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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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臨近開始，叔伯長輩們均已到場，付南川不知途中遇到了什麽事，並未在付堯期待的目光中出現，付堯不得不放棄等待。
他伸手去牽顧念，撈了好幾次都沒撈著，這才戀戀不舍地轉身看去。
沒想到顧念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估計是等得不耐煩，自己先進去了。
付堯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重新掛起微笑，信步跨入大廳。
顧念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馬不停蹄地回覆工作群裏的消息。
見他進來，顧念暗滅手機，“等到了？”
付堯搖搖頭，“沒有，我們先去吧。”
“好。”
大堂仍舊是別具一格的中式裝修，雕花紅木大門沈穩厚重，身穿唐裝的服務人員站在兩側，在這樣的環境下，顧念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生怕一個突兀，玷汙了這份莊重優雅的美感。
大門推開，笑鬧聲撲面而來。
偌大的宴客廳此時已經幾乎坐滿了人，付老爺子喜歡熱鬧，足足開了十桌宴席，頗有舊地主的鋪張做派。
顧念站在門口楞了一會，“這麽誇張的嗎？”
付堯顯然也被內外的差距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將禮物遞給服務生，拉著顧念向角落裏的一桌走去，“來這吧，我們坐在第八桌。”
“好吧。”
顧念乖巧地跟隨付堯走進去，期間遇到了不少長輩，見付堯游刃有餘地打招呼，她難免有些尷尬。
說到底，這是付家的家宴，她一個外人跟過來，真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本來也不想參加的，但是在拗不過付堯，只好妥協。
來到第八桌，顧念才看見付堯的媽媽也在這，她不禁頭大，悄悄拉了拉付堯的袖口，“你沒說你媽也來了啊。”
付堯的媽媽一向看不起她的職業，從他們確定關系到現在，沒少勸她辭職。
“沒事，我陪你坐在一起，她不會說你的。”付堯笑著安撫她，將顧念拉到桌旁，“媽，我們來了。”
“怎麽才來啊。”肖明玉坐在木椅上，原本正在和同桌的親戚聊天，聽見付堯喊她，才擡眼看來。
今天場合特殊，肖明玉化了濃妝，眼角斜向上瞥來時還帶著笑意，看到付堯牽著顧念，笑意倏然撤下。
她沒好氣地說，“這麽重要的場合也不知道早點來，讓長輩等了看笑話嗎？顧念，也不是我說你，你看你那是什麽工作，什麽娛記？就沒個準時下班的時候，萬一以後你和我們付堯結婚了，家裏誰來照顧？孩子誰來帶？”
眼看又是一通說教，付堯連忙解釋，“媽，是我路上堵車了，和顧念沒關系。”
聽兒子替顧念說話，肖明玉更生氣了，“你這還沒結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以後結了婚該怎麽辦？”
旁邊的人笑道：“哎呀消消氣，年輕人嘛，很正常，你看我女兒到現在還沒來呢，他們就不喜歡這個場合。”
“這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嗎？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肖明玉還想再說，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是老爺子來了。
付堯趁機坐到她身邊，“好了好了，別說了，大爺爺來了。”
說完，他示意顧念坐下。
顧念坐到付堯旁邊的位子，莫名其妙被肖明玉訓斥一番，胸口發堵，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她就是討厭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才一直避免和付堯的媽媽見面。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周遭霎時暗了下來，追光打到舞臺上，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付老爺子緩緩登場。
顧念也跟著看過去，只見舞臺中央，付老爺子穿著一身中山裝，精神矍鑠地拿著話筒，“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的光臨，付某在這裏謝謝大家，今晚設宴款待，如有不周還請海涵。”
