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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千年野狐,初遇情緣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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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不解,但也知定不是好話,氣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賢妃掩面一笑,道:“沒什麽意思,我只是覺得山雞再怎麽變也成不了鳳凰,何必浪費好東西呢?”

賢妃一掌拍桌,怒道:“你……”

“成和體統,你倆身為妃位,竟在眾嬪妃面前爭得面紅耳赤。”皇後終是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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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門宴(下)

殿中瞬間寂靜,眾人都不敢喘一口大氣,我也撥停手中悅動的弦,靜待好戲上演。

“你倆可知錯,將來還怎在眾妃之中做表率。”皇後面色溫和,語氣卻重。

賢妃忙站起俯身道:“臣妾之錯,以後定當謹記,不會再犯。”

“那貴妃你呢?”皇後斜睨著眼,掃過貴妃。

貴妃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並不站起,懶散回道:“臣妾不知錯在何處?是得了皇上的寵忘記分些雨露給眾人嗎?”

眼睛斜掃各妃嬪,這話是讓每位不得盛寵的人氣得咬牙切齒。

皇後面色一冷,並不動怒,反而笑道:“你若不知,本宮來告訴你,第一身為後宮貴妃,不但不修身養性,反而驕奢淫逸;第二知錯卻不認錯,傲慢自大。”

皇後稍稍停頓,面色漸漸浮出怒氣,拍桌道:“第三本宮才是後宮之主,豈容你在本宮面前無禮。”

少看皇後動怒,貴妃也是驚嚇,想著她必竟是後宮之主,再不滿也得壓制住,遂立刻站起來,俯身道:“臣妾知錯。”

皇後遂又滿臉笑容,變臉比變天還快,語氣溫和道:“既然你倆都是知錯,那本宮也就小懲便是。罰扣賢妃一月俸銀,扣貴妃倆月俸銀。”

“臣妾領旨。”賢妃謝恩,嘴角上揚看著貴妃。

貴妃心中憤怒卻不敢爆發,只是不滿道:“憑什麽我罰得更多?”

皇後斜靠著鳳椅,笑看著貴妃道:“妹妹身為貴妃比賢妃品賢高上一階,自然賞得多罰得也多啊。何況妹妹剛剛也是你宮中奇珍異寶無數,我罰這倆個月也難不到你絲毫吧?”

看來剛剛吹噓太過,現在只能吃啞巴虧,忍了。

她面色極其難看,俯身道:“臣妾身體不適,便先行下去。”

皇後道:“妹妹可不能掃興,眾嬪妃、公主、各王孫家眷都在此處,妹妹一去就不夠熱鬧了。”

說完擺手示意身邊侍女,道:“給貴妃添香,”又對著貴妃道:“正好本宮這有沈水香,妹妹聞著凝神。”

賢妃也笑道:“貴妃妹妹也不必走,你要是走了,眾人還覺得是我的錯,怪妹妹不夠寬宏大量被我氣走的呢。”

下面人也都是小聲議論,貴妃面色尷尬見駁不過,便氣呼呼地坐回位上。

賢妃看著貴妃面色一陣青一陣紅的,掩面一笑,朝皇後挑挑眉,看來是在和皇後唱二人轉。

看來最後還是貴妃以落敗告終,我遂又掃過琴弦繼續彈奏。

眾人漸漸恢覆剛剛的熱情,喜笑顏開。

只有那貴妃一人喝著悶酒,對著身旁的侍女發氣。

我心裏覺得真是可笑,即便盛得寵愛,想也比不過當年的靜妃,竟還敢在皇後面前如此猖狂,哪日死在她手裏都未可知。

低頭撫琴,只覺一道目光緊逼向我,擡起頭,剛剛對上太子妃的眼,陰寒冰冷。

我並不覺畏懼,這種喜怒表現在臉上的人重來都不可怕。

我高傲地對上她的眼,想著我進宮多半就是她搗的鬼,遂一道道冷光射向她,又對她宛然一笑。她一楞,不再看我。

這世上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對你冷眼相對的,而是對你笑裏藏刀,你卻未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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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動每天都有讀者給我投票,在這要真誠地對她(他)說謝謝。雖然收藏和訂閱我書的人不多,但是我會一直堅持下去,絕不會出現半途而廢的情況,即便只有一人欣賞我。

☆、是人?是妖? (1)

