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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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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慢慢地離去。

進了屋,他澡都沒洗,脫掉衣服撲到床上就睡著了。

沒想到竟被一個怪夢驚醒了。

稍微用腦子想點事太陽穴處就傳來鈍痛,他躺著擺了擺頭,擡手摸了摸額頭,是有點燙啊……近來過於緊張心焦,抵抗力下降,昨天又受了點驚嚇,就直接導致發燒了吧。早上不去上課了,留在屋裏休息!

唉,肯定是太想流川寶貝兒了夢的半段才會變成那樣。他把這歸咎於“發情”,春天了嘛,小貓小狗都到發情期了,呵呵,估計他也是,狐貍也是吧?流川的外號不就是狐貍嗎,應該是櫻木給起的沒錯,仔細比較一下還真是有點像哩,尖下巴和一對細長靈動的眼睛。看來以後可不能帶他去稻荷神社,萬一受了神社氣場影響變回狐貍溜走了怎辦?

啊,真的好想“女朋友”啊,他受到傷害了,快點來安慰一番吧!還得給做好吃的!

說到吃的就有點餓了。起來弄點飯吧,然後到藥房看看,買點感冒藥什麽的。

前天買的米飯還有剩,在冰箱裏,熱一下,來個醬油拌飯好了。——其實就是米飯上淋上醬油而已。每次他這麽吃都引來流川的不滿,這哪叫飯,沒營養,對身體不好。嘿嘿,同時他也有借口讓流川給做好吃的了。

說起來,這大半個月他和流川只見了一次面,更別提親熱了。對方也因為和他差不多的理由整天忙著呢,電話都沒打上幾通。上個禮拜日吧,幼兒園開家長會,小宏非得讓他也去,自己要打工,這麽著,只好就不見了。

頭還是痛啊,食欲上不來。他只吃了一碗醬油拌飯就放下了筷子。趕緊去藥房吧,吃完藥繼續睡,今天打電話請假好了。

去藥房的路上他琢磨著,要不要嚇嚇流川?故意把受傷的事說的很嚴重。可他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麽嚇唬他會嚇壞的,得知真相以後說不定還要挨幾下。嗯,還是不要讓“女朋友”擔驚受怕了,練習賽就要到了,就在周四,別影響他的心態啦。

午休時間,仙道和越野在食堂吃過飯又拿著小賣部買來的飲料一同來到天臺,享受春日中午的熏風。只是這麽好的季節,有花粉癥的人怕是夠難受的,這不,學校裏已經有人為此請假待在家裏了。

“啊?我沒說嗎?小宏是流川的姐姐和前夫的孩子,她好像一直在東京工作,後來再婚了,對方也有自己的孩子,都住在一起挺尬尷的吧,所以小宏就放在娘家了,是這樣的。”

聊著些有的沒的閑事,不由得說起了前天的夢。

“金剛鸚鵡?!你別搞笑了吧,我啥時候說過要買那個啊,想都沒想過啊。貴死了,半年的零花錢都買不起。”

聽了仙道的描述,越野十分費解。

“會不會是你忘了啊?說是要買禮物給城戶,讓我陪你一起去寵物商店,你看,我連當時你說買不起這話都記得呢……那場面,真實得很啊。”至於夢的後半段他就隱去了,那完全是不可能的場景。

“絕對沒有!”越野一口斷定。“我們什麽時候去過寵物店啊?最近哪有空啊,忙都忙死了!我也沒說過這種話,你純粹是做夢啦,就是做夢。”

“誒,我想起來了。”他舔了下嘴唇,“在一本科普雜志上看過,說是人的大腦功能才開發了1%的,其餘的還都是未知呢,夢的預示作用就是其中之一,還有例子,有個外國人夢到了空難還是什麽的,連續好幾天都夢到,覺得很不安就取消了預定行程,沒想到過了段時間真的發生了!你這個夢,是不是也在向你透露什麽啊?”