眾人鼓掌，紛紛說：“老爺子客氣了。”
“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祝壽聲不絕於耳，顧念深陷其中，有種來到了巨星演唱會的錯覺。
果然有錢才是硬道理。
寒暄過後，宴席進入正題，各式佳肴接連上桌，顧念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去招惹肖明玉，自顧自地低頭吃飯。
不一會，肖明玉沖付堯使了個眼色，“去你爸那桌，和其他叔叔伯伯打個招呼。”
付堯端起酒杯，很聽話，“好的。”
他起身想走，肖明玉喊住他，“帶著顧念，爺爺喜歡小輩們成雙成對的，對了，也讓你爸帶著你們去給老爺子祝壽。”
顧念聞言擡頭，只看了肖明玉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付老爺子年歲漸高，向往天倫之樂，最看重家族開枝散葉這回事。
難怪偏要她來，原來是想借此來討好長輩。
到時候只要說他們快要結婚了，爺爺們肯定樂開了懷，趁著長輩高興，他們再提點要求，拿點項目，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顧念放下筷子，不滿付堯利用她來達到利益目的。
同桌的幾人羨慕肖明玉，“多好啊，這就有兒媳婦了。”
“就是，你剛剛說你媳婦是記者？還是文化人，爺爺們肯定喜歡的。”
肖明玉笑著擺手，不屑道：“什麽記者啊，就是個娛記，上不了臺面的。”
這話未免就難聽了，桌上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麽搭話。
顧念難掩不悅，她瞪了付堯一眼，張嘴想要反駁。
付堯眼疾手快地拉走顧念，“我們先去敬酒。”
兩人走後，肖明玉坐在木椅上，拿隨身的小扇子扇了扇風。
一位與她熟識的女人幹笑道：“你剛剛那樣說孩子，不太好吧，我看那小姑娘挺有禮貌的。”
肖明玉輕嗤，“就那個樣子，要不是她爸爸當初救了付堯，她怎麽可能攀上我們家。”
姚太太詫異，“救過你家兒子？”
肖明玉自查失言，頓了一會，揮揮手，“哎呀沒什麽，就是小事情。話說回來，顧念那孩子好是好，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你說她不過是個娛記，還成天忙裏忙外的，也不知道在忙個什麽。”
肖明玉語氣中的貶低很明顯，姚太太欲言又止，還想再說些什麽，餘光瞥見肖明玉身後站了個人，不禁低呼，“南川？”
她家和付家有生意往來，在酒桌上見過幾次付南川。
付南川？
肖明玉立刻來了精神。
付老爺子那一脈的人她都曉得，付南川這個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付堯的爸爸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如果今天來吃飯能和老爺子那一脈的任何一位攀上關系，她家的小公司就不愁業務。
肖明玉驚喜地向後看去，本想套個近乎，卻在與付南川打上照面後，僵住笑意。
付南川生得高大，又喜怒不形於色，黑眸掃視而來時，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此時他一手托著高腳杯，淺金色的液體徐徐晃動，微側著頭，用眼角瞥了肖明玉一眼，眸光幽寒。
不過一兩秒時間，付南川就淡淡收回目光，向姚太太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肖明玉尷尬地站在原地，捂住胸口猛扇扇子，嘀咕道：“真嚇人。”
回到酒桌，付南川剛一坐下，調侃便紛至沓來。
“南川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到底什麽時候能帶個女朋友回家來看看？”
“就是，公司裏那麽多美女，就沒看中的？”
付南川松了松領帶，“不著急。”
“你說說你……”
幾個哥哥指著不遠處敬酒的兩人，恨鐵不成鋼，“那是三爺家的孫子輩，據說年底結婚，小輩都要結婚了，你還不著急。”
付南川靠在椅背，慵懶地擡眼看去。
人群中一對璧人很是紮眼，男人笑容溫和，相比之下，女人的臉色就沒有那麽好了。
她強擠出的笑臉很是違和。
一眼就能看穿。
心中不快卻還勉強配合，兩人的感情倒是不錯。
付南川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身旁的二哥聽見，不敢置信地說：“你這是看不起人家？”
“……我沒有。”
“我看你分明就有！哼什麽哼，有本事自己找個老婆去。”
付南川無奈扶額。
所以他很怕家族聚會。
陪付堯與一眾長輩問過好，顧念撤下笑臉，放下果汁，徑直往門外走去。