已是三伏天,院中的花草被烈日炙烤得無精打采,只有那樹枝上的綠色還看得出一些精神。

皇宮中異常安靜,前幾日皇上帶著眾嬪妃、王爺、公主已遷入避暑山莊。

現在留下的盡是些不得寵的,和像我們這樣毫無身份地位的宮女太監。

雖是盛暑,但我卻覺得比前幾日清涼些。

許是如今心境平了,不再如當初那般浮躁,也少了人打擾,落得清閑。

白天我都是研究樂譜,近日愛上了琵琶,閑來無事時便專門看些講琵琶的書,只是可惜現在不如以前,這琵琶不是我說想要便能有的,也只能看書望梅止渴。

到夜間,我便趁菊香睡熟後起床練武。

雖然這身法術還不知何時恢覆,可為了保護自己,我也得必須好好提高自己武功了。

手裏捧著書,輕聲哼著曲調,見菊香從外面回來,滿頭大汗的,我道:“今這麽熱,不怕熱氣上了頭,中暑咋辦?”

菊香笑著,拿起一杯水一飲而盡,道:“我不如姐姐有書解愁,要是讓我就這麽呆在屋子一整天,非逼瘋不成。”

我笑道:“你這妮子就是好跑,讓你稍稍靜一會都是難的。看以後誰來好好治治你。”

菊香對我吐吐舌頭,挨著我坐下,笑道:“姐姐剛剛哼的什麽曲啊?我聽著怪好聽的。”

我嘆道:“是《霓裳》曲,可惜沒有琵琶,不然定給你好好彈一曲。”

菊香看我皺眉,道:“要是過去就好了,姐姐想要的東西太子都會馬上為你置辦……”

知是說錯話,菊香忙把剩下的話咽回肚中,怯怯地看著我,生怕我再傷心。

我卻宛然一笑,道:“無妨,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亦看開,你提我也不生氣。但不要再外人那道,只怕給你我生了事端。”

菊香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笑道:“說吧。”

她琢磨半天,道:“我問了姐姐莫要慪氣。”

我點點頭應允,她才問道:“明明可以有人護著你,你卻不願呢?”

我心中思索,她口中的人到底是指誰,太子?容淵?亦或三王爺?想著不管是誰,都是無緣。

回答道:“有些人情深緣淺;有些人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有些人只是知己,無關風月。”

菊香憨憨一笑,道:“姐姐這番話不如不回答,如此文縐縐的讓我頭暈眼花,看來我是得拜個老師,才能和姐姐交流了。”

我放下手中的書,往她臉上輕輕一捏,嗔道:“你這丫頭,故意調侃我是不,看我怎麽收拾你。”

她卻裝作無辜,道:“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姐姐再這麽下去就真成大詩人了,不找個翻譯,我還真聽不懂。”

☆、是人?是妖? (2)

我道:“罷了罷了,只怪我遇到一個皮丫頭。你要調侃我洗耳恭聽。”

菊香嬉皮笑臉道:“不敢不敢,”看著我尋思一番,問道:“姐姐,我們還剩多少銀倆?”

我一臉迷惑,回道:“大概還有幾百倆吧,從太子府出來時一直帶著,到了這萬事都有人打點,所以也並未動。”

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問道:“你問這做啥?”

菊香笑道:“自有道理。”便推嚷著我往屋裏取了錢,便興致匆匆地又出門了。

第二日傍晚,菊香興高采烈地抱著一張琵琶回來。

雖不算上乘,但我也是覺得難得,納悶道:“從哪裏來的?”

她眨著眼,鬼精靈的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她不說我也是懂的,昨日難怪要銀倆,定是托人去買的。

抱著琵琶愛不釋手,道:“為了感謝你送我這張琵琶,第一曲便獻給你了。”

她拍著手道好,我倆便各挪了把椅子擺在槐花樹下。

轉軸撥弦三倆聲,雖是頭一次碰琵琶,但卻覺這琵琶在我手上好似早先便會。

聽著琵琶聲響,突然想起《琵琶行》,隨著曲子念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倆人正是興頭上,忽然聽見呻吟聲從遠處若有似無地傳來。手下旋即停止,問道:“你聽見了嗎?”

菊香看著我搖搖頭,納悶道:“聽見什麽?”

我放下琵琶,尋著聲音匆匆而去,菊香跟在一旁問道:“姐姐是怎麽了?”

