定紮到肉。
這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就運回這麽個東西來？！這能叫九成新嗎？流川楓頓時火冒三丈，倒黴的仙道就被揍了幾拳。
結果呢，本來的親熱之事就變成了流川楓盤腿坐在單人床上喝啤酒，而仙道則一邊說著哄他的話，一邊修補床墊。
哼！“退貨吧。”流川楓說。“不，直接投訴，質量大有問題。”
“本來就是舊的啊……”
原來是中間這塊地方布面磨得太薄了才會被紮破，通常床墊磨損嚴重的部分都在中央，布面下面網住彈簧的鐵絲受壓太久不牢靠了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彈簧才會跳出來，只要找塊厚帆布用強力粘合劑粘在破掉的地方應該就可以了。
“哎，算了，不想那麽麻煩。”仙道苦笑著搖頭，“以後還打算去買東西的，鬧僵了不是不太好。大不了我躺這塊地方，再紮就紮我好啦。”
“唔，暫時，直接翻個面躺估計就行了。剛才怪我太心急了，都沒顧上鋪個褥子。咪咪都紮著了，紮疼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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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櫻木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我剛才說什麽啦？”
“一直在那兒罵人呢。”
“哦？嗨，嗨，不是跟你說啦，不是說你！就是忽然……”櫻木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意思啊，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有點事！”說完他掉頭就跑。
唉，真沒辦法！洋平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這家夥一定是跑回體育館加練去了。今年籃球隊的形勢很嚴峻啊，少了流川的話，他這外行人都曉得勝出幾率不大了，所以花道才會特別拼命啊。
流川楓本以為那些不好的流言能讓圍在他身邊的人少些，可以清靜點，誰知竟招來了比學生更麻煩的家夥——星探和某些藝能公司的經紀人，不但找到了學校，也不知從哪裏挖到了他家的電話號碼和地址，厚臉皮且非常聒噪難纏的家夥們。
——人生的路這麽多，一條路堵死了，就試著走走其他路線嘛，總有一條會通往成功的。年輕人是不可以這麽死板的。雖說接受正規培養，你的年紀稍微大了點，但是沒關系，可以走別的發展線路！我相信我的眼光，你將來一定可以大紅大紫的。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不過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感激我的。要不，眼下就到春假了，先來公司瞧瞧，做做兼職的，走個過場什麽的……嗨，就當成打工好了，既沒有損失又有錢賺，有什麽不好呢？你有興趣的話再簽約嘛！來試試吧，別再為那麽點醜聞郁悶了，出道前而已，總有辦法讓它隨風而去。你還在猶豫什麽呢，絕對沒有勉強你加入的意思嘛，只是先請你來公司看看，試一下，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他們如此不停地忽悠，弄得他不勝其煩。