她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付堯快步追上，拉著顧念走過大堂，來到一處安靜的走廊。
顧念甩開付堯的手，“你媽剛剛什麽意思？”
之前再怎麽樣，肖明玉也只是在私底下瞧不起她，如今居然擺到臺面上來了。
“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就那個樣子。”
付堯也很頭疼，深知自己媽媽的脾性是得罪不起，只能安撫顧念。
他微微彎腰，與顧念平時，目光懇切真誠，“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她計較，好不好？回頭我說說她，不會再讓她說你的工作不好了。”
顧念還在氣頭上，“這不是說我工作的問題，她剛剛那樣是不尊重我。在外人面前她都這個樣，那以後我要是真的進了你家的門，還還有好日子過嗎？”
付堯取笑道：“你這就想著嫁到我家來啦？”
“……這不是重點。”
付堯卻抓著這點繼續說：“你看你臉都紅了，這不是重點是什麽？”
他將顧念攬進懷裏，柔聲安撫她，“你放心，等結婚以後，我一定不會讓我媽欺負你的。結了婚，我們就搬出來住，好不好？”
顧念一向吃軟不吃硬，最受不了付堯的輕哄，更何況她也是認認真真地在對待這份感情。
半晌，顧念無奈地嘆了口氣。
肖明玉要是有付堯一半通情達理就好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麽生出這種兒子來的。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顧念有氣無力地舉起來看，見來電顯示是楊瑞，忙沖付堯示意，跑到走廊盡頭接聽。
“餵？瑞姐？有空了，那太好了，我這就過去。”
楊瑞說葉青的活動還有一個小時結束，如果她能趕上，他們就給她半個小時的時間采訪。
顧念瞬間精神百倍，連頭頂的燈光都變得絢爛奪目起來，她跑回付堯身邊。
付堯也在接電話，見她跑來，壓低嗓音，“我過會回給你。”
掛斷後，他問她，“怎麽了，這麽高興？”
“葉青有空了，我要趕快過去采訪她。”顧念開心地晃起付堯的手，“你幫我和你媽說一聲吧，我得先走了。”
如果她當面去說，又要被噴。
付堯想了會，無奈道：“就說我公司臨時有事吧，你在這等著我，我去幫你拿包。”
“你最好了！”
顧念沖付堯比了個飛吻，等他拿出包來，就急不可耐地跑向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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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顧念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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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堯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重新掛起微笑，信步跨入大廳。
顧念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馬不停蹄地回覆工作群裏的消息。
見他進來，顧念暗滅手機，“等到了？”
付堯搖搖頭，“沒有，我們先去吧。”
“好。”
大堂仍舊是別具一格的中式裝修，雕花紅木大門沈穩厚重，身穿唐裝的服務人員站在兩側，在這樣的環境下，顧念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生怕一個突兀，玷汙了這份莊重優雅的美感。
大門推開，笑鬧聲撲面而來。
偌大的宴客廳此時已經幾乎坐滿了人，付老爺子喜歡熱鬧，足足開了十桌宴席，頗有舊地主的鋪張做派。
顧念站在門口楞了一會，“這麽誇張的嗎？”
付堯顯然也被內外的差距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將禮物遞給服務生，拉著顧念向角落裏的一桌走去，“來這吧，我們坐在第八桌。”
“好吧。”
顧念乖巧地跟隨付堯走進去，期間遇到了不少長輩，見付堯游刃有餘地打招呼，她難免有些尷尬。
說到底，這是付家的家宴，她一個外人跟過來，真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本來也不想參加的，但是在拗不過付堯，只好妥協。
來到第八桌，顧念才看見付堯的媽媽也在這，她不禁頭大，悄悄拉了拉付堯的袖口，“你沒說你媽也來了啊。”
付堯的媽媽一向看不起她的職業，從他們確定關系到現在，沒少勸她辭職。
