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言王之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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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王臉色難看極了，他咬了咬牙，急忙從座位上滑跪在地上，蹙眉說：“父皇贖罪，是兒臣，唐突了！”
鳳玄淩瞇了瞇眼，看著這個自己並沒有接觸過幾次的兒子，眉心打了一個死結。
如果是年輕時犯了最大的錯誤。只怕，就是面前這個給了靜妃的兒子了吧？
他只想著給承諾，卻忘了，孩子有一天會長大的。這長大以後，他會如何？這件事，他從未考慮過。
甄姒寶也在旁邊看著言王，見父子僵持不下，就伸出手來，將他扶起，說：“好了，就是私下裏父子的談話，不必這樣拘束著。”
鳳玄淩看了甄姒寶一眼，沒再說話。
這樣三個人一路坐回原來的大秦皇宮，如今的行宮，都沒再說一句話。
等到下車的時候，鳳玄淩先一步下來，甄姒寶在後面，言王湊過去扶她。
待她下車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言王陰極的聲音：“嫡後娘娘，謝謝你之前對我母親的照顧，您放心，如今您老了，我會用加倍的努力，來照顧您老人家的！”
甄姒寶周身一抖，眉心蹙起。
可言王並沒有給她機會說話，而是她落腳之後，就撤了。
早就聽說靜妃自從回長安之後就不再瘋魔了，如今看來，當初的事，她可是一五一十的都交代給自己的兒子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想：如果當初把這個孩子帶在自己身邊，不是的，他會是怎樣一個人？交給靜妃，實在是下下之選！
下了車，前面就是巍峨高聳的大秦城墻。二十多年前，他們離開這裏的時候，只想著天下和臣民，並沒有留念或者不舍。如今再看昔日的宮殿，竟然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動。
在這裏，她和鳳玄淩開始了繼位後最難的幾年時光，也是他們年輕時跌跌撞撞的見證。
實在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鳳玄淩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回到這裏，來面對過往，面對故人，面對他們此生，最大的遺憾。
她的言落在鳳玄淩和言王的背影上，抿了抿嘴，臉上浮現一絲落寞出來。
她在想，是不是，隨著那麽多人的出現，那麽多人的訣別和真相，她要死了呢？
她捂住胸口，那裏隱隱作痛。可是她依舊在鳳玄淩回頭的時候，展露笑意，伸出手，與他肩並肩，走進這個古老又巍峨的皇宮……
他們直接進入許久未開的未央宮，帝後二人接受群臣的叩拜。
趙光老了，行動有些遲緩，可是他依舊堅持過來拜見帝後。
當年，甄姒寶和鳳玄淩要南下時，將長安是交在他手上的。
可是如今長安面臨酷稅和嚴苛的刑罰，百姓們戰戰兢兢，要麽搬離，要麽茍且度日，長安一年比一年蕭條。他看在眼裏，急在心頭。
或許是這些年看見自己的女兒和外孫的種種行為，也或者是趙光老了，看透了世事。
現在的他，似乎明白了甄姒寶和鳳玄淩當年為何執意要打壓他們這些有功的權臣，也明白了，為什麽他們有時候會用一些極致手段來懲罰眾人。
都是為了天下！為了蒼生啊！
眾臣都起身了，只有白須蒼老的趙光顫巍巍地繼續跪在地上，說：“陛下、娘娘，老臣失職，老臣錯了！求陛下和娘娘，責罰老臣吧！”
鳳玄淩看著趙光說：“愛卿何以至此？你和趙家都是世世代代為大秦賣命出力之人，休要妄自菲薄！”
“不！”趙光用力搖著頭，剛準備繼續說，就被一旁的趙藺梵拉住了，用手捏來捏趙光的手臂，低聲說，“父親，你莫要害了整個家族。你忘了，小妹當年有多不容易！”