好像不知是哪家無德八卦雜志把他的事報道出去了，估計寫了好多胡亂猜測的東西出來，估計還貼了他的照片吧，這才惹上了藝能公司的那些家夥們。明星？藝人？他才不會當哩！而且居然說什麽“路堵死了”，他可不相信自己就此不能打籃球了，亂講什麽！他懶得搭理這些人，每次都不等他們說完就甩開，兀自走掉了。
但是媽媽接到電話，好像很高興，說什麽沒想到這麽有名的公司會打電話到自家呢，要不就去試試吧，這麽難得的機會呢，聽說某某藝人過去就是這公司發掘的……
仙道那家夥也是，聽他說完還“哈哈哈”笑個不停。
嘖，怎麽一個兩個都這樣，完全不考慮他的心情和意願。他是除了心煩連一絲竊喜都沒有，為什麽想要“拯救”他的是藝能公司的人而不是籃球隊的顧問教練什麽的呢，那些曾經給他名片的大學球隊教練究竟在何方？
——嗯，怎麽不來找我呢？我的外形也很棒呀！咪咪，要不要給我引薦一下啊？
——可是，咪咪要是成了藝人，以後真的紅起來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就大了……雖然我覺得這機會不錯，也希望你去瞧瞧看，但是又有點小不情願。不過咪咪想去的話就不要顧念我啦。
“我不去。”流川楓對他說。
不能參加籃球隊的訓練，這個春假他真的很閑，幹脆報名了一直想去的健身俱樂部體能訓練班。這家俱樂部也有籃球教室，到時可以在那兒打打。
仙道除了看看大學發的入學手冊，再念點書準備入部考試之外也挺閑的。本來考慮到生計，他尋思著得趕緊出去找份兼職做做，但爸爸得知他已被大學錄取，馬上寄來了學費和一筆不菲的生活費，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打工的事等到正式入學後吧。
於是兩人湊在一起就做親熱那事的研究。反正已經打破了約定，就順其自然吧，仙道想。
他的流川啊，大概因為不參加籃球隊的訓練，過剩的精力都用在他身上了，問題是……這回事不是光靠蠻力就能做好的啊。而且每問他感覺如何，他都說不舒服，不好過，有時還會拉肚子，這麽難受還非得堅持不可，弄得他也是很為難的！
流川楓不喜歡從背後來，也不怎麽喜歡一直被壓在下面動彈不得，太被動了！他要求主動權！仙道倒是一口答應了，行啊，那你來吧！這個人會不會很疼啊……畢竟沒試過麽，誰知才試了一下，這個人馬上就彈起來了，胡鬧喚了一通，什麽嘛，明明答應得好好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的……那至少得換個姿勢！流川楓做了個妥協，他在上面，處於居高臨下的位置比較得意。
折、折了！腰和“power鍵”都要斷了啊！仙道又不樂意了，“親愛的咪咪，你坐在上面紋絲不動，這樣更難誒，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呃，這不是說你重，更不是說你胖，但你像塊秤砣似的這麽一坐，我根本就動不了啊！”
秤、秤砣？！太過分了！流川楓惱了，“啪啪啪”把他打了。
幾次下來，仙道總結出來了，絕對不能說他做的不好，這比說他球打得不好還嚴重。稍微說一句他就惱。可事實上，他球打得很好，這方面技術很差是事實啊，怎麽也恭維不了不是！不過自己的技術也沒啥可誇耀的。
“學習一下，怎樣？”流川楓這般嚴肅地建議道。
“好是好呀，上哪兒學呢？”仙道問。
“雜志，漫畫，錄像帶。”流川楓瞥了他一眼。這個人以前不是喜歡看成人雜志什麽的麽。“可以借鑒的。”
“嗯，那些，呃，那些場面很多都是騙人的啊，一般人哪能做到那種地步啊，不然就沒人會買來找刺激了啊。”