“沒事，我陪你坐在一起，她不會說你的。”付堯笑著安撫她，將顧念拉到桌旁，“媽，我們來了。”
“怎麽才來啊。”肖明玉坐在木椅上，原本正在和同桌的親戚聊天，聽見付堯喊她，才擡眼看來。
今天場合特殊，肖明玉化了濃妝，眼角斜向上瞥來時還帶著笑意，看到付堯牽著顧念，笑意倏然撤下。
她沒好氣地說，“這麽重要的場合也不知道早點來，讓長輩等了看笑話嗎？顧念，也不是我說你，你看你那是什麽工作，什麽娛記？就沒個準時下班的時候，萬一以後你和我們付堯結婚了，家裏誰來照顧？孩子誰來帶？”
眼看又是一通說教，付堯連忙解釋，“媽，是我路上堵車了，和顧念沒關系。”
聽兒子替顧念說話，肖明玉更生氣了，“你這還沒結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以後結了婚該怎麽辦？”
旁邊的人笑道：“哎呀消消氣，年輕人嘛，很正常，你看我女兒到現在還沒來呢，他們就不喜歡這個場合。”
“這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嗎？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肖明玉還想再說，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是老爺子來了。
付堯趁機坐到她身邊，“好了好了，別說了，大爺爺來了。”
說完，他示意顧念坐下。
顧念坐到付堯旁邊的位子，莫名其妙被肖明玉訓斥一番，胸口發堵，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她就是討厭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才一直避免和付堯的媽媽見面。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周遭霎時暗了下來，追光打到舞臺上，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付老爺子緩緩登場。
顧念也跟著看過去，只見舞臺中央，付老爺子穿著一身中山裝，精神矍鑠地拿著話筒，“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的光臨，付某在這裏謝謝大家，今晚設宴款待，如有不周還請海涵。”
眾人鼓掌，紛紛說：“老爺子客氣了。”
“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祝壽聲不絕於耳，顧念深陷其中，有種來到了巨星演唱會的錯覺。
果然有錢才是硬道理。
寒暄過後，宴席進入正題，各式佳肴接連上桌，顧念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去招惹肖明玉，自顧自地低頭吃飯。
不一會，肖明玉沖付堯使了個眼色，“去你爸那桌，和其他叔叔伯伯打個招呼。”
付堯端起酒杯，很聽話，“好的。”
他起身想走，肖明玉喊住他，“帶著顧念，爺爺喜歡小輩們成雙成對的，對了，也讓你爸帶著你們去給老爺子祝壽。”
顧念聞言擡頭，只看了肖明玉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付老爺子年歲漸高，向往天倫之樂，最看重家族開枝散葉這回事。
難怪偏要她來，原來是想借此來討好長輩。
到時候只要說他們快要結婚了，爺爺們肯定樂開了懷，趁著長輩高興，他們再提點要求，拿點項目，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顧念放下筷子，不滿付堯利用她來達到利益目的。
同桌的幾人羨慕肖明玉，“多好啊，這就有兒媳婦了。”
“就是，你剛剛說你媳婦是記者？還是文化人，爺爺們肯定喜歡的。”
肖明玉笑著擺手，不屑道：“什麽記者啊，就是個娛記，上不了臺面的。”
這話未免就難聽了，桌上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麽搭話。
顧念難掩不悅，她瞪了付堯一眼，張嘴想要反駁。
付堯眼疾手快地拉走顧念，“我們先去敬酒。”
兩人走後，肖明玉坐在木椅上，拿隨身的小扇子扇了扇風。
一位與她熟識的女人幹笑道：“你剛剛那樣說孩子，不太好吧，我看那小姑娘挺有禮貌的。”
肖明玉輕嗤，“就那個樣子，要不是她爸爸當初救了付堯，她怎麽可能攀上我們家。”
姚太太詫異，“救過你家兒子？”
肖明玉自查失言，頓了一會，揮揮手，“哎呀沒什麽，就是小事情。話說回來，顧念那孩子好是好，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你說她不過是個娛記，還成天忙裏忙外的，也不知道在忙個什麽。”
肖明玉語氣中的貶低很明顯，姚太太欲言又止，還想再說些什麽，餘光瞥見肖明玉身後站了個人，不禁低呼，“南川？”