我把手指放到唇邊,示意她安靜。她便也隨我輕手輕腳走著。

走出院子,遠遠地看見一人蜷縮在地上,樣子十分掙紮,嘴裏自語道:“你休想出來。”。我忙加快腳步跑過去,待仔細一瞧,竟是五王爺。

我上前倆步,蹲下身子想拉起他,可才剛剛碰到他的手便覺有股強大的吸力,讓我掙紮不得,我腦子一蒙,強光閃過。

一個悲痛的聲音懇求道:“救我,救我。”

慢慢的一個身影出現在我腦中,披頭散發,瘦骨嶙峋,那模樣十分痛苦。

我細細看去,面容漸漸變得清晰,雖然滿臉鮮血,但還是看清是五王爺本人。

心中一驚,一個激靈松開了手,我被反彈到不遠處癱坐著。

瞪大眼看著躺在地上的五王爺,心中甚是迷惑,我剛剛看到的是什麽,怎麽會出現幻覺。

菊香見我癱坐在地,也忙上前去扶,我張口想阻攔,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覺不好。

☆、是人?是妖? (3)

只見菊香拉起五王爺,並無奇怪的反應,我楞楞地看著甚是不解。

五王爺此時也好了許多,咳嗽著站直身子,道了聲:“謝謝。”

我也從地上翻身站起,仍是迷惑,絕不是幻覺,此事定有蹊蹺。

對五王爺俯身行禮道:“若王爺不嫌棄,就先到我屋中坐坐,休息一會再走。”

他也不推辭,我便趕到前面帶路。

忙沏了壺茶,在把茶水遞給他時,故意碰了碰他的手指,卻無任何異常,怎麽會這樣。

見我一臉迷惑,他輕啜了口茶,問道:“你是有話要問?”

意識到自己失常,忙收回目光,笑道:“王爺怎在宮中,不是跟隨皇上去避暑山莊了嗎?”

他捂著嘴,輕聲咳嗽,道:“我體質弱,受不了舟車勞頓,便沒去,如今宮中也清靜,我在這也樂得爽快。”

我點點頭,又替他換了杯茶水,問道:“看來五王爺的病也有些時候了。”

他接過茶,回憶道:“打小就身子不好,也記不得何時得的這病,心臟不大好使,走久便喘不過氣。”

我又繼續道:“平日都很少見王爺出來走動,今日這麽晚了怎還出來?”

他回答道:“本是不想出門的,可連日來天氣炎熱,看著這時候太陽落山,暑氣也消了些,便想著出來乘涼的。”

我笑聲說:“可不是,近兒是三伏天,自然是最熱的時候,可王爺出門怎不帶一人服侍左右?”

他勉強一笑,聲音淡淡:“我身子不好,自然也不得皇阿瑪重視,所有王爺裏,就只剩還未另建王府,仍是住在這宮中。”

他眉頭緊緊皺著,輕聲咳著,又道:“在這皇宮中,都是趨炎附勢,除了額娘待我好些,就再無別人。那裏太監宮女對我自然也是不上心,不過也好,我也見不得人阿諛奉承。”

見他說的聲情並茂,我心中也不由得稀噓我憐憫,沒想到這宮中的五王爺日子竟這般淒涼。

遂不願再探問,想著這般問下去也是無意義。

站起身,俯身道:“王爺若不嫌棄,奴婢在這獻上一曲,解解悶如何?”

他放下杯子,溫文爾雅,微笑著道:“自然是好,聽聞皇後宮中來了位琴師,琴技甚好,今日是有幸了。”

我笑著,擺好古箏坐定,想著《戰風臺》這首曲子激勵人心,便跳弦而彈。

手指急促的變換琴弦,時而激進時而緩慢。

彈著一半,菊香小聲道:“這曲子太激進了,聽著我覺得心臟都快得受不了,我還是下去給倆位換水吧。”

☆、是人?是妖? (4)

菊香話一出,我總覺哪裏不對,琢磨半響卻找不出頭,看著五王爺坐在前方,正興致勃勃地邊聽著曲邊一手打著拍子,心中一下醒悟。

五王爺剛說他心臟不好使,那如今怎聽這麽激進的曲子沒有半點異常。

那證明剛剛他是在說謊,那我所見到的幻想是真的。

我斜睨著五王爺,依舊面帶病容,但眼神卻異常清澈犀利,不像久病已久的人。

心頭閃過一個念頭,此人不是五王爺。

那真正的五王爺必是我剛剛幻想中的那人,他被關在某處向我求救,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這人又是誰,一個更可怕的念頭閃過,難道和我一樣,是妖!