“那你又有什麽好方法？”
“沒有啊！”
“……”
“嗨，慢慢來唄。”仙道摟著他的肩順勢拍了拍。
“先不說這事啦，我的畢業典禮你來嗎？”
“這麽快？”
“還快？下個月就得去新學校報到了誒。啊，我給忘了！我們還是熱議人物呢，好像不應該這麽高調啊，算了，當我沒說哈，別去了。”
流川楓點了點頭。橫豎都已經這樣了，他也不怕再給人說，單純不喜歡參與那種場合。
這個人完全恢覆元氣了。還真是沒心沒肺，像他自己說的，做了什麽別人會怎樣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段日子他特別留意了報紙社會版，他家只訂了一份日報，媽媽通常只看娛樂版和各種打折廣告，但沒有找到貌似那人的任何報道，可能是錯過了，消息或許登載得更早，過期的報紙媽媽都處理掉了，他沒法查看了。這個人後來除了“那家夥再不能害你了”這一句，就再沒做過任何說明。
不想這些也罷。
“來吧，繼續研究。”
“啊？不要了吧，今天讓我休息一下，我們都歇歇好麽？別急嘛，我早晚會‘娶’你的，你早晚要冠上我的姓，以後日子還長呢，不急於一時嘛。”
當然不好！胡說什麽呢，這是！無論什麽事都是實踐出真知，做不好才更得拼命練習呢！
事件的影響力似乎比他想象中大啊。
仙道來參加畢業典禮，剛一到場就被團團圍住了，問的全是他和流川楓的關系如何如何。都快一個月過去了，他都是已經畢業的人了，別人怎麽還這麽大興趣啊？
他只是笑著，不做任何明確說明，不論承認還是否認，肯定仍有人不相信啊，解釋了也是浪費口舌。
好不容易脫身了，他趕緊來到體育館外面越野身邊。
“餵，你怎麽才過來！”
“這不是——你也看到啦，這才剛擺脫啊，真要命。”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哎，教練都哭了呢。”越野說。“剛轉身走人，肯定是不想讓大家看到，這才躲到沒人的地方哭去了，看教練的樣子，我心裏真是不舍啊。”
“田岡教練就是這麽容易激動的人啊，那個……我還是不要露面了，不然他會哭的更厲害吧。嗳，教練說什麽了，我那事？”
“沒啊！有話也不可能當著我們的面說吧，肯定會單獨和你說啦。”
“呃，這倒也是。”仙道點點頭。“等講話結束了，要埋時間膠囊不？”
“你怎麽就惦記這個！跟你說件事啊，你東京的那位朋友……算是認識的家夥吧，出事了誒。”
“哦？”仙道一副吃驚的樣子，“怎麽了？”
“我是球隊的人說的，你沒聽說？好多天以前了，他剛好看到那條滾動新聞，說東京都某應屆考生迫於升學考試壓力太大跑到新宿某俱樂部消遣，吸食興奮劑還是LSD被警察逮了個正著……不是，不是，順序不對，是已經離開了，回家的路上產生了幻覺還是怎麽著的，反正有點離奇，說是被人追著還是暗地裏被推了一把的摔了一跤，臉上手上紮了不少釣魚鉤——這個你比較懂吧？”
“啊，沒紮到脖子上的動脈什麽的就沒大事，死不了的啦。”
“話是沒錯啊。我聽說魚鉤這東西，好像只要嵌進肉裏就很難弄出來誒，越拽紮的越深，是真的？反正不是什麽重傷，但吃了不少苦頭，目前還在治療中呢，考試肯定是泡湯了。警察也推測他是半路上突然產生了幻覺，魚鉤大概就是哪個釣魚愛好者不慎掉落的吧，原本裝在盒子裏放在車子後備箱的，結果不知怎麽掉在路上摔散了，我想應該是這樣。”
“餵餵，你說的究竟是新聞還是自己的猜測啊？”
“新聞啊！也加上了自己的想法嘛。但那家夥嗑藥什麽的是真的啊，而且就在那家俱樂部外面還抓獲了販售信納水的家夥呢。”
“沒有公開名字和照片吧，你們怎麽知道一定是他啊。”仙道說。