“神明托夢什麽的,夢是神奇的,這類說法太多了。一一當真不就太迷信了,夢還是誰都做。

我又沒夢到什麽災難,離奇是夠離奇的,嗨,也沒什麽大不了啦。”

“你的臉怎麽搞的?昨天請假不是說感冒了嗎?”越野指著他下巴上的創可貼問。

“唉,被車子掛了一下然後摔倒了,真是倒黴啊,不過不嚴重。”

“噢……那就好。明天就是練習賽,你可不能出狀況啊。”

“安啦!又要和流川寶貝兒交手了,呵呵。”

比賽輸了。

又是老樣子,開學第一場比賽受挫。

流川楓不爽又不甘心,看著陵南那死老鬼教練得意的樣子更加不爽了,可也無可奈何,輸了就輸了。

兩邊隊員都進行了大換血。今天派上場的首發也都沒有剛入學的新人。陵南的整體水平還是比湘北高些,湘北原首發只能他和宮城了,其他隊員都沒什麽正規比賽的經驗。再來吧,距離預賽開始還有段時間。

哼,這回仙道那家夥又有理由得意了!不過看到他身上的小傷,流川楓有些擔心,沒有時間多問,他們馬上要返回學校,接下來還得上課呢。這次是陵南乘電車來湘北體育館比賽。

往下這一整天,流川楓都沈著臉,別人都不大敢和他說話。只有兩個人嘰嘰喳喳的,開口閉口學長長,學長短的,說著些莫名其妙安慰的話,他沒理會。這兩個新入學的一年級生來自他的母校富丘中學,的確是慕他名而來加入球隊的。他對他們沒有印象,因為初中不是籃球隊的。

今天比賽了,放學後的訓練暫停一次,經理宣布完統計的個人數據,安西教練就讓大家回家休息,反思這場比賽中各自的問題,在以後的比賽中要如何調整,思考和練習同樣重要。

與此同時,陵南這邊田岡教練讓彥一拿出去年全國大賽的錄像帶。與其比賽來臨時增加壓力,不如早點心裏有個底,了解一下自己有可能面對怎樣的對手。看來今年他又是志在必得啊。

錄像帶不止一兩卷,一天肯定看不完。就從首場比賽看起吧。

第一場比賽就是湘北和豐玉。

越野他們偶爾私語幾句,小聲慶幸今年那個“皇牌殺手”畢業了,不用擔心他下黑手了,不過這學校,校風真不好,前來觀看的那些大阪學生的打扮夠過火的,他們加油的聲音都錄進去了,喊話真的很粗魯,還夾雜著聽不懂的方言。

仙道看到南烈給了流川楓一肘,整個人倒抽了口氣。怎麽從沒聽他提過?這麽久了,流川就從沒和他說過半句關於當時受傷的事。這一下真的很重啊,說不是故意的絕對是開脫!盡管……盡管……南烈後來有反省,但打中眼睛了啊,不知對視力有多大影響。

整場比賽結束,湘北獲勝,流川不但靠一只眼睛連連得分還堅持到了最後。看完錄像帶,今天的社團活動結束了,仙道憂心忡忡。

“餵,你行嗎?”越野用手掌擋住左眼,問他。“一只眼睛投籃,有把握中嗎?”

“大概……不能保證。”仙道如實回答。“球感上來的話可能行,不然的話,如果還有人阻礙,很難的啊。”

“這樣啊。”

“怎麽,你想到什麽?雖然這是意外……那家夥已經畢業了,好了,別擔心啦,靠耍手段最後贏不了的。”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啊!”

“咦,今天這麽著急啊?”

“是啊,是啊,約會去啦!”仙道換好衣服,拿上包匆匆就走了。

他得馬上回去給流川打電話,“女朋友”出過這麽大的事都沒告訴他。

流川早就回來了,正在家裏等著吃飯碗,電話裏他的聲音悶悶的,還是在介意早上的比賽吧。

仙道正要問那場比賽受傷的事,他搶先說:“出來一趟,現在?”

“啊,嗯,我沒事,可你家要開飯了吧。”

“小公園見。”說完,掛斷電話。

仙道撅了撅嘴,開門離開。他也很想見到“女朋友”。

十五分鐘後他到了,流川楓已經等在那裏了。

這個鐘點,周圍行人稀少,但也不是無人經過。不然就抱一下了。

“流川,你怎麽不告訴我呢?”他故意板著臉質問道,“去年你的眼睛受傷了吧,為什麽不早點和我說?”

流川楓想了想了,吐出一句“白癡”,他要不提,自己已經忘了這事。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

“那怎麽一樣!你應該親口告訴我,讓我安慰你,再讓我抱著你,這樣才對哩!”