我立刻停住手中的弦,洋裝驚嚇,跪在地上謝罪道:“五王爺恕罪,奴婢疏忽王爺心臟不好,不適宜聽這麽激進的曲子。”

我話語一出,他臉上閃過一絲陰冷,隨即退去,摸著胸口幹咳倆聲,笑道:“無妨,本王也是許多年沒有聽過這樣的曲子,受些小苦也是值得。”

我看著他,心中更是了然,如我預計一樣,雖還不能確定他是人是妖,但已知絕不是當今的五王爺。

他站起身子,整理了番衣襟,道:“也不早了,本王便回去了。”

我俯身道:“恭送五王爺。”看著此人離開,我冷冷一笑,看來這宮中比我想象的還精彩。

入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這個皇宮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不僅僅有蛇蠍婦人,還有妖魔鬼怪。

翻過身琢磨著今日是否表現得太過明顯,會不會打草驚蛇了。

依稀聽到屋頂瓦片擠壓的聲音,房頂有人,我摒住呼吸側耳細聽。

卻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漸漸消失。

心中剛剛放松,就聽見屋外有人大叫一聲:“救命!”難道是菊香,忙翻身起床,從窗戶躍出,順著聲音飛去。

看到一個黑影正馱著一人在巷子裏閃動,身形極快,我遂加快腳步追了過去,那人發現被跟蹤了,扔下肩上的人便逃走。

我沖過去一看,身形不像菊香,翻過身子細細打量,是名皇後宮中的侍女,胸口被刺了一刀。

伸出手往她鼻翼一探,已經毫無氣息。

身體冰涼,想來已死了有些時辰,那是誰在叫救命。

再看那傷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看來是中毒後才刺傷這刀。

糟糕,被設計了,一個念頭瞬間閃過,想逃卻已經太遲。

一大群侍衛舉著火把朝我飛速而來,一眨眼已到我面前,不待我開口便已綁住我,吼道:“你給我老實點,否則有些苦吃。”

我使勁掙紮,怒道:“不是我,這人是中……”話還未說完,頸部被人使勁一揮,眼前一黑,我便暈了過去。

待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在監牢。

周圍正坐著一群犯人,眼睛紅紅地死盯著我,我一個寒戰不由得往墻角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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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期間,多謝各位繼續的支持。請幫忙多收藏,定不會讓各位失望。

☆、鋃鐺入獄,豈知非福 (1)

他們都穿得極其邋遢,臉上手上看不到一處幹凈的地方,大多數人看著癡傻,身上遍體鱗傷,有些傷口結了扭扭曲曲的疤,令人作嘔。

見我退縮,這群人又朝我慢慢爬來,張牙舞爪,我心中一狠,道;“再過來,我就殺了你們。”

這群人一聽,相互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繼續靠近我。

我一緊張,想著必須給他們下馬威了,隨手抓起一人就是一掌,那人撐不住力道,被彈到墻上,口中吞出鮮血。

那群人面面相覷,立馬閃開不敢再靠近。

我卻有些迷惑,我的力道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難道近日練功還真突飛猛進了。

平靜心態看著四周,有倆面都是墻,另倆面是鐵欄擋住,只有墻上開了個小孔,露出些許光線。

裏面一片惡臭,想著吃喝拉撒都在這裏,不免覺得惡心。

想著昨晚的事情,誰會花這心思陷害一個毫無價值的人。

思來想去,難道是五王爺,怕事情暴露想借刀殺人。

可覺不對,他既能囚禁真正的五王爺,又能在這宮中生存,武功定不在我話下,想殺我也是輕而易舉。

而且若真要殺我,對他來說辦法多的是,何必如此曲折。

心中迷惑,實在不知是得罪了誰,這宮中明裏知道得罪了徐昭儀、貴妃還有太子妃,但暗地裏還得罪了誰,我確實想不出。

思來想去,這三人都不在宮中,到底誰會發這種心思來除掉我。

徐昭儀膽小怕事,想來應該不是她,那就只剩下太子妃和貴妃。

貴妃生性傲慢,太子妃嫉妒心重,到底是誰,亦或根本是我想不出的人。

思來想去,這般也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看看這裏環境還是想法子離開的好。

坐在墻角,只覺這屋中有股強大氣流,快速掃過四周,發現隔壁牢房坐著一老者,頭發花白,身板硬挺。

上下打量,發現他的雙腿被栓了鐵鏈,鐵鏈固定在墻上,由於很長他倒是可以隨處走動。

我徐步過去,隔著鐵欄看著,他正閉著眼斜靠著墻,似睡非睡,我小聲問道:“打擾前輩,請問這是何處?”