“不可能公開啦，基於對未成年人隱私的保護嘛。哎呦，你何必為那種人說好話，我看哪，純屬活該，看著就就不正經，會幹這事也在意料之中吧。”
“呵呵，他沒怎麽樣你啊。”
“切！是個討厭的家夥吧？你和他也不是啥朋友吧，不過過去一起打過球而已，就那樣的關系而已？”
“啊，啊，”仙道搔了搔後腦勺，“這樣的年輕人蠻多吧，偶爾磕點藥什麽的，那家夥是蠻討厭的，但你們也不能說新聞報道的肯定是他啊。”
“錯不了的！”越野擺擺手，肯定道。“都是打球的人，要是別的不相關的學生他根本就不會特意關註還去打聽啦，具體情形嘛那我是不知道，但估計差不多。”
“呀，”仙道看了下手表，“快去禮堂吧，理事長要講話了！”
順利領到了畢業證書，這回真的是該走了，要離開這所學校了。
不少學妹爭先恐後來搶仙道制服上的第二課紐扣，他索性把那顆扣子揪了下來，制服脫下來直接拋給了她們。
他們這屆籃球隊成員在體育館外面的角落埋時間膠囊的時候田岡教練仍沒有露面，他才是最無法面對離別場面的人了吧。他肯定是在某個角落默默觀看著整個儀式。
畢業典禮一結束，他們回到各自的班級，班長組織他們吃散夥飯，費用自然是先前的班費。
“這一天可真累啊。”
晚上回到自己的公寓，仙道解開襯衣扣子，癱坐在沙發上。
他的流川不在，去過健身俱樂部直接回家了吧。
想想整個春假要是都無所事事的也有點煩，還是隨便找個地方打工吧。他站起來，哼著歌脫去衣服，走進浴室。
“我的無知啊，在這個夢幻的春天，隨風而去……嗒啦啦……”
又剩自己一個人了，以後再沒機會和越野一起去天臺聊天，和大家扯淡了……“隨風而去啊……嗒啦嗒啦嗒……”
還真是寂寞啊。
現在流川楓經常在那個小公園碰上櫻木。
不消說，都是來練球的。問題是籃架只有一個。打球多半會演變成為了搶籃筐的打架。
反正你也不來比賽，靠邊站吧，快把地方讓給本天才才對！櫻木這麽想。
你練了也是白搭，沒人指望你的命中率，浪費地方，考慮一下搶球的時候怎麽少犯規才更有用！流川楓這般心說。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太浪費時間了。於是兩人不得不達成一項協議，都投十個球，進球數的多為勝，得以先使用籃筐，輸家一邊等著去，不許搗亂。
這顯然對櫻木不公平啊，誰都知道他打球時間短，又曾經養病許久，投籃不可能比流川楓準。但他卻欣然接受了，因為他覺得流川能做到的事他一樣可以做到，要是弄什麽放水協議他才接受不了哩。
至於結果麽，可想而知了。
“可惡，可惡！該死的狐貍！”櫻木站到一旁死死盯著流川楓。有什麽了不起的，等著瞧吧，本天才早晚有一天會贏過你的！不過這家夥……投籃的姿勢確實比他強不少……不對，不對，哼，勉強承認強那麽一點吧！沒過多久他便平靜下來，這比在體育館看的還清楚，認真地觀察著流川楓的一舉一動，甚至不自覺地做出輕微模仿的動作。
“呼——”
大約一個小時後，流川楓停下來擡頭望了望籃筐，抹了抹頭上的汗。拾起球，準備走人了。
“餵，狐貍，這就完啦？！太偷懶了吧！”
“……我還有事。”
他不理會櫻木嚷嚷什麽，徑自跨上放在外面的自行車，騎走了。那白癡可是得比別人多練好幾倍才能達到一般水準，哼，這地方就讓給他練了。
順便一提，自此協議制定以來，很長一段時間，櫻木都不得不先站在一旁幹瞪眼，而流川楓也毫不吝惜在他面前展示各種技巧，每次都最多只練一小時。
接下來流川楓當然是去了仙道的公寓，得繼續研究親熱那回事。
一進屋就聽見這個人在哼歌，心情好像好得不得了。
仙道邊唱邊便梳理頭發，從鏡中看到他的身影，“嗨，咪咪來啦。”