趙光一聽這個，又猶豫了。
是啊，當年趙如榮裝瘋賣傻才躲過甄姒寶的鐵腕，好不容易十年前才輾轉回到了長安。難不成，就要讓她再次跌落塵埃嗎？
面對自己親生女兒的後半生時，趙光又猶豫了。
倒是一旁的鳳單於說了：“老師為了大秦日夜殫精竭慮，與老師無幹。倒是言王，善用酷吏和賦稅壓制百姓，百姓們叫苦不疊，實非治國之策！”
趙藺梵一聽鳳單於竟然公然說他們，馬上沒好氣說：“豫王說的好難聽，吏治法度一向都是我們大秦的立國之本，怎麽到了言王這裏就變成了酷吏了？豫王莫不是看見我們管理長安和北境，眼饞了？！”
鳳單於聽了這話真是又氣又好笑，他擡了擡手臂，從裏面拿出一沓奏書出來，咬牙切齒說：“我眼饞？我做這個閑散王爺很是愜意，早就不想理朝廷之事。可是幾乎每個月都有地方官吏偷偷摸摸給我的府上遞趙家欺壓群臣和百姓的奏折，希望我可以把這些奏折上奏皇上！”
“放屁！”趙藺梵紅了眼，咬牙切齒說，“我們趙家一向都是以仁愛聞名天下，何時欺壓百姓和朝臣了？”
鳳單於也不甘示弱，嗤笑道：“仁愛？老師在朝的時候或許還可以稱為仁愛，就你和言王？只怕是被稱為暴君都不為過！
趙藺梵，你別以為你們趙家如今可以只手遮天，看看高位上的帝後，你們的囂張，還能延續得了幾時！”
這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甄姒寶和鳳玄淩的身上。
他們並肩坐在高座上，兩個人的座位，讓二人幾乎是平起平坐的樣子。
首先說話的是甄姒寶。她伸出手接過小太監遞上來的奏折說：“好了，都不用吵。我和陛下會將此事一一查明，如果事實確鑿，本宮和陛下，絕不輕饒！”
就在這時，一旁的言王忽然走出來說：“父皇，兒臣認為，自古以來，女子不得攝政，父皇讓母後高座在未央宮的高位之上，乃是對鳳姓一族的侮辱！請陛下，免去皇後娘娘的攝政之權！”
這一上午，鳳玄淩都在隱忍壓抑著。早在來長安之前，他就收到了許多有關言王的劣跡言論。
卻不想，在眾人說他的時候，他竟然還要攻擊皇後？！簡直是囂張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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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玄淩瞇了瞇眼，看著這個自己並沒有接觸過幾次的兒子，眉心打了一個死結。
如果是年輕時犯了最大的錯誤。只怕，就是面前這個給了靜妃的兒子了吧？
他只想著給承諾，卻忘了，孩子有一天會長大的。這長大以後，他會如何？這件事，他從未考慮過。
甄姒寶也在旁邊看著言王，見父子僵持不下，就伸出手來，將他扶起，說：“好了，就是私下裏父子的談話，不必這樣拘束著。”
鳳玄淩看了甄姒寶一眼，沒再說話。
這樣三個人一路坐回原來的大秦皇宮，如今的行宮，都沒再說一句話。
等到下車的時候，鳳玄淩先一步下來，甄姒寶在後面，言王湊過去扶她。
待她下車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言王陰極的聲音：“嫡後娘娘，謝謝你之前對我母親的照顧，您放心，如今您老了，我會用加倍的努力，來照顧您老人家的！”
甄姒寶周身一抖，眉心蹙起。
可言王並沒有給她機會說話，而是她落腳之後，就撤了。
早就聽說靜妃自從回長安之後就不再瘋魔了，如今看來，當初的事，她可是一五一十的都交代給自己的兒子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想：如果當初把這個孩子帶在自己身邊，不是的，他會是怎樣一個人？交給靜妃，實在是下下之選！
下了車，前面就是巍峨高聳的大秦城墻。二十多年前，他們離開這裏的時候，只想著天下和臣民，並沒有留念或者不舍。如今再看昔日的宮殿，竟然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動。