這人並不睜眼,難道真的睡著了,正欲提步離開,如幽靈般的笑聲傳入我耳裏,如同鬼魅聽著讓人心裏發寒。

他並不睜眼,表情漠然,冷聲道:“這裏只有囚犯,沒有前輩。”

我微微前傾著身子,半瞇著眼,想借著微弱的光芒看清他的容貌。

突然他睜開雙眼,我嚇得倒吸倆口冷氣,後退了倆步。

太可怕了,這人怎麽有眼無珠,眼睛裏猩紅一片,讓人觸目驚心,如同惡魔的眼睛,隨時將人吞噬。

☆、鋃鐺入獄,豈知非福 (2)

心中餘悸,但還是撞著膽子上前,伸手穿過鐵欄在他眼前晃動,試探他是否真的看不見。

誰知手剛在半空中,他便反手一抓,速度極快我根本來不及躲避,雙手便已被他死死鎖住。

力道輕柔,卻容不得我反抗,他手輕輕一動,只覺身上肌肉膠在一起,疼得鉆心。

他冷聲道:“我雖是瞎子,但是比你們明眼人還看得清。”

他手力道一松,我迅速脫開,一轉身想要逃開,卻不料他一揮鐵鏈。

鏈子如同蛟龍,從我腰間盤繞,鎖住我身子,不得動彈。

順勢一扯,身“砰”地撞到鐵欄。

抓起我胳膊,手順著我筋骨掃過,驚訝道:“沒想到小小年齡,還是女兒身,竟有如此筋骨。

精之案為眼,骨之精為瞳子,筋之精為黑眼,血之精力絡,其案氣之精為白眼,肌肉之精為約束,裹擷筋骨血氣之精而與脈並為系,上屬於腦,後出於項中。”

他的話莫名其妙,讓我甚是不解,問道:“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放開我的手,手指著斜前方道:“你能熬過這關,我再慢慢向你解釋,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什麽都沒有啊。

正欲回頭,卻聽見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片刻只見一群獄卒兇神惡煞地走進來,打開門就把我往外拖。

我還來不及反抗,已被拖到一間黑屋中,只覺身子被鐵鏈捆在木樁上,不得動彈。

待眼睛適應了這黑暗後,我才漸漸看清,這是一間審訊室,屋裏站著倆個獄卒,滿臉胡茬、貌相兇頑。

桌子上放滿各種刑具,還依稀能看見這刑具和地面上斑駁的血跡。

不知這裏斷送了多少條人命,造就了多少冤案。

一人手中握著長鞭,不斷地在我眼前揮舞,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若實相早點招了,就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你我便都輕松。”

心中雖是驚慌,但我仍是強作鎮定,猖狂笑道:“人本不是我殺的,我為何要招?”

那人見我不吃軟,眼睛一紅,一鞭子甩到我身上,只覺皮膚像被撕裂一般,刺辣辣的疼。

另一人油光滿面,身體稍稍富態一些,勸道:“死在他鞭子下的人不計其數,你還是好生琢磨,乖乖招了的好。”

我冷哼一聲,反問道:“難道我招了就不用死嗎,只怕一招死得更快,我寧肯就這麽慢慢地折磨著。說不準還能保條命。”

倆人一聽,齊聲大笑,揮著鞭子的那人道:“你還真傻還是假傻,得罪了這個主子,憑你一個宮女還想翻身出去?”

☆、鋃鐺入獄,豈知非福 (3)

心裏一亮,順藤摸瓜,說不定能從他話中套出背後主謀。

大聲笑道:“得罪了誰我心中自是了解,但憑她一人,想害死我不是那麽容易的。”

那人面色一狠,怒道:“區區一個宮女,竟不把……”我立起耳朵仔細聽著,誰知胖點那人搶道:“多嘴!”