“這麽高興，要去哪兒？”
“哪兒也不去啊，就是想整理儀容嘛。”仙道對著鏡中的他笑了笑，流川楓回給他一個白眼。
“我想啊，到了大學總得有個新面貌不是，這就琢磨著換換發型什麽的。改來改去的，怎麽都不順眼啊，沒想到還是原來這發型最適合我啊。”他依舊把所有頭發都整齊地豎到腦頂。
“就是看慣了而已吧。”
“可能也是。剛才試著弄隨意點，然後……感覺都不認識自己了誒，啊，不改了，我放棄了。”
“噢，告訴你，我和二手商店的老板打過招呼了，店裏要是進到了九成新的床墊就通知我。”
“為什麽不買新的？”流川楓問他。
“這個，便宜嘛。家具店的話，一般都要連床一起買啊。屋裏那單人床是原本就有的，要清理得和房東商量啊，感覺不會痛快答應，換張大床一準想到是為何和誰同居嘛，免不了會被冷嘲熱諷幾句，怪煩的，算了吧。”
“你，有潔癖？舊床墊肯定要清洗消毒啦，九成新幾乎就等於新的嘛，再說又不是直接躺上去，鋪上褥子再買條新床單，啊，還得買對新枕頭！”仙道笑嘻嘻地說，“不用的時候往墻邊一立，不占地方。”
“考慮得還真周到。”流川楓說，口氣略帶諷刺。
“到底怎麽了啊？”仙道終於轉過身面對他。他雙手往“女朋友”肩上一搭，“哎呀，我可是在為我們考慮哩。再忍耐一下，嗯？就可以舒舒服服在床墊上摟摟抱抱了，哈哈！”
“白癡。”瞧這個人剛梳洗這麽整齊，看來是不太可能馬上親熱一番了。這麽臭美如何是好？大白天的，又不是去什麽正經場合，流川楓腦子裏正想著這些，仙道忽然說：
“誒，咪咪，我們到對面的空地玩竹蜻蜓去吧。”
“……”
不等他說什麽，仙道就拽著他的胳膊往外拉。“走啦，就玩一會兒唄。”
花幾個小時打理外表就是為了到樓下玩竹蜻蜓？流川楓忽然覺得太可笑了，這個人不但是蠢材，腦子還不大正常。那和他在一起的自己豈不是也不正常嘍？
“你玩吧，我看著。”
真丟臉，沒瞧見馬路上走過的人都往這邊看麽？是幼兒園小朋友也就算了。
“真的？你真的不玩？算了，哼。”
仙道自顧自雙手搓著竹蜻蜓的長柄，猛一松手，竹蜻蜓躥上了高空。
“哇，”他手遮在眼睛上面，逆著陽光望著竹蜻蜓的飛翔軌跡，“別，別掉下來，再飛久一點，久一點……”
待落地後，撿起來，再用力搓，讓它升空。重覆著，完全沈浸在這簡單的游戲中。
“笨蛋，給我！”流川楓看著看著，竟不由自主加入進來。
“哎，離那邊的車子遠一點，掉在人家汽車上不太好誒。”
“少啰嗦。”他還能連這都不會玩？
“呵呵，好吧，好吧。”仙道笑著退到一旁。
“女朋友”就是嘴硬，其實這麽喜歡玩呢。哎，希望他以後都能這麽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YD小劇場~可愛的仙道學姐~(≧▽≦)/~
還是關於戒指的事~~仙道學姐和流川說了，定做一個戒指托就行了，她自己有寶石~~哦？流川好奇了，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麽稀罕寶石，爽快地答應了。到了定做首飾的店鋪，流川說那就做個白金托好了，學姐小心翼翼從包裏掏出一個布包，層層打開裹在外面的手絹，看來這那還是稀罕物誒，終於露出來了——一塊玻璃磚|||首飾店的老板拿著眼鏡瞅了半天，非常為難的說她是不是被騙了，這就是玻璃啊，沒想到學姐爽快地點頭，對啊，這就是一塊玻璃磚！前不久她背著小流川上街，有個店鋪倒閉被拆掉，厚玻璃碎了一地，她就撿了一塊，覺得可以做個大戒指~~這樣戴著招搖逛街也不會被搶劫，而且絕無僅有！多機智啊！流川有點汗顏開始反省了是不是總不讓她出門結果憋出產後憂郁癥了？學姐說就要用這玻璃磚加工，大不了費用自己出，就得要，哼！當然非要做的話，首飾店老板也沒意見啦。。。。做好的戒指上那“寶石”足有鵪鶉蛋那麽大——一看就是假的==學姐是非常中意啦，每天都和她的小貓貓顯擺~~還說到歲數辦婚禮時也要用這戒指~~流川默默無語了，覺得或許是應該帶她看看醫生吧(⊙o⊙)