“蠢材!”差點說了“蠢貨”,我又不是你,流川楓白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的事了,我早不記得了。”

“這是很嚴重的!後來呢,去醫院了嗎,左邊眼睛有沒有視力下降的狀況?”

流川楓撇了下嘴角,似笑非笑。“你覺得呢?”意思是:以我後來的狀態看,像嗎?接著他告訴仙道,那家夥當晚就親自來道歉了,送給他一盒藥膏,治外傷有奇效,轉天眼睛就消腫了。

“還好,還好。不過,再有這種意外——以後不要再發生了!”仙道拍拍胸口。“對啦,急著叫我出來,是想我了吧,嗯?”

“嗯。”流川楓誠實地點頭。

“你臉上,身上又是怎麽弄的?”

“這個?噢,小事情,一點磕碰而已,不小心摔倒了。”自己這點小傷,實在不好意思和他撒嬌了。

“真的?”看起來倒也不像被打的。

“當然,真的啦!嗯,我送你回家吧。”仙道走近,牽起的他手捏了一下。“最近好辛苦啊,沒空約會,害我只能一個勁兒打手槍嘍。”

“白癡。”流川楓輕輕蹙眉,這個人又來了。

“沒有啦,喏,你也知道嘛,光是忙正經事時間都不夠用,回去累得什麽都不想幹只惦記快點躺下睡覺,哪有精力想入非非啊!”

“在我家吃飯吧。”

“呃,你媽媽沒有提前準備啊,我突然來了,她又要張羅我的飯,過意不去的。”

“那你就快去找地方吃吧。快走吧。”

“哎呀,我舍不得快走。”仙道歪頭看著他的臉,頭上路燈的光線照在他臉上,潔白的臉上長睫毛在眼眶下打出微微的陰影,噢,好漂亮的狐貍。“就讓我多看一會兒唄。”

“那我先走了,你別送了。”流川楓不願耽誤他吃飯,轉身就走。

“唔,什麽嘛,‘女朋友’這麽絕情呀。”

“禮拜六,”流川楓腳下頓了一下,“我去找你。”他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好呀,說定啦。”

仙道依然待看不到他的背影後才走開。他明白“女朋友”的心思,不過呀,餐館哪有這麽早打烊嘛!

狐貍呦狐貍,月下的狐貍……會變法術哦。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實際氣溫超過40°了==看到好多狗都剃了毛啊,雖然涼快了,可是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啊,動物果然是不能沒有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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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比賽季了,說真的,我很頭痛啊==算了,還是先說說女體流川娘吧,她真的很像呆萌小傻妞啊,天氣太熱了,想穿比基尼去海邊游泳,可就介意貧乳的問題,糾結來糾結去,不去了!不過仙道學長還是來約她,每天都來她家樓下,堅持不懈~~——她很好奇,這家夥咋知道她家地址的?

☆、四十七、碎片之流言

1號和2號又來了。——全稱是“白癡1號機”和“白癡2號機”,因為“0號機”是白癡櫻木。流川楓暗暗給他們取的外號。這1號和2號就是剛入學那兩位,和他來自同一初中的學弟。蟬一樣的家夥,還沒到夏天就整日叫個不停,有時完全聽不懂他們講什麽。琢磨著是否要和初中球隊的人聯系一下,問問富丘中學真的有這兩號人物存在麽,很不可思議,自己就讀的初中和現在的高中比起來正常太多了,根本沒見過什麽怪人(如果他自己不算的話)。

他心想,既然社團活動中能遵守“訓練中不允許私下交談”的隊規,其實時候也該能做到吧?