看來最難辦的是這胖子,現再想從他們嘴裏掏出話是不可能的了。

那胖子冷眼看著我,道:“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不用再多勸,給我好好地打。”

拿鞭子那人聽到令下,臉上浮出陰笑,眼睛發紅,揮動手中的鞭子便傳我“啪啪”而來。

一鞭比一鞭重,皮膚被撕開無數口子,有的正中面門,疼得我眼淚直滾,我強咬住眼,這樣忍著也不是辦法。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用這招,裝暈。

“啊”一聲尖叫,我閉上眼,頭往下一搭,身子再不動彈。

半響過後,那人見我沒有任何反應,冷聲道:“這麽不中打,來人,拖回去。待明日醒了繼續。”

幾個腳步聲漸漸靠近,手上、腳上的鐵鏈被解開,倆只胳膊被擡起來,身子摩擦著地面被拖回牢房。

我閉著眼,摒住呼吸,躺在墻角一動不動。

只覺許多眼直直盯著我看,厚重的喘息聲氣味渾濁,有手開始在我臉上游走。

一人嚇道:“死了,被打死了!”

瞬間一片驚嚇聲,那群人立刻從我身邊閃開,不敢再靠近。心裏冷冷一笑,真的是一群傻子。

“獄卒已經走了,不必再裝。”

是那白衣老人的聲音,我謹慎地虛開眼,看著已無獄卒,再慢慢爬起。

打量自己,衣服殘破,身上到處都是口子,鮮血慢慢浸了出來,傷口已經疼得麻木,全身毫無力氣,斜靠著墻躺著。

老者走近鐵欄,冷聲道:“可惜一副好筋骨,竟未能好好利用。”

我只是盯著他看,已毫無力氣再探究。

他一手枕著手,斜睨著我繼續道:“既然你能出來,老夫便也履行剛剛諾言。”

他一手抓住我,我疼得輕聲一哼,來不及反應,便覺一股熱氣通往全身,在筋脈中竄行。

突然又多出股冷氣,在血液中游離,倆股氣行到終點一下相沖。

身子如同分裂一般,我再也受不住,大叫一聲,眼前忽的一黑,切切實實地混過去了。

昏迷中,腦子脹得厲害,無數的招式在眼中一閃而過,一紅一白的氣流不斷相沖,最後融合在一起,變成藍色光芒飛速向我沖來。

我一下子驚醒,睜開眼發現自己仍是在牢裏,身體卻莫名其妙的舒暢許多。

☆、鋃鐺入獄,豈知非福 (4)

側頭一看,發現老者正微瞇著眼躺在地上,看上去極其疲憊,我忙上去抓著鐵欄,頭極力地往裏探去,“前輩,您這是怎麽了?”

他順勢抓住我的手,使勁卡住,力道卻大不如剛剛,他大喘一口氣,冷聲道:“以後叫我師父。”

我輕輕一“啊”,不解地盯著他看,我已有師父怎能再拜師,而且我為什麽要拜他為師呢?

他的眼本就夠觸目驚心,再微微向我前傾,雖沒有眼珠卻覺冷光直直逼來,他怒道:“不願拜我為師,那把武功還給我。”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剛剛是把武功傳給我了,我忙跪下磕頭,道:“徒兒拜見師父。”

他道:“既然在我門下,那必須服從我的話。如今我有事要讓你替我完成。”

我擡頭偷偷瞟了眼他,恭敬道:“徒兒定當竭力完成,只是……如今我也在這牢中,能不能脫身還是未知數。”

他高聲笑起,很是狂妄,低聲道:“現在憑你體內真氣,只需好好調理,這牢中還沒有人能攔住你。”

我納悶道:“師父既能傳我如此武功,為何不自己逃出親辦,何必假手於人?”

他頭猛地一側,直直地靠近我的臉,那眼睛瞪著我的眼,我心裏直打寒戰,他壓制著怒氣道:“不該問的別問。”

我點點頭,他遂平靜地躺回地上,真的懷疑他是不是真瞎,我的一舉一動他都能洞察得如此清楚。

他一手扣住我頭,未見他張嘴,卻聽見他的聲音從腦中傳入,“我要你幫我找一名女子,今年有十四歲,背上有塊紫色蝴蝶胎記。”

我心裏默念了句是,他便松開手,氣息更弱,我一急伸手去拉他,卻怎麽也夠不著。

他道:“無妨,過幾日便可恢覆。”