在這裏，她和鳳玄淩開始了繼位後最難的幾年時光，也是他們年輕時跌跌撞撞的見證。
實在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鳳玄淩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回到這裏，來面對過往，面對故人，面對他們此生，最大的遺憾。
她的言落在鳳玄淩和言王的背影上，抿了抿嘴，臉上浮現一絲落寞出來。
她在想，是不是，隨著那麽多人的出現，那麽多人的訣別和真相，她要死了呢？
她捂住胸口，那裏隱隱作痛。可是她依舊在鳳玄淩回頭的時候，展露笑意，伸出手，與他肩並肩，走進這個古老又巍峨的皇宮……
他們直接進入許久未開的未央宮，帝後二人接受群臣的叩拜。
趙光老了，行動有些遲緩，可是他依舊堅持過來拜見帝後。
當年，甄姒寶和鳳玄淩要南下時，將長安是交在他手上的。
可是如今長安面臨酷稅和嚴苛的刑罰，百姓們戰戰兢兢，要麽搬離，要麽茍且度日，長安一年比一年蕭條。他看在眼裏，急在心頭。
或許是這些年看見自己的女兒和外孫的種種行為，也或者是趙光老了，看透了世事。
現在的他，似乎明白了甄姒寶和鳳玄淩當年為何執意要打壓他們這些有功的權臣，也明白了，為什麽他們有時候會用一些極致手段來懲罰眾人。
都是為了天下！為了蒼生啊！
眾臣都起身了，只有白須蒼老的趙光顫巍巍地繼續跪在地上，說：“陛下、娘娘，老臣失職，老臣錯了！求陛下和娘娘，責罰老臣吧！”
鳳玄淩看著趙光說：“愛卿何以至此？你和趙家都是世世代代為大秦賣命出力之人，休要妄自菲薄！”
“不！”趙光用力搖著頭，剛準備繼續說，就被一旁的趙藺梵拉住了，用手捏來捏趙光的手臂，低聲說，“父親，你莫要害了整個家族。你忘了，小妹當年有多不容易！”
趙光一聽這個，又猶豫了。
是啊，當年趙如榮裝瘋賣傻才躲過甄姒寶的鐵腕，好不容易十年前才輾轉回到了長安。難不成，就要讓她再次跌落塵埃嗎？
面對自己親生女兒的後半生時，趙光又猶豫了。
倒是一旁的鳳單於說了：“老師為了大秦日夜殫精竭慮，與老師無幹。倒是言王，善用酷吏和賦稅壓制百姓，百姓們叫苦不疊，實非治國之策！”
趙藺梵一聽鳳單於竟然公然說他們，馬上沒好氣說：“豫王說的好難聽，吏治法度一向都是我們大秦的立國之本，怎麽到了言王這裏就變成了酷吏了？豫王莫不是看見我們管理長安和北境，眼饞了？！”
鳳單於聽了這話真是又氣又好笑，他擡了擡手臂，從裏面拿出一沓奏書出來，咬牙切齒說：“我眼饞？我做這個閑散王爺很是愜意，早就不想理朝廷之事。可是幾乎每個月都有地方官吏偷偷摸摸給我的府上遞趙家欺壓群臣和百姓的奏折，希望我可以把這些奏折上奏皇上！”
“放屁！”趙藺梵紅了眼，咬牙切齒說，“我們趙家一向都是以仁愛聞名天下，何時欺壓百姓和朝臣了？”
鳳單於也不甘示弱，嗤笑道：“仁愛？老師在朝的時候或許還可以稱為仁愛，就你和言王？只怕是被稱為暴君都不為過！
趙藺梵，你別以為你們趙家如今可以只手遮天，看看高位上的帝後，你們的囂張，還能延續得了幾時！”
這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甄姒寶和鳳玄淩的身上。
他們並肩坐在高座上，兩個人的座位，讓二人幾乎是平起平坐的樣子。
首先說話的是甄姒寶。她伸出手接過小太監遞上來的奏折說：“好了，都不用吵。我和陛下會將此事一一查明，如果事實確鑿，本宮和陛下，絕不輕饒！”
就在這時，一旁的言王忽然走出來說：“父皇，兒臣認為，自古以來，女子不得攝政，父皇讓母後高座在未央宮的高位之上，乃是對鳳姓一族的侮辱！請陛下，免去皇後娘娘的攝政之權！”
這一上午，鳳玄淩都在隱忍壓抑著。早在來長安之前，他就收到了許多有關言王的劣跡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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