☆、七十五、碎片之床墊、床墊
不到一禮拜光景，二手商店的老板打來電話，告訴仙道他要的東西進到了。
他連忙趕了過去。
這張白色的床墊看起來像是過去用在酒店客房的，手感還可以，就是……好像不是九成新吧？所以老板再打點折扣怎麽樣？
一番砍價，他以相當低廉的價格得到了這張床墊，接下來就是怎麽運回去，商店可不包運送啊。雖只是個標準尺寸的雙人床墊，但要一個人扛著走回去也著實困難，這麽大的東西是不可能打車的，就算是搭公交和電車也很不方便啊，哎呀，失算了。他琢磨著用自行車馱回去，於是在公用電話亭給流川楓家打了通電話，被他媽媽告知他出去練球了。啊，那只好麻煩越野了，讓他騎車過來，記得他有輛車子。拜托了，千萬要在家啊！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越野騎著車來到仙道說的那個電話亭旁。
“太好了，幸好你閑著沒事！”見到了救星，仙道頓時合掌笑道。“真是幫了大忙！”
越野可是傻眼了，“這……這龐然大物怎麽回事？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東西？”
“還用問！反正先回我那邊再說，請你喝啤酒哩！”
兩人動手將床墊擡到自行車座上，用老板給的粗麻繩結結實實固定在車上。
“OK！出發吧！”
越野推著車把，仙道在後面扶著，幫忙推。他們的舉動引得不少路人扭頭註目。
“我說，好好的你買這做什麽？”問了個傻問題哈，越野自己馬上就意識到了。“怎麽，一上大學就要同居啦？”
“啊，啊，睡著舒服嘛。我們在那張小床上忍了很久了！”
那條商業街距離長谷寺一帶不算太遠，但達到仙道所住的公寓前要經過一道斜坡——他曾被車子刮倒滾下去那道。
床墊不是特別重的東西，但一定要保持平衡，否則很容易滑坡。
“一，二，三……！”越野五官皺在一起，用力推車上坡。仙道在旁邊邊推邊扶著避免床墊歪斜。
上到了頂端平緩地帶，仙道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換我來推吧。”
“嘿！剛才在下面的時候你不說！就知道揀輕松啊！”越野用袖子抹著臉頰憤憤道。
“嘻嘻，看你那麽自告奮勇的……不忍心打擾嘛。”
“呿，你個混蛋！”越野瞥了他一眼，就不該忽略這家夥的本性！“行了，行了，這也不遠了，你一個人來吧！”
“那你看著點別歪了啊。”仙道接過車把。
“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可就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個人背回來，還不知得幾個小時哩。”
越野沒理他，只管在一旁哼哼唧唧。天氣不熱，可說還有點涼，這一路走來卻差不多大汗淋淋了。
“哎呀，你別再計較啦。一會兒給你吃我珍藏的熏肉和毛豆，和啤酒百分百絕配啊！”
“熏肉？毛豆？還珍藏？”越野不由得瞠目結舌。“什麽啊，還不凈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我猜不稀罕！”
“你太不懂享受了吧……”