不過,他們只是站在教室後門外朝自己這邊打量,沒過來說些無聊話,不搭理就是了。他轉過頭,臉沖窗子,趴在桌上繼續補眠。

上周六他去仙道的公寓,等那個人打工回來一起買了意大利面條和專用的番茄醬、肉醬,還有炸豬排。晚餐就是意大利面配豬排。他認為味道還可以,就是面條被他煮的有些過火,那個人吃了滿滿一大盤還不夠,見他吃得這麽開心他也就放心了,問他明天想吃什麽,早早去準備。那個人卻眨眨眼,咧開含有深意的嘴角笑道:“想吃你,給麽?”一想到這兒,有如一股電流穿過脊背,身體不由得瑟瑟一顫,當時的感覺比這更甚,那個人只消一句話就能將他點燃。他怎會不願意呢,那個人想要什麽只要他有都樂意拿給他,同時他也想吃他,非常想,想得不得了。就是喜歡他啊,相處得時間久了,他已不像最初那麽容易神經質,惴惴不安於“他和誰走得近呢”“關系是不是不正常啊”,大概是習慣了彼此的關系,就認為他們兩人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這種習以為常究竟好不好他不清楚,有一點卻可以確定:感情沒有隨著習以為常轉淡,愈發濃烈了。這整整四月都沒正經見面幾次真有點受不了,愈發想和他住在一起了。要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就算忙得沒時間說話每天也能碰個面……明年不管那個人要不要搬到橫濱的大學附近都要和他同居。和媽媽商量一下吧,周末回家住,這樣媽媽應該不會強烈反對吧?至於將來要去美國,他現在也不去想了,反正都開誠布公談過了,追求眼下的快樂同樣重要。

上課鈴響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走廊恢覆安靜。1號和2號也回到一年級所在的樓層去了。

下堂課是數學。任課老師不但聲音小,說話還一點抑揚頓挫都沒有,想不睡著都難。不過他有個優點,向來只請優等生到黑板前做題。因此流川楓得以繼續安心趴在桌上睡他的覺——就算是別的老師他也照睡不誤,向來如此。

——流川同學外祖母的祖母呀……反正就是一位女性先祖啦,是稻荷神社的女巫,服侍稻荷大仙的人。狐貍作為稻荷大仙的使者自然經常在神社附近出現,靈力非常高的動物,擁有附身和變身的能力。某一天,女巫在樹林裏解救了一只不慎被獵戶捕獸夾捉住的狐貍,還為它做了祈禱,於是這只狐貍想要報答女巫,在滿月之夜現身神社,銜來一只晶瑩通透猶如水晶般的鵝卵石放在女巫手裏,用人類的語言說,收下吧,石頭上封印著百獸之靈,請勿對任何人提起今夜的事。說完一轉身消失在月光中。

——那塊傳說中的鵝卵石啊,作為傳家之寶,只由女性繼承,就這麽一代傳給一代,現在應該在流川的媽媽手裏。

——就是這樣,流川同學和狐貍之間哪,那可是有著不解的淵源。他……大概從小受到石頭靈力的影響吧,長得就那麽……真教人不爽!他一經過,女生們都沒魂兒了,還真會迷惑人誒!

——狐貍通常都是變女人的吧,也會變男的?

——哈哈!狐貍也分公母嘛!

——不是吧,我怎麽聽說,流川那位先祖就是狐貍變的呢。狐貍不是常常變成美女嗎,會迷惑人心的,不過和人類產生了感情的也不少,這種傳說太多了!你仔細看,特別是他眼睛半睜不睜那樣子多像狐貍啊。月圓之夜,說不定會長出耳朵和尾巴來。

——那是狼人吧!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一點根據都沒有!我的才是正宗版本!

——胡扯!你講的才是自己瞎編的吧!什麽傳說中的石頭,騙小鬼頭的三流鬼故事!

……

流川楓對周圍變化的反應總是慢了不止一拍,所以還不曉得他已經成為這一周來學校八卦的把心。

究其原因,還得從仙道做的那個怪夢說起。

上半段夢應驗了。——因為險些遭遇車禍,受到了驚嚇的緣故。

夢有預示作用確有科學根據,是未被人類破解的大腦功能的體現,因人而異,有人感應強烈一些,有人則不明顯。當遭受外界刺激,例如驚嚇,驚喜,腦神經興奮一時難平,身體進入休眠狀態,腦神經依然活躍,這種感應便尤為突出。並非一定能預知未來將發生的大事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的可能性更高。常有人說對某件事似曾相識,好像過去在哪裏做過一樣,但究竟是什麽時候在哪兒做的就想不起來——大概就是曾經夢到過。