他反手抓住我,聲音不如先前兇惡,卻依舊冷冽,“你要幫我速速找到她,了我的心願。”看著他慢慢松了手,呼吸均勻,應該是昏睡了。

坐在墻角,閉上眼調理體內的氣息,果然與先前有了很大差別。

體內流淌著一股強大的氣流,只覺身子變得更加輕盈,筋骨靈活。

腳步聲又細碎的響起,睜開眼看見一群獄卒疾步而來。

我站起身子,對著他們吼道:“不用你們,我自會走。”

照舊是那黑暗的屋子,照舊是一番游說,照舊是一番毒打,但不同的是這對我來說如同隔靴搔癢,毫無感覺。

見我竟無半點反應,甚至連呻吟都無,遂解開鐵鏈,倆名莽漢把我按在桌上。

那胖子抓起一只銀針,冷聲道:“聽聞你是琴師,彈得一手好琴。你說要是手毀了,還能彈嗎?”

☆、鋃鐺入獄,豈知非福 (5)

我憤憤地瞪著他那副嘴臉,恨不得一掌把他打成圓球,再不用這般叫囂。

手突然被猛地使勁反過,胖子冷笑道:“你瞪我也無用,要麽就早點招了,還能留著這纖纖玉手。”

我半瞇著眼,宛然一笑,妥協道:“好啊,你放開我,我便招。”

他一楞,沒想到我竟一百八十度轉變,竟覺好似聽錯,木木地看著我,半響才揮手示意放開我。

我站直身子,冷笑著整了整衣服,接過遞來的認罪狀,笑著捏在手裏一揮,看也沒看一把撕碎。

紛紛揚揚的碎紙被我吹得到處亂舞,我咧著嘴笑得輕蔑。

他青筋暴露,吼道:“這妮子,給我打。”

目光一冷,朝他們掃過。幾名獄卒抓起刑具,見我面帶殺氣,微微一楞。

胖子吼道:“還不上。”

這幾人才紛紛沖上前來,我一個刀手,揮斷鐵餅,一掌正中來人胸口。

一人甩著鞭子向我揮來,微微一閃,便敏捷地躲開。

又是飛速一鞭,我正欲閃身突然門開了,卻看見一個身影閃進,竟是三王爺。

身形一頓,故意僵住,鞭子“啪”的一聲飛到我面前,我嘴角露出一絲竊笑,看到底誰倒黴。

三王爺空手抓住鞭子,挽在手中使勁一扯,那人一個踉蹌面門朝地而去。又幾人上前,都被三王爺三倆下打倒。

瞬間屋中竄進幾名侍衛,將那群人壓倒在地。

三王爺擔憂地看著我,怕他多問,也不知該說啥,便閉上眼,假裝暈倒。

一把將我扶著,摟著我的腰,驚愕道:“夕顏夕顏。”

我摒住呼吸,並不動彈,三王爺手上一用力,將我抱如懷中。

“稍後再好好收拾你們。”他惡狠狠道,說完便提步而出。

一路都走得飛快,三王爺喘著粗氣,只覺目光一直盯著我未離開半分,我輕閉著眼,生怕眼睛不小心眨了。

只覺眼前光線由暗變強,想是已出了監牢,惡臭的氣味漸漸淡去,空氣也變得更加清新,只是身上的血腥有些刺鼻。

突然察覺他腳下步子一滯,身子瞬間僵住,我正是迷茫,卻不敢睜眼,只是細細聽著。

“放開她。”聲音很冷,冷的讓我的心抽疼,是他,他終是來了。

“我若說不呢?”三王爺聲音很淡,淡得尋不出情緒。

“由不得你說不,我是太子。難道你記不住什麽是君臣之禮!”聲音帶著逼迫,由不得人選擇。

三王爺邪魅一笑,淡然道:“我若說夕顏不願意呢?”

再無回答,一片寂靜。

半響,他才冷聲道:“願不願她知道,而不是你說了算。”倆步上前,從三王爺手中搶過。

三王爺將我輕靠在他肩頭,騰出一手去攔太子,倆人赤手相爭。

心想,我終是明白何謂紅顏禍水了。

我手微微一動,漸漸睜開眼,柔柔弱弱道:“放我下來。”倆人都是一楞,停止打鬥。

三王爺激動地看著我,急道:“你醒了。”

我點點頭,宛然一笑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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