她家和付家有生意往來，在酒桌上見過幾次付南川。
付南川？
肖明玉立刻來了精神。
付老爺子那一脈的人她都曉得，付南川這個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付堯的爸爸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如果今天來吃飯能和老爺子那一脈的任何一位攀上關系，她家的小公司就不愁業務。
肖明玉驚喜地向後看去，本想套個近乎，卻在與付南川打上照面後，僵住笑意。
付南川生得高大，又喜怒不形於色，黑眸掃視而來時，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此時他一手托著高腳杯，淺金色的液體徐徐晃動，微側著頭，用眼角瞥了肖明玉一眼，眸光幽寒。
不過一兩秒時間，付南川就淡淡收回目光，向姚太太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肖明玉尷尬地站在原地，捂住胸口猛扇扇子，嘀咕道：“真嚇人。”
回到酒桌，付南川剛一坐下，調侃便紛至沓來。
“南川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到底什麽時候能帶個女朋友回家來看看？”
“就是，公司裏那麽多美女，就沒看中的？”
付南川松了松領帶，“不著急。”
“你說說你……”
幾個哥哥指著不遠處敬酒的兩人，恨鐵不成鋼，“那是三爺家的孫子輩，據說年底結婚，小輩都要結婚了，你還不著急。”
付南川靠在椅背，慵懶地擡眼看去。
人群中一對璧人很是紮眼，男人笑容溫和，相比之下，女人的臉色就沒有那麽好了。
她強擠出的笑臉很是違和。
一眼就能看穿。
心中不快卻還勉強配合，兩人的感情倒是不錯。
付南川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身旁的二哥聽見，不敢置信地說：“你這是看不起人家？”
“……我沒有。”
“我看你分明就有！哼什麽哼，有本事自己找個老婆去。”
付南川無奈扶額。
所以他很怕家族聚會。
陪付堯與一眾長輩問過好，顧念撤下笑臉，放下果汁，徑直往門外走去。
她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付堯快步追上，拉著顧念走過大堂，來到一處安靜的走廊。
顧念甩開付堯的手，“你媽剛剛什麽意思？”
之前再怎麽樣，肖明玉也只是在私底下瞧不起她，如今居然擺到臺面上來了。
“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就那個樣子。”
付堯也很頭疼，深知自己媽媽的脾性是得罪不起，只能安撫顧念。
他微微彎腰，與顧念平時，目光懇切真誠，“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她計較，好不好？回頭我說說她，不會再讓她說你的工作不好了。”
顧念還在氣頭上，“這不是說我工作的問題，她剛剛那樣是不尊重我。在外人面前她都這個樣，那以後我要是真的進了你家的門，還還有好日子過嗎？”
付堯取笑道：“你這就想著嫁到我家來啦？”
“……這不是重點。”
付堯卻抓著這點繼續說：“你看你臉都紅了，這不是重點是什麽？”
他將顧念攬進懷裏，柔聲安撫她，“你放心，等結婚以後，我一定不會讓我媽欺負你的。結了婚，我們就搬出來住，好不好？”
顧念一向吃軟不吃硬，最受不了付堯的輕哄，更何況她也是認認真真地在對待這份感情。
半晌，顧念無奈地嘆了口氣。
肖明玉要是有付堯一半通情達理就好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麽生出這種兒子來的。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顧念有氣無力地舉起來看，見來電顯示是楊瑞，忙沖付堯示意，跑到走廊盡頭接聽。
“餵？瑞姐？有空了，那太好了，我這就過去。”
楊瑞說葉青的活動還有一個小時結束，如果她能趕上，他們就給她半個小時的時間采訪。
顧念瞬間精神百倍，連頭頂的燈光都變得絢爛奪目起來，她跑回付堯身邊。
付堯也在接電話，見她跑來，壓低嗓音，“我過會回給你。”
掛斷後，他問她，“怎麽了，這麽高興？”
“葉青有空了，我要趕快過去采訪她。”顧念開心地晃起付堯的手，“你幫我和你媽說一聲吧，我得先走了。”
如果她當面去說，又要被噴。
付堯想了會，無奈道：“就說我公司臨時有事吧，你在這等著我，我去幫你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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