越野要和城戶分手,不然以後還了得!他這才發現這個女生的嘴巴真不是一般大啊!原來覺得她不屬於內斂,不健談的類型是自己判斷失誤,那只是因為話題不投機,她感興趣的——小道消息、藝人緋聞、別人的秘密,但凡傳到她耳朵裏,不出一天工夫就能傳開。然後,她就無辜地辯解,什麽只告訴了最好的朋友,怎麽就傳成這樣了,那和她可是半點關系沒有。

但是,怪也只能怪自己。一般時候他嘴巴還是挺嚴,一旦情緒激越時就……反正自己有責任。那天起初說什麽來著,聊著聊著就提到了最新一期八卦雜志上曝出的某個當紅藝人的性怪癖,難得城戶這麽有興趣,越說越開心,情緒high起來了,一不留神透露了最不該說的事,很快意識到失言了,無論城戶再怎麽追問都支吾過去了,以為她過後就會忘掉呢,哪知轉天在學校就聽到周圍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傳聞,大事不妙啊!

這一天他思來想去,直到放學才決定:唉,沒辦法了!承擔責任吧,得像個男子漢!他主動向仙道道歉,簡單解釋了一下,今天流言的源頭大概就是自己了,竟搞成這樣……反正已經不打算再和那個女生來往了。

仙道的臉色可不怎麽好,已經有人親自來找他確認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你和流川,比賽時都不忘眉目傳情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直到聽完,他都繃著臉,一言不發。

沈默著僵持了兩三分鐘,他說了這麽一句,“先去訓練吧。要遲到了。”轉身朝著體育館走了。

完了,完蛋了!越野心想這回仙道恐怕不會原諒他了。他再了解不過了,仙道曾飽受流言的苦惱,最反感周圍四起的議論,而且自己的過失還得給他的流川帶去了麻煩。

訓練結束後,那家夥一直獨自留在更衣室,靠在更衣櫃上仰頭望著天花板。

越野想勸勸他,一時實在找不到恰當的措辭,只好就安靜地待在旁邊陪他。

誰知這時那家夥竟兀自笑了起來,這可嚇了他一跳,該不會是憂慮過度導致的情緒失常吧?

“真的對不起啦!要是我下跪道歉能解決的話……”

“這可是你說的啊!”仙道驀地轉過頭打斷他。“先別忙著道歉,接下來還需要你幫忙哩。”

“誒?”越野眨眨眼,有點懵。

“我有著了,這麽辦就行了。就是……可能有點損。”

如果能彌補自己的過失越野當然願意效力,只不過事到如今,還有什麽辦法能阻止流言繼續擴大嗎?

當然有,那就是制造一個更吸引人、更轟動的傳聞來轉移大家的註意力,以便及早掩蓋先前的議論焦點。這樣一來,之前的事,他們也就不會說來說去啦。

夢中的鳥類,鸚鵡,應該是流言的象征吧?鸚鵡學舌什麽……既然因夢而起,那麽解決方法也該從夢裏尋找。

這麽著,仙道根據後半段夢,再結合流川楓“狐貍”的外號,與同性戀傳聞糅合到一起,變成一段光怪陸離的軼聞。他和越野說,你自己再添油加醋一下,反正編的越玄乎越好,還沒和城戶鬧僵吧?趁著還沒人留心蛛絲馬跡,趕緊去找她,把這些告訴她。為什麽昨天不肯說?哎呀,隨便找個理由就好了嘛,比如覺得魑魅魍魎的事不好亂講之類的,昨天你也沒說清什麽吧,一會兒盡量裝的煞有介事些,總之,一定要想辦法把重點從“同性戀”上轉移就行了,再有人來問我,我也這麽說。相信你肯定能做到呦!其實也沒必要和她鬧僵,真的不想再聯絡了,慢慢冷淡就行了,不是本來也沒多親密麽。

嘿……這種信任越野可是一點不想要,說的好像他很有忽悠人的天分似的!最後一句更是教人不痛快啊,故意那麽說的吧?可也只能認了,誰讓闖禍的是他呢,只能由他來收場了。

重點不是同性戀緋聞而是流川的身世。——從後來幾天看來,這辦法算是奏效了。有利就有弊,仙道開始苦於軼聞的失控。唉,真辦法,純粹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太損了,他的流川就這麽被妖化了!但總好過同性戀的傳聞流到教練和老師耳朵裏,這種都市傳說似的流言老師們自然不會當真,同性戀可就不然了,校方很可能認真調查,雖也不至於被退學,眼下就要比賽了,鬧開了,絕對會有影響,禁賽是有可能的。只好,忍耐嘍!