“流川呢？我知道，我知道的，苦差事你可是舍不得讓他幹，於是便落在我頭上了是吧？你這種人哪——也就這種時候才想起‘朋友’是吧？”
“這回你可冤枉我了。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流川的，他不在家啊。幹嗎？是真的，沒騙你啦。”
“那好，哎，哎，拿點值錢的東西來犒賞我就不計較嘍。”
“我哪有啊！對了，一會兒上樓還得麻煩你一下下哩。”仙道沖他諂媚地笑笑。
“哼！”
走到公寓樓下，仙道先將車子停放在對面空地的角落，而後和越野兩人搬著床墊走進公寓入口。
一口氣上到四樓，進了屋，直接將床墊推到在臥室地板上，揚起些許灰塵，大功告成！就是那點地方剛剛好鋪下，已經再沒有餘裕了。
兩人徑直倒在床墊上，望著天花板喘氣。
過了一陣，仙道說：“宏明，我將來想開個偵探事務所，就把這裏當成辦公室，你覺得怎樣？”
“誒？”越野一忽坐了起來，“你，開玩笑的吧！
“得了，得了，啥也先別說，快去拿啤酒！”
“當私家偵探不好嗎？經常要冒險，既刺激又有意思，不論是警方還是黑道都有幾分交情，又能獨立其外，非黑非白，還有比這更棒的職業嗎？”
“你清醒嗎？”越野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小說和現實可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啊。”仙道也坐了起來，“現實裏的偵探沒個住豪宅，既有精明助手又有徒弟的，更別說什麽美女助手了，都是租間破舊公寓當事務所，名氣太大頻頻曝光反而不是好事……但我還是想當。”
“拉倒吧你！不是打擊你啊，你要知道遇上命案，就算是私家偵探也要報警不能隨便插手，你以為現實的刑警會容忍一個外行偵探隨便出入現場打探案情還高談闊論嗎？小說和電視劇不能拿來說事呀，那些推理小說裏很多把警方描寫的好像很菜鳥似的，感覺就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錢，關鍵時刻還得依靠神探，神探出馬才能破案，我要是個刑警也會對那民間這類人士滿腹成見啦，更何況民間也沒有書裏描寫的神探啊。”
“所以才會出現越來越多的變格推理小說嘛，不一定非要有專門的偵探出場，警察裏面也可以有那種像神探一樣的家夥，事件也並非必須是連環兇殺案，密室殺人案什麽的。”
“誒，誒，跑題了，跑題了！”
“嗯，嗯，那我們喝啤酒吧！”
仙道從冰箱裏取出四罐啤酒，拋一罐給越野，其餘的暫且放在床墊旁。
“毛豆呢，熏肉呢？”
“在廚房啊。”
“你這家夥，就不能一次拿來呀！”
“我想肯定得先累計點經驗。”仙道兀自說著，“要到調查所還是什麽的公司工作一段時間，然後再自立門戶。”
“謔，你還認真了？”越野看也沒看就拉開易拉罐拉罐，仰頭咕咚喝了一口。“哇！怎麽這個味道？”一瞧罐身，原來是菠蘿味的啤酒。“給我一般的就好！”
“你不愛喝？流川喜歡果味啤酒，這都是他買的。”
“切，小孩子的口味！”
“哎，你也不是大人啊。嗯，也包括我。”
“咦？就沒什麽值錢的書麽？”越野轉身翻起書籍堆，“我拿走看看啊。”
“隨便拿。我去弄毛豆啦。那個熏肉可是法國的美味哩。”
“呦，真的假的？”
“你嘗嘗便知呦！”
等到流川楓來到公寓時，越野已經走了，他回家聽媽媽說仙道打過電話便直接過來了。
仙道已用裁紙刀將包在床墊外面的牛皮紙劃開撕掉，好歹把床單鋪了上去。
“鏘鏘鏘——”他彎腰恭請“女朋友”進屋審查。
“怎樣，還不賴吧？”
流川楓伸手按了按床墊，彈性還可以。
“要不……我們，”仙道舔了舔嘴唇，壞笑起來，“一會兒就試試唄？”
