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昊不得不逗留。姚凱……姚凱……姓姚名凱，姚這個姓氏倒是不少見。只是應昊最近剛結實的姚姓人，可是靈海國皇室。眼前的這位姚老板……

應昊回身首先笑道：“首先，應某也想問姚老板，可是靈海國人士？”

靈海國內，姚姓多，不皆為皇室，但也多跟皇室頗有淵源。眼前的這位姚老板既然年紀輕輕，卻可以把買賣做得這麽大，其背景自是也不可小覷。

“自小生長在此處。”姚凱答，並進一步道，“姑母只身帶幼兒，小時窮苦，大時艱，全靠支撐。”

應昊點了點頭，並不予以追問。應昊看得出，姚凱這幾句話可都所言非虛。然而，應昊心裏卻生起來對這位姚老板的好奇。說不上來，總覺得這位姚老板跟某些人有些像，骨子裏都透著一股神秘。而且，雖然不說謊，卻是也不說實情，這種說話方式也是……

“應四爺？”姚凱喚了逐漸出神的應昊一聲。

應昊回過神來，苦澀一笑，道：“抱歉，最近睡得不好，容易走神。”其實，他會睡得不好，終其原因是因為思念，尋覓，越尋覓越思念，越思念越苦苦尋覓。她，究竟在何方？過得好不好？

“應四爺保重身體。”姚凱很是和煦地慰問道。

應昊搖了搖頭，打起精神來。

姚凱才是問道：“不知應四爺家住何處，此為何來？”

應昊起初不答，後來灼灼地盯住姚凱的眼，道：“家住崇陽，尋人而來。”

姚凱聽後暗自皺了皺眉，但很快松開，笑道：“若為女人，我梅紅樓每月初三次，現遞出請帖，還望應四爺常來。”姚凱說著，當真變戲法一般，竟是遞出了一張綁著雲霧閣彩雲間字樣的鑰匙，又道，“此也為姚某產業，千金得入彩雲間。算姚某謝應四爺。”

應昊一開始不收，但小七卻越俎代庖，笑嘻嘻收下了。應昊自是瞪了小七一眼，小七已經可以裝作不見。

姚凱便是笑道：“無功不受祿，那首《別離殤》，姚某本也不打算再在梅紅樓上演。”

應昊才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姚凱的邀約。

至此，姚凱留下應昊，要謝、要說的話該是都完成了。

應昊再次道：“那應某便不多打擾了。”

姚凱點了點頭，目送應昊帶著小七腳步緩緩地下樓去。

應昊身後，姚凱卻忽然念道：“心明鏡，情似禪，看不看破才是緣。”

應昊不由得駐足，想要聽後言。

姚凱卻道：“待應四爺真正通懂了這上一句，隨時可以來問姚某下一句。姚某就在這池林城。”

離開梅紅樓，應昊斜了小七一眼，後者卻是突然閃身不見。而下一刻，應昊也急著左顧右盼。耽誤了幾句話的時間，不知那……綠蘿？可還在附近？

這時，天空忽然飄下朵朵白。下雪了。

應昊呆怔片刻，是被那潔白的學暈了眼，卻是忽然又猛然眉頭緊皺。不好！這場雪，來得突然，來得大。若是再過一會兒，白雪便會掩蓋了地上一切蹤跡，再難尋！

應昊趕忙仔細回憶，那綠蘿……是叫綠蘿吧？最近他滿腦子都是那一個名字，就少了空間，再去記下別的名字。唯獨這三日，梅紅樓這三個女人，黃鸝、杜鵑，綠蘿……對！就是綠蘿。她剛剛是哭著跑開，腳步淩亂。

應昊仔細看了看附近路面，卻難以分辨得出。梅紅樓送往迎來，門口的路面本就是痕跡雜亂。

更加仔細地看了片刻，應昊突然心中一慌，糟糕！綠蘿不是從前門走的！好在，小七已經繞道去後門查看。就看小七的能耐了。若是這次再讓人從眼皮子底下跑了，小七也不用繼續留在他身邊了！

“阿秋！”小七本來好好的，突然一個激靈打了一個大大大噴嚏。

“你……沒事吧？”

小七一楞，驀然回首，綠蘿居然就蹲在梅紅樓後門外墻角下。

小七笑了，用一只手摸了摸鼻子，道：“綠蘿姑娘怎麽沒有離開？”

綠蘿歪了歪頭，看了小七片刻，臉上也是一副懵懂。

實際上，綠蘿的心裏在咆哮。一生軟弱善良，最終淪落青樓。她多少次在心裏嘆命運的不公！然而命運弄人，她無力反抗。這一次，她忽然有了一個追求，而這追求好像並不遙遠，機會已經就擺在了她的面前，就看她想不想、敢不敢追了！

“求公子帶我見四爺！”“噗通！”

街上已積薄雪，綠蘿怦然跪倒在小七面前，激起了地上的薄雪。雪落紛飛間，點點沾染，點綴了綠裙，仿若一朵濯清漣。小七看呆了片刻。原本並不覺得綠蘿美艷，此時綠蘿臉上的濃妝，卻是那麽的妖艷。妖艷，卻單純，單純而無懼！

小七心下一動，道：“其實正是我家四爺派我來尋你。姑娘還請起身，這便隨我去見我家四爺。”

綠蘿目光一亮，立即自己起身，但不小心踩到了裙擺，向前栽倒。

小七及時接住了綠蘿，結果叫綠蘿跌入了自己懷中。

綠蘿穩住了身形便是急忙從小七懷中脫出，然而心下卻居然有些不舍那懷抱的溫暖。只是比起先頭手臂的灼熱，這份溫暖更容易取舍。小七卻是盯著綠蘿的背後，臉上有些慌張。

應昊由遠及近，並沒有因為剛剛看到的景象而面上出現任何不悅，相反，應昊到了近前，便是三月來首次給了小七一個非瞪視，而是讚賞的眼光，“幹得漂亮！”

小七內心苦笑，並釋然。是啊，這綠蘿不過是唱了跟那位主子一樣的歌，卻並不是那位主子。剛剛綠蘿也是要摔倒，他才不得不扶了綠蘿一把。四爺他，又怎會怪自己。四爺他，更歡喜自己這一次不負使命，找見了人，就好啊！

“噗通！”這時，綠蘿竟一轉身，發現了應昊便又一次跪倒在了地上，跪倒在了應昊身前，大聲道：“求四爺帶我回家，綠蘿願為奴為婢！”

應昊一楞，好大的膽子！但對上綠蘿居然大膽直視著他的雙眼，他的心下……

“好！”應昊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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