湘北和陵南離得不遠,又經過兩三天光景流言就擴散到了湘北。耳相傳愈發朝著離奇的方向發展了。怪只能怪流川楓太出名了,若換成一個普通的學生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課間,午休,不光仰慕他的1號和2號,出於好奇在教室外圍觀他的人越來越多。他再怎麽遲鈍也意識到自己身上好像發生了點什麽,究竟是什麽呢?什麽也沒有啊。他是不可能主動找人詢問這種事的。那就愛怎樣怎樣吧,他一向懶得關心周圍的情況。尤其是現在,更要集中精力,預賽下月中旬就開始了。

作為新流言的始作俑者,仙道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流川楓了,聽到他的聲音感到心虛,在電話裏說話就顯得有些支吾。

流川楓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電話裏能解決什麽?後天就能見面了,到時再問吧。他說完“禮拜天見面說”就撂下了聽筒。周六上午有課,下午訓練,周日休息一整天,一早就去仙道的公寓。

周六。

仙道蹲在搬家公司門口,呆呆望著天空。學校裏的傳聞太邪乎了,有些他聽起來都直皺眉,太過分了,竟拿人家身世開這種玩笑!可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誰讓他自作自受呢。流川肯定也聽到了吧?唉,嘆氣又搖頭。

寬木端著水杯走出來,今天他老是發呆,莫非最近校園生活太豐富了?

“是啊,豐富得不得了哩。”他苦笑道。“喏,這都力不從心了。”

“是總‘辦事’,做太多了,精力是有限的,年輕時用的太狠當心以後不行了啊。”

“哎呀,前輩你就別取笑我了。這都差不多禁欲了,我倒是想啊,可惜實在沒那個工夫,這不是要比賽了嗎,還得解決學校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哦?上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寬木大概是看流川最近中午都沒來找他才這麽問的吧。

“上上周的事了,上周末……”寬木揮手打斷他,從口袋裏掏出香煙。

“這可不好。”

“我是說,”寬木歪著頭點燃嘴邊的煙吸了一口,“隔得太久,當心‘媳婦’跑掉,‘辦不了事’關系很容易冷淡的。”

什麽呀,剛才還說精力有限哩!仙道拍拍膝蓋站起來,嘴上仍說:“嗯,嗯!多謝前輩提醒。”

“只不過最近……出了點小事。”

“矛盾?吵架了?”寬木揚著一邊眉毛問。將還剩一半的香煙丟到地上踩滅。“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可管不了。”

“啊,不是啊——”

寬木擡手看看左腕上的電子表。“你還能發十分鐘呆。”說完就進了屋。

十分鐘後要開工了。他還沒想好怎麽和流川解釋呢。罷了,做好任打任罵的準備就是了!

禮拜天,流川楓帶著保溫瓶出門,裏面裝的是媽媽熬的骨頭湯。路上經過熟食鋪,他買了炸肉餅。得讓那個人盡量吃好一點。那個人明明對好吃的情有獨鐘卻就是不肯自己動手做,老實圖省事隨便應付,算了,估計做也做不好。

來到仙道的公寓時,那個人背著運動包正著急出門。他今天不打工,上午有訓練。

仙道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就忙著換上運動鞋。“流川寶貝兒我得走了啊,已經遲到了!等我回來哦!”

“給。”流川楓紙袋裏的炸肉餅遞給他,邊走邊吃吧。

“嘿嘿。”仙道笑著又親了下他另一邊臉頰,走人了。

流川楓搖搖頭,把保溫瓶放在廚房,進臥室待著去了。他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漫畫,距離中午尚早。那個人的籃球留在客廳,去小公園吧。但願今天老公公門別在那裏比賽門球。

仙道回來時,午飯已經基本端上桌。居然有裏脊肉排!流川自己去超市買的半成品吧。

流川楓從廚房走出來,他好像很熱,脫去了外罩的運動衣只穿一件白色短袖T恤。

“裏脊肉,裏脊肉”仙道嘴裏念叨著撩起流川楓的T恤,他不明所以,“比起肉排我更喜歡糖醋裏脊。”低頭就在他腰上咬了一口。“鹹的,出汗了你。”

“!”又胡鬧喚!不過流川楓沒有生氣就是了。

“流川,你的零用錢,都花在買食材上了吧?”