“你找我什麽事？”
“噢，現在沒事啦。這家夥啊——”仙道看了看床墊，“我一個人哪搬得回來，想著借你的自行車，再一起弄回來。嗯，幸好找到了越野呢。呃，不過我們把你的毛豆給吃光了。”
“哎！我們還得買對新枕頭，趁現在商店還沒關門！”他不由分說拉上流川楓就出了門。
回來的路上仙道一直在吹口哨，他那神采在流川楓看來簡直快活得不得了，快飛起來了似的。不就是買了對枕頭嗎，至於這麽高興？
“別開心過頭了，入部考試沒問題了？”
“最近沒理由不開心啊！”仙道笑著說，“入學考試，嗯？讓偏差值見鬼去吧，哈哈！”
嗯，這個人……流川楓陷入短暫的沈思，不喜歡那專業但又不能選擇，索性就破罐破摔了？其實他本可以考取自己中意的專業，如果不是那將近半個月的工夫沒看書，說不定橫濱國立大學也考得上，到底還是為了自己……
“餵，去玩吧。”流川楓拽了拽他的衣角，“我們出去玩吧。”
“哈？”
“泡溫泉，野營都可以，你不是總說想去麽。回來以後你就認真準備考試。”
仙道眨眨眼睛，歪頭左看看右看看，審視他的臉。“咪咪，今兒遇著啥好事啦，還是一下子想通什麽了？
“我有錢，你不用擔心。”
“不是這個問題啦。你不是不怎麽喜歡麽，勉勉強強陪我也玩不開心，沒意思啊。眼下我們差不多每天二人世界不也挺好哩。”
“不勉強，我突然想去。”流川楓拉上他的手說。
“嗯，那就去個兩三天好了。Pleasure Forest那裏的BBQ自助燒烤不錯耶，連溫泉也有，還去那兒不？啊，不過在神奈川就沒理由不去箱根啊……等等，容我再好好想想。”
“聽你的。”
“新床墊，新床墊~耶！”
一回到公寓，仙道脫掉鞋子就立馬呈大字型直撲到床墊上。
“白癡。”
“咪咪，來，快來！”
待流川楓剛在床墊坐下就被他按倒了。他瞇起眼睛，這個人湊近他的臉，他雙手繞過對方的脖子，接著對方的嘴唇就貼了上來。
難得感覺和氣氛都剛剛好，接下來的一切應該是水到渠成的。這回不折騰什麽新花樣了，就老老實實用最一般的姿勢做到最後，流川楓準備就這麽躺在下面任由擺布，誰知——
他險些尖叫出聲，背後、背後！一把推開一臉錯愕、楞怔的仙道，彈了起來。
剛買來的床墊，非常之不幸，中間一個彈簧刺破布面跳了出來，多虧上面還有層床單，床單倒是沒被紮破，不然這彈簧鐵定紮到肉。
這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就運回這麽個東西來？！這能叫九成新嗎？流川楓頓時火冒三丈，倒黴的仙道就被揍了幾拳。
結果呢，本來的親熱之事就變成了流川楓盤腿坐在單人床上喝啤酒，而仙道則一邊說著哄他的話，一邊修補床墊。
哼！“退貨吧。”流川楓說。“不，直接投訴，質量大有問題。”
“本來就是舊的啊……”
原來是中間這塊地方布面磨得太薄了才會被紮破，通常床墊磨損嚴重的部分都在中央，布面下面網住彈簧的鐵絲受壓太久不牢靠了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彈簧才會跳出來，只要找塊厚帆布用強力粘合劑粘在破掉的地方應該就可以了。
“哎，算了，不想那麽麻煩。”仙道苦笑著搖頭，“以後還打算去買東西的，鬧僵了不是不太好。大不了我躺這塊地方，再紮就紮我好啦。”
“唔，暫時，直接翻個面躺估計就行了。剛才怪我太心急了，都沒顧上鋪個褥子。咪咪都紮著了，紮疼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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