“沒事,你不用管。”他有一本屬於自己的存折,除了購買籃球方面的體育用品他幾乎不花錢,上面姐姐和媽媽給他的錢一直在增加。

“怎能這麽說呢。我會過意不去的。”仙道鼓著腮幫子攤開手。

“……”

“啊,好,好,不說這事了啊,不過你千萬別勉強啊。”流川最不喜歡聽這種見外的話。

“開飯吧!”仙道脫去隊服上衣,拉過椅子,搓搓手坐下。“吃完飯,我有件嚴肅的事要告訴你。那個,你聽了……可別打我啊。要打也輕點哦。”

流川楓翻了個白眼,肯定不是好事,但這個人說的讓他瞠目結舌的事也聽慣了。

結果呢,聽完整件事的始末,流川楓的反應出乎仙道的意料,莫如說甚至感到了失望。這也太平靜了吧!竟一點情緒波瀾都沒有!

怪不得那麽多人圍在教室外面,流川楓點點頭,算是弄明白了,不過那些人僅僅是圍觀,沒打擾到他,所以無所謂。

從始至終他的反應就只有“噢”一聲。仙道瞪大眼睛,而後拼命地眨,真的不生氣嗎?畢竟都被說成半妖了。他的平靜好像真不是裝出來的,此時比起矛頭指向他的流言更讓他感興趣的是自己的身體誒。他把手伸進T恤裏面,正在按自己胸前的“按鈕”。

“嗳,我是實在想不出別的轍了,又不能放任不管這才……”

流川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湊到仙道耳邊,低語:“我想你了。”就這一句,令的仙道臉頰和耳根忒兒地發起燒來,很快燒到全身。他真是個熱情直率的家夥,或者應該說成功地將他對籃球的熱情直率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他是一旦熱愛上了什麽必定傾其所有付出的人。百分之百甚至還好多的付出,如果對象是籃球,換成學習,工作,一定會收到回報,即便回報不一定和付出一樣多,也是成正比的,哪怕是對待寵物也適用,唯獨放在人這東西身上有變數。付出全部真心對待一個人,卻只能收獲冷暴力和傷害與玩弄的例子比比皆是,為什麽呢?皆因為人類是覆雜的感情動物,過於覆雜的思想中充滿糟粕與汙穢,真心對真心不一定是真理。自己也不例外,如果有人給他的是懷有雜質的感情,他會接受,並可能用更殘忍冷酷的方式對待這個人,絲毫沒有負罪感,覺得這樣才公平啊。流川誠摯的熱情,總令他有淚流滿面的沖動,在這樣的感動面前,一切的虛偽與惡意全無立錐之地,如果有人蓄意傷害這樣的純真摯誠一定罪孽深重,他連想都不願意去想,唯有對流川,他心甘情願傾其所有,燃燒殆盡。並不想指責花心一定是錯,只是覺得這樣的人真可憐,沒有所愛亦不會去愛人,一個人的愛究竟有多少、是否會耗盡他無法評論,倘若傾其所有去愛一個人,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填滿的,不去花心是再無空隙容納任何人,身心皆是。

“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呀?”仙道仍是不放心,又問道。

流川楓撇了撇嘴角,有什麽可介意的,以前櫻木常當著他的面嚷嚷一堆過分的話他都不覺得怎樣。

“我只是想把你說的有點神秘色彩啦,怎麽到了別人嘴裏就那麽亂七八糟了,傷腦筋呀。”仙道用手指不斷往上捋著頭發。

“比賽要開始了。”流川楓說。

“啊,嗯。那個,隊裏……沒什麽麻煩吧?”

除了1號和2號,其他人都挺正常的,會把議論這種無聊話題的家夥本身就夠無聊的,誰願意理會啊!

“唔,上次忘了買紙巾。這盒都見底了。”仙道扯了兩張遞給流川楓擦手。用手也會弄得身上黏糊糊的,流川楓打算沖個澡,桌上的餐具就交給仙道拾掇了。

“嗯,去吧!洗完了,我給你捏腿,按摩。”仙道傻笑道